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会来》三度半

21、新年礼物（一）

　　除夕那天，整个B市都放假了，而林艾却要跟着林森和王月华一起去W市的舅舅家过年，和唐琛开视频的时候，林艾的小脸只差皱在一起了，她向来不喜欢热闹，在B市，一家人过年还能够接受，要是去了W市，一屋子的人叽叽喳喳，林艾恨不得自己就是透明的，倒不是她不喜欢去舅舅家，可是过年的时候去，和平常的时候去，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唐琛回了唐家老宅，所以这会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和林艾开视频，听着她小声的抱怨有多不想去W市过年，“不过好的是，初一我姐和姐夫要来拜年，就在W市待两天就回来了。”林艾刚说完，外面王月华催着收拾行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林艾吐了吐舌头，“小叔，我不跟你说了，我要收拾东西了。”
　　“好，到了W市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小叔，拜拜。”
　　“拜拜。”
　　为了赶上十二点的中午饭，王月华早早的就将林艾从温暖的被子里给叫起来，现在她还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视频挂断后也真的开始认真收拾自己要去W市用的东西，好在去的时间也就两天，初一就回来了，不用带太多的东西。
　　王诗雅刚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现在孩子都已经满月了，堂姐夫陈煜那边觉得女儿突然嫁人了，肯定会觉得不习惯，所以今年也干脆陪着王诗雅回家过年，到舅舅家看见一大家子人的时候，林艾只觉得头疼。外婆只有王月华和舅舅两个孩子，现在林夕结婚了，王诗雅也结婚了，林夕结婚时没能帮上什么忙的舅妈注意力自然就放在里唯一一个还没有结婚的林艾身上，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不能随便回房间躲清闲，林艾只能坐在那儿咧着嘴假笑着。
　　听着三姑六婆叔叔阿姨婶婶姨娘的话家常，林艾往往是这里刚刚听明白，下一个话题就又开始了，悄悄和唐琛聊微信，最后也只剩下了头疼。
　　反正也听不懂那些“大人”的话题，林艾干脆坐到一边看着王诗雅逗孩子，只觉得她怀里抱着的婴儿萌得她心都要化了。
　　“要是这么喜欢，自己也赶紧结婚生一个。”王诗雅看着林艾打趣着说。
　　小宝宝将林艾的手指拿在手里，软软小小的一个，林艾都没敢动，就担心会把小宝宝弄疼了，“我现在还在读书呢。”对于生孩子的事情，林艾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瞧着近一点的结婚的事情，她尚且没有考虑过，更何况是生孩子呢？
　　“听姑姑说，你毕业后要去法国？”王诗雅其实也就比林艾大两岁而已，几乎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刚想步入社会找工作，就怀孕了，想要工作的事情，就一直这么被搁置了，其实还挺羡慕林艾的，不着急结婚，也不着急生孩子，而是先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她都快忘记自己当初的梦想是什么了。
　　“也许吧。”林艾笑着说，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她舍不得离开唐琛，毕业后说不定也和王诗雅一样就结婚了呢？
　　“不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吗？”王诗雅看着自己这个表妹，林艾是不喜欢热闹，也害怕麻烦，可是对自己的事情却井井有条，早早就计划好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待定，她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固定的事情变成待定，不过王诗雅也知道，这个原因林艾是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
　　“嗯，下半年才毕业呢，还有时间。”林艾看着小宝宝，笑着说，“表姐，你看他在吐泡泡。”小宝宝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在继承了王诗雅的双眼皮。
　　既然林艾不想说，王诗雅也就不再问下去，她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后悔，当初那么早就结婚生孩子，可是看见怀里抱着奶瓶喝奶的宝宝的时候，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个世界就是有得必有失，她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失去了一两年工作经验，其实这个买卖是划算的。
　　林艾有些认床，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时间还早，干脆打开灯和唐琛开视频，聊些有的没的，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你在干什么？”看着唐琛的背后的背景，好像不是在房间里，更像是在书房，“小叔，你没有回大院里住吗？”
