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燃烧的心》River_In_Alaska

2、Episode 02

　　1991

　　摩金夫人长得矮矮胖胖，穿了一件紫色的巫师袍，一见到卢平太太和哈利就笑着打招呼。“卢平太太，早上好。”

　　“早上好，摩金夫人。”

　　“莱姆斯和埃里奥斯怎么样？”

　　“他们都很好，谢谢。”她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哈利猜埃里奥斯是那天那个男孩的名字。

　　摩金夫人看到了她身边的男孩。“带朋友的孩子来买霍格沃茨的校服吗？我们这儿多得很。”

　　卢平太太点点头。

　　摩金夫人转向哈利，“跟我来吧，男孩，我去帮你试衣服。”

　　克列西亚-卢平在店堂前面等他们，避开客流站在角落里，随手翻看一件深灰色的男士巫师袍和里面搭配的棉麻衬衫。

　　摩金夫人让哈利站在脚凳上，给他套上了一件长袍，用别针别出适合他的长度。

　　“你认识他们，隔壁的卢平夫妇，对吗？”摩金夫人忍不住问。

　　哈利点点头。“是的。我爸爸妈妈是他们的朋友。”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要我说，克列西亚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摩金夫人碎碎念道，“每天早上丈夫开门，晚上丈夫关门，店员的工资由他发，听说账也是他在管，埃里奥斯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她什么都不用操心。”

　　哈利静静地听着，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配合地把手臂伸直。

　　“不过大家都说，她怀埃里奥斯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摩金夫人拿着软尺开始量哈利的肩膀，“莱姆斯爱她，心疼她，什么事情都不舍得让她做。”

　　摩金夫人转去仓库里拿库存的巫师袍，正巧此时，另一个男孩被其他店员领着出现在店堂后边，他脸色苍白、瘦削、有着铂金色的头发。

　　“喂，你也去霍格沃茨？”铂金色头发的男孩问道。

　　“是的。”哈利点点头。

　　“我爸爸去丽痕书店帮我买书，妈妈去帮我选魔杖。”他说话慢悠悠的，让哈利有些心烦，他慢条斯理地炫耀着怎么样去弄一把飞天扫帚，还说要偷偷带进霍格沃茨。

　　“喂，你有自己的飞天扫帚吗？”男孩扬起下巴。

　　哈利摇头。“没有。”

　　“打过魁地奇吗？”

　　哈利继续摇头。

　　“我打过。”男孩露出自夸的微笑，开始夸夸其谈地说分院的事情。

　　哈利安静地听着，希望他说一些更有趣的话题。

　　“你看到那个魔药店的老板娘吧？”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朝门外努努下巴，“看上去连一只苍蝇都拍不死，她真的能调魔药么？还有那个魔药店的老板也怪怪的，我爸爸说他是愚蠢冲动的格兰芬多——”

　　“他们都是好人。”哈利冷淡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是么？对了，为什么她陪你来？他们家的男孩失踪了？”

　　“我父母去世了，他们只是在帮忙。还有，埃里奥斯好着呢。”哈利并不想和男孩再说话了。

　　“哦，我真对你的父母感到抱歉，”可他的话里一点歉意都听不出，“他们和我们是一类人，对吧？”

　　“他们确实都是巫师，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

　　“我确实认为他们不该让另类入学，你说对吧？他们不知道霍格沃茨，不了解我们的世界，之前也没接触过魔法，只会惹出麻烦。对了，你姓什么？”

　　哈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摩金夫人准备好了巫师袍让他出去拿。他赶紧跳下了脚凳，对男孩匆匆地道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克列西亚-卢平依旧站在店堂前边，另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夫人走进店面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那位夫人一眼，两人没有说话。她见哈利出现，付了钱，拿着新买的巫师袍就带他一起跨出店门。

　　“你认识她吗？那个穿得很华丽的女人。”哈利一边吃着克列西亚-卢平买给他的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冰淇淋，一边问道。

　　“不认识。”她摇摇头，转身又买了一份冰淇淋，用魔杖点了点，施了个咒语。

　　“这是干什么？”哈利问道。

　　“不让它融化。”她简单地解释。

　　“这是给其他人准备的吗？”

　　她点点头。“给埃里奥斯。我和莱姆斯的孩子。你见过他的，那天在动物园。”

　　他们回到魔药店的时候店已经打烊了，莱姆斯-卢平正在给两个店员结算工资，每个人35金加隆，各自放在藏青色的小布袋子里发给他们。柜台里站着一个正在写字的小男孩，哈利见过的，埃里奥斯。

　　“妈妈，还有哈利——”男孩兴奋地跑了过来，冲哈利露出温和的微笑，“我知道我们会见面的。”

　　克列西亚把冰淇淋塞给儿子，顺手薅了一把他的小金毛，又和卢平低声地说些什么，转身上了楼。卢平挥挥魔杖，把店门关了起来，不透光的镶板自动盖上了店门和玻璃橱窗，黑猫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呼啦呼啦地打瞌睡，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平衡的。

　　“走吧，孩子们，吃饭之前先看点书，下巫师棋也没问题。”卢平把他们都赶上楼。

　　魔药店的一楼和二楼都是店铺，陈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魔药，卢平一家都住在三楼和四楼。两个男孩风一样地跑到三楼的会客室，卢平从书房里拿了两本书和一套巫师棋盘出来给他们，哈利问了一些关于霍格沃茨有关的内容，莱姆斯给他解释了霍格沃茨的分院。

　　“我以后也要分去格兰芬多。”埃里奥斯想跟哈利分享自己手里的冰淇淋，但哈利摆摆手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莱姆斯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还有三年，到时候看分院帽的决定了。去其他学院也一样，是个好孩子就行了。”

