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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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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屁股蛋蛋凉……
被抱着强迫跳楼的阔佬完全不想回忆一路上他是怎么只裹着条浴袍跟着来历不明的家伙东躲西藏的。
深更半夜。
大庭广众。
也就比裸·奔好那么一点点。
哪怕一路上迎着枪林弹雨，他始终被稳稳地抱住，一丝一毫的脸孔都没有露出来，他还是羞耻得只想捂脸，完全不想说话。
老天，这真的太超过了。
以往他常觉得自己的脸皮的确厚得仿佛没有极限。
就这件正在进行时的事情来说，他重新认识到原来自己的下限还是有拯救希望的。
即使他被抱着坐上重型摩托车，双腿岔开跨坐在这个家伙的腿上。胸贴胸拥抱，四肢因为摩托车猛然的提速而牢牢抓住另一人的腰背，宛如一只无尾熊攀住一根树墩子，他都没吭一声。
“别动。还是你想擦枪走火？”
Shit！这家伙开着摩托车还有功夫空出一只手拍他屁股！
闻言，他也不敢再乱动。
他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
再强调一遍。
什！么！都！没！穿！
虽然他是成名已久、各种花样都玩烂的花花公子，但是逃亡路上乘坐着时速超过300km/h的摩托车还光着下半身蹭在陌生人腰腹部位就已经超级猎奇了好吗！
要搁平时他搞不好还觉得这种玩法很辣。
不。
辣个鬼。
他只想把后面的追兵还有这个一路上对他动手动脚还口头调戏他的家伙全部锤爆！
妈的，他怎么就没忍住老老实实待在车库里再升级几款便携式的马克战甲呢！
他甚至联系不上贾维斯。
智能手机、手表之类的全都丢在套房，十有八九已经被小型爆弹炸成废品。以至于他现在根本无法通过电子产品进行网络连接远程呼救。
看在这个家伙一路上为保护他还中起码五个枪子儿的份上。
忍了！
黑色贴身工字背心上湿哒哒的。
不用看也知道，那都是还在流出的鲜血。他刚刚因为惯性下意识不小心抓在这家伙肩胛骨一处伤口上。
但是这家伙简直像没有痛觉的人形怪兽，一点声音都没吭。
他一时兴起，手指恶劣地捅了捅被子弹贯穿的伤口。
然后他的屁股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了一把。
要不是亲眼目睹这家伙中枪，他是真的不相信居然有人能硬抗五枪还能一路上带个累赘玩速度与激情的。
这家伙全程抱着他飞奔没让他下地走一步路。双腿步子迈得都能出残影，躲闪的动作迅捷如豹，边跑边开枪回击还能枪枪爆头百发百中，哪怕现在调戏他，说话的语气语调都跟平常人没两样。
007都没这么杠的吧？
关键这家伙居然还很体贴……
跨上摩托车座椅前还能把自己的大号工装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连帽子都没忘记给他戴上。
工装外套内侧两边各种口袋里装满了武器，小型手木仓和子弹匣，凸起的地方即使隔了一层浴袍也硌得慌。但这件外套很保暖，内衬材质也是用得上好防弹衣最主要合金材料，小块拼接成的。所以这件衣服非常重，保守估计得有个八、九十磅。
因此，虽然他坐在前面迎着风，但上半身一点也没觉得冷。就是两条光着的腿冻得快没知觉。
“枪法怎么样？”
这家伙故意用下巴戳戳他的脑门。
“一般。你要我现在开枪？”
就他现在这种姿势？
“嗯。外套两边口袋里都有，你随便摸一把试试看。”
他松开右手，往口袋里一摸，掏出来发现是把较为精致的m500转轮手木仓，只有五发。口袋里还有额外的子弹，但是现在的状况打完他也来不及装填。
他调整了下呼吸，似乎是有意配合他，驾驶着摩托车的家伙一手扶住他的背，一手微调把手往公路内道移动。
12.7毫米口径的子弹的确无愧于它号称“手木仓里的大炮”威名，威力惊人。光是空枪重量就达2.32kg，他打完一发，就被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
