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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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淮的拜师宴设在了一个月后，本想让阿水与月淮一同拜师，以后也好保护自己，无奈紫儿不舍，要把孩儿留在身边。
对此，月淮倒是想得开，他还拍拍胸脯对紫儿说道，“七姨娘，以后我会保护阿水妹妹。”
原因是月淮要拜师的苍连师父，近几日去了东海龙王宫参加东海大皇子的生辰。大概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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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儿，找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好好照顾你和月淮。月淮他很想有个父君。”
“我没有死，只是换了个方式陪在你身边。”
黑鹰转过身，越走越远，走着走着，头发忽然散开来，精干的黑衣也变成了宽松的黑袍。
橙儿在七仙阁醒来，倒了杯茶。她这两天时常做这样的梦。
这样的梦好奇怪，这究竟是黑鹰给她的暗示还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暗示呢……
她从未想过接受别人，至于月淮，做父母的亏欠他太多了..
自从上次在环北山与帝君一道回来，橙儿就再没去清微天找过他。
虽说帝君不是八卦的人，她还是有些怕闲言碎语会传出来。而且帝君说那天她对着他又哭又亲又抱的...
她也着实觉得自己丢了些颜面..
月淮倒是去的更勤了，有时甚至一整天都不回来。
这也太夸张了...这清微天能有什么好东西...
橙儿想了想，做神仙的，不能怕丢脸，儿子都不回来了！何必拘泥于那几个面子呢？北华帝君是个见多识广的神仙，没准儿，早就把那天的事儿抛到脑后了。
总之，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进了清微天，司命就带她去了偏殿等着，只说帝君和小天孙在忙。
橙儿坐下，两壶茶下肚，还是没回来。
她抬眼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命，“他们在哪儿，我去找他们。”
“这....”司命面露难色，“帝君吩咐过不许打扰..”
橙儿有些不耐烦，“你就告诉我，他们在不在清微天？”
“在，在。”司命连忙答道。
“那好，”橙儿起身，拂袖离去，“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清微天虽然大，总也是找得到的。
寻了许久，在仙雾缭绕间的云梯间才看到他们在不远处。
一大一小，一坐一立，面前有一方白玉高台，上面悬着一把剑。
橙儿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倒是很和谐，月淮也看起来很开心，橙儿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北华控制着高台上的剑，送到月淮手上。
月淮有模有样的舞起剑来，虽说不难，但不常见这样的招式，大概是北华帝君教他的吧。
帝君不知何时变出了把扇子，拿在手上。月淮在他周围舞剑，几个招式后向他发起攻击。帝君依旧随意坐着，动都没动，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拿着合起的折扇，灵巧的挡住月淮的攻击。
一会儿下来，帝君毫发无伤，月淮累的满头大汗，但依旧兴致满满。
“北华，这剑比昨天用的那把轻多了。”
北华抿着嘴角，“嗯，这是女人用的剑，当然轻。昨天那把是我的，当然重一些。等你练好了，我铸一把更好的给你。”
月淮一笑，“好！哪天娘亲看到我舞剑一定惊呆了！”
北华挑眉，“瞧你骄傲的。”
月淮大度道，“放心放心，我会顺便告诉娘亲是你的功劳。”
北华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下，“不必了，那样她怕是会连本帝君一起笑话了。”
月淮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鼓鼓道，“你是拐着弯儿的说我舞剑差！”
“没有，”帝君缓缓否认，补刀道，“就是动作丑了点。”
橙儿听了半天，原来是月淮在这跟帝君学了几招。
看到橙儿，月淮把剑放在桌上就扑过来了。
“橙橙！我学会了...”月淮刚要叽叽喳喳的说。
“我看到了，”橙儿笑道，“动作嘛..确实是丑了点。”
月淮嘴一嘟，扑到一半的动作停下，转头一屁股坐在帝君怀里，嘟囔道，“北华，她笑我...”
