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尽:几度轮回盼君归》扶柳缘

28、情为何物

　　诸葛涛看着那古灵精怪，他只能呵呵一笑，日后定能常常见到曹大。
　　一向稳重的诸葛榭竟叹了叹气，无奈摇了摇头。
　　而一旁受恩赐的流云心里可是开心极了，只是人王殿下将人当成礼品可就……
　　伏地的女子待王侍离开后抬首优雅一笑，端庄起身，忽而雀跃扑到流云身上，流云一个不防备被扑倒在地。
　　“流云，流云，流云。”灵女李慕烟连连喊了三声，兴奋得不得了。
　　诸葛涛赶紧扯开趴在流云身上的李慕烟，扶起流云。
　　诸葛正脸色由青变黑。一个大家闺秀，魏阳城的灵女竟……哎！成何体统，真是气死他了！灵女赐予神女，人王大人真是设想不周啊，折煞老夫也——
　　诸葛榭也看不下去摇摇头匆匆离开流云苑。
　　“还记得……”李慕烟被扯开后又凑上去，兴奋欲说出那天的事，却被流云一把捂住小嘴。
　　“灵女李慕烟。”流云不想那日之事被其他人知晓。
　　以李慕烟的鬼灵精自是知道流云的用心与顾虑。
　　“咳！民相之女李慕烟拜见神女。”再次福身，也向身旁的两人行礼“拜见上者大人，上将大人。”
　　诸葛正气归气也倒没说什么，挥袖离去。
　　“云儿，三哥晚些再来看你。”他先去知会曹大，这李慕烟啊——整个魏阳城也就只有曹大才有办法制止她。还是赶紧找曹大去，不然带坏云儿，指不定哪日带着云儿离家出走了呢。
　　李慕烟眼珠骨碌骨碌直转，待流云苑只剩她们两人时才放肆在苑内上蹿下跳。最外层的华服，她嫌碍事，脱下挥手一扬挂到杏树上了。
　　流云淡淡一笑，欲腾身将华服取下。李慕烟却先她一步飞身到杏树上取了衣服还寻了根粗壮的枝干坐下拍拍身旁道“流云快上来，上面好美啊。”
　　银杏花被李慕烟这么一闹腾纷纷散落，这颗杏树长得巨大，落下的花瓣极多如雪花般美极了。
　　流云不讶于李慕烟的武功，腾身上去陪她聊聊。
　　“流云，流云，我的武功厉害吧。”李慕烟炫耀道。
　　“你方才是用的腾云术吗？日后你教我法术好不好？哪间是你的闺阁？晚间我和你同床好不好？”
　　流云直直看着她，愣是插不上话也回应不了她。因为她问得太多，也不知回答哪个。
　　李慕烟伸出小手捧着流云的脸蛋儿，惊叹道“流云，你长得好好看呐。连那个凤凰宫宫主凤婴也不及你半分。”凤婴平日里心高气傲，她早就看不惯她，要不是小耳朵叫她别招惹凤婴，她早就闯入凤凰宫跟她较量一番。
　　“慕烟。”流云久久才唤了声。
　　“叫我烟儿，爹爹，娘亲和大哥都是这般叫我的。”李慕烟拉过流云的手，狡黠一笑“走吧，带我到天上看看好不好，嗯？”她只会武功不会法术，根本就飞不了多高多远。平日若想上天看看玩玩都得缠着小耳朵才能一观美景。
　　“烟儿不可，爹爹会担心。”流云拍她摔下去赶紧稳住她。
　　“我不说，你不说，上者大人怎么会知晓呢，走吧。嘿嘿！”
　　闯祸精——
　　白云疾过，衣袂掠起。云层下白茫茫一片没能看清下边的城镇。
　　“哇，哇——好好玩啊，流云我想要飞得更高。”李慕烟抓着流云的胳膊激动大喊道。
　　“烟儿——”
　　“最好飞到天帝的……”李慕烟似是瞟到什么，指道“流云，我要去那儿！”
　　流云望去，是苍山之巅。
　　她总是觉得这苍山之巅是某些事情始发之地，也是终结之地。与卢逸一样有着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或许会在这个地方发生什么事呢。
　　流云如慕烟之意落于苍山之巅，刚刚落地那小妮子便狂奔而去。
　　“流云，这儿好好看，如此风光，我怎可错过，我要天天来此地游览。”说着四处蹿玩，苍山之巅如此之大也不知李慕烟要蹿多久才能蹿完。
　　流云静静立于一旁看着那小妮子肆意奔跑。心中突然蹿出这样的想法：下一世，她也要如此，这一世、就罢了——
　　谁！流云捕抓到一丝阴狠之气，她飞身朝那个源头追去。那人见流云飞身而来便速速离去，两人展开了一场角逐，流云绕过一旁将那人拦下。
　　眼前的黑衣人散发的气息让她如此熟悉。
　　“你是何人？”这人的眉宇，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黑衣人没有回答直袭流云，虽出招狠厉，却没有伤害流云的意思。
　　流云见招拆招，不料那人出招更快，逼得她不得不连连后退。
　　黑衣人直逼流云，一手擒住流云的左肩，扣着她的左手。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本想扼住她的咽喉吓吓她。不料那小女子一个旋身轻易脱身，还让他吃了一脚。
　　打斗中，流云的五彩神络从衣内甩出外面，黑衣人一看怔愣住，而后双眼猩红。
