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尽:几度轮回盼君归》扶柳缘

86、你的惊鸿一瞥是我

　　古卓掐指一算当下有了想法，在自己的手掌划下小小一个刀口放血，摁住肘部的穴道，一串串黑色的血珠往外冒。
　　云初一怔，赶紧将他抱起奔回木屋，看到黑色的血珠时她有点讶异，中毒了？
　　“不是中毒。”古卓说道，那一瞬间他参透了他修习的功法，很快就没事“你坐好别乱跑，我马上就好。”
　　“嗯嗯。”云初乖巧的点点头。
　　古卓满脸的冰晶在他放完黑血后慢慢退却，脸色慢慢红润，全身冒着热气，云初急的攥紧双拳但不敢出声打扰他。
　　大约两个时辰后，他面色如常，身体有些虚弱一倒，云初及时揽住他为他擦汗掖被子，怕他夜里再出差错，她坐在床头强迫自己别睡。
　　古卓昏睡一个时辰后迷迷糊糊睁眼，看到她小脑袋一点又一点，困得不像话却还是强撑。
　　“阿初。”
　　她半睁着眼眸，有些迷糊轻哼一声“嗯。”
　　“上床榻睡。”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腕，她实在困得不行便听话翻身上榻，一手搂过他才放心睡过去。
　　云初一向嗜睡，夜里她又熬了好几个时辰，这下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屋外鸟啼声起时，古卓便醒了，胸前的小脑袋蹭了蹭，扣着他的腰不放手，呓语道“阿卓……”
　　“嗯？”
　　久久没声响才知道她只是说梦话，低头一看，抬手去摸她的脑袋时一僵，他变回来了？大掌在眼前翻了又翻，激动得差点坐起，想着她还枕着他的胸口睡呢，弄醒她怎么办。
　　他蹑手蹑脚下榻，为她掖好被子后阔步到她平时梳妆的铜镜前，仔细一看他差点控制不住跳起身，整理好自己后对着铜镜看了又看，满意点点头。
　　抬来木凳在放在床头正坐，点点她的鼻尖柔柔的唤道“阿初。”
　　“嗯。”
　　“阿初。”
　　“嗯？”云初的眼睛哪里睁得来，轻哼一声又没声响。
　　“阿初，你看看我。”
　　“阿初？”快看看他，快看看他。
　　“嗯，我困……”她眼睛都睁不开。
　　“你乖，睁开眼睛看看我，就看一眼。”
　　“你是谁？”她又呢喃一句。
　　“古卓，阿卓，你的小娃娃。”
　　“嗯，小娃娃。”她嘴角一勾，然后继续睡。
　　“你看我一眼再睡可好？”他坐直理了理他的金色云边锦袍。
　　云初为了睡只能妥协，眯着眼睛看他一眼，嘴里还念着“好看。”然后倒头大睡。
　　“……”也罢，等她睡醒了再看也不迟。
　　他先给她熬碗鱼汤。杀鱼不需要费什么功夫，故而熬个鱼汤很简单快速，熬好后她还没醒，自己温好鱼汤然后进屋。
　　他坐在床头，看着她的睡颜被她感染一般也跟着入睡。
　　 这回是云初先他一步醒来，揉揉额间抬眼望向外面缓缓神。低首看到床头边的小人儿，一把将他抱入温暖的被褥里。
　　“怎么穿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时初遇时他穿的，还裹了一身泥，她洗了很久才洗净的。
　　盯着他粉粉嫩嫩的小脸，探探他额角再为他号脉，一切正常才放下心来。
　　“小家伙。”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下。
　　起身为他做早膳，膳房里还温着鱼汤，她说他怎么窝在床头呢，原来是起来熬鱼汤呀，木桶里还有一条，她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决定把鱼给放生了。
　　这般，鱼永远杀不完，他永远不会有事，嘻嘻。
　　熬了碗蛋花粥后准备回屋叫他起身，抬眸间他已经立在门槛处，看神情有些不高兴不甘心。
　　她向他挥挥手示意他进屋，她端着一锅接着一锅进屋。
　　“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神色有点不对。
　　他接过她递来的热粥，小心翼翼问道“你晨起时，我就这样了？”
　　“是啊……”他还有别的样子？
　　“看着我的脸，有没有想起什么？”想必那时她睡得迷迷糊糊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当时觉得不着急就想等她睡醒再给她个惊喜，不曾想一觉醒来，他又变回三岁模样。
　　“有。”
　　“什么？”他期待的直起身子。
　　“梦里的你长大了，上次我没看清你的面容，这次看到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真真是好看到人神共愤呀。”
　　“……”人神共愤……也罢“阿初有什么想法？”
　　“我要有什么想法？”想了想说道“的确有想法。”
　　“什么？”
　　“想多看几眼。”着实精致，只是一瞥就印入心尖，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说她也是游历四方的人，见过的人也不少，不过生的那般精致的还是头一回见。可惜了，只是在梦中。
　　古卓一听，匆匆把热粥喝完然后蹬着小腿爬上床开始打坐。
　　“你这是作甚？”
