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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狐狸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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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苑是清水镇唯一的一家花楼,花花绿绿的牌匾格外打眼,大老远的就能看见。
此时时间尚早,往来没什么客人,老鸨便和几个龟公站在门口嗑瓜子儿闲聊。
见到墨零二人朝这边走来,一看那穿着,一看那气质,阅人无数的老鸨立马就断定这是哪家有钱公子哥带着小书童出来找乐子来了。
赶忙甩着帕子迎上去:
“哎呀呀,这位公子好生俊俏,我说今日里怎么院里的喜鹊老叫,原来是有贵客上门了,看公子您风尘仆仆的,我让姑娘们给您松松筋骨、唱唱曲儿可好”
墨零本来还在想寻个什么由头进去,如今倒省了,摇了摇手中银扇,噙着一脸风流与那老鸨调笑:“那就麻烦妈妈了,不过我要求可是很高的,要好看,还要能歌善舞,把你们这儿的头牌姑娘都叫出来给我过过眼。”
醉仙翁的那些俗世小话本早被她翻了个遍,什么才子佳人相会花楼啦,什么街头恶霸逼良为娼啦,此时随便捡几句里面的台词儿,用得贼溜。
筱筱在旁边小声地插了一句:“还有好吃的,也叫出来给我过过眼。”
一听点头牌,老鸨就知道是大顾客了,顿时一脸喜色,挽着墨零的手臂就往里带:“公子您可是找对地儿啦,快快往里请,我们这儿的姑娘那可是个顶个儿的漂亮,出了名的解语花,准让公子乐不思蜀。”
一边说着一边还拿她那硕大的胸脯往墨零身上蹭。
顿时让墨零有种油腻之感,赶紧抽出手来,把一大锭银子塞到老鸨手中:“紧着好的来,少不了你的。”
见她出手如此阔绰,老鸨更是笑眯了眼,挥着帕子赶忙往里招呼了一声:“姑娘们快出来,迎贵客啦~”
还未进入到大厅,一阵叮叮咚咚的下楼声后,涌出一堆莺莺燕燕来,姑娘们难得见到这么俊俏的郎君,一个个地往上凑。
“公子公子,我如莲的曲儿唱得妙极了,让我好好服侍您可好?”
“唱曲儿算什么呀,公子您摸摸我这腰肢可软,我跳舞给您看罢”一身材窈窕的花娘一边说着一边要拉墨零的手,但中途却被另一只手截开。
那手的主人直接贴到墨零怀里,是个格外醒目的美娘子,一身红纱衣,香肩小露,此时正媚眼如丝,一张樱桃小嘴微启:“公子,别说唱曲儿跳舞了,丝竹管弦我样样精通,花样儿也多,公子可一定来尝尝。”说罢,红唇就要吻上来。
墨零用银扇挑起这女子下巴,露出标准坏笑:“是吗,那我可要好好领教一下了。”
话毕搂上这女子细腰:“你叫什么?”
女子生得貌美如花,一双狐狸眼更是灵动异常:“公子唤奴家一声玉娘便好。”
“玉娘?好名字。”
见此情景,老鸨喜笑颜开:“公子真是好眼光,玉娘是我们这儿的头牌花娘,平日里极少接客的,今日定是对公子一见钟情,才会如此主动。”
玉娘闻言一脸娇羞:“妈妈,你就快别拿女儿开涮了,让公子听了笑话。”
老鸨掩口笑道:“好好好,妈妈不拿你说笑了,咱们快迎了贵客进去,好酒好肉招待着。”
见墨零已有所属,另外几个姑娘有些不甘地瞪了一眼玉娘,扭着腰肢往回走了。
进了花楼,入眼并没有想象中的大红大绿俗气异常,而是布置得颇为雅致,厅中有花卉假山、怪石盆栽。
也许是还不到花楼营生的黄金时段,楼里有些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花娘围在一起吹牛闲嗑。
待见到墨零进来尽是眼前一亮,但在看到她身旁的玉娘时,脸上皆都浮现了遗憾之色,没有上前来。
墨零稍作对比便明了,里面的女子虽然都有几分姿色,但和身边这位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这位玉娘的确是姿色出众、鹤立鸡群。
玉娘在她身旁吃吃一笑:“公子可要再叫上几位姐妹与我一同作陪?”
