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跟著腳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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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伊萬的猜測后變得沉默的眾人關注著薩尼亞，一時間居然也沒有人說話。薩尼亞的狀態比早先更加糟糕了，那種自己抱有的虛假的希望被現實所粉碎的痛苦在場的人也許無法理解，但是卻能從薩尼亞的神情中感受到一二。
“接下來怎麼辦？”打破沉默的是莉莉婭，她依舊顯得稚嫩的臉上帶著的嚴肅而堅定的神情讓她看上去格外的可靠，其他人也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莉莉婭等待她的決定。
似乎當人們驚慌失措的時候，但凡有人能站出來說一句話，就很容易被其他人當成可靠的領導者。
被期待的目光盯著的莉莉婭清了清嗓子，提出了最中規中矩的提議：“我們先跟著腳印走吧？”
“嗯，對，好的，你說的有道理。”在一陣讚同聲里，薩尼亞看上去也稍有所緩解，不過即使是她，此時看著也不抱有什麼太大的希望了。
站在帳篷邊順著腳印指向的方向看去，可以想象得出當時那些驚慌失措的登山隊成員從帳篷里掙扎著翻出，來不及穿戴整齊所有禦寒的衣物，只是憑藉著求生的本能，慌不擇路地一頭衝進了斜下方的森林。
跟隨著這些腳印的痕跡，薩尼亞身邊臨時組織的搜救小隊打算出發了，在此之前，一群人等著安東和基里連科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把相機帶給了列夫。
“怎麼樣？”莉莉婭抬頭看向走回來的安東和基里連科。
兩個人沉穩地點點頭，安東開口道：“我們已經把相機裡的膠捲給了列夫，他說在搜救任務結束后他就會派人下山去警局沖洗。對了，他還給了我們一份地圖，是根據現場情況臨時繪製的，應該能對我們接下來的行程起到些幫助。”
基里連科補充道：“另外，還有件不尋常的事。我們和列夫警官交流的時候，有支搜救隊正好在和警官聊天，他們說這邊可不是奧托爾滕山，而是距離它五公里之外的霍拉特夏福尔山。”
“登山隊登山的那幾天似乎是在下雪吧？是不是因為天氣原因偏離了預定行程才會走到這邊？”伊萬猜測道。
薩尼亞點點頭：“應該是的，我記得那幾天下了一陣暴風雪，很容易迷失方向。”
“具體的位置信息我們請搜救隊的那幾位先生在地圖上表示出來了，說不定對我們的搜救有所幫助。”基里連科把從警官那邊拿到的地圖放在雪地上平整些的位置，指出地圖上標示的信息。
稍作研究后，眾人商量著把地圖收好，順著腳印向著斜下方的森林進發了。
不到十分鐘，他們的腳步就停滯下來，臉色難看的盯著一片白淨的雪地，眼前的腳印痕跡之前就越發的淺了，所有人心裡都有些不祥的預感，沒想到這麼快所有的痕跡就都被降雪所遮蓋了。
“怎麼辦？跟到這裡就沒有線索了，我們接下去到底往哪個方向走？”保爾隔著帽子撓撓頭，臉上露出明顯的困擾神色。
“天氣不錯，這邊的坡度比較平緩，要不我們分頭搜索吧？”伊萬看了眼周遭的環境，“就和之前一樣分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不，我們還是繼續一起走。”薩尼亞突然開口，聲音異常的堅定。
“如果你堅持一起繼續搜救的話……”伊萬稍稍被薩尼亞的堅定嚇到了，她稍稍攤攤手，倒並不介意。
跟在後邊的科維奇稍有些擔憂的瞥了眼薩尼亞，壓低聲音問稍稍靠後的基里連科：“薩尼亞是不是神經繃的太緊了？她身體沒問題吧？”
下意識向醫生求助的科維奇放緩腳步，和基里連科肩並肩走在一起，基里連科聽著他的話也下意識地看向薩尼亞，嘴裡不忘答復科維奇：“我估計應該問題不大，只是條件反射地拒絕較為危險的選擇吧？可能是被帳篷那邊的情況嚇到了，所以想要避免風險。其實我們聚在一起也好，說實話我對登山隊的生存率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也無所謂搜尋效率了。”
“也是，慢慢來，總之先保證安全吧，人多一點萬一出點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科維奇聳聳肩，心裡卻放鬆下來，只要薩尼亞沒什麼大問題，他也就無所謂這些搜救決策了。
“那到底先走哪個方向？”科維奇加快腳步跟上頭前幾人，開口詢問。
薩尼亞流露出些猶豫又侷促的神情，求助般地看向周圍，希望她的朋友們能拿個主意。
莉莉婭向著四周觀察了片刻，聳聳肩：“我是看不出哪個方向更有可能能找到登山隊，無論是向哪個方向走應該都差不多吧？當然，我個人是更傾向森林，如果是登山隊遇上什麼自然災害的話，森林看上去是更不錯的避難選擇吧？”
實際上在場的幾個人都對這方面沒什麼頭緒，既然莉莉婭給出了個聽起來挺有道理的推測，其他人當然是點頭同意，暫且先朝著森林方向前進了。