　　“有点事情要处理，今天回来了。”唐琛笑着说，“睡不着？”
　　“是啊。”林艾趴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唐琛说，“有点认床。”
　　唐琛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现在自然也不会提醒林艾的睡衣领口太低，导致春光乍泄，只是······这样看着不能吃，着实让他觉得有些郁闷，“今天都聊了一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些亲戚我不是太熟，很久才见一次，她们说的谁谁谁，我都不认识，根本就不能掺和进去。”林艾顿了一下说，“本来我也不想掺和，人太多了。”
　　唐琛笑了一下，她不喜欢热闹，可是过年这样的场合是不可避免的，“回来之后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听见有奖励，林艾来劲了，“很贵重吗？要是很贵的话，其实是可以这折算成钱的，我一点都不介意。”林艾眯着眼睛笑。
　　“小财迷。”
　　“才不是呢。”林艾撇了撇嘴，“这样我就可以买我喜欢的东西了。”
　　“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唐琛笑着说。
　　“我喜欢你。”林艾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她是不是太主动了些？有些心虚的瞥了一眼唐琛，好在隔着老远，心里松了一口气。
　　听见林艾脱口而出的“我喜欢你”时，唐琛也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隔着屏幕都能看见的深情，让林艾的小心脏颤了颤，心里想着要是现在唐琛在这里就好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林艾终于有点一点点睡意，迷蒙着眼睛，强撑着精神看着唐琛说，“小叔，我困了。”
　　“睡吧。”唐琛的声音很柔和，不管是谁都能听出语气中的宠溺与眷念，偏偏现在女主角昏昏欲睡。
　　“嗯，小叔再见。”
　　林艾睡过去的时候，视频并没有挂断，唐琛刚好听见了那边传来的烟花爆炸的声音，下一秒，B市的上空出现了绚烂的烟火，唐琛拉开窗帘，看着隔着他很远的烟火，如果林艾在B市的话，应该会很喜欢这样吧。不过一天没见而已，倒是有些想那个小丫头了，要是她在的话，他现在应该不会这么寂寞吧。
　　正在看烟火的唐安安看着重新回来的小叔愣了一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去而复返的唐琛，她还以为小叔要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才会重新过来呢。
　　“小叔，怎么又回来了？”唐安安这么问，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真的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而已。
　　“今天毕竟是除夕。”唐琛说，然后回了自己二楼的房间。
　　林艾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是过了一个年而已，她就跻身百万富翁的行列了，唐琛竟然也会知道这样的东西，林艾拿着手机，看着昨天晚上十二点发来的短信，1314520，这确定不是唐安安教他的吗？
　　“小叔，你没发错吧？”刷牙的时候，林艾给唐琛发了一条微信，几乎是秒回的，“压岁钱。”连带着标点符号也就四个字而已，这真的算是情侣之间的对话内容吗？啧——林艾发现，唐琛在遇见她之前，一直单身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为了感谢唐琛先生的压岁钱，林艾难得给对方发过去了一张自拍，她其实很少拍照，林艾基本都是拍别人，不过唐琛那儿应该又不少林艾的照片，唐琛的为数不多的业余爱好就是摄影，唯一的模特也就只有林艾这么一个人而已，有时候林艾不肯配合拍照，唐琛就拍风景，可是哪里的风景能比得上他眼中的林艾呢。
　　看着林艾发过来的咧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明媚的笑容可以驱赶一切的黑暗，唐琛也跟着笑了一下，长按图片保存，设置手机屏保。要是林艾知道唐琛的手机壁纸是她发的那张自拍的话，一定会痛心疾首，垂头扼腕，然后强烈要求重新换一张更好看的。
　　鉴于听不明白亲戚们的聊天内容，待在舅舅家里也是发呆消耗时间，林艾决定在这个不是很熟悉的城市溜达溜达，大街上时不时的能看见一两个人，有点像空城的感觉，不过电影院就不一样了，三三两两的人，当然还是以情侣居多的，林艾找了一家距离自己最近的电影院，选了一部看起来好像很好看的贺岁电影《芒刺》，怎么说呢？这部电影拍的是战国时期发生的事情，对于林艾来说，过于残忍和血腥，林艾没看完就出了电影院，然后继续在W市溜达着。
　　就是你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林艾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脑海里突然绽放出无数的烟花，欢快的扑进了唐琛的怀里，像一只蝴蝶那样义无反顾，“你怎么在这里？”刚刚给唐琛发定位，林艾还以为是查岗，当然这都是开玩笑的，查岗这两个字估计到下辈子都用不到唐琛这里来。