帝君看他这样，假装蹙眉，“我帮你打她一下好不好？”
“那你轻一点。”月淮轻声道。
橙儿听他这样说，一时间有些懵了。月淮才在这里待了几天，就会跟帝君撒娇装可怜了？
正想着，对上帝君的目光，听他说道，“过来一点。”
由于帝君坐着，橙儿走近了两步，还微微俯了身子。
帝君放下折扇，抬手轻轻的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然后垂眸对怀里的月淮道，“好了。她现在不敢笑你了。”
橙儿在矮方桌对面坐下来，看到桌上的剑，确实是把好剑。
帝君察觉到她的目光，开口道，“上次清微天的人弄断了你的剑，是我管教无方了，便想着铸一把给你，算是替她赔罪了。”
说罢抬手，滑过剑身，剑柄渐渐变为橙色，剑身也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法圈。
“那个红衣少女法力超群，我当时还在想是谁能这么厉害，原来是北华帝君座下之人，也就不奇怪了，她还好么？”
橙儿本恨死了那个人，但她是北华帝君清微天的人，北华帝君看上去又是个极为护短的人，橙儿只好客气几句，问问那人的伤势。
不过那红衣少女好像只有脸被划伤了。
帝君把剑收入剑鞘，半晌，“本君平日太纵容她了。她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是该让她记住教训。”
他抬手喝了口茶，眼中多了一丝阴冷的情绪。
橙儿想起，那天正是因为她划伤了那人的脸，那人才发狂的。或许是什么...难恢复的疤痕体质..？以前好像在书里看到过...
不过，还是别欠清微天这个人情比较好...看来这个事还是得想想法子...
橙儿没客气，袖一抹将剑收入囊中。
她不说话，撑额一杯一杯喝茶...
北华帝君也不再开口。手持一卷佛经垂眸看着。
月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他怀里扑腾了两下，抬头天真地问道，“北华，我每次都这样叫你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妥？”
帝君侧眸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橙儿点点头，深觉感动，自家儿子终于发现这个问题了，徐徐教诲道，“确实是有些不妥，北华帝君比娘亲的娘亲活得还要久，你应该叫他....”
“爷爷”两个字来不及说出口。
哪知月淮根本没理会橙儿的话，认真地大声说道，“那我能叫你父君吗！”
橙儿手一抖，茶具碎了。
帝君拿着佛经的手明显一僵，目光淡淡扫过橙儿。
橙儿轻咳了声，低头去捡碎片，又变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自己袖边的水。
着实是...有些..慌乱...不堪...
“不是我教他的，”橙儿对帝君解释道，又假装严肃看向月淮，“说，谁教你的。”
月淮揪着北华的衣袍，出卖队友道，“青儿姨娘，她说让我找个人照顾你。我喜欢北华，他很厉害，我听司命说他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神仙，他可以照顾我们。我就想要他当我父君。”
月淮眼中亮闪闪的，快乐又充满希望。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帝君....也就奇了怪了，都说北华帝君深居简出，很少与仙来往，怎么跟月淮就这么处得来...
这算不算某种形式上的忘年交..？
橙儿耐心道，“天上有天上的规矩，按规矩呢，你该喊帝君一句老祖宗呢，帝君位份极高，你若是喊他父君，岂不活生生把他降了几个等级？”
月淮皱眉，点点头，随即又抬起头，咬唇道，“北华，你介意降几个位份吗？月淮位份太低了，给月淮当父君会被拉低位份的。”
小孩子的思维方式果然十分特别。
帝君刚准备说话。
就听人笑道，“月淮，你又在找父君了？我不是说了嘛，实在不行我就委屈委屈给你当父君。”
原来是司命带着夜神过来了。
帝君起身，把月淮抱起道，道，“倒是不用委屈夜神殿下。”
夜神拱手，“帝君。我听闻二公主在此养伤，便过来看看恢复的如何了。”
夜神最近比较嗜睡，还不知道橙儿已经康复的消息。
橙儿也起身，刚想说话，便听帝君豪不留情面道，“她恢复的尚可，若是没有你打扰，可能还会更好一点。”
橙儿见他这样说，下意识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如此说。毕竟夜神给过她不少照顾。
“我确实好的差不多了。你来不只是看我吧？”橙儿眼神流转在月淮和夜神之间。
“啧啧...逃不过你的眼睛，月淮前几日说想去人间看晚霞了，我这就准备去了，过来接他。”夜神说道。
夜神把月淮抱走后，司命也离开了。
橙儿想了想，开口道，“月淮有时说话不懂规矩，还请帝君不要放在心上。”
北华侧眸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有些看不懂的情绪，一步步逼近道，“那日你在凡间占了本帝君的便宜，让本帝君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月淮想要喊我父君，想来想去，这便宜还是给你占了，你又让我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本君偏要放呢。”
听他语气如此不好，橙儿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夜神？月淮？或是她自己？
橙儿皱眉，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帝君，不瞒您说，我从小便是姐妹中最规矩的一个，我不愿让月淮像我一样，我想让他无拘无束地长大，也许是我用错了教育方式，把他给惯坏了，没有规矩，没想到还是冒犯了帝君，我回去定当好好教导。”说到这，她顿了顿，突然想起那个红衣少女，有些不服气，“也请帝君，管好你的人。不要再伤到我和我朋友。在月淮拜师之前，我不会再让他来叨扰帝君。”
她侧身便走，隐约听到身后帝君微微叹了口气。
橙儿走后，不远处司命走了出来，“帝君。二公主她...”
