10、一只熊：Bipolar Disorder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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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渊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被重重的啪啪打脸了。
他的确在第二天见到了复薮泽，只不过这个地点和时间有些在他的预想之外。
现在，他站在沃尔登艺术学院教学C楼五楼的一间教室门外，看着里面有些出了神。
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余渊开了个临时的早会，将前一天晚上从复薮泽手里拿到的这份档案资料分享给了大家，并分配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重点。
他本人和霍柴一起，前往沃尔登艺术学院，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死者小男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钱暖暖跟着何木斗，继续去查他们之前没查完的同事和那个白悠悠之间纠纷的内容。
至于罗海生这个倒霉蛋么。在再一次通宵探查到的网友资料被他们老大带来的档案资料彻底推翻后，怀疑猪生，口吐白沫身亡。
恩，开个玩笑。
余渊念在这只倒霉猪兢兢业业肝了两晚的体力支出上，客客气气的让他回家先睡觉去了。
当然，该扣的奖金还是一分不回还给他的，毕竟屁都没查出来个嘛。
而我们的技术猪还算是一个有韧性的人，表示他回去睡觉下午回来继续查监控，既然曹正长什么样知道了，说不定就被拍到了咧。
虽说这破公寓的楼梯电梯都没装摄像头，3楼当事人的房间也因为小刘保安的作梗什么都没拍到，但好在大门出入口设有了一个大全景的探头。里面的人头虽然小了点，挖一挖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为了他得儿又复失的奖金，干了这口肥宅水，拼了！
下午，余渊和霍柴来到了沃尔登艺术学院。
这是一所寄宿制的非学历教育培训学校。虽然之前复兔子吐槽过它就是个高复班。但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家孩子读得起的高复班。
古欧式的建筑，精致的校园内绿化带，过往的学生们也是各个名牌加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什么纯情校园偶像剧呢。
在门卫小哥的指引下，两人找到了教学C楼的五楼，音乐特训系。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气质优雅，长发飘飘的小提琴老师，姓陈。
陈老师见两位帅气的警察哥哥突然造访，虽然有些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没多久就化身成了一个小迷妹，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曹正同学在音乐2班，就是右手边过去第二间教室。现在应该还在上课，还有20多分钟就是下课了，那个时候可以去找他。”
“好的，谢谢。”余渊使出了他拿手的微笑攻击“不介意我们先四处看看吧。”
“不介意，你们随便看，我带你们参观下啊。”帅哥你说干啥就干啥，颜值面前，没有原则！
在陈老师的带领下，余渊看了看四处的环境，好家伙，这学校装修得可够高级的，普通老师的办公桌都比他这个国企小领导的大了一圈，木材好像也用的是好料。看来这艺术高复班也真是没少挣钱。
经过入口处的一间教室时，房内传出了一阵钢琴声，悠扬悦耳，如鸣佩环。不知又是哪位小仙女正在舞琴弄弦。余渊随意的往门内看了两眼，随即便愣住了。
这穿着一身花衬衫花裤衩，正在教室讲课的，不是复薮泽还能是谁！
“看什么呢，余室？”霍柴发现自家老大突然变成了一张jpg。
“这个人是……”余渊指着里面的复兔子问陈老师。
“啊，你说复老师啊。他在我们这儿教视唱练耳课。”
“他是你们这里的老师？”霍柴仔细的看了看里面那个人，穿的花里胡哨的，不像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啊。
“对，代课老师。”小美女没多想“之前的负责老师生孩子去了。复老师就临时过来顶班1个月。”
“曹正的班也是他教的么？”余渊回过神问
“2班的话，不是。说来也奇怪，复老师1班和3班的课都代了，就是不愿意接2班。”陈老师有些不解的晃了晃头“啊，马上就要课间休息了，我要去准备要用的课件，两位自己逛，我就先走了啊”然后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正说着呢，房间里的复小兔子像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把手上的演奏停下，朝着教室里的学生们布置起了作业。“把我刚才最后10个小节的乐谱听写出来，我待会抓一个抽查哟。”
然后就屁颠屁颠的开门跑了出来。
“哟稀客呀~这不是我们余大室长么。你想见我也不用这么急的吧，都找这来了。”一脸计划得逞的奸笑。
“嗯？余室你们认识啊。”霍柴听复的口气好像和余渊颇为熟悉。
“啊，他就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面对这只流氓兔子既不能打又不能骂，可把我们余渊憋得都快出内伤了。
“您好，我叫复薮泽。”复兔子打断了余的话，自顾自的就和霍柴自我介绍了起来“现在的身份呢，应该是这里的老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呀。”