　　唐琛看着从自己怀里探出的小脑袋，黑葡萄的大眼睛很闪烁着灿烂的星辰，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想你，就来了。”
　　想你，所以就来了。
　　不管中间隔着多远的距离。
　　林艾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看，俯瞰着江边，此时寂静的连一艘船都没有，旁边坐着的唐琛正在吃饭，在W市逛了一圈儿，不知道哪儿的餐厅还开着，就干脆来了酒店，哪儿休息，酒店总还是在营业的，说实话，跟着唐琛一起进来在前台拿出身份证的时候，林艾还挺紧张的，好在人家工作人员都是有经验的人。
　　“宝贝儿，过来。”唐琛唤她。
　　林艾很乖巧的坐在唐琛的身边。
　　“虾饺味道还不错。”唐琛笑着给林艾喂了一个，“怎么样？”
　　“好吃。”等全部都咽下去之后，林艾才说，然后就这唐琛的手喝了一口他手里的汤，“你什么时候回去？”既然都开房了，大概是要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林艾想。
　　“明天，你们什么时候走？”唐琛问。
　　林艾摇了摇头，开车的人是林森，不过明天晚上林夕和黎承轩要回来，肯定会在下午之前走，“明天我跟你一起。”林艾说。唐琛一愣，“可以吗？”毕竟对方是林艾的父母。
　　林艾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跟我妈打个电话就行了，明天我们一起回B市。”她想的是，唐琛都一个人孤零零的来了，开这么久的车，就是为了和她见一面，回去的时候，自然不能也让他一个人开车回去，不只是一个人太孤单的，最重要的是，作为女朋友的林艾，舍不得。
　　天已经黑了。
　　唐琛来的时候本身就已经是下午，冬天白天本来就很短，不到六点，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林艾其实没有给王月华打电话，就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这是曾经林夕教她的，先斩后奏。王月华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在舅舅家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所以看见林艾给她发的短信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告诉安安回去的时候开车慢一点。
　　没错，林艾说的是，唐安安在B市耐不住寂寞，来找她玩了，明天跟着她一起回B市，完全不用担心，只是帮她把东西收拾好带回去。
　　“其实我给你准备新年礼物。”林艾跟在唐琛身后，看着他收拾吃完饭后的垃圾。
　　“什么礼物？”唐琛笑着问。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回B市了告诉你。”
　　其实那个礼物已经在唐琛的家里了，她担真等春节回学校拿不出来，又害怕拎个箱子出来，王月华会问她些什么，所以放假那天，她干脆将装着礼物的那个箱子放在了唐琛的家里，到时候去了他家，直接拿出来就可以了，中途还省去了诸多麻烦，林艾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都没忍住自己夸了自己几句。
　　有了第一次盖着棉被纯聊天的经验，这次林艾看起来就要比上次镇静得多，唐琛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动自发滚到他怀里的林艾，她还真当自己是柳下惠不成？可是看着那双忽闪忽闪不夹一丝杂质的眼睛，唐琛也只得抱着她在心里数羊。
　　今天倒是没有认床，睡得挺快的。
　　唐琛看着怀里已经睡得很沉的林艾，在心里好气又好笑说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林艾记得她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是跟着林夕一起看的，忘记片名叫什么，里面有一句特别经典的台词，一直到现在林艾都记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林艾悲催的想，这简直就是历史的重合！唐琛裸着上半身抱着林艾，温柔的用纸巾擦着她的手，脸上一直带着神清气爽的笑意，林艾抬眸只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的自我安慰以及催眠，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冬天只一件高领的羊绒毛衣就能遮住一切暧昧的印记，洗澡的时候，林艾假装没有看见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紫红色的痕迹，为什么连······大腿上都能有？！泡在浴缸里时，唐琛提出要一起泡，因为节约用水，林艾以担心他把持不住而严肃拒绝了，无奈的唐琛，只能离开浴室，等着他的小宝贝收拾好了出来。
　　林艾将自己沉进浴缸，只觉得历史惊人的相似。
