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手谈个情》离袅

21、第 21 章

　　晚饭说好是在严医生家吃的。

　　开诊所的大夫姓严，诊所后院的阁楼就是平时休息用的，严医生家并不在这里。宋之枭带着洛萌萌从阁楼另一侧楼梯下楼，敲开门之后，就是严医生家的客厅了。

　　严医生的家和他的诊所很近，中间隔了一座阁楼。原先，严医生总要绕一个大弯才能到诊所，后来买下中间的阁楼，又前后打通之后，少走了许多弯路。

　　宋之枭显然不仅是诊所的常客，还是严医生家里的常客，对他们家的饭点也是了如指掌。他掐着点下来，一来到餐厅就正好看到慈祥的严医生围着围裙，从厨房往桌上端菜。

　　他笑起来，虽然脸上青了一块，但是架不住他肤色白皙，五官精致，仍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么丰盛的晚餐啊！”宋之枭乐颠颠地走进去，帮着严医生一起端菜，看着手上的一盘清蒸大虾和桌上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笑得得意，“竟然都是我爱吃的！”

　　“刚刚阿霞特意去给你买的，说是给你这个小不良补补身子。”严大夫乐呵呵地接道。

　　阿霞就是之前给宋之枭包扎的护士，王虹霞她是严医生的儿媳妇。本来是市医院里的护士，后来跟着公公出来开了个小诊所。

　　“什么叫不良，我明明是校霸！”宋之枭不高兴地嘀咕。

　　“呵呵，忘了你小时候什么样了是吧？”摆开椅子，大家都入座后，严大夫笑呵呵地宋之枭夹了一只大虾，“快吃快吃！看你，最近又瘦了……”

　　“小宋多吃点！”正说话间，正看报的中年男人也放下了报纸，笑得和气。

　　他是严医生的儿子，是市医院外科的副主任。他今天在家休息，所以，也是早早就在家的。因为宋之枭的缘故，阿霞要出去买菜，所以正好在家休息的严正就被老爷子抓了壮丁，早早关了诊所，下厨做饭。

　　看着桌上那一盘盘红红绿绿的佳肴，洛萌萌忍不住再次口水泛滥了。

　　说起来也是可怜，洛萌萌忍不住为自己哀伤。她虽然说昨晚饱饱吃了一顿，今天早上也算吃过午饭了，但是她午饭没吃呀，现在有事晚饭时间……洛萌萌望着满桌的好菜好肉，止不住地直吞口水，她饿呀！

　　满打满算，她今天从早到晚就只吃了一顿吧。洛萌萌怨念地看着埋头大快朵颐地宋之枭，看他吃得这么香，本来就不经饿的洛萌萌更是忍不住了。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是在别人家，不敢做得太过分，只能乖巧地趴在碗边上探头探脑地往碗里看。

　　因为不停有人给夹菜的缘故，宋之枭碗里的菜早就叠成了个小山。洛萌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啊！她趴在碗沿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宋之枭碗里的香喷喷白米饭，还有一块块鱼肉、排骨、萝卜等等，也不流口水了，反正这会儿肯定没人能注意到她！

　　于是，洛萌萌快乐的又往里面凑了凑，宋之枭的食指都要戳到米饭里了才停下。她歪着头看了眼宋之枭，见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又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很好，没人注意！洛萌萌乐滋滋地点了点头，一个虎扑就扑进了碗里。

　　光吃饭多没味，吃点菜也是应该的。

　　何况碗里这么多！

　　洛萌萌借着小山似的堆在碗里的菜的掩饰，一会儿扯一点绿叶，一会儿咬一口虾，吃得不亦乐乎。不得不说，严医生的厨艺真不是盖的。

　　这头，洛萌萌吃得正欢，一直埋头苦吃的宋之枭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感觉到了异常。仔细一看就发现了，他的碗里此刻正躺着一个小小的偷吃饭菜的小人，整个人已经掉进碗底了。

　　宋之枭看着看着，突然恶劣地勾了勾嘴角，夹了一片混杂了蒜瓣的菜叶就直接盖了上去，把人遮了个严实。他看见自己碗里的那只大虾，去头去尾剥好的一整只虾，这个时候弯弯的虾子上已经被啃了好几个口，坑坑洼洼的。

　　看了就倒胃口！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干的！宋之枭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被盖在菜叶下的正在蠕动的小东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慢点吃慢点吃！”看宋之枭吃得好，王虹霞高兴地合不拢嘴。

　　漂亮的孩子总是招人的，更何况宋之枭不仅长得好，还听话，就是时不时挨打带一身伤回来让人有些受不了。他一个人住，肯定吃的不好。王虹霞看着宋之枭，满脸慈爱地招呼着：“多吃点多吃点！啊！今天做的可都是你爱吃的呢！”

　　从碗里艰难抬起头的宋之枭：“虹姨，我可能吃不完……”

　　“怎么可能！”王虹霞瞪了瞪眼，“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这吃的也太少了吧，还在长身体呢！”

