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狐狸精》纪朝歌

6、第5条狐狸尾巴

　　他的衣着打理妥当，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法式衬衫，别着一枚色泽冷淡的领带夹，气质矜贵疏离，比在场的人都要老神在在的落坐在最受尊敬的位置上，右边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偏头跟他说些什么的样子。

　　聂初一脸沉吟，不时微微点头表示应允，在有人提醒之后，他才从容的站起来，跟蒙觉握手。

　　既然都遇上了，胡景烟本想跟聂初打个招呼，可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往这儿一瞟没了下文。她把冒上来的话头掐灭，同时舌尖在口腔里把牙齿数了一个遍。

　　“景烟，这位是聂先生。”蒙觉引荐道。
　　被点到，胡景烟再装傻也不行了，扬起一贯的笑容：“又见面了，聂先生。”

　　“二位原来认识？”蒙觉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扫，刚要领着胡景烟落座，聂初那儿传来一句话。

　　“不认识。”说完聂初便回来坐下，也不再看胡景烟一眼，像是真的不认识，是胡景烟瞎编出来攀关系似的。

　　胡景烟纵横男人圈，还真没试过这样被人当众冷落的，她无声笑笑：“无事，我就当是聂先生眼睛不好使了。”

　　聂初：“……”
　　蒙觉：“……”

　　这两人的一来一往，蒙觉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到一丝微妙，可在饭局上不好说破，便陪着笑。

　　聂初跟他一样，也不是春城本地人，是今年才到春城发展，在本地除了粤阳楼之外就没有任何产业，称呼上不好叫大厨老板之类的，怕叫小了惹人恼，只好中规中矩的称呼他为聂先生。

　　他打听到消息，说聂初是携资而来，将要在春城做一番手脚，他自然是也想分一杯羹，所以今晚才找了中间人组了个局，套套交情。

　　过后不久，又断断续续的来了好几波人，直到把包厢坐满。胡景烟的位置与聂初的主坐差了好几个人。

　　聂初眯着深眸扫过眼前几个碍事的人，目光才在胡景烟妩媚的脸上安营扎寨，锐利的眸仁好似蕴含了什么，瞬间又被他压下去---他思忖了会儿，起身去打电话，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胡景烟一手支着桌面，笑盈盈的跟蒙觉说着什么，饶是蒙觉这种在商海沉浮几十年的老贼也被她逗的脸红。

　　若是把胡景烟此刻的灵动比喻为志怪小说里的狐狸精，那蒙觉真的跟被迷住的赶考书生一个损色样，就差狐狸精的一口骚气，他就两眼一闭准备倒地。

　　“聂先生，菜还没上，您已经喝了两杯Tequila，我给您换成Martini吧？”刚才跟聂初说话的人如是说，聂初抬手打断，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问。

　　“她怎么还没有到？”

　　被问的人是跟在聂初身边多年的高级助理李束元，他稍微交接一下，就说：“已经到了，正在进来。”

　　聂初放下手中执着的杯子，摸了把下巴，意有所待。而胡景烟与蒙觉的交谈也告一段落，或者也是聂初打电话回来了，蒙觉认为是时候要进入正题了，拿着酒杯自动去到聂初跟前，准备来一次自我营销的谈话。

　　不过这都只是他意想中的事。意料之外的，是一位穿金戴银，面露凶光的妇女打破了饭局的推杯换盏。

　　她上来就是一句：“哪个叫胡景烟？”

　　胡景烟不解的锁着眉头，妖媚的眼睫轻轻一颤，就注视着来人。

　　“我是。”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响起。

　　却没有料到，妇女听了她自报家门之后，上来就是一巴掌，胡景烟被打的偏过头去。

　　众人皆惊，胡景烟被陡然的这一下惊着了，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耳边就响起一句河东狮吼。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蒙觉是我老公！”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胡景烟才抬起了头。被打的那边脸还没有这么快肿起来，倒是她的眼神，寒入了谷底。

　　她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无视了所有聚集在她的身上的目光，只回头看向垂首不语的蒙觉，依旧是妩媚的笑笑，伸出白皙的手，搁在蒙觉的下巴上用力抬起，问。

　　“亲爱的，你结婚了什么不早说？”

　　蒙觉惊讶于胡景烟的反应，电光火石间瞪了一下眼睛，可很快，他的脸色就跟着胡景烟落下的两巴掌甩了个一干二净。

　　“难道你不知道胡景烟是从来不跟有女人的男人约会的吗，你可真是恶心。”

　　胡景烟往蒙觉的脸色呸了一口，那两巴掌把他打的是又傻又没面子。就是想还手，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愿再增加多一笔谈资，忍了下来。

　　蒙觉作为外省人，在春城能有本事翻起小浪，全靠老婆的娘家帮忙，这回老婆亲自找上门来，他哪敢多放一个屁，还不是像一只鹌鹑似的坐着。

　　蒙夫人惊疑不定的审视着胡景烟，她脸上没什么怒气，甚至还有一些似笑非笑，但周遭散发的气场，仿佛能把附近的活物生吞了。

　　胡景烟凝住蒙夫人的脸，对着她笑了笑，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了摆设用的香槟。

　　饭局上的人是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摸不准这个女人是不是受刺激了，这个时候喝什么酒？

　　却见胡景烟用力的把酒瓶子晃了几下，飞快的就把瓶口的包装纸揭去，并将铁丝网套锁口处之扭缠部分松开，抄起了一把侍应生用来分割菜品的银刀，搁在瓶身上，用力的往前一滑，木塞子立即就随着她的力道飞了出去，正中孟夫人的肩膀，飞洒出来的酒液也流了她一身。

　　蒙夫人猝不及防的被酒水射入了眼睛，正嗷嗷叫的时候，胡景烟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厉声道：“自己的男人不管好来打人算什么本事，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稀罕这个渣男啊，留给你自己回家上/床用吧！”

　　胡景烟松开了手，还是觉得非常不解气，一手端起一碟菜就往蒙觉的身上泼去。

　　她保证，要不是她估量过以自己的身板打不过蒙觉，蒙觉现在早就被她打的跪在地上唱《二人转》，成了一个傻逼。

　　干完这一切，胡景烟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了，包间里是沉默再沉默，众人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好，在这么尴尬的氛围中，却似乎有人笑了。

　　“抱歉，我出去一下。”聂初一副岿然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