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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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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这一天两人都没有说话,特别是石泽之,他感觉他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再见白宇了,见了也是尴尬地别开眼,不自在的悄声离开白宇呆的地方。
可是现在以自己目前的情况,他也找不到地方去,也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于是只能默默的羞着恼着心跳着。
晚饭过后,白宇进了装备齐全的次卧,石泽之睡主卧空房间,这样的安排也让石泽之松了口气。
他现在真的不想与白宇单独相处,他已经无数次庆幸白宇脸上带着面具,没让自己看见他脸上的不高兴。
后悔自己捡来的人居然是这样厚脸皮的人,后悔自己居然出手帮了这样一个不知羞的人,后悔......,反正太多太多的后悔是自己不想看见的。
在石泽之想这些弯弯绕绕的时候,恢复过来的白宇并没有什么想法,虽然今天他是有那段时间的不平静,可他很会处理自己的情绪。
只是正常的身理反应,而且对方的手不能动,在别人遇见困难的时候,自己出手帮一把,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即便做的事情不正常。
白宇忽略不计当时的暧昧与心跳,以一个客观的理由将之掩盖。
对于房间的问题,石泽之进了主卧,他就睡次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难道还要让自己去跟一个不太熟的人睡一起?
别说自己不习惯,石泽之能习惯吗?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虽然自己看不见,可是别人能看见,他会不尴尬?
冷色的夜幕降临,一辆黑色轿车在道上平稳的开着,无数夜灯不断的往后划过,周遭的树一棵接一颗掠过,车里的气氛正温馨,一家三口满是欢声笑语的快乐时光缓缓浮现眼前。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一辆长货车从左边的叉道上快速急驶过来,直接撞在了这轿辆车的驾驶座上,将这其乐融融的氛围直接拉下了惨无人道的地狱。
整辆车被撞得不断地像漩涡一样转着,少年满头是血,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前排的父母,映入眼帘的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一幕。
少年充满绝望的声音颤抖着嘶喊:“不,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爸,妈,不要,不要”。
在少年嘶哑着声音求救时,场景恍然一变,一片黑暗寂静的地方静静的躺着两具熟悉的尸体。
他们忽然张开带着悲伤的双眼看着少年,越走越近,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少年一句也没有听见。
他不停地高声大喊着,想问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使劲,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样的变故让他变得更加的绝望,无助,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嚎啕着。
“不要,救命,救救我,来个人啊,救命,谁来救救我,求求你们了,来个人,来个人好不好,好不好……”。
在少年抱着头绝望的祈求上天,想从这样无限循环的恶梦中挣扎清醒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能为力的时候,一道清朗带着温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像光一样笼罩着他:“阿白,阿白,醒醒,醒醒,阿白”。
白宇从梦里突然惊醒,全身都是冷汗,身体害怕的剧烈颤抖着,一道惊喜的声音传到耳旁:“阿白,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石泽之还没有说完的话被白宇的紧紧的拥抱给厄在脖子里。
白宇梦里有多无助,害怕,恐惧,抱着石泽之的力道就有多重,像是要把这温暖的身体揉进自己心里,暖一暖那冰得不会跳动的心像溺水的人遇上一块木板,无论对方愿不愿意为了活下去,拼死也要抱住。
石泽之感觉自己的腰快要被勒断了,疼得他忍不住低喊了声‘疼’,才感觉腰上的力道放松了许多,但任然紧抱着他。
本来石泽之还没有打算这么快就来找白宇说话,可是现在都八点过了还不见人,以前的这个时间人早就起来了。
又想着前一天的事情,怕他出什么事,只好进来看看情况,却见白宇睡得及其不安稳。
身体的颤抖和发间的冷汗预示了白宇现在情况不太好,急得他顾不上之前的尴尬,连忙把人叫醒,吓得他魂都快掉了。