北华转身走去了书房，“我让你找的史书你可找到了？”
司命点点头，变出两本皱巴巴的上古史记，“关于三生石最最古老的记载，都在这里了。不过...没有明确记载能破解三生石的方法...小仙也不是说完全没法子，仔细寻说不定也可以....”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帝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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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凡人王爷为了五公主修炼成仙，成为了一名仙君，他也不想舍弃原本的姓名，所以众仙称之为潮恒仙君。
但五公主似乎对他无意，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潮恒仙君也不在意，反正仙命长达数万年，不急这一时一刻，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潜心修炼。
可他万万没想到，消失了两百年的人——马天龙，居然会到天上来。
传言，当初五公主与他之间闹了些矛盾，五公主生他的气。众人修仙之时，五公主也并未协助他，只是丢给他一本修炼的册子，让他自生自灭。
以五公主的性子，本应十分骄傲不再理他，这个做法，大家还是看出来了。她还是舍不下马天龙。
这两百年来，马天龙杳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他修炼失败，重入凡尘轮回了，没想到他竟真的靠着一己之力成了仙。
两百多年前的事，青儿也早就抛到脑后了，再次见到马天龙，也只剩下满心的喜悦。
她也叹道，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橙儿正歪着脑袋在秋千上翻看书籍，快快地翻完一本，随手扔到一边，又拿起另一本翻看起来，不过没有找到她要的资料，有些心急地拢了拢长发。
青儿走进来道，“二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六妹似的，整日在这儿翻书。”
话毕，就听二楼传来蓝儿的声音，“五姐，马公子。”
蓝儿顺着旋转楼梯缓缓走下，与大家围坐在桌边，见秋千上正翻书的橙儿，还有被扔在一侧堆成小山的书籍，“二姐，你这是找什么呢。”
橙儿放弃挣扎，把书放在一边，“上次我和那红衣少女打架弄伤了她的脸，我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帮她复原的法子。”
青儿不满道，“可二姐你的伤更重些，还管她做什么。”
“你有所不知，依我之见，那红衣少女大抵是北华帝君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这些日子，北华帝君对我和月淮照顾有加，就是不希望我找她的麻烦，结果算来算去又是我欠了这个人情，我不想欠他这个债。”
青儿若有所思点点头，听二姐这么说，貌似这个北华帝君也没传说中那么冷漠无情，还在清微天养女人，啧啧...
“之前我的脸被划伤，用仙法便轻松恢复了，那帝君的女人难道不行么？”
“嗯，”橙儿蹙眉，“之前无意间听人说起，她的伤没那么容易恢复。虽说帝君可能早就已经为她疗伤了，但我也应还了这个人情，总归不能欠着。”
“我同意二姐说的，”蓝儿道，“我在上古史卷中看到过，这北华帝君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当年是个英雄人物，必定不那么好惹的，还是尽早还清了这个人情，与他不要牵扯过多为好。”
青儿一脸惆怅，“我本想着，这北华帝君像极了黑鹰，好解二姐相思之苦，没想到外界传言都是假的，什么清心寡欲不理红尘，没想到是个圈养少女女仙的老神仙。”
少女？
橙儿挑眉，那红衣少女的修为至少在十万年以上，想到这，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雌雄双仙数十万年两两相伴迎来太平盛世...岁月静好...一静一闹..一黑一红，一老一少...一个前面惹事，另一个跟在后面擦屁股料理后事...