第一枪没打中。
他歇了一会儿，深呼吸，继续开第二枪。
还好，这枪打在后方车子左前轮上，他顾不上手疼，再次连射，一口气把剩下三发打完。后面追着的最近的车因破损的轮胎被紧急逼停。
五中三，尤其是在高速行驶目标移动的情况下，对他来说这成绩已经算得上不错。
“还不错。”来历不明的家伙两只手都把住摩托车扶手，倾下身，连带着他也猝不及防被压倒在摩托车上。“我要加速了。”
又来了，这种被牢牢掌控的无力感。
他与生俱来的强势与高傲从来都不会容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人夺取掌控权。
越过肩膀，他隐约瞧见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追兵模糊得只剩下几个小点。
“Holy shit！别告诉我他们准备喂我们吃一发rpg火箭筒！”感谢他良好的视力，即使几秒之差已经将距离拉得一公里以上，他仍能从后方同样驾驶摩托车的追兵模糊的动作和抗炮装弹的姿势瞬间判断出他们准备的武器。毕竟他之前可是专门吃军火这碗饭的。
常规型rpg火箭·弹飞行距离才三百米左右，敢用这玩意儿，绝对是吃准了能压制他们这边机车的最高时速。
果然，五秒左右，后面就追上来了。
再一细看，阔佬的心瞬间哇凉哇凉。
川崎H2R怎么跟快了将近一倍的道奇战斧比？
“抱紧我。”阔佬下意识听从了指令，也没管是不是抓到人家伤口上，继续像八爪鱼伸长手脚一样抱紧。等他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下命令的人早已驾驶着摩托车再次开回到外道，后方的炮弹已经脱离了炮管，尾部拖着一流闪烁的焰火直直朝他们飞来。
“等等，你要做什么？”话刚说出口，人已经抱着他瞬间跳起脚掌踏在摩托车侧边借力往另一边山坡飞跃。
说真的，被迫又是跳楼在空中飞跃又是在大楼间跑酷，现在还是在高速行驶的时候突然跳车，他都快要习惯到有点宠辱不惊了。
他甚至在摩托车爆炸的火光里留意到他们马上要面临的是从起码有70°的斜坡坠落，在黑夜中长不见底，还有各种嶙峋石块和长得歪七扭八的树，张牙舞爪、零散地分布在坡上。
不。
习惯个屁！
这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好么！
他又不是这个该死的人形怪兽。
讲道理，他虽然帅气多金，超级天才又魅力非凡，本质上还是个普通人。
彼时跳楼那一出他胸腔里的小鹿就“砰砰砰”撞得他头晕目眩、胸闷气短，这回小鹿已经提前撞死了，懒得动弹了。
胸口疼得慌。
羞耻、恼怒、茫然、害怕……在这短短的几秒里汹涌地占据他的思维，他甚至没能注意到抵着他头顶的脸颊，来自另一人轻微的叹息与轻得被爆炸声瞬间淹没的温柔安慰。
他才刚刚逃离阿富汗那个昏暗无光的洞窟，带着另一人的临终前的希望与嘱托，连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新开始的人生刚刚起步就又要被他搞砸了吗？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想了很多很多，思绪万千，杂乱无章得像被猫咪拍打拨弄过的毛线团，到处是突出的线头和纠缠在一起打不开的死结。
他还没来得及更深入地沉浸到自己的自怨自艾中，下坠就停止了。惯性促使他差点脱手，接着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翻过来，三两下便从怀里变成了驮在背上。
“发……发生了什么？”
刚刚不是从盘山公路外道跳下来吗？斜坡呢？为什么不是滚下来，而是他在被人驮着悠哉悠哉地仿佛在林间散步？
“你猜？”人形怪兽两手挽住他的腿弯，把他下滑的身体往上提了提。光着的胯间与相贴被血湿透的背心这一摩擦带来的感觉诡异得让他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大腿夹着的劲瘦的腰肢，内侧肌肤清晰地传来背心下毫无赘肉匀称有型的肌肉柔韧的触感，他接着往上的力道，圈住了身下人的脖子，脸颊紧贴着那块后颈的皮肤平复自己急促的心跳。
