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冷血吗》喵星卧底

2、吸血鬼和杀手2

　　阳光自窗外撒向屋内，跑步声越来越近，到了门边，换成了拍门声，几个奶奶的声音落地：“乔姐姐，乔姐姐，快起来！吃面包啦吃面包啦！老师做了好多好多面包，快起来吃啦！”
　　床上那裹着白被子的小人儿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门外奶奶的声音成功地让乔乔睁开惺忪的双眼，从被子中冒出半个脑袋来。
　　“你们几个，不能这样子拍门，应该轻轻敲才是！”方羽还穿着件围裙，手里捧着一碟面包，但丝毫不影响他在孩子们心中的威严。
　　“啊，是老师师……”几个孩子明显有些害怕了。
　　大胆的笑一从方羽身后冒了出来，贼兮兮道：“老师昨天是不是欺负乔姐姐了？老师那么早起来做面包是因为欺负乔姐姐被乔姐姐赶出来了吧？”
　　门前的几个小孩听了心提了起来，其中最小的糯糍甚至直接泪眼迷蒙，奶声奶气又委委屈屈道：“乔姐姐对我们那么好，老师师能不能不要欺负乔姐姐？”
　　“是老师，不是老师师。”方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已经习惯了孤儿院吵闹的清晨和孩子们的调侃和误解。
　　“是啊，昨天你们的老师欺负我了。”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乔乔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唯恐天下不乱地给方羽添堵。
　　“啊，乔姐姐！”小孩子立刻簇拥上去。
　　“好了好了，都给我吃面包去，等一下上课有考试！”
　　“啊，老师师好坏！”几个小孩一听有考试就急了
　　“是老师，不是老师师！再不去就没面包吃了。”
　　“啊！”几个小孩一听心里又是一急，急忙一个两个绕过方羽“噔噔噔”地跑去大堂，只留下方羽和乔乔四目相对。
　　“醒了？那就吃个面包继续睡吧。”方羽将手里的碟子递给乔乔，又看了眼乔乔的模样，
　　“刚失血的你比平常还要睡眠不足啊，继续睡吧。”
　　“嗯，习惯了。”乔乔接过面包就关上门继续补觉了。
　　大堂传来孩子哄闹的声音，方羽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大堂：“劳累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嘴边却是若有若无的笑容。
　　乔乔一睡就睡到了黄昏，起床伸了伸懒腰，因为失血所带来的疲惫已经不见，转头望向窗外，一群小孩正在落日余晖下嬉戏玩闹。
　　方羽正坐在树下看着孩子们嬉戏，黄昏孩子们玩闹时是劳累的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候。
　　乔乔坐到方羽身边，声音带着刚起床的困意：“今晚吃什么？”
　　“南瓜。”方羽看着前方，时不时提醒孩子们不要玩得太过。
　　正在玩耍的糯糍远远地看见了乔乔，连忙放下手里的娃娃，直直向乔乔和方羽跑来，肉肉的脸上是满满的笑容：“乔姐姐！老师师！”小脚跑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小身躯直接扑在了地上，却又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小手拍拍身上的泥土，继续跑了过来：“乔姐姐，老师师，你们什么时候给糯糍生个小妹妹啊？”
　　乔乔直接问道：“什么？”而方羽则是愣在那里，连刚伸出的想帮糯糍整理小裙子的手也都停在了半空中。
　　“笑一哥哥说，乔姐姐和老师师住同一间房间，是夫妻妻，很快就会给糯糍生个小妹妹！”糯糍握着小肉拳，一脸认真，“糯糍已经两岁多了，很大了，可以当小姐姐了！乔姐姐快生个小妹妹，我就不是最小的小孩纸了！”
　　听完糯糍的话，乔乔倒什么反应都没有，方羽则是瞪了眼在远边藏着的贼兮兮地看着他们的笑一，突然又有点不知如何向小小的糯糍作解释的挫败。
　　“又没睡在一起，他又不用睡觉。”乔乔面无表情地看着糯糍，脑袋突然被方羽敲了一下。
　　“你也别乱说。”
　　糯糍看着两人的互动，刚要开口说话，身后的小伙伴却唤糯糍，糯糍看了看小伙伴，转头又看了看乔乔和方羽，好像有些纠结，但还是转身跑去跟小伙伴玩去了。远处的笑一看到糯糍跑走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缩回了大树后。
　　待糯糍跑远，乔乔才道：“我说的是事实。”
　　“笨蛋吗你，至少在别人面前我还是人类，你觉得人类做得到不睡觉吗？”方羽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狐疑地看向面无表情的乔乔，“我说你笨蛋，你不会灭了我吧？”
　　“上一个说我笨的人坟头上的草已经一米高了。”乔乔淡淡道，“但是我并不认为我的刀还能够伤到你。”
　　“那还真的要多亏我的种族体质了。”
　　两人一时间没了对话，小孩子们吵闹的声音越发显得两人之间的寂静氛围。
　　“你知道糯糍的意思？”
　　“见过。”答案有些跳跃，但方羽还是明白乔乔的意思。
　　“看来得跟他们好好解释同一间房不代表可以有小妹妹出生。”
　　“怎么？”
　　“我对小屁孩没兴趣，以前什么女人我没见过，而且……”方羽故意停顿下来，等乔乔望向他时才坏笑道，“你也是我养大的，对和女儿差不多的存在出手，这样的变态我可做不来。”
　　乔乔歪头道：“那为什么要让我睡在那里？”
　　“我记得这好像是你威胁我的吧，而且，你也不喜欢与人有过多接触吧……”方羽叹了口气站起来，“做晚饭去了。”
　　乔乔看着方羽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夕阳将影子拉的很长，孩子们玩耍的嬉闹声仍不绝于耳。