啧..
神仙眷侣呐。
马天龙也听明白了大概的缘由，思虑了下，开口道，“先前我修炼的寺庙长老曾说过，这世间有一样东西，可以修复一切裂痕，不知道对那红衣少女的伤有没有用。”
橙儿连忙问，“是什么？”
马天龙回道，“是冥灵镜的仙芝草，制成药膏，任何皮肤裂痕都可以恢复，这仙芝草每百年长一株，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蓝儿轻轻皱眉，“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冥灵镜沉在银川河底，镜中是另一个锁着无数幽魂的世界，虽然幽魂没有攻击性，但镜中的戾气也会让人受伤的。”
冥灵镜，橙儿也听说过，天庭有两个不祥之地，一个是诛仙台，另一个就是冥灵镜。
诛仙台会使人法力全无，戾气严重。
而在冥灵镜中，是可以使用仙法的，戾气也不似在诛仙台那么重，顶多受一些皮外伤。这里有着百年一株的仙芝草。
橙儿沉吟半晌，“我决定去看看，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危险之地。”
青儿想拦下她，“二姐...”
“事不宜迟，你们告知润初和七妹，帮我照顾好月淮，让他别去清微天。我先走一步，去冥灵镜碰碰运气。”
说罢一股橙烟便消失在七仙阁。
青儿撑着额头摇摇头，“唉。”
蓝儿好奇问道，“五姐，你叹什么气呀。”
“我本来还以为这帝君是个好神仙，若是二姐做了他的帝后也是不错的，也算是熬到头了，没想到...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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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微天
天宫一直是仙法幻化出来的景色，可这几日，不知怎的，清微天冷冷清清，花枝枯萎，竟飘起了小雪。
一名红衣少女跪在清微天大门外，连院门都进不去。
月淮偷偷溜来清微天，就看到这么一幕。
门外的人没有拦着他，很快带他进了大殿。
“父君！”月淮小跑着扑过去。
听他这一声，北华帝君手一抖，画上的梅花多了一点出来。
他不动声色将这张纸团起扔掉，看了看月淮，又低下头继续作画。
“你怎么来了。”
月淮过去伏在案边，轻声道，“北华，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来练剑的，我被娘亲禁足了。”
“我知道。”帝君平淡的声音中听不出什么起伏。
月淮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深觉他不太高兴，乖巧的帮他研起了磨，“你跟橙橙吵架了吗？我听润初姑姑说，青儿姨娘就是因为跟马公子吵架了，才好久不见面也不说话的。”
帝君想了想那天，他有些恼那个夜神...可橙儿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斤斤计较，才负气如此。
“没有，”他顿笔，抬了抬衣袖，“你今日怎么没有被禁足？”
月淮低头道，“娘亲出门了，顾不得我。”
帝君作画，月淮就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研磨，久了就趴在案上睡着了。
帝君把他放在床上，对刚进门的司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帝君和司命站在走廊赏雪，殿外的树上竟然有了些积雪。
司命拱手道，“这清微天的风光...帝君最近可有什么心事？”
清微天的一切是帝君创造的，与帝君的一切息息相关。这里飘雪，花朵枯死，说明帝君心情一定很不好。
帝君没回答他，“知不知道二公主去了何处。”
司命答道，“环北山那边，小仙一直关注着，二公主这几日都没去，您这一下子问起来，小仙也不知...”
帝君拢了拢衣袖，准备回寝殿。
司命又说道，“帝君，穷奇已经在殿外跪了整整五日了，这次的事她也知道错了，您仙法尚未完全恢复，最近魔界异动，您且让她来清微天伺候您吧，也好保护您的安全。”
帝君慢悠悠说道，“司命，你应该知道，本帝君有一个毛病，喜欢跟别人过不去，越是有人求情，本帝君越是要她好看。”
司命连忙拱手，“小仙知罪。只是魔界异动为事实，还请帝君三思，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本帝君就是再不济，也不会怕区区魔界。”帝君知道，司命也是心疼穷奇，毕竟司命和穷奇一起玩的时间最长，穷奇这性子也大多是司命惯出来的。
思量半分，帝君拢袖离去，“罢了，随便你。”
司命大声道，“谢帝君，我代穷奇保证，定不会再惹是生非。”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