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玖瓣》林拜

5、花魁会3

　　林栋看不得那些平日里衣冠楚楚斯文云云，而现在这般如色中饿鬼的家伙。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在他看来比那些流氓无赖更加可耻、可恶。既想吃花酒又当孔圣人哪有那么好的事。这些人污言秽语羞辱纯儿姑娘，他心中生出莫明的醋意，他感觉这些家伙应该得到教训，他在这刚打满热水的壶里洒了不知道多少包春药。这楼了里也却时是少不了这些东西地，但转念一想不能害了其他人，怎么办心中突生一计，欢笑新开。
　　林栋提着壶往大堂走来，正好看到刚才中标的人在与纯儿姑娘对话，装做无事人一样，拉着边上跑堂的给了他个壶，就这样一起挨着倒起了茶水来。
　　“琴棋书画，姑娘认为这琴缘何排第一”
　　林栋在边上心想：你爷爷的，这人是不是傻，问这弱智般的问题，这问题和你父亲你为什么叫父亲，母亲你为什么叫母亲一般么。想到此处不经为这人傻感觉好笑。
　　“琴也，伏義所造，排第一；棋也，尧舜还出，排第二；书及为书法，这文字虽传仓颉先师所造，但秦灭六国统一文字，奴家看更为牢靠，这书法也就是秦汉始之，所以排第三；古人虽云书画同源，但这东晋顾恺之名作《洛神赋图》才被誉为绘画始祖，所以排第四。”
　　林栋感觉纯儿姑娘说的好有道理，只见这纯儿姑娘樱唇玉齿，神采飞扬好不动人。
　　“您看奴家这样解释如何”
　　“按时间顺序琴排第一确实也说得通”只见那人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唐代中晚期的张彦远在《法书要录》中评价高僧辩才时写道：‘辩才博学工文，琴棋书画皆得其妙。’，这是琴棋书画之说的首出，他不就是按时间顺序将琴排第一位的么？”只见那人抬起胳膊抖了抖袖子得意洋洋笑道“恕在下不客气，看来姑娘的才识不过如此”
　　“实则不然，做此一说的是初唐时期的何延之。何延之在其《兰亭记》一文中，记述了唐太宗搜求王羲之《兰亭序》书法真迹的过程。其中写到辩才和尚时，何延之做了‘辩才博学工文，琴棋书画皆得其妙’的评价。过了二百年后，张彦远编撰《法书要录》一书时，把何延之的《兰亭记》收入该书第三卷所以，“琴棋书画”这一概念的原创者是何延之，并不是张彦远”
　　那人被纯儿姑娘这么一反驳，感觉甚为尴尬，但又不知那纯儿姑娘所说真假，难以反驳。这么多人在，却叫一个丫头片子夺了风头去，岂不是花钱找不自在，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边上林栋看着这纯儿姑娘站了上风高兴极了！
　　那书童叫了两声少爷问道“这姑娘所说确有其事？”可是他家少爷并不眼语，只是抬起折扇朝书童眼前一立示意其闭嘴，自己却欣赏般的笑了起来。
　　在众人簇拥下坐在包间的张员外很懊恼，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来百花楼当然是来寻欢作乐，这什么玩意儿，在这高谈阔论的说起了什么鸟的琴棋书画来。扫兴，晦气，刚才就不应该听这倒霉奴才的话，说什么先要观望一下。就应该一把拿下。
　　张员外直勾勾的眼盯着台上的纯儿姑娘，张着嘴笑的很开心，就恍惚这纯儿姑娘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般，只见她闭上眼，张着嘴深深吸了口气，仿佛间已经闻到了这纯儿姑娘清幽的体香！
　　台下众人听得懂的听不懂的都拍着手叫着好。
　　只见那人还不死心又发起了问“这百花楼一直号称花魁姑娘才高八斗，傲视群芳，这琴缘何排在第一没说出个才情来，反倒是抓着在下一个小小的失误穷追不舍，不管是张彦远还是这何延之说的这话，咱暂且不去争论，我只想听听姑娘有没有独到见解。”
　　林栋心想这讨厌的腌臜货，又不是这纯儿姑娘拍的序，问这么多，这么刁难一个姑娘，于是起了收拾他的想法。于是向他走了过来，俯腰低首面带微笑的给这人斟满了茶水，间那人一口全喝了，想必是口渴至极，连续的斟了三杯均喝光，知道那人示意让他退下，他这才退了下来，他心中暗喜：喝那么多，定让你血脉喷张，欲罢不能。让你得罪纯儿姑娘。
　　正当众人疑惑这纯儿姑娘会为之若何的时候，只见纯儿姑娘从容自若，信口道来。
　　“《易经》云：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道德经》又云：大象无形、大方无隅、大音希声。无不说明极至如同虚无，无形胜于有形。先说这绘画，虽说包罗万象，但终归山水便是山水，花鸟便是花鸟，所以置于末尾。然书法以三才八卦成形，后又因象形而生衍，既是像形，则比起绘画多了几分神韵，所以排第三，再者言这棋以太极两仪取象而成，实为无形。也有千年无同局的说法，这输赢高下全在运筹帷幄经营算计一中，怎奈俗人窥探天际编制出这棋谱来，无形之韵减之不少，但比起书画还是强不少所以屈居第二。而琴弹之抚之其出为音，瞬间即逝。使人感觉到琴声的方圆、厚薄、虚实、浓淡等等，但视之而无物。虽然看不到琴声的“形”，可是，优美动听的琴声却可以感染人一生一世。这无形，当然也就胜于有形，所以琴以无形无相排名第一”
　　众人皆惊呼不已。感叹这姑娘的才情！
　　听着纯儿姑娘这般分析，那人已被这眼前十几岁的姑娘深深折服！但始终是心有不甘。
　　“姑娘既有这般见第，想必琴艺高超，在下反到是没有兴趣，琴者，音也；姑娘既知琴便通音，可否为大伙清唱一首，姑娘声音动人的要紧，可比那丝竹管弦之声好听了，在场的爷儿们是吧？”那人略蔑视和挑逗的道。
　　“唱一个”有人应到
　　“别害羞，小娘子，唱歌爷儿喜欢的”又有人道
　　台下一下起哄起来。一群群人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这…”纯儿姑娘知道他言语中有调戏捉弄之意，一下尴尬害羞至极！但是架不住台下人起哄，不得不唱了起来。
　　严霜白草木，寒风昼夜起。
　　感时为欢叹，霜鬓不可视。
　　何处结同心？西陵柏树下。
　　晃荡无四壁，严霜冻杀我。
　　白雪停阴冈，丹华耀阳林。
　　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
　　未尝经辛苦，无故强相矜。
　　欲知千里寒，但看井水冰。
　　果欲结金兰，但看松柏林。
　　经霜不堕地，岁寒无异心。
　　适见三阳日，寒蝉已复鸣。
　　感时为欢叹，白发绿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