“就一句你猜？真的不能告诉我？”
“只是很简单的收腿、起跳而已。”
要真这么简单，他用得着吃惊吗。
三岁小孩都不信这种鬼话。
又是在糊弄他。真以为他没发现那双硬皮厚革马丁靴已经破破烂烂了吗？
“嘿，伙计，这一晚上我们还没交换过名字呢。你肯定认识我，但我却不认识你，这对我不公平，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或许可以考虑不计较你之前闯进我的套房。”他抬头，路过的灯光下，隐约能看见耳后大大小小圆形的烫疤。
像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硬币。
“利维坦。我认识你，托尼·斯塔克。”
好吧，利维坦，他终于知道人形怪兽的名字了。从未摘下的风镜严严实实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出的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和下巴锋利的线条刀刻般尖锐。
“哦，我就知道，没人会不认识我。不认识我的人根本不存在。”他尽力伪装出往常那副自傲到自负的讨人厌姿态，好让背着他的这个人出言讽刺，这样就能把他未能克制住的颤抖忽略过去。
“没错。”利维坦根本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样子，凌晨只有几度的晚上上身只穿着背心，体温还高得像只火炉。这家伙仿佛没听见他话语里满溢的自夸，只是承认了他似乎的确家喻户晓到人人皆知。
是不是真心，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所以他再没继续这个话题。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他又不是娇俏弱气的小姑娘，先前抱着他情有可原，现在暂时甩脱了追兵难道还要背着他一路。
“你没穿鞋。”通常被天价皮鞋包裹的脚，不是踩在光洁无尘的地砖上，就是铺了绒垫的地毯上，这还不算娇贵么。何况，贝尔蒂怎么可能会舍得让他赤脚踩在山间坑坑洼洼的泥路上。
“喂，起码我也算是个成熟的中年人，总不能一直被年轻人照顾，这像什么话。”
“快到了。”保养良好的皮肤柔软得仿佛用力就能掐出一个手印。贝尔蒂又悄悄摸了几把。
明明是个快四十岁的骚包小胡子大叔，脚也不算小，是成年男性正常码号而已。
但她无端回想起在套房里时，透过床底那条不过一掌宽的缝中看到的，他脱下皮鞋后，西装裤裤脚被踩在脚底，盖住一半脚面，露出的脚趾与一小半脚掌的样子，十分可爱。
明知道他里面什么都没穿，还故意时不时假装往上提，让他尴尬得想说什么又把话不得不咽回去。
明知道他自尊心高傲得不得了，又容易害怕紧张，还三番两次从高处跳下刺激他本就可怜兮兮的心脏。
明知道他其实又冷又困还强装着应对自如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故意升高了自己的体温释放出安抚促眠的信息素。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停止。
胸前挂着的手松松地悬在她锁骨前，规律起伏的呼吸声喷在她的肩胛骨上，呼出的热气给那块皮肤带来一片又酥又麻的奇异感。
好几个小时神经高度紧绷与生死时速带来高强度体力消耗，好不容易察觉到安全下来，没忍住就伏在她背上睡着了。
因失血而愈发苍白的脸，风镜下谁都无法看清的眼睛微弯，低下头轻柔地亲吻在那双时常创造奇迹，此时放松虚握的手背上。他送给她的小青蛙还挂在她脖子里。
她希望这条路能够再长一些，这样就能多走一会儿。
她又希望这条路能再短一些，这样他就能快点到达安全的地方。
那句他没能听见的承诺，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他还活着，将永远有效。
【别怕。】
【我会保护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