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远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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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在叶尖低垂，终耐不住自身重量滴进身下肥沃的土壤中。晨光透过茂密的树枝一缕缕照进这座树林，也唤醒了树林里的栖息者。
几只灰色野兔在平地上嗅动着鼻子，寻找今天的食粮。金色的光芒突然显现在它们附近，本来安静觅食的兔子们飞快散开逃进了附近隐蔽的兔子洞里。追逐着它们的小老虎们不甘心的扒了扒那狭小的通道，直到听到主人呼唤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自从进入夜间战场，本丸便开始倾力培养短肋，原本作战部队的主力鹤丸等人就成了本丸远征部队的常驻人员。资源收集，情报搜查，物资补给等取代出阵成了日常生活，这让一贯出阵只为厮杀的鹤丸略不适应。
这次是简单的物资补给，所以远征队伍并没有排满，出门的成员只有在本丸闲着的鹤丸和已经满练度的五虎退两人。
“鹤先生为什么想去夜间战场呢？”唤回刚传送结束就到处乱跑的小老虎，五虎退头顶一只，怀中抱俩，生怕它们一不小心又跟丢。
“主公当初带回我不就是为了攻克战场吗？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鹤丸垂眼看着爬在两人脚边的没被自家主人抱着的小老虎。两个小家伙似乎知道小主人已经没法抱它们，所以可怜巴巴的望着鹤丸，圆溜溜的大眼睛显得自己纯洁又无辜。鹤丸顺它们心意抱起这两只，顺手撸了几把老虎，毛茸茸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如果连战场都不需要我，那我在此的意义何在呢？”
“不，不是的！”
鹤丸诧异的望向大声反驳自己的五虎退。这个一向懦懦的孩子此刻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难得有如此鼓起勇气反驳他人的时刻，感受到鹤丸注视他的眼神甚至不好意思的红起脸，声音弱了下来但仍坚持自己的观点，“鹤先生是我们的同伴啊。不管是一起出阵在战场上保护大家的鹤先生，还是在本丸里喜欢捉弄乱哥的鹤先生，或是现在和我一起远征的鹤先生都是属于本丸的一份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呢？”
“……”如同被戳破了那张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薄纸，并非没有发现，而是为了让藏身于纸后的他更有安全感，但此刻这张唯一能给予鹤丸安全感的伪装被五虎退简单直白的戳破。
鹤丸曾经想过是否自己也曾是无意识中渴望有谁能打破这层他故意树立起的隔阂。但当这种设想真的出现后，鹤丸忍不住恐惧起来。
鹤丸国永是一位怎样的付丧神呢？
曾做过冲田杏近侍的他也有过耳闻，是一位出生于平安京时代却难得拥有跳脱性子的付丧神，喜好惊吓却很有分寸，正经的时候是位很可靠的刀剑男士，曾有过「人生是需要惊吓的。要是只有可以预想到的事，心就会先死去」这种发言。鹤丸曾努力过，试图向这个形象靠拢，让自己显得不会太过异类，但他失败了。也许本丸的大家没有发觉，甚至觉得鹤丸不愧是鹤丸国永确实有时很会捉弄人，但鹤丸知道这不过是拙劣的模仿罢了。
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无论怎样努力都像一个可笑的冒牌货。鹤丸做不到像其他鹤丸国永那般发出「要是只有可以预想到的事，心就会先死去」这样的感慨，他的心早已腐朽。在他找不到从前的记忆那刻起，鹤丸国永已经是一具伪物，只是机械的模仿，甚至连模仿都是拙劣的可笑。
「你快撑不住了。」如同蛇在耳边低语，「你现在连战场都去不了，你撑不了多久的。」
「闭嘴。」
曾在伊甸园诱惑过夏娃的恶魔如今也在悄声诱惑着鹤丸，「多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下手呢？」
“我说了，闭嘴。”鹤丸不耐。
五虎退被鹤丸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鎏金色的眼睛里已经能看见泪水，怀里的小老虎也缩成一团。
“抱歉，退。”回神发现快吓哭的退，鹤丸手足无措先道了歉，本想解释两句，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沉默。
两人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完成了本次远征的物资补给，返回了本丸。
天守阁
依旧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人物，熟悉的三杯热茶。幸喝着茶安静的等待鹤丸汇报完这次远征事项，见鹤丸表情不对便多问了几句。
“主公，在您心中认为付丧神是什么呢？”
“付丧神？当然是一起生活的同伴啊，”幸弯起眉眼，“大家就像家人一样，鹤丸就是位很负责的兄长呢。”
家人吗？鹤丸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沉思几秒再次发问，“主公不会觉得奇怪吗？…我和其他鹤丸国永一点也不一样这件事。”
“鹤丸。”幸严肃起表情，见鹤丸看了过来才继续道，“没什么奇怪的哦，一株开白花的豌豆都能开出一朵紫色的花，不同本丸的鹤丸国永性格不一样又有什么特别的呢。鹤丸，不要质疑自己的存在。”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主公，人类为何会与付丧神相恋呢？”
“……”
一直静坐一旁的一期一振给幸添了热茶，再次安静跪坐在桌旁充当壁花。
幸抱着暖和的杯子，望向虚空的目光渐渐柔软起来，“因为感情这个东西太莫名其妙了。在我申请成为审神者的时候，我从未想过会选择永远留在这座本丸，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一位刀剑男士相恋，但羁畔是做不了假的，经由羁畔产生的感情会改变很多东西。鹤丸，你喜欢这座本丸吗？”
鹤丸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这里呢？因为大家啊，你是因为与大家有了羁畔才会喜欢这里的。”
鹤丸离开了。
幸叹了口气，斜身枕在一期肩上。
“鹤丸的问题比我想象中更大。”她的声音中透漏着一点惆怅，神情有些空白，“我原本以为他是因为与前任审神者相恋才会一起叛逃，没想到……一期，你刚刚看到了吗？鹤丸的眼睛……”
一期将幸揽在怀中，仿佛这样能给她更多安心感，“不要担心，鹤丸殿他…会没事的。”
一期一振回想着鹤丸当时的样子，那双金色的眼瞳确实有几秒时间变成了令人惊骇的鲜红色，那分明是暗堕的标志。
但如果鹤丸国永真的暗堕，那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远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