　　“五彩神络！”
　　流云听见他的声音也愣了一下，一手抓紧五彩神络。从那人的眼眸中，她读出他对五彩神络的野心之大。
　　随之他的气息增强，流云自知敌不过他，疾速飞身离去。不料被黑衣人一把扣住她的脚踝将她从半空中生生拽了下来困于他的怀中。
　　“将它交给我！”
　　“恕难从命。”流云曲肘朝后袭去可对他丝毫无用“你放手。”
　　这时流云还未表露出怒气，只是死死的护住她的五彩神络。
　　就在此时林中又蹿出另一位黑衣人，一个手刃劈向扣着流云的黑衣人。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打算放开流云。
　　由于那人招招直袭他的要害，他不得不放开流云。两人过招之处，灌木均轰然倒塌。
　　“流云……”李慕烟寻声而来。
　　流域暗叫不好，若是烟儿过来定会卷入这场混战。她急急脱身，可抢她五彩神络的黑衣人却总制止她，最后她只能趁两个黑衣人混战时直奔慕烟，拽着她赶回诸葛府——
　　从苍山回来流云就一直坐在苑中石凳上，撑着下巴思量了一个下午。活泼好动的李慕烟也不敢打搅她。夜幕将至，李慕烟再也坐不住了。
　　“流云，我饿了。”你别再想下去了，不然她就要成为一堆白骨。
　　流云神思清明，瞅瞅天色，快入夜了“烟儿对不住，我们这就去用膳。”刚要起身诸葛涛已入流云苑。
　　还是三哥体贴。
　　夜已深，流云躺在床上冥想，那两个黑衣人她一定见过，且看那人想夺走她的五彩神络的狠意。想着想着手不由握紧胸前的五彩神络，也不知这世间还有多少人肖想这小东西。
　　此时敲门声响起。
　　“流云，你睡了吗？”是李慕烟。
　　深更露重的，流云怕她在外边着凉，赶忙起身开门将她拉入房中。
　　“怎么了？烟儿睡不着？是不是想民相府？”流云搓搓她的手为她驱寒。
　　“流云，我想和你睡好不好？”嘟着小嘴撒娇道。
　　流云自小就想有个妹妹自然是乐意，甚是欢喜呢。
　　两小妮子在锦被中翻来覆去，闹腾得厉害，其实是李慕烟睡不着硬是闹着流让她陪着她聊天。
　　“流云，你的闺房好大啊。”
　　“流云，你平日里都是去哪里玩啊？去哪里练功？是何人授于你？”
　　“流云苑为何一个侍子都没有？”
　　“是不是如传闻中所说得流云者可得三界六道？”
　　——
　　也只有流云才耐着性子听完李慕烟一连串的提问。
　　“烟儿，安寝罢。”流云回答了好几个问题，但还是没能答全。
　　李慕烟一个侧身搂住她的腰肢，任性又可怜兮兮的求道“不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睡，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好不好？”
　　“好，你问。”流云淡笑道。
　　“流云可有钟情的男子？”于这世俗，她的这个问题是多么的露骨，说得难听点就是伤风败俗。
　　李慕烟静候许久还是没能听到答案，以为流云睡着了。抬首望去只见她美眸流转“有没有？是何人？”她有些小任性的摇晃着流云的身体，看到流云一脸迷茫，她想她是不是在害羞呢？
　　也是，这魏阳城就她李慕烟敢大声说爱！流云姑娘还是羞于言表，她得教教。
　　“流云，你若是不喜欢一个人触碰你，你会怎么说？”
　　“会躲开。”
　　“不是动作。是会说什么？”
　　“不知道。”
　　“唉……”流云姑娘一向少言寡语“要愤怒的说‘滚开’或者‘别碰我’，不是我说你啊，要是你日后遇到心仪的人怎么开得了口说喜欢他，说爱他。”
　　“烟儿，闺中女子岂能轻言说……说爱——”
　　“流云你总是抓错重点，繁文缛节这等俗物，咱们又何必理会。再说，闺中女子怎么就不能言爱了？哪条清规戒律限制闺中女子言爱了？我就喜欢对着小耳朵说：喜欢他，爱他。”
　　“所以啊，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及。粗鲁的言语也可以，没人会因此而说你的不是。有情绪就发泄，憋坏了可不好。”
　　许久没有人说话，屋内静得出奇。
　　“烟儿，情为何物？”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想通‘情’之一字到底是何物，只能反问回去。
　　“呃……”她也不知如何作答“我也不知道如何解答。”
　　“烟儿钟情何人？”
　　“小耳朵。”迅速回答道。
　　“小耳朵是何人？”今晚流云觉得自己要寻出‘情为何物’的答案来。
　　“小耳朵是曹尔轩，曹上者府上的大公子，魏阳城第一美男子，也是人王殿下的第一大药司。”李慕烟一脸得意说道。