　　林艾不知道林森和王月华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和唐琛是早上吃了早餐之后离开的W市，一路上林艾都没好意思看唐琛一眼，唐琛倒是不介意，心情还挺不错的哼着车里的歌。
　　“小叔，你来其实是有预谋的吧？”林艾坐正身体看着唐琛问。
　　“什么预谋？”唐琛看着她，不正经的勾唇笑了笑。
　　“就是······”就是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说不出来，因为太害羞了。
　　虽然明年下半年就回国了，可是今年傅辰还是回国过年了，他和傅艺两个人相依为命，如果他不回来，傅艺就得一个人待在家里度过这个除夕和春节，或者直接在剧组过年，所以他回来了。虽然知道有傅辰回国有一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傅艺还是很高兴，她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这个弟弟。
　　她的工作忙，忙着拍戏，忙着拍广告，忙着应酬，傅辰也很忙，忙着学习、学习、学习，所以两个人联系的时候非常少，基本上不是你没有时间就是我已经睡觉，所以这次傅辰能够主动提出来回国过年，作为姐姐的傅艺，表示很欣慰。
　　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偶遇了，唐安安也不知道傅辰回来了，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打着招呼，自从他们分手后，谁也没联系过谁，傅辰是害怕唐安安不理自己，而唐安安则是真的不想看见傅辰，可是和莫少臣在一起后，唐安安对傅辰的心态改变了不少，当初他们俩分手，其实不是傅辰一个人有责任，她其实也有，只是当初她太生气太伤心，根本就没有心情好好来想这些事情，后来冷静下来了，唐安安想，如果不是因为莫少臣从小看着自己长大，恐怕也会受不了自己的脾气吧。
　　“如果有空，我们聊聊吧？”傅辰看着唐安安说。
　　谁说唐安安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呢？
　　唐安安看着傅辰的眼睛，那个“不”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出来，最后只能点点头。
　　“还是拿铁？”侍应生过来点单的时候，傅辰有些不确定的问，当初唐安安进店必点的饮品就是拿铁。
　　“不，我现在喝美式。”唐安安犹豫了一下说。
　　“那一杯热美式，一杯拿铁。”傅辰说。
　　其实美式是莫少臣的习惯，而她现在喝美式，也是莫少臣潜移默化的结果。听见唐安安说她现在喜欢的是美式的时候，傅辰心里很失落，他以为不管是自己还是唐安安都还是以前的样子，可是那杯咖啡清楚的告诉他，他们其中已经有一个人变了。
　　这一切又能怪得了谁呢？当初是他要去美国，抛下唐安安的，唐安安没有任何错，错的是他一直没有将唐安安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里，傅辰目光灼灼的看着唐安安，现在他想挽回，还有机会吗？傅辰的眼神让唐安安觉得紧张与害怕，一而再的错开与他的眼神对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破镜重圆的美事。
　　莫少臣过年的时候，也回了大院，木兰会所春节放假，他没地儿吃饭，为了保证自己不饿死，这段时间他都住在大院里，别人他不知道是不是高兴，莫老太太很高兴就是了，莫家一脉单传，莫少臣打小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只要不太出格，做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索性这么多年，也没长歪。
　　这样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前男友坐在那儿有说有笑的，这还是第一次，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和这丫头约好一起出来电影，结果竟然给他迟到了，现在看着大概唐安安都已经忘了还和自己有约了吧。平心而论，傅辰更适合唐安安，两个人年龄相仿，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虽然傅辰的家世背景赶不上唐安安，甚至还差那么一大截儿，可是唐家人并不是那种迂腐的非得门当户对才行的那种人，唐安安又是现在唐家唯一的孙字辈，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无意间从玻璃窗户里看见站在街对面的莫少臣时，唐安安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那种感觉就没有了，她和傅辰并没有什么，再说了她都不介意他后宫佳丽三千，莫少臣还能管自己和前男友叙旧不成？
　　吃醋和嫉妒这件事情，好像是不分对方有没有感情经验的，喜欢上了，爱上了，看见TA和别的异性在一起，就是会感觉不舒服，现在莫少臣就是这种感觉，恨不得傅辰马上消失在B市。
　　“我想起来我和朋友约好一起看电影。”唐安安抱歉的笑了笑，“有机会下次再见吧。”
　　“远不远，要不要我送你？”傅辰也站起来，问。
