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手谈个情》离袅

18、第 18 章

　　“这就走了？”洛萌萌看着意气风发而来的小混混们，此刻相互搀扶着狼狈地一瘸一拐的离开，眯了眯眼睛，颇有些意犹未尽。

　　“你很遗憾？”宋之枭语气不善。就像混混头子那个毛哥说的，他虽然能打，但是扛不住车轮战，更何况只有一个人，左手还是时灵时不灵的。

　　幸好现在是法制社会，混混们动手前也要考虑考虑，而且还是一帮乌合之众，当然就没那么难对付了。不过人数上还是吃亏的。

　　事后宋之枭想了想，觉得洛萌萌的突然出声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能免了他白白挨打，让他不至于这么狼狈，还能在关键时刻起震慑作用。

　　不过听洛萌萌的意思是，她很不过瘾？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当时刚刚出现时，明明是很怕疼还很害怕打架的。这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洛萌萌跟宋之枭相处久了，也把他平时的行为习惯都摸了个透，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忙不迭摇头否认。

　　笑话，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虽然有这个心思但是肯定不能承认啊！洛萌萌吐了吐舌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怀疑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这可真不怪她会有这样的怀疑。毕竟这群小混混一开始就藏在这个小巷子里，而宋之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说是要带她出来逛逛的，可是他对边上的时代并没有多看一眼，而是从旁边绕了过去，进了这个小胡同。

　　虽然胡同尽头是一条宽广的大河，但是沿着河边走并没有什么大的休闲场所，而河对岸都是一座座新起的高楼大厦，压根没什么新奇。对此，洛萌萌有理由相信，宋之枭肯定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什么，而且，他是直奔这里这里来的。

　　“没有。”宋之枭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他又不是好斗狠斗勇的人，明知道那里等着他的是十几个不怀好意的小混混，他一个人傻兮兮地冲过去，是嫌自己太闲还是怎样？

　　想到这里，宋之枭撸起袖子看了眼自己被敲伤的手臂，紫红一片。他又检查了下身上其他疼痛的地方，不是青了就是肿了。他龇了龇牙，暗想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自己找虐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

　　他虽然没想进去时代广场，但他也确实有个好地方可以去去的。但现在，还是算了吧。看来今天是去不成了，还是先找个诊所上点药吧。

　　他想着，并没有退出巷子，直接朝里面走去。

　　“喂喂，你要去做什么呀？你身上有伤！”洛萌萌见他检查完身上的情况，还是一往无前地往更深处走去，忍不住阻止他。她作为一只手，可视范围有限，但刚才惊鸿一瞥，她还是看到了他白皙的肌肤上那些刺眼的青紫。

　　“我又不傻！”宋之枭翻了个白眼。

　　他是真的佩服洛萌萌的脑洞了。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她错觉，竟然觉得他是个没事就只想着打架斗殴的，难道她不知道他再怎么样也是个肉体凡胎吗？他的痛觉神经也是很敏感的好吗！

　　宋之枭简直无语，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快走几步来到河边，宋之枭往河面望了一眼。

　　这条大河，因为前几年的污染，已经变得浑浊，河面上飘着红红绿绿的尼龙袋，或是白色的泡沫盒之类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更可怕的是，边上公厕里的排粪管道好像就是通到了河底。

　　去年有个女人想不开，原本在河边酝酿着跳河的，可是最后她转身走了，一些无聊的看热闹的人手机都架好了，直播都开起来了，可最后什么都没有！

　　据说，当时这女的是真的想不开了，但是她平时就是个爱干净的。选来选去，选了这条最大最宽最深的河跳河，了此残生的。可是临了临了，她被这条河给熏得放弃了，河面上垃圾成堆，根本下不去脚。

　　同年还有一个勇敢的少女，忍住了脏乱差，忍住了恶臭，真的在这条河里寻了短见。幸好有一位武警同志经过，出于军人的本能，他跳下河将少女托上了岸。最终，少女因救助及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这位可亲可爱的武警同志就没那么幸运了。

　　当然，武警同志并没有因此牺牲，而是因为在水里呆的比较久，被这条臭河污染了，感染了细菌，在医院里躺了很久才得以出院。

　　据说，当时他还由衷的感叹：能在这样的一条河里选择轻生，那得要多大的勇气啊！不过，这条河的杀伤力也是真大，当时他差点直接被臭死！

　　“这附近有诊所吗？”听宋之枭这意思，是要去诊所处理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的。不过对于这一带洛萌萌并不熟，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这附近哪里有诊所。

　　看宋之枭这样子，好像熟门熟路？

　　“有一个，很老旧了。”宋之枭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洛萌萌点点头。这孩子还不算笨，还知道受伤了要去诊所的。

　　这边到处都是巷子、胡同的，如果不熟悉路，还真有可能在这里绕迷路了。洛萌萌晕乎乎地看着一条条巷弄，矮小、逼仄、潮湿，如果没有领路人，让她一个人在这些巷弄之间穿行，她可能怕都怕死了，更别说找不找得到路。