　　“是我，是我，你的惊鸿一瞥是我，为了让你多看几眼我要快点恢复才行。”他急急说完后定下神禅坐。
　　“……”什么？她还是喝鱼汤罢。
　　禅坐两个时辰，云初撑着下巴也看了他两个时辰。嗯，是他没错。
　　古卓抬眸对上她，她惊得往后一缩，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
　　“要不要去镇上看看？”昨晚宏善划过的方位是营地，宏善每晚都是那个时辰去的营地，待上两三个时辰才回府。故而他已经知晓这儿是哪儿？平遥的老祖宗将她送来后在四周布下仙后一族的结界，故、四周毫无人烟，即便有别人也看不到。
　　巧的是他不偏不倚从半空破结界而入，幸好幸好，幸好他坠入的是这个地方。
　　云初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去去去，我想去。”
　　“云初。”
　　“嗯？”快去快去，她真的想去。
　　“我们要回家了。”回他的家，此后也是她的家。
　　“你是说回你的家吗？”
　　“嗯，去镇上玩玩顺道回家，你愿意吗？”她若是不愿，他便随她待在这处。
　　“我愿意。”他家里人肯定担心他，强留他在此处也不是事“以后我们还会回来这儿吗？”
　　“会！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
　　她望着他甜甜一笑“好，我去收拾一下。”
　　云初换上一身藕粉色的衣裙，他说过古氏域内除了神主大人外其他人一律禁白。
　　古卓愣愣看了她小会儿，抬手去牵她“阿卓，你的衣服要不要换一下？”他穿的是白色，若是去镇上定会很醒目。
　　“阿初，古氏域内除了神主外还有一人能穿白。”
　　“谁呀？”
　　“祖娘娘。”
　　“嗯？”祖娘娘这词好像听老祖宗说过，好像是……
　　“神主的妻子。”
　　“额……”然后呢？与他们毫无关系。
　　“有关。”
　　“你个小娃娃，修习了读心术？”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只是了解你。”他淡笑，牵着她出木屋。
　　“才跟我住几天呀，这就了解我了？”
　　“只要一眼便知晓。”
　　“好罢。我们出发！”
　　她的行囊里只有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他的那件云边锦袍。
　　古卓带路，她紧紧跟着，偶尔出出神。走累了便坐一旁休息，他已经换上浅蓝色衣袍，穿着白色的衣袍去镇上着实显眼。
　　“想什么？”
　　“在想有没有返老还童的术法。”她目光炯炯回望他，一开始她以为他修习术法比一般人成熟稳重没什么稀奇的，可是现在细想下来他哪里只是成熟稳重，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着统治者的风范，这样的神色是模仿不出来的，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了的。
　　“有，但我没修习。不过，我是成年男子，是看过你面容的成年男子。”
　　“额……”
　　“不信？”
　　“信。”
　　那便没有一丝震惊？他刚要说些什么，她打断道“阿卓。”
　　“嗯？”
　　“你若真是成年男子……”
　　“我是。”
　　“那你可能要跟我回一趟我家。”
　　“好。”
　　“不问问为何？”
　　“我知道为何。”
　　“说说。”
　　“下聘。”
　　“……”眼前的是个三岁小娃娃，对着她说下聘，怎么看怎么别扭。
　　“阿初。”
　　“嗯？”
　　“我们同榻而眠好些天。”
　　“……”看他这么可爱好看的份上，她便不动手了“哦。”
　　“你想跑也跑不掉。”
　　“你个小娃娃！”
　　“阿初，你还亲了我，三下！”
　　“……”是四下。
　　“在我们古氏域，亲了就得负责。我的终身必须你来负责。”
　　“你不是三岁娃娃嘛，可爱才亲的你。”
　　“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我可爱。”
　　“……”也罢，她说不过他。
　　迫近黄昏他们才赶到镇上，在云来客栈歇脚。
　　“掌柜劳烦开两间房。”云初说道，从包裹里找银两，可她不知她的银两早就被古卓收走了。
　　“好嘞，客官稍等。”
　　古卓没说话，神情悠哉环看四周。
　　“客官，您确定两间房？”掌柜探出身子才看到柜台下被挡住的小娃娃，刚一看就感叹道“世间还有长的这般精致的小娃娃，掌柜我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真是开了眼了。
　　“……”她摸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钱袋。
　　这时古卓开口了“掌柜，一间房。”
　　“就是嘛，姑娘你还是开一间房罢，这样的小娃娃您可要好好守着才是。”
　　“呵呵。”她现在连开一间房的银两都没有。
　　古卓掏出一个印章，问掌柜讨要一张白纸盖上递给掌柜，示意云初拿钥匙上楼。
　　掌柜一看白纸上的印章，两眼一翻激动得昏了过去“老天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