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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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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经出现过的袭击者行为似有组织，在几次遭遇天庭暗中保护的强者后便沉寂了下来，此后数十年悄无声息。
天庭渐渐放开了对转世后的人的保护，十余年后道一接到天庭以特殊方法送来的讯息时，只是不动声色地毁去痕迹，转眼便去应付谪仙。
“发生了什么事？”谪仙奇怪。
“收到了一条有趣的消息。”衍一不打算多做解释。
转眼间百余年过去，无论一开始衍一是什么打算，这些年他确确实实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百载岁月，竟也彼此陪伴着度过了。
一日，两人误闯入一处古阵，触目皆是迷蒙烟霞，间杂空间之力，一着不慎，两人就此分开。
不知怎的，谪仙清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似身在一处凡人官邸，身着规规矩矩的官袍，仆从也恭恭敬敬地唤自己大人。
一身道术不得施展，原本强横的体魄柔弱如凡人，确确实实感应不到一星半点的修为了。
这处古阵大约真有些玄奥，当真困住了修为已近至尊的谪仙。既来之则安之，谪仙决定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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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凡世，人人都不修道，也没有听说过修道，主宰江山的也是纯粹的凡人。
眼下皇帝年事已高，几位皇子各有打算，朝堂上的臣子也各怀心思。谪仙是前几年新中的状元，小有名气却又没有多大实权，轮不到他那拿主意。
观望了十来天，谪仙决定主动做些事。这凡世皇朝找不到修者的踪迹，然而又到处都透着诡异。
皇都所在的地势堪称夺天地造化，乃是大股龙脉聚集之地，换了外界，足以繁盛一族百十万载，搁在这里却连凡人的命都延不了。是的，那足以叫修士打生打死的龙脉居然真的与这凡人皇朝的皇室密不可分，得帝位者亦得龙脉庇佑。
还有那位于这个身份有师长之谊的朝中重臣，实在是年轻得太过分了。那人赫然是衍一，这似真似幻的俗世居然连他的容貌都懒得改改，就这么把与谪仙一同落入这里的衍一丢到他面前。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副完全不认识谪仙的样子，若说要看看这诡异凡尘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衍一未必也太投入了。
这样一个人丢到面前，谪仙是认还是不认呢？
龙脉，谪仙要龙脉！无论是破阵还是夺造化，那龙脉他必是要争上一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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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风起云涌，见血的不见血的争斗不知道有多少。失了从小修炼的道法，谪仙的心计不逊那些老狐狸半分。
失之于初来乍到信息有限，得之于别人在明他在暗，更没人能猜到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优劣抵一抵，算是勉强有点微薄好处。
衍一虽年轻，却权倾半壁朝堂，得先皇赏识，与诸位皇子也不甚相熟，悠哉悠哉地游离在满城风雨中——也不知他那点年纪是怎么得到这些的，谪仙暗自觉得这幻世当真不讲理——自己与衍一一般状况落入这里，怎的他就这般悠闲。
衍一的存在不合理到根本不适合这幻世！他的存在就是那般突兀。
谪仙试探过，衍一确实没有半点记忆。不知他为何如此，然而谪仙的打算原也是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哪怕他与衍一同行百载，惊喜地发现世间竟有如此天资惊艳、如此合自己心性的人能和自己做同伴——世间不会缺少天骄，幼年时见过的那些孩童，哪怕今日谪仙也不敢说必能胜过其修为进境，抛却这样一群来历值得深究的孩童，世间依旧有敌。
他还年轻，远不到于至高处俯视人间，叹一声寂寥。
谪仙惊的是这样一个本该成为命中注定的生死敌手的人，不知怎的竟成了同伴——谪仙不缺敌手，然而同伴是真的不曾想过的存在——感觉其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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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尘一场博弈，谪仙赢了也输了：龙脉被他借着皇位不定的乱局截了近半数，然而也把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之躯暴露在了肃立刀戟之下。
高高龙椅上的新皇依旧倚重衍一，垂琉后的目光看不清。
“您以为是他吗？”是他在那些风起云涌背后借着刀为自己谋利吗？