听着石泽之的心跳声,白宇才觉得活了过来,身体的感知逐渐回拢,渐渐的安下了心。
自从意外发生后,他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做着什么事都无人问津,做恶梦没人叫,什么时候该做饭,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天黑,他全都不知道,在他的世界里,生活中,永远都是一片漆黑,宁静。
而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人,打破这样的静,才发现,原本那个自己平时嫌弃的叽叽喳喳,相处不久,什么都做不了的人,会像神一样的拯救着自己。
他突然想好好抱一抱这人,温习一下人的怀抱是什么样的温度。
在白宇想好好抓住这让人眷恋的身体时,后背覆上了一双手,让他不禁僵硬起来,但随之被轻柔的动作给软化。
这双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背,头顶还传来一阵轻柔的安慰声。
“阿白,做恶梦了吧,没事,只是梦,阿泽在,阿泽陪着你呢,别怕啊,我在,别怕,别怕”。
少年的声音多么动听,多么暖心的话语,多么温暖的怀抱,白宇想,这样的声音,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忘不了。
即便他不知道这人的样貌,即便是刚接触不久的人,以后如果再听见这声音,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这个人。
现在白宇才知道,石泽之这个人,除了浮夸,自来熟,还有一颗温暖的心,至少,他给了自己想要的暖。
在石泽之的安慰下,白宇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周才能用到一次的本子和笔,扭扭曲曲的写着一些让人难以辨认的字。
“谢谢,我没事了”,石泽之见到这样的表达方式,不可置信的惊呼道:“阿白,你不会说话?”。
喊完之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戳了别人的心窝子,急忙捂住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又改成说话的方式开始道歉。
“对,对不起,阿白,我口无遮拦的,你,你不要生气,对不起”。
白宇摇着头写着:“没事,本来就是事实”。
石泽之怔住,觉得自己可能会越说越接人伤疤,想着要赶紧转移一下话题,于是开始浮夸起来:“阿白,我想洗脸了,帮我洗脸好不好?”。
白宇也没说什么,像是知道了石泽之的用意,于是干净利落的下了床洗漱去了。
石泽之有些庆幸,庆幸白宇如此的,配合他,等他再次出房间的时候,就看见白宇拿着他的洗脸帕站在洗漱台前等着自己安安静静,温暖照人。
还是这样的阿白好,他不适合在噩梦里挣不开。石泽之立马跑过去,换上开心的语气道:“阿白,你真好,嘻嘻”。
白宇摸着石泽之的脸,将帕子顺着自己的手轻轻擦着,这张软滑的脸,加上有点稚气的声音,应该和自己一般大吧!
五官端正,皮肤光滑,鼻梁高挺,唇形还很对称,想来这人应该长得还不错。
见白宇揣摸着自己的脸,石泽之有些得意的问:“怎么样?阿白,我长得还不错吧,皮肤这么好,这么有手感,是不是觉得很帅?”。
白宇配合的点点头,轻轻捏了捏手上的面庞,手感确实不错,随后转身洗着帕子。
这人真的是有些幼稚,不过这股劲确实是属于年轻人的青春气息,不像自己。
之后白宇听着石泽之登登登跑开的声音,没多久又登登登的跑了回来并将自己的手打开,放了一根棍子在自己手心里,白宇一模就知道是自己的手杖,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随即恢复,转瞬即逝。
白宇将手杖打开,柱着去了厨房,白宇任然是煮粥,他觉得这样不用在乎水是不是放多了还是放少了,足够方便。
而且平时自己一个人,随随便便的弄点能填肚子的就行了,反正自己会做的也不多。
只是现在,让石泽之一个伤号跟着自己吃这些清汤寡水的食物,有些不妥,而且自己现有的配菜都是超辣的,石泽之也吃不了这么辣的,而且吃了也不利于伤口恢复,也就没有让他吃,只是干喝粥。
想到明天就是周末了,会有人来看自己,添置生活用品,到时请他做点不辣的配菜吧!
天天喝粥确实有些难为石泽之了,刚开始喝得很香,可是顿顿都是清粥,已经三天了,又不能吃菜,喝得他身体只发软。
早饭过后,白宇提着医疗箱出门,用手杖敲敲地板,石泽之的声音就响起来:“啊,阿白,我在秋千上”。
白宇才慢慢走了过去,这是他们这两天的沟通方式,白宇想知道石泽之在哪儿,就敲敲木板,石泽之听到动静后就会告诉他自己在哪儿。
白宇来到秋千前,坐到小凳子上,打开医药箱,就听石泽之问:“阿白是要给我换药吗?”
白宇点头,把手伸了出来,示意石泽之把手放上来,白宇轻轻地解开石泽之手上的纱布,让石泽之忍不住抖了抖,之后又强忍住。
“阿白,当初清理的时候很困难吧,我记得好像是有很多小石粒,谢谢阿白”这次石泽之的语气终于不再浮夸了,而是带着真诚的感激对白宇道谢。
换药的过程不知石泽之呼了多少口气,反正白宇听着都替他疼,毕竟现在的季节,天气炎热,这次白宇只缠了薄薄一层纱布,让石泽之凉快不少。
上完药后,石泽之让白宇坐在秋千上,自己坐在小凳子上,这里的环境幽静,微风和洵,这样的日子让他过得十分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