墨零闻言刮了下她的俏鼻“有你足矣。”
女子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公子且随我来。”
“不急。”
墨零转过头去对筱筱耳语了几句,筱筱抬眼望了眼玉娘,点了点头。
又吩咐了老鸨带筱筱去雅厅等候,备些吃食。
交代完毕,这才随了那玉娘越过大厅,走过一段曲廊,去了后院。
后院多是亭台楼阁、朱栏绮疏。
玉娘领她走上一栋小楼,看样子是她的起居所在,让墨零在阁楼稍作休息,她去洗漱一番。
阁楼里面布置典雅,点有熏香,窗前红纱随风扬起,营造出一片旖旎之感。
而窗外便是那曲江,阁楼所在之地视野甚好,连昨日墨零与那水鬼交战的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玉娘便走了上来,怀抱一古琴,身上换了一套白衣,越发衬得她惹人怜爱。
但此时的玉娘却不似先前那般主动,只是淡然地坐在茶几旁,给墨零沏了一壶热茶。
墨零轻笑一声:“玉娘好似变了一个人,待我不如之前亲热了。”
玉娘闻言巧笑嫣然:“公子既已到了我这儿,自然是逃不出我这温柔乡了,我又何须如之前那般争取机会?”
“说得倒也是。”
玉娘为她倒上一杯茶后,轻声询问:“公子可要听玉娘为您弹上一曲。”
墨零斜躺在软塌上,挑了挑眉:“你琴都拿上来了,我若不要,岂不是驳了佳人面子?”
玉娘笑笑不言语,只把琴摆放在案桌上后,端正坐姿,手下轻轻拨弄,一曲悦耳的曲子倾泻而出。
而墨零,此时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解。
难道是她误会了什么?其实花楼是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地方?大家都是来品茶听曲儿的?
还没等她理清思路,玉娘已经一曲弹毕,脸上挂着几分笑意问:“公子,玉娘弹得如何?”
“嗯?”其实她并没有在听,但又怕拂了玉娘面子,只好点了点头:“如同天籁之音。”
玉娘捂嘴笑了笑:“那公子可知这曲子叫何名字?”
墨零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
玉娘的神情像是在意料之中,轻言:“你自然是不知的,你若知道……”下一秒,语气徒然尖利:“又怎敢杀了他?”
话音未落,几根锋利的琴弦猛地朝墨零激射过来!
墨零惊愕,事出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只能赶紧捏出几个护罩挡在身前,但玉娘的攻击显然是蓄谋已久的,临时生成的护罩哪儿是对手,琴弦接连破了几层后,威势不减,就要直取她的心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银筷疾速从窗外飞来,堪堪与那琴弦搅在一块儿,短兵相接,强者胜,银筷直接把琴弦嘣成了几段。
“谁?”玉娘脑怒。
“狐狸精你胆真肥!”墨零祭出银扇,一扇子朝玉娘挥过去。
银扇凝风成刃,破坏力惊人,一阵狂风肆虐把阁楼的屋顶掀翻,玉娘见状赶紧逃跑,但她一个修为才几十年的小妖修哪是墨零这个正宗修真者的对手,刚刚得逞也是趁她不备罢了。
在强压下玉娘直接被扇飞了出去,撞到一颗大树上,“哇”地一声吐出一摊污血来。
为了避免惊扰到民众,墨零在动手的一瞬间便设好了结界,这样,玉娘逃不出去,外面的人也干扰不到里面。
墨零乘风而下,来到玉娘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给我一个理由。”
一个偷袭她的理由。
那玉娘已经与她撕破了脸,此时脸上再无什么娇俏,而是一片恨意:“是你,是你杀了郎玄。”
郎玄是那黑龙的名字。
墨零冷笑一声:“呵,是么?到底是我杀的还是你杀的?”
“你,你说什么?”玉娘瞪着墨零,色厉内荏,但她那略微有些慌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
墨零翻了个白眼,从储物戒里抽出一根神仙锁,捏个法诀把这玉娘给捆得严严实实:
“你这狐狸尾巴藏得不够好,昨日回程时我路过这花楼,一大堆姑娘站在一块儿,那么重的胭脂水粉味儿也没把你那狐臭盖住。”
“你早就发现我了?”玉娘有些不可置信。
墨零冷哼:“就你那拙劣的伪装,也就只能骗骗凡人的眼了,而且你身上可还带着业火。”她只是没想到这狐狸居然真敢对她下手,大意了。
“业火?什么业火?”那玉娘一脸茫然。
墨零看她那样子不像作假,应该是真不知道。
业火,业障之火,显于印堂,修真者灵力覆眼即可观之。
只要是修炼者用灵力稍稍一看,就能看见玉娘的眉间萦绕着一团黑火。
“那水鬼前世是黑龙转世,注定了要入朝为仕、位列九公的,按命数来,凡人根本杀不死他,除非出现什么异数,比如说,你这只狐狸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但这种天命之人死于非命,害了他的人势必要倒霉,假如天命注定他将来会救一城百姓,而因为你的原因那些百姓全部惨死,那么这一城的冤魂便会化作业火由你背负。”
“有了业火缠身,你这辈子是别想修炼至大道了,除非你花个几百年去佛堂日日念经、祈福、净化怨气,但你也要能活那么长时间才行。”
这也是为何师父让她降魔除妖可以,但千万莫管人间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