　　“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唐安安谢绝了，拿着包包离开了咖啡厅，她在想，莫少臣应该不会生气了吧？莫少臣的脾气秉性，她一直捉摸不透，看着就跟笑面狐狸似的，整天不是对着这个美女笑，就是对着那个美女笑，还有求必应，脾气简直好得不得了，从来见他和谁发过脾气，唐安安也清楚，生在他们这种家庭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人的，莫少臣展现的都是他愿意让她知道的一面，一面是光明一面是阴影，唐安安看见的就是光明，背地里都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不想知道，也无从知道。
　　跟在莫少臣身后慢慢走着，只是看着背影，都让唐安安觉得陌生，周身的气场要比现在这个天气还要让她感到寒冷，唐安安看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害怕。
　　唐安安跟着莫少臣，傅辰就跟着唐安安，三个人像一个诡异的组合，莫少臣知道唐安安跟着自己，可是唐安安不知道傅辰跟着她。唐安安想，要不今天就回去吧，她不会哄人，也不会对着家人以外的人撒娇，家里人会满足她的一切，所以唐安安不需要对除了家里人之外的人撒娇，包括莫少臣。
　　看着唐安安给他发的短信，再也无法控制住的戾气，让莫少臣愤怒的将手机用力的摔在了地上，霎时四分五裂，似乎这样都不能解气，一圈打在了旁边花店的玻璃窗上，玻璃碎了一地，鲜血也流了一地，周围顿时聚齐了不少围观的人，可是没人敢上前说话，包括那个花店老板。
　　这一切唐安安没有看见，可是傅辰看见了，看见了又有什么用呢？这并不关他什么事。
　　“要是困了就到后面去睡觉。”唐琛捏了捏林艾的手说。
　　“不困。”林艾靠着椅背，侧身看着唐琛，“小叔，我毕业后要去法国。”林艾尽量用平常的语调来说这件事情，她毕业要去法国的事情，大概是所有人知道了吧，因为是一早计划好的事情，可是唐琛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说过，也没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我知道。”唐琛说。林艾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唐琛变态的想要掌握她的所有消息，却从来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她的爱好。
　　“你知道？安安说的？”除了唐安安她不知道还有谁会和唐琛说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唐琛一点反应了都没有呢？知道她要去法国的时候。
　　唐琛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只是握着林艾的手紧了紧。
　　“你想让我去吗？”林艾小心翼翼的问。
　　唐琛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知道去法国继续学画画是你的梦想，我不会阻止你做的任何决定。”
　　“可是······”林艾看着他，有些急了，“你就不怕我去法国之后，不喜欢你了吗？”
　　“你会吗？”唐琛笑着反问。
　　“不会。”林艾坐直了身体，闷声说了一句。
　　也许有些小人之心，唐琛并不敢保证林艾说的这句“不会”里有多少的可能性，去了法国之后，她会遇见更多与自己志趣相投的同龄人，会有相同的三观，也会也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会遇见更多比他合适的和她度过余生的人，这也是在知道林艾要去法国之后，唐琛一直担心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想应该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让他有安全感，也让林艾有安全感。在遇见林艾之前，唐琛一直觉得婚姻不过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决定，做选择，为什么要浪费自己一大半的精力在经营婚姻这种无聊的东西上？可是在遇见林艾后 ，唐琛突然发现，只有那种薄薄的纸所形成的契约能让他有安全感。
　　“不过在你去法国之前，我们先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唐琛的声音里带着笑。
　　“去······”林艾想问去拉斯维加斯做什么，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结婚，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是她从美剧里知道的。想到结婚两个字，林艾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红了，烫的厉害。
　　看林艾的模样，她大概已经猜到他要去拉斯维加斯的目的了，所以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等着，他知道林艾需要时间来消化。
　　林艾不知道林森和王月华是不是回来了，唐琛也没有打算就这样将林艾送回去，看着他往自家方向开的时候，林艾也没有说什么，她要送给唐琛的礼物，还在他家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