“复薮泽？”霍柴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这个名字不就是给我们资料的那个心理咨询师嘛！”
“哎呀，我都这么有名啦，看来我可真是魅力无穷啊。”这没有心肝脾肺肾的兔子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然后他就顺利的看到余渊差点没崩住的半个白眼，浪，你继续浪，我就看看你不说话。
好了好了，他也不逗他老渊哥了，正正经经的好好说话。
“所以，你们是来找曹正的？”
“啊，对的。我们打算等他下课休息的时候去找他。复老师一起去么？”
“千万别，我在学校和他的关系顶多就是个隔壁班的路人老师A。我过去可不合适。”
“那好的，我和余室待会去叫他出来。”霍柴觉得眼前的这个小老师看上去还挺可爱爽朗的，又给了他们很大的协助，说话的态度自然也非常的客气。“复老师年纪轻轻，又教书又做咨询，还挺厉害的啊。”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也就瞎会点有的没的。”嗯，看来他偶尔还是懂得谦虚的。
“对了，给你们个建议啊。待会把曹正喊出来的时候呢，你们就说是他亲戚，家里喊他回去。有什话最好不要在学校里问，拉到你们警局去。”
“为什么啊？”霍柴有些不解。
“现在的小孩子，都聪明着呢。你们要是去找个教室去问话什么的。隔天就能流言满天飞。人家以后还要在这里学习的，你们总得考虑对方的心理感受吧。”
“哦~不愧是心理学老师，想的就是周到啊。”
“嘻嘻。”
“好了，马上就要下课了。”回过神来了余渊终于开口了，“复老师你下课之后和我们一起回局里。”
“嗯？我也要去？”
“你作为曹正的心理咨询师，又是他的学校老师。如果方便的话，有一些问题我们还想再确认一下。”余渊此时端着个官方架子，说话的语气略显得疏远。
“没事的，我们就是对相关人员例行询问一下，不会耽误太多时间。”霍柴觉得他家领导今天说话怎么有点太过严肃了，便补充了一句想缓和一下气氛。
“去是可以啦，话先说在前头，天地良心啊，我没杀人啊，也没借钱啊，姓林的我也不认识啊。”
“复老师知道林婉芳借钱的事儿？”霍柴觉得他好像听到了一个重要的点。
“不是啊，那个”指了指余渊“小渊渊告诉我的。”
小渊渊？霍柴瞟了眼自家那位从刚才开始脸色就看上去不是很好的领导，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东西，便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复老师你继续去上课，我们待会来找你。”
“行吧，我布置下课下作业，然后我自己打车过去吧。最好还是和曹正分开，虽然他资料的确是我泄给你们的。总觉得还是有点对不住他”
“我觉得也行，余室长你觉得呢。”
“可以吧。你找不到路的话可以打我们的电话。”余渊想起来他似乎并没有给对方留过联系方式，便掏出来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复“谢谢配合。”
点头示意后，余渊和霍柴离开了音乐1班的教室门口。
“余室长啊，这个复老师还挺合作的嘛。”霍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余渊说话。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在昨天拿到复薮泽整理给他的文档的时候余渊就知道了，这只姓复的兔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瞎不正经。他拿到的那份资料明显不是随随便便打印份个人档案就完事了的东西。而是复薮泽在曹正的十几份治疗记录中，仔细筛选，隐去了很多个人隐私信息的文件。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他做到了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也做到了对得起来访者的对他的信任。而为了方便余渊他们这些办案人员查阅检索，复薮泽还贴心的将记录中的时间线和一些涉及的人物关系线备注在了边上，一目了然。
想到这个复薮泽白天工作，晚上还要换个地方继续上班到凌晨，却愣是在一天时间把文件理了出来。现在余渊觉得，那每次50块的上门喝水费也没那么贵了。
课间休息时间，余渊和霍柴在音乐2班顺利的找到了曹正。参考了复的意见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人喊出了教室。说明身份和来意后，经本人同意，带回了警局询问。
曹正长了一张和18岁的年龄不太匹配的脸，的确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大了那么几分，也难怪林会被他28岁的谎言所骗。他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气质。说是老气吧，谈不上；说是沉稳吧，还差了点意思。更像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这是霍柴对于现在正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少年人的直观印象。
“曹同学。”霍柴对曹正进行了一对一的单人询问。“不用那么拘谨，我不是在审问你。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你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