　　“烟儿对他有何情感？”流云也侧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嗯……不知如何说。见到他会很开心，见不到他会很想他会担心他。和他在一起很高兴很安心，他受伤时会很伤心难过，他和别的世家千金在一起会很生气……总之就是想和他携手白头。”说着说着她的脸也跟着泛红。
　　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小耳朵……”慕烟呓语。
　　流云为她掖好被子，想想她的那番话陷入思考中，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翻身下床，她想出门走走。且去苍山走走，她想看看苍山的夜景。
　　来到苍山才知道今夜并非她一人难眠。
　　那邪魅且带忧伤的男子单膝而跪抚摸着当年诛邪剑所留下的剑槽，带着属于自己的哀伤陷入深深冥思，浑然不知身边何时来人。
　　流云愣愣站在一旁观看蛇玥，今天的他与那日在雷庭山看到的他完全不同。那日他一副把玩苍生，俯看生死的魅惑。今夜却深思旧事，淡漠、缅怀。
　　那么一瞬间，她只想蹲在一旁去猜想他心中所想。
　　墨绿色的眼眸一睨，唇角淡淡一扬：发呆？这个小呆子，见了本皇为何不跑且有胆量缩成小小一团儿蹲在一旁看着他发呆。
　　不知何时蛇玥屈尊到她跟前一蹲，一手压着她的小脑袋对上她的星眸。那墨绿色的眼眸把流云的魂儿从冥思深渊勾了回来。
　　“看本皇看得忘乎所以？”某妖皇大人说道
　　“嗯。”某女很诚实回答，诚实得让人接不下话。
　　“也就只有本皇的倾世容颜才可令众生神魂颠倒。”一脸高傲魅笑道，高傲得让人接不下话。
　　“……”流云
　　蛇玥是妖，流云是人。所以说能不能接下话，那得看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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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李慕烟拉着流云转圈圈“流云你可是我的福星啊，太开心了，我终于可以与你同程去南圣了。”
　　今日人王殿下下王令让她们与圣驾一同前往南圣，这是她待在诸葛府半月以来最开心的事了。
　　“嗯。”流云轻轻应和一声便没再多说。
　　跟她相处半月之多的李慕烟已是见怪不怪。她知她的性情如此，也强求不了她跟她一样大大咧咧。
　　入夜，流云并没往日一样待慕烟睡着之后去练功房修炼而是披了件外袍出了闺阁坐在凉亭内，撑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思忖些什么。
　　肤似玉色眉如柳，睫毛似蝶唇如樱。月华下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她微微含额，若寒星般的眼眸紧盯着左手手腕上紧紧吸附她血肉的通心结。在莹莹月华下，它泛着微微红光。
　　女子伸出玉指轻轻点了点腕上的通心结，泄气般说道。
　　“大古，三日之后我便要启程去南圣。你现于何处？平瑶还是亘川？”
　　皎洁皓月下，一小女子对着通心结自言自语。
　　于亘川之上
　　龙尊扶艮悠闲品茗，想来这几日可以请教渡神一些仙术上的问题。想着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又抿了口茶水，这滋味甚好甚好。
　　抬首恰恰看到渡神从上阳宫阔步而来。
　　“渡神大人这是又要去何处？”这才刚回亘川又要出去？
　　“去南圣，劳烦龙尊镇守亘川。”古卓微微含额。
　　“……”龙尊疑惑这不是刚从南圣回来吗？他记得南圣的琐事已是处理好，为何还要去？他还没请教仙术呢。
　　龙尊回首，那抹红影早已不在，已在他冥思间去了那片异域。
　　惑殿之上
　　那妖孽在假寐，跪了一地的下属不敢吭一声，连呼吸都得轻轻的。
　　蛇玥凤眸微启，那个妖孽且慵懒啊……
　　墨绿皇袍一挥，全部人会意颤巍巍退下。
　　“你”指了指身旁的侍卫“立即召青鸾回来。”
　　他听闻有人要去南圣，他心情烦闷正好去玩玩，消遣消遣也是极好的。
　　侍卫见妖皇大人嘴角的那抹邪魅的笑意，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是！”青鸾姑娘也是时候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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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