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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悔作从来恩爱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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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深院,繁花灿烂,满室芳香。屋里的俏娘子,却是粉黛惨悴,神色凄婉。
话说,又是一月,绍鼎仍未归,絮萍每日茶饭顿减,形容消减不少。
每日晚间,孤眠枕上,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即日黄昏,外门未毕。绍鼎一脸笑意,遂放缓脚步,竟直而入。
屋中,絮萍静坐于榻边,垂眸凝思,神色怅惘,喃喃自语:“大郎,你到底要殊桂,等到什么时候?”
忽而,絮萍眼前漆黑一片……
絮萍一愣,心中欢喜,不过瞬间,情绪更是低落。
遂轻叹了气,拒以纤腕,不曾抬头,口中淡淡道:“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良久,耳边传来一阵戏谑之声,夹着几丝叹息:“殊娘,既不想见我,那绍鼎出去也罢。”
语罢,绍鼎叹了口气,竟缓缓松开修长的手指……
耳才闻处肠先断,口未言时泪早垂。
絮萍心头一颤,悲喜交加,不觉泪滴如珠,顺势扑伏绍鼎怀中。
绍鼎抬手来回抚摸青丝,神采飞扬。
良久后,絮萍哽咽不断,言不达意:“大郎,你回来了,我以为,我还以为……”
绍鼎忽而抱紧絮萍,眉间疲惫消散不见,遂深情款款道:“以为,殊娘以为什么?”
絮萍一脸娇态,忍不住泪中带笑:“我以为是哪个婢子,故意寻我开心,没想到却是大郎回来了……”
绍鼎长眉轻挑,眸光深邃:“想,我了吗?”
絮萍眼含迷雾,羞而不语。
绍鼎见状,眉间染上悦色,遂凑近絮萍,神色晦暗:“多日不见,殊娘好似消瘦多许?”
絮萍浅笑:“有吗?”
绍鼎注视絮萍良久,忽而道:“莫非,殊娘以为绍鼎有负于你?”
语罢,紧盯着絮萍不放。
听得此言,絮萍那桃花般的脸儿,忽而白茫茫一片,泪痕未干,又有一滴泪珠滚下……
遂,连忙起身,慌忙摇头:“大郎,何出此言?殊桂敢对天发誓,对你绝无二心!”
绍鼎忽而托住其颊,轻笑不断,遂搂住絮萍不放。
絮萍躺在怀中,心绪不宁,潸然落珠泪。
片刻后,神色又娇又恼,又察觉发自己在绍鼎怀里。
慌忙起身,背身而立,羞红不语。
绍鼎展颜一笑,无奈道:“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眼泪,第一次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复又故作深思:“莫不是,殊娘你是那终南山上,积雪化身的仙子?”
絮萍不觉破涕为笑,羞喜参半,忙摇头不语。
绍鼎替殊桂轻拭去泪珠,敛眉含笑:“往后,可不要再哭了。”
殊桂低眉咬唇:“这,是为何?”
绍鼎叹息:“因为,绍鼎会心疼……”
絮萍闻言,娇眼低垂,眼含秋水,复笑逐颜开。
二人相携玉手,共剪西窗烛,温情脉脉。
夜深,酒既酣。二人同入锦帐,绍鼎遂脱去二人衣裳。
月光盈盈下,絮萍玉体雪白,蛾眉轻扬,眼波流转,娇靥如花。绍鼎不禁魂儿飘荡,极尽委婉缠绵。
云雨罢,绍鼎乘着酒兴坐于床上,一脸缱绻,神闲气静。
絮萍未免云娇雨怯,一刻钟后,方才起身,躺在绍鼎怀中,楚楚可人。
只见,絮萍仰着粉颊,双眸含情,复又深出指尖,轻轻落在绍鼎挺拔的眉峰上。
绍鼎忽而转身,捉住玉手,落下一吻,絮萍粉脸羞红,忙将头埋在绍鼎怀中。
绍鼎不禁柔情一脸,眉眼深情更浓,遂温和道:“殊娘,可还习惯?”
絮萍轻呼一声,口羞面嫩,嘤然而应。
绍鼎复又道:“殊娘可是恼了,绍鼎数月不来陪你?”
殊桂不觉别过身去,轻哼一声,娇沉沉:“我哪里敢……”
绍鼎忙捧着絮萍脸颊,叹息道:“殊娘莫恼我,前些日子先帝驾崩,事务繁多,绍鼎委实在抽不出身来。”
絮萍仰头轻笑,双眸闪亮,嗔道:“我哪里恼了,不许你胡说!”
绍鼎忙伸手,笑容满面:“好好好,都听你的。”
絮萍面色忽变,一脸惆怅,欲言又止。
绍鼎见状:“怎么又不开心了?”
絮萍叹息数声,方缓缓道:“大郎,我来已有好些日子了,怎从不见筠言姐姐?”
复又叹了口气,一脸失落,柔柔弱弱道:“筠言姐姐待我胜过亲姐妹,殊桂却无以为报”,柔柔弱弱,轻声细语道,“前些日子,我也曾问过奴婢们,可没人理会我……”
绍鼎眼波暗沉:“她们竟敢如此对你?”