　　“你对这里很熟悉啊？”洛萌萌没话找话地问他。实在是这里太荒废了，从刚才的大路上绕到这里，就好像从现代大都市穿越时空来到了几十年前的乡村小弄堂一样，这里给人一种淳朴、幽深的感觉，高大的树木遮蔽之下，光线黯淡，看着很是有些阴森。

　　洛萌萌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来到了这里，刚才还阳光灿烂的，一下子就变得阴森森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怕怕的。

　　发出声音说点话，至少还能驱散一点阴森。

　　然后，她听到宋之枭嗤笑一声：“难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这一片跟二中并不远，听着洛萌萌的意思，她大概是从没来过这里。宋之枭不由觉得有些好奇，她怎么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吗？这个老城区竟然没来过？

　　骗谁啊？

　　“当然不是啊！”洛萌萌大声地为自己辩解，“这一带我小时候当然是常来的啊，只不过后来来的少了嘛！而且，以前这里也不长这样啊！你看看，我们走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碰到，我怎么觉得……”说着说着，洛萌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被自己吓到了。

　　“嗤——就你这胆！”宋之枭嘲笑她。

　　洛萌萌现在怎么说都是他的左手，她被吓得发抖打颤，这一系列动作都直接表现在他手上了。要是有什么不相熟的人看见了，可能会以为前面的瘦高少年得了阿兹海默氏症之类的病。

　　“你不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她一时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憋了半天也没能继续说下去。

　　“当然不觉得。”宋之枭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一甩在学校的高冷，和家里的冷漠，突然变得开朗起来。他笑着跟她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鬼不鬼的东西啊？”他嘿嘿坏笑两声，“这里还真有哦！”

　　“你骗人！”

　　她怕极了——

　　尖利的叫声划破长空，刺穿树叶缝隙穿透出去，传到外面。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只不过此时，这个声音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的。

　　当宋之枭说“这里还真有”的时候，洛萌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了。这种感觉令她浑身发毛的同时，又觉得心中恐惧。

　　要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这类神神鬼鬼的东西了。这也许是对未知的敬畏，也是对古代文明的敬畏。洛萌萌神经质地团了团身子，警惕地四下里扫视，想要找找那种窥探感的来源。

　　“在我家你不是很横的吗！”宋之枭掰过左手的拳头，一根一根地拨开手指。资料上记录的跟事实完全相反，而且洛萌萌面对他是这样一张面孔，跟他作对时又是怎样一副嘴脸，他可还都一一记着。

　　这会儿装胆小？

　　“这不一样！”洛萌萌歇斯底里地喊，“我们快走，快出去！我觉得这里不安全！”她神经质地叨叨念着。

　　“就快到了，你急什么？”宋之枭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抓到洛萌萌的弱点了，但是他并不想马上如她所愿。毕竟，她平时经常对他阳奉阴违，还经常搞事，仗着自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横得不得了。

　　宋之枭觉得，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好好惩罚她！让她日后做一只安静的左手，不要成天咋咋呼呼叽叽喳喳的烦人。

　　前面一颗大槐树从墙头伸出来，因为长得高大的缘故，垂下的枝干把他的路都挡了，光线更是一点没有，黑漆漆的，倒确实是怪瘆人的。

　　宋之枭慢吞吞地走过去，在又往前跨了一步的时候，洛萌萌这个不省心的又开始尖叫了：“啊啊啊，救命啊！好可怕！”这个声音，是真的带着恐慌和惊惧，突然响起，差点没把宋之枭吵聋了。

　　“喂！你够了啊！叫一声就够了，突然吵吵什么？想吓死我再继承我的百万遗产吗！”宋之枭生气地骂了一句。这突然一声，是真的把他吓得够呛，明明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脚都抬起来了，就这一下，生生被吓得倒退一步。

　　“真的有鬼的啊！我们回去吧！”洛萌萌都快哭了。她现在就是一只手，还是没什么用，下意识可以挡人挡刀的左手，到时候就算真遇上什么了，想跑也不能卸了宋之枭的胳膊自己逃啊！

　　一只手在半空飞什么的，岂不是更惊悚！

　　“哪来的鬼啊！这世上哪来的鬼啊！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宋之枭胡乱猜测着。

　　“怎么没有？怪力乱神的事情你没遇见过吗？”洛萌萌不高兴地呛他，她都能变成左手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也是说不准的！

　　“你比鬼可怕，鬼应该怕你！”宋之枭由衷地说。

　　“滚！”

　　既然不能逃跑，就找个安全点的姿势躲起来吧。洛萌萌想。

　　于是，宋之枭的左手紧握成拳，跟折了一样蜷在胳肢窝不动了。

　　“当然没……”宋之枭刚想说没见过，他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跟萎缩了一样，自动蜷了起来。
　　他立刻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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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来看我的文~~~~（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