　　幽静的夜里，没有月亮，天气有些沉闷。
　　破旧的屋内，男主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脸上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恐惧，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鞭子。身旁，一个浑身是鞭伤的女人正抚着肚子哭得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我可是你的妻子，我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的孩子？！他还只有5个月啊，你知道被你打流产时我内心是多痛苦吗？！你根本不配当丈夫，不配当孩子的父亲，不配为人，你不配！你就是个禽兽！禽兽——”女人控诉着这个无情的男人，说到孩子时甚至激动得上前去撕咬她那还留有体温却没有呼吸的丈夫，鲜血染上女人白色的旧衣裙，她的乱发也沾上男人的血，看起来十分狼狈。直至女人将男人的一只耳朵生生给咬了下来，这才冷静下来，看着男人瘫坐在地上。
　　许久，女人麻木的目光转向身边一直没有动作的乔乔身上。
　　乔乔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女人愣愣地看着乔乔一会，这才挤出一个笑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妆容，将手里的金币递给乔乔：“谢谢你，这是报酬。”
　　摊开手心，却是比原先说好的金币还要多。
　　“我丈夫经常出去赌，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这是家里最后的积蓄了，虽然有点少，但是，请接受我最后的委托……”女人低头微笑着。
　　“请杀了我吧。”
　　窗外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落下，砸在窗上，砸在肮脏的街道上，雨势很猛，彷佛要将世间的肮脏混乱全都冲洗掉。

　　“回来了？”方羽看到乔乔浑身湿透的模样，眉头一皱，又想到乔乔的确是那种有雨都不躲的人，叹了口气，方羽拿了块大毛巾将乔乔盖住，动作有些粗鲁，但是帮她擦拭的手却很轻柔，“就算身体比一般人还健康也不能这样乱来啊，生病了可没钱治。”
　　“她叫我杀了那个男人，然后她给我钱，要我杀了她。”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悲喜，或许根本就没有悲喜。
　　拭擦的手有所停顿，手劲越发轻柔。
　　这是乔乔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任务归来都会跟方羽简单阐明过程，有时候话语没有那么连贯，但从不会掩盖事实。这已经不是方羽第一次听的事，在贫民窟里，所有的痛苦挣扎，所有的践踏真心，所有的人心黑暗都成为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