絮萍连忙摇头:“怨不得她们,她们与我不熟,对于他们而言,我不过是个外来客罢了。”
绍鼎目光一黑,一脸难色,轻声道:“殊娘,你后悔了。”
絮萍摇头,一脸郑重道:“既见郎君,不我遐弃。”
绍鼎搂住絮萍:“在下,定不负你!”
絮萍虽眼泪汪汪,嘴角却有隐不去的笑意。
忽而绍鼎起身,小声询问:“不若这般,过些日子,我将小云接来,我不在时,有她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不少。”
絮萍难掩喜色,连连点头:“可以吗?”
绍鼎点头,忽而一脸神秘又道:“还有一件喜事!”
絮萍心慌不已,纤手交叠,暗猜:“莫非?”
只见,絮萍粉脸沾上蜜色,雪颈染上桃色,虽心急如焚,却佯装悠然自得:“什么,什么喜事?”
绍鼎兴奋不已:“过些日子,小冥就要回家了,父亲终于同意了”,笑容满面,“也不知道,小妹可有收到我的书信,那丫头肯定乐坏了。”
沾沾自喜的絮萍,忽闻此言,一脸的慌乱失落,遂心不在焉道:“是,是吗?”
绍鼎却不曾注意,神采飞扬,自顾自说着绍冥儿时之事。
那方,絮萍忽而背身而躺,神情恍惚,轻声道:“大郎,时候不早了,睡吧。”
绍鼎应下,搂着絮萍沉沉睡去,絮萍却心绪不宁,难以合眼。
翌朝,二人相拥醒来,双目对视,竭尽鱼水之欢,欢娱整日。
不觉过了半月,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可谓如鱼得水,如胶似漆。
一夜,极欢之际,絮萍不觉悲至。
遂引绍鼎臂替枕,徐徐道:“大郎,殊桂平生志愿,今日获从,此后粉骨碎身,誓不相舍。”
绍鼎拥住殊桂,心疼道:“殊娘何发此言,夜深了,睡吧。”
自此,接连数日,绍鼎同絮萍四处游玩,絮萍颇为欢心。
二人心照神交,相处得十分融洽,可谓如鱼得水,如胶似漆。
往日里纤细的絮萍,忽而圆润起来,增了几分贵气,越发明媚耀眼,光彩夺目,不敢逼视。
金秋时节,月色浩洁。
玉影清姿,怀抱琵琶,珊珊而近。琴声一起,行云流水,辗转悱恻。
忽有一道身影,沉醉归来,一把搂住絮萍便亲。
絮萍连忙躲过,遂扶住绍鼎,忙道:“哪里吃得烂醉?”
绍鼎凑近絮萍,气呼呼道:“你闻,可有一点酒气?”
絮萍无奈,忙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
不料,绍鼎不依不饶,趁絮萍梳洗之际,剥去絮萍衣物,傻笑:“夫人,你好香啊……”
絮萍怔住,脑袋一片空白,心跳不停,任由着绍鼎玩弄。
两人雨收云散后,寂寂睡到天明。
清晨,絮萍见绍鼎欲离开时,忙道:“大郎,你可还记得昨夜之事?”
绍鼎回身,落下一吻,遂摇头:“昨晚醉得厉害了”,复又道:“殊娘,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公务在身。”语罢,转身离去。
絮萍捂着锦被,久久凝视后,低笑一声,复吩咐婢女梳洗打扮,遂至书房。
又是几日,绍鼎拥住絮萍,神情严肃:“殊娘,明日府中有贵客来访,绍鼎需昼夜接宾,不得宁息。”
絮萍点头道:“殊桂明白。”
遂一边替绍鼎褪去外袍,一边道:“大郎,是很重要的客人?”
绍鼎点头:“乃新皇派来的使者,过几日要回京,阿爹令绍鼎须竭尽全力招待!”
絮萍心中一喜,忙道:“大郎,那位贵人是从长安来而来?”
绍鼎点头笑称:“自然是的。”
絮萍大喜,忽又几声长吁……
良久,絮萍一脸焦色,轻声道:“大郎,你可曾,替殊桂打探过双亲消息?”
绍鼎神色一窒,背过身去,一脸失落:“殊娘,莫非是要离绍鼎而去?”
絮萍慌忙摇头,遂俯身于绍鼎怀中,情深义重道:“大郎这话从何说起”,顿了顿,“作为女儿,殊桂只是出于孝心问候父母,并无他意……”
语罢,胸口悲凉四起,抽噎:“殊桂已离家六年之久,如若能同父母再见,也是相见不相识罢了。”
绍鼎一脸怜惜,拥紧絮萍,默立无言。
絮萍释然一笑,仰头视之,神色坚定:“殊桂发誓不会离开绍鼎,除非是……”
绍鼎忽而一吻落下:“不许胡说!”
语罢,二人又是一番恩爱。绍鼎沉入梦香,絮萍却缓缓起身。
寒窗望月,露浓花香,心中生出几分悲意,背面垂泪,一夜未眠。
东方渐白。絮萍思索再三,还是将一封书信交予绍鼎,托他带给来使。
绍鼎神色微变,遂接过书信。至书房,将信扔在一堆废纸中,遂下人毁之!
晨雾浓郁,书房外,似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