茂密的树林宛如一堵厚实的城墙，无限延伸的树木将整个山脉一分为二。森林内部隐约透出一股寒冷阴森的气息，正无声地呼唤着人们前去探访其中的秘密。
腳下的靴子陷入鬆軟的積雪，前方偶爾還有枝條阻擋道路，向著這個方向的前進道路不出意外的有些難走，這也拖慢了眾人的行進速度，卻沒人有心情停留下來吃點東西或是休息片刻。
隨著靠近陰暗的森林，不祥的預感就像是從森林中透出來，感染著所有人。
將手中的登山杖狠狠地插在雪地中，保爾扯下包裹嚴實的衣領，狠狠地喘了兩口氣，鼻子在冷空氣中迅速泛紅，哈出的氣也瞬間就像要結上冰晶似的：“我們再走多遠回頭？我覺得他們逃走時穿的不多，活動範圍不可能太大，就算要搜素也應該確定個範圍吧？”
“有……有道理，”基里連科同樣停下腳步，他稍有些累了，靠在身邊的樹上喝了口隨身攜帶的伏特加，迅速的暖和過來，“不過這邊的氣溫和村子裡差別實在是大，明明村子裡暖和緊。”
“大概是因為剛下過雪？”伊萬站在一邊抖下身上沾上的雪。
這時候，薩尼亞卻沒有跟著其他人一起停在原地稍稍休息，她就像是被什麼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一般，衝著不遠處的山坡搖搖晃晃地緩慢接近，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嘿，夥計們，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科維奇扭頭衝著停下的傢伙低喝道，“薩尼亞可是走到前面去了。”
“好的好的。”伊萬懶散地揮揮手，重新邁開腳步，她身後的基里連科和保爾相互看了眼，聳聳肩也跟在了後面。
這時，薩尼亞的腳步突然加快，甚至開始跌跌撞撞地奔跑起來。
“薩尼亞！”莉莉婭原本就一直跟在薩尼亞身邊，此時也顧不上後邊的人，緊跟著追了上去，同時她的視網膜中也映出了和薩尼亞看見的同樣的光景。
幾十米外的山坡腳，有兩個人形的輪廓在雪地上靜靜的躺著，旁邊一顆雪杉樹耷拉著枝條，看上去極不自然。
儘管雪地阻礙了薩尼亞奔跑的速度，但很快她還是接近了她看見的目的地。
在雪地上，被積雪薄薄的蓋了一層的人體被薩尼亞徒手挖了出來，那是兩具已經凍僵的，泛著些許青紫的尸體，他們赤身裸體的躺在雪地上，除了膚色變得詭異，其餘與生前也沒什麼差別。
薩尼亞跪倒在地，顫抖著擦去尸體臉孔上的積雪，在看見尸體面貌的同時發出了淒慘的哭嚎：“格里沃尼希琴科……德洛琴科……不，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
其他人很快也跑到了薩尼亞身邊，莉莉婭把薩尼亞抱在自己懷裡，一言不發地輕拍她的背部，伊萬從口袋裡拿出根巧克力棒遞給莉莉婭，衝著薩尼亞稍稍抬抬下巴。
基里連科來不及安慰薩尼亞就徑直衝著尸體走過去，這大概是出於醫生的本能。
他低著頭幾乎趴伏在雪地上，全方位檢查著尸體，嘴裡低聲念叨著些什麼。
眼見著地面上的尸體，即使早就覺得登山隊不可能倖存的眾人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保爾從包裡取出信號槍，將信號彈射入天空中，等著其餘搜救隊過來集合。
在把薩尼亞扶到一邊安頓好后，其他人才有時間仔細打量現場，雖然這邊已經被他們的腳印破壞了所有痕跡，但是莉莉婭以她2.0的視力保證她和薩尼亞衝過來的時候這裡除了尸體沒有任何其他痕跡。
可以肯定的說，登山隊經過這邊所留下的腳印早已經被積雪覆蓋，除此之外應該就沒有其他人接近這塊區域了。
基里連科依舊在檢查尸體，其他人也低聲討論起來。
“這兩個傢伙是只穿了條內褲就跑出來了還是？”
“大概是死後被拿走了衣物吧，不然這裡肯定不止兩個人。”
“這兩個人是怎麼死的？基里連科你看出什麼了嗎？”
“除了這二位是低溫癥，也就是體溫過低，被凍死以外我基本上什麼都沒看出來。實際上他們也不存在任何外傷或是奇怪的地方，就是普通的凍死了。”基里連科歎了口氣，從雪地上爬起來。
“這邊的篝火痕跡應該是他們留下的，他們原本在這邊烤火？那邊的樹枝都快垂到地上了，應該是被踩斷了吧？”
“是不是去掰下樹枝點火？”
“點火哪裡用得著那麼高處的樹枝，肯定是有人爬上樹去看遠方的情況，結果不小心踩斷了吧？希望他當時沒摔下來受傷。”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薩尼亞也稍稍平緩了心情，緩緩地走過來：“他們倆都是登山隊的成員……尤里格里沃尼希琴科和尤里德洛琴科……他們才剛20出頭，都是優秀的年輕人，明明是我帶他們出來的，我……”
說著，薩尼亞又控制不住的啜泣起來。
这时，一行人听到空中渐渐传来螺旋桨的声音，一架苏联运输直升机接近这里降落到了空地，从上面跳下几名军人，最前方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靠近一行人观察着现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跟著腳印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