“好。”
“林婉芳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女朋友。”
“她……去世了这件事情你知道么？”
“嗯。”曹正到是很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看新闻了。”
“你看到新闻了？那你知道了你女朋友去世的消息，你是怎么想的？”霍柴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曹正看上去情绪很是低落。“她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死了。”
霍柴觉得曹正的语气里有一些自责的成分，眼角甚至还含有一些泪水。大概是作为男友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吧。这让霍柴想起了一些往事，爱之深，情之切，斯人已逝，也只能由时间，慢慢的冲淡伤痛了。
“我们问些其他的吧。”霍柴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拍了拍曹正的肩，安慰了一下这个失落的少年。“你可以和我讲一下，你和林婉芳是怎么认识并成为男女朋友的么？毕竟……你们两个差别还是挺大的。”
“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开心。”曹正慢慢的开了口“她理解我，也支持我。她真的很好。”
曹正的语速极慢，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想了很久，然后再轻声的吐出来。弄得记录笔记的霍柴只能边点头边慢慢的等。
“好的，我知道了。那曹同学，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在你的网络资料上写28岁，然后……假装自己是一个……企业职员么？”霍柴已经很小心的挑选用词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伤到了少年的心。
“我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曹正眼角的泪又冒了出来，“我只是想让她，看到我最好的一面。”
“呜呜呜”然后这个大小伙子就这么哇的一声在审讯室里面哭了出来，表情显得非常的痛苦。
余渊在审讯室单面镜的那一头，严肃的看着房间内的情形。自家的火柴棍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又是递餐巾纸又是安慰。而刚才已经被自己顺手问完话的复兔子，在边上吃瓜围观蹦跶了一会儿后，看到这个场景，逐渐安静了下来，托腮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的复大心理咨询师啊，你的这个来访者是什么情况？”余渊似乎是有些不满“他是精神这么脆弱的一个人么？”
“嗯……”复薮泽难得的语气认真了起来。“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我觉得……你们过几天再找他可能会合适些。”
“过几天？“余渊别过头看着复兔子说“你别告诉我，这是什么心理障碍急性发作期之类的？”
“嗯……还不能确定。可能还没那么严重吧。嗯嗯。”复撇着嘴看着里面“不过曹正这状态的确不太好。等他稍微平静点了，你们再问问看好了”
正当审讯室和隔壁观察室的几人都在等着曹正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观察室的门被推开了。钱暖暖穿着他的小花裙子就这么跑了进来。
“大大，大大！”钱暖暖似乎是有些急迫“曹正的妈妈过来了！”
“他妈妈？”余渊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的询问事由“这件事是谁通知曹正母亲的？”
“我啊。”余渊身后的复薮泽理所当然似的回答了。
WHAT？余渊表示这是什么奇怪的情况，转身回头打算质问复兔子。
“喂，你告诉他妈干嘛，嫌事情不够多啊。”余渊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质问着复。
“哥，我是他学校老师诶，还他她妈掏钱请的咨询师。于情于理我都得通知啊。”
“你的咨询费是他妈妈出的？”余渊在这里又听到了个新情报。
“不然咧，这每两周一次的费用，你以为这孩子舍得掏钱？”复也小声的回答着
“那刚才例行问话的时候，你怎么又没说。”对于复兔子这个不问不说的毛病他真是怨念已久了。“还有啊，你通知他妈妈之前至少要告诉我们一声啊。”
“啊，抱歉抱歉”复兔子双手合十“下回一定注意。”
两人在那小声嘀嘀咕咕了半天。而从钱暖暖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自家好领导的背影和那个据说就是曹正心理咨询师的可爱的男孩纸凑得很近，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感觉自己干站着好像有点傻，就发声问了下。
“那个，余室长大大”钱暖暖用不算小的声音喊了一声“那个曹正妈妈现在怎么办？”
“啊”余渊反应过来他把钱暖暖晾在一边太久了，回回过神对他说“你让他母亲先去会议室吧。”
“至于复老师你……”余渊看了眼罪魁祸首的复薮泽。
“我，我一起去。”复兔子举手表示打算主动将功补过。“他妈妈我熟，我帮你解释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只熊：Bipolar Disorder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