　　“对了，魁地奇是什么？”哈利想到了那个铂金色头发男孩提过的东西。

　　埃里奥斯显然知道，他兴冲冲地跑去自己的房间，给哈利找了一本和魁地奇有关的书，哈利从来不知道书上的插图还可以动，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埃里奥斯不停地在旁边跟他解说着，直到莱姆斯-卢平让他们去餐桌前准备吃饭。

　　“啊，今天是mutti做饭！”埃里奥斯跑下楼。

　　“mutti是什么？”哈利问，他感觉自己今天用了无数次这个问句。

　　“德语里妈妈的意思。”埃里奥斯回答道。

　　克列西亚-卢平把炖牛肉和豌豆泥放上了桌，对他们说：“快去洗手。”

　　晚餐的餐桌上大部分时间说话的也是莱姆斯和埃里奥斯，克列西亚一直安静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偶尔出声也是提醒埃里奥斯必须吃完盘子里的蔬菜。

　　“那天去动物园是我们非常鲁莽的决定，”莱姆斯-卢平摆弄着盘子里的牛肉块，说道，“邓布利多校长并不希望我们去看你，他也没告诉过我们你在哪里。我和列西那天偶然发明了一个追踪魔咒，我们这才知道了你的消息，所以想都没想就跑过去了，希望你不会被我们吓到——哈利，你还要再添一些菜么？”

　　哈利把碗里的炖牛肉就着豌豆泥塞进嘴里，他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好的，谢谢，这非常好吃。”

　　“开学之前你可能和我们住在一起。”莱姆斯-卢平看了看哈利，像是想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他是否愿意，“我和列西到时候会送你去霍格沃茨。”

　　对哈利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棒的事了。

　　是夜，哈利兴奋得无法入睡，今天是他有史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他像是接受了太多信息，脑子里乱哄哄的，胸腔里吸进的空气也是甜的。他在客房的床上翻了好一会儿，神志依旧十分清醒。他走到房门口，隔壁的房门开着，埃里奥斯安安分分地躺在他自己的小床上，发出清浅而匀长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着了。哈利看见楼下有灯光，站在三楼和四楼连接的楼梯口往下看去。

　　莱姆斯-卢平坐在餐桌旁边，面前摊着账本一样的东西，一边算一边用羽毛笔的毛尖刮着下巴。克列西亚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抱着她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黑猫。他们低声地说着什么悄悄话，像是提及了什么伤感又美好的话题，克列西亚的眉头低垂下去，莱姆斯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剩下来的几天里，哈利一直住在魔药店的楼上，大部分时候埃里奥斯都和他待在一起，看书、写字或者谈论一些和魔法世界有关的东西，莱姆斯-卢平解答客人的疑虑，打扫卫生，安排店员做事，克列西亚安安静静地抱着猫待在柜台后面收银。她是个有些沉默寡言的女人，永远在柜台里坐着，不发呆的时候就独自翻书。

　　“22金加隆10银西可。”有客人来了，她放下手上的书看了一眼产品报出了价格，她膝盖上的黑猫醒了，跳到地面上找了个墙角继续睡。

　　埃里奥斯对哈利说过，伯恩哈特是卢平太太结婚前的姓氏，店里卖的魔药都是她调制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晚上，白天她要看柜台，卢平先生负责一切剩下的活，偶尔太太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帮忙配一些比较初级的魔药。

　　哈利在去霍格沃茨的前一个晚上第一次走近他们会客室的壁炉，当时克列西亚去忙魔药的制作，莱姆斯在厨房，埃里奥斯在楼上看一些哈利不是特别感兴趣的魔法史。

　　壁炉的架子上放了满满一排照片，第一张看上去像是不久前照的全家福，卢平先生和卢平太太头靠着头，埃里奥斯抱着猫坐在他们中间。剩下的几张全靠埃里奥斯的年龄来评判先后，莱姆斯和克列西亚都没怎么变过。除了正经的全家福之外，壁炉的架子上也有些比较好玩的照片，比如有一张是在埃里奥斯还是个幼儿时拍的，年幼的埃里奥斯让一本书悬浮在了空中，克列西亚抱着他，对镜头露出炫耀似的笑容，莱姆斯揽着太太，看向埃里奥斯的眼神同样充满骄傲，照片右下角用一种不太常见的灰色墨水记录着“第一次魔力暴动，1985”，哈利认出了这也是魔药货架上的字体，显然都来自莱姆斯。

　　还有一张是在魔药店门前拍的，莱姆斯举着魔杖，似乎正在把那张门牌挂上去，克列西亚-卢平撑着胳膊站在他身边，宽大的巫师袍藏不住她圆滚滚的肚子，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这似乎验证了摩金夫人的话，她怀孕的时候并不轻松。

　　最靠里侧的一张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拍的，照片右下角同样的字体写着“R.J.卢平&K.I.伯恩哈特，1982”。照片里克列西亚的金发垂在肩上，身穿白色的长裙，她身边是满脸喜悦又带一些羞怯的莱姆斯，两个人一起对着镜头微笑，随后莱姆斯低下头，他们轻轻地吻了吻彼此。

　　哈利看着它，像是在看一个美好故事的开始。

　　“哈利，”莱姆斯出声的时候哈利才发现他站在会客室门口，“该吃饭了。”

　　“抱歉，卢平先生。”他连忙把照片放了回去。

　　莱姆斯-卢平温和地笑了笑：“不需要道歉，哈利，照片本就是给人看的。”

　　“你们也是在学校认识的吗？你和卢平太太？”哈利在跟着他去餐厅的路上，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他最近才知道自己父母是霍格沃茨的同班同学。

　　“不，”他摇摇头，“我认识列西远比入学要早。”

　　哈利坐到桌前，大家都在等他开始吃饭，这个他原本好奇的话题因为晚餐开始而过早地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