凡人不知龙脉存在，然而谪仙夺龙脉，于俗世也是有影响的。循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这名俊逸出尘、有仙姿道骨的年轻臣子。
衍一沉默许久：“怎么会是他呢？”他抬眼注视新皇，流畅地说了下去：“当年我教过他一些，知道他的为人，此事必有蹊跷。”
新皇投下意味不明的眼光，“您真的这般认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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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脉崩，古阵溃，幻世里如烟云消散，谪仙一击斩破残存的阵法，被压抑许久的道法骤然回归。
“为什么？”望着立于高天上，正准备出手相助的那道身影，谪仙不解。
衍一明白他的疑惑。
阵法破损道法回归的那一刻，谪仙就明白了困在幻世中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那名权倾朝野的重臣不过是这阵法取了衍一一道气机造出的，他的真身并未陷入阵中。可幻世中由他一道气机铸成的分身为什么会选择庇佑他呢？即使谪仙不需要。正如当年，谪仙也从未明白道一为什么会选择对自己有干天和的酷烈手段一笑置之。还留下一道分身，不知是为了什么，最终救他于危难。
“你是道一吧。”
谪仙紧接着的话叫正打算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的衍一停住了口。为什么谪仙被困近了古阵而衍一逃脱了，他能有无数种说法，能瞒过谪仙这样的聪明人的也不是没有。可他没有料到还会有这么一句话。
“……什么时候察觉的？”片刻沉凝后，衍一，或者说是道一，直接默认了谪仙的判断。
漆黑如墨的发丝褪成了金色，面容骨相都微微变了，原本温文尔雅、笑起来灿烂明亮的年轻人带上了一种奇异的气韵，似是岁月的沉静。
“我这些年有交集的人实在不多，衍一出现得太巧了……这样天资惊艳的人物不说见不到，但恰巧是那样的性格，偏偏又这样精准地找上我，实在是惹人生疑。”
谪仙从未期待过同伴，却偏偏是衍一那样明摆着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人物与他成了同伴，心中怎可能少了计较？
“后来我回想起来一件事，才勉强确定了你的身份。”
“什么事？”道一顺着他的话问，他虽不曾刻意掩饰，自问也没什么破绽。
“当年你收过一条传讯，我后来回想时认出那手法颇为特殊，这么多年来，我也只在天庭时见过而已。何况你的名字……”
一般修士能见的天庭中人与那些自古征战的老兵老将区别大了去了，修为与资源所限，传讯也分出来不少简化方法。唯有古天庭传出的讯息会用那样的手法。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衍一，道一，名字上太明显了。
谪仙起初猜到时颇为难以置信。他是道一带回天庭的，后来见面虽不多，印象中也记得他总是温文尔雅的，看起来不沾那些鬼蜮伎俩。
年轻时道一的性格处事与后来大相径庭，百万载岁月悠悠，世间剩下的多是后辈人，天庭中是战友，需要对战的是力量决定一切的敌手。曾经修为不足时倚仗过的那些心计，也没处展现了。
“所以你是为什么会那样选择呢？”
道一本打算的说辞全都用不上了，衍一与道一做出同样选择的意义，一样又不一样。
为什么他会选择庇护他？
无关其它，仅仅是一个态度而已，从谪仙离开天庭后到如今，不得不说，道一确实一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不是旁观，而是出手相助。
因为太难得，因为太相似，所以情不自禁被触动，到后来忍不住留恋。谪仙不需要呵护，正如当年的道一从来都是靠自己搏出一条帝路。然而道一经历了太多，找不回少年时无牵无挂纵情肆意的心性，所以只能借着相似的人怀念。
“一开始是为了对你父母的承诺，何况我也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后来……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道一就那样不动声色地挑明了模模糊糊察觉到的自己的心意。
“你无需现在考虑，这个给你，等你回天庭，若你不愿，那时再交给我吧。”
道一神情一本正经地说出一番话，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枚的坠子，抛给了谪仙，半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金光。
绳子坠着的是一块拇指大小的仙金片，有微微的弧度。道劫黄金乃是几种极为难得的顶级铸器材料之一，能摩刻世间至强的道则。仙金片应是从什么东西上碎裂的，不知属于何人，隐隐间还有那种特殊的大道气息流转。因为太小，也认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兵器。
谪仙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惊得目瞪口呆，其后道一的果断转身离去更是让他愣在当场。
——这都什么事啊？莫名其妙被表了个白，那人还立马跑了！
真不是逗弄人的吗？！
谪仙有点黑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