　　“真的！”宋之枭神情真挚，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碗里还有半山高的小菜，笑得无奈，“虹姨，您看我碗里……”这每次都跟填鸭一样的喂，他怎么可能吃得少。

　　“哈哈哈……”听到宋之枭的话，两位严医生一起看了过来，都是微微一怔，随即相视大笑起来。每次宋之枭来吃饭，他的碗里肯定都是这样的，菜没下去多会儿，就又堆起来了。当然，其中可不止王虹霞的功劳，他们两个夹得也不少。

　　几人谈笑的功夫，洛萌萌终于从碗里爬出来了。她挺着个滚圆的肚子，一步一顿的慢吞吞走着，走着走着，她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正好对上了宋之枭正准备继续大干一场的慷慨赴义的脸。

　　吃饱喝足的洛萌萌毫无同情心的咧嘴一笑，转头就继续慢慢向搭在碗边上的食指爬去。

　　宋之枭勾了勾嘴角，恶劣地默念“有难同当有难同当”，筷子一碰，就把吃得滚圆的洛萌萌碰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饱饭的缘故，洛萌萌原本虚淡的影子渐渐凝实了起来，宋之枭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碰到她，轻轻一扫就把刚要爬出碗的洛萌萌扫了回去，好心地挑了一块硕大的鱼肉挡在她面前，继续慢条斯理地处理碗里剩下的那些。

　　***

　　回到家，宋之枭开了电视就甩出自己圆了一圈的左手，晶莹发光的皮肤，比右手打了一圈的尺寸。他实在不理解自己的手是出了什么事——既没有发痒肿痛，也没有发热过敏，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宋之枭想起回来路上的无意一瞥，心里突然烦躁起来。

　　跟严医生告别时还好好的，只是走了没多久，他在路灯下看见自己的左手影子好像在颤巍巍的抖动，然后突然变大又突然变小。于是，好奇的宋之枭伸出了左手。

　　惊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的左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起来，没一会儿，这只跟吹了气一样的左手就真的跟气球一样大了。

　　这特么是要吓死个人啊！

　　宋之枭吓了一跳，他忙左右看了看，幸好幸好，幸好现在天晚了，这一片没什么人走动！他们回去的时候就不走之前的那条满是巷子的小路了，所以这条路还是很宽敞的，就是大晚上的没什么人。

　　宋之枭看着自己跟个球一样的左手，满脸忧伤，觉得自己本来平静的生活，因为这只左手的异变，现在变得非常不自由。当然，更主要是跟身体跟左手失去了联系，左手独自为政，而他，偏偏又是个左撇子。虽然右手做事也方便，但怎么都没有左手顺手。

　　情况特殊，宋之枭一时也搞不清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就只能快步往家里赶。等回到家坐到沙发上，他就抬出左手放在灯下好好观察。

　　就这么会儿赶路的功夫，肥胖的整条左手已经又小了许多，只是仍然比右手粗大很多。胖大起来的左手仍然白皙，没有任何不适也不见任何红斑红点，一切正常。

　　宋之枭百思不得其解，这只手到底怎么了呢？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的左手又出了新问题，他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找不到发生过同样事情的人询问，整个人愁眉不展的。

　　突然，他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这一路走来好像少了什么。对，是洛萌萌！少了洛萌萌！难怪了，刚才一路走来那么安静。宋之枭晃了晃肥胖的左手，叫她。

　　可是很奇怪的，叫了半天洛萌萌却一直都没有应声。

　　这不应该啊！

　　宋之枭回忆当时的情景，他当时虽然把吃得滚圆的洛萌萌又拨回了碗里，让她继续吃，因此，她的身体倒也确实更加凝实了。他本来还以为她回不去左手里了，没想到这小肥圆“刺溜”一钻就进去了。

　　只是后来一路上，她一声都没有坑，也没叫唤。

　　这就很不正常了！

　　宋之枭皱着眉头，盯着比右手大了一圈不止的左手，唉声叹气。这算是受伤了吗？他也不清楚。
　　偏偏他自己又搞不定。

　　既然一路上能缩小这么多，没准睡一觉起来，就能恢复原状了吧。宋之枭乐观地安慰自己，随即，他又苦笑着看了眼电视里正笑得前仰后合的人们，一点都笑不出来，就算他不这样安慰自己也没用吧，毕竟这样的左手，谁都没有先例啊！

　　“喂，洛萌萌！洛萌萌！”他不死心地又叫了几声，可是平时叽叽喳喳的左手一直没有回应他。

　　难道是走了？宋之枭猜。

　　可是左手跟身体仍然是失联的关系，左手就跟废了一样，好像安在身上纯粹就是个摆设。

　　“洛萌萌，洛萌萌你别睡觉！”宋之枭崩溃的叫，“快出来！”

　　遇上这样的事，他真的淡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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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照例来求一波照顾~~不求就没人理，求了也没人理……没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