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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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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慕飞疑惑的接过瓷瓶。
“除青瓷瓶是百药丹,解毒的,其余白瓷的皆是重伤时的续命之药,你们带着有备无患。不过,最好是用不上才好。”朝青解释的说道。
“百药丹?莫非是药谷的那个?不不不,这不能收,太贵重了。我们这不必担心,普通药丸就足矣,一般人还伤不少我们。”慕飞心中有些意外,连忙推辞道。
据世人所知,这百药丹,仅药谷才有所出,遇毒则解,堪称可化百毒,倒非是药材罕有,而是炼制手法极其复杂难控,遂出谷与世的数量也极其稀少,一向是高价也难寻。
也不知朝青是打哪儿来的,但肯定是得来不易,这药说是传家也可的,这他们怎么能收。
见慕飞何小蛮一个劲儿推拒,颜禾叹了口气,上前劝道:“你们都别推了,就收下吧。实话说吧,这是青哥自己制的,根本就没费什么银钱,顶多出了点力气,没了,他还能再制一堆。”
??
慕飞愣住了。
朝青眼中闪过笑意,点点头:“你们也不必瞒了,我们也早料到你们定非普通人家,只是我们自己也有隐在身,也不便主动过问。不过,比邻相处这么多年,二位的人品我们也是绝对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想着结亲。如今,既是成了亲家便是一家人了,互相帮助照顾也是应该。”
“是的,这点子东西你们就别见外了。别的不敢打包票,这丹药整个天理国怕也找不出多少比他这个药效更好了。”颜禾想了想又透了点底,好叫他们收用的安心。
这么厉害?若不是说大话,那这亲家……藏的也够深的啊。
慕飞心中一凝,不动声色的与朝青对望一眼,得到一个彼此彼此的眼神。
说来,两家定亲至今,各自也还没有将身份隐情完全告知对方,既是都抱着怕将对方卷入危险,藏着保护对方的心思,也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上一说。
事到如今,既被朝青点破了,再瞒着反倒也不好了,是该好好谈谈,于是将慕暮支去云山私塾后,两方默契的进了里屋详谈。
却说私塾里,朝青再次赶到惊蛰堂时,袁夫子已坐在书案前,众学子正在陆续就坐,讲堂里只余些许走动声,不再有人讲话。
朝昭向夫子行了一礼,也赶紧入座,等着接下来的风波来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昭决定验证完金手指的事就佛系应对。
不一会,讲堂里彻底安静下来。袁夫子也开口说话了。
“今日潜考名单已张榜,望汝等入榜者加倍努力,尽心尽力备考,在小恩科上搏得好名列……”
“夫子,我对榜单有一疑,不知可问否?”待夫子勉励完,突然一个浓眉细眼的书生站起来,躬身问道。
来了。
看来这是他们选出来挑事的刺头了。这人叫什么来着……
对了,常遇春。
常府富二代,家中行几倒不清楚。云河县最大的书店汝友书肆和碧楼好像都是他家开的。
确是个不好惹的。但有何惧,这个潜考他本就不想去,让与别人也无妨。
朝昭闻言,眼中无波,挥开衣袖,将手拢在跪坐的膝上。
“可。”袁夫子答道,示意他继续问。
“原不该多问,这里先请夫子见谅。我观榜上单康无名,却选了不日前才入我班的朝昭,不知是何故?”
“子言前两日偶感风寒,卧病在床,自觉无力应对潜考,怕浪费了此次考试机会,故派了书童来找老夫告假,自请回家修养,将名额让与其他人。”单康,字子言。
“原是如此。子言才学久居我等前列,德行也一贯让学生们皆服之,若他能参加,想必大家都无二话了。只是自来潜考也是有才者去之,这替补上来者,唉,也罢……”
这心机。什么叫“也罢”,不就是暗示他是草包,大家都不服了。
朝昭心中嗤笑一声。
这常遇春自以为如此说,再摆出一副对榜单认铭的样子,就能掩饰他打着挑起众怒好将他逐出名单的注意了?只怕是把夫子也当傻瓜了吧。
果不其然,夫子听完常遇春的话,失望的摇了摇头,只是常遇春自觉小心思即将达成,只顾着低头跪坐回去暗自得意,没看到。
讲堂里由此已开始议论纷纷,除闻人决等人外,其余皆是愤愤不平。尤其同在惊蛰堂却没有资格参加潜考的丙班学子,更是酸气冲天,言语中无不是贬低质疑之词。
前世做为尖子生,他还是有点自尊的,被说学渣,被人嫌弃,要说一点感觉没有那是假的,只是他也没奈何。
他前世也不是古文专业的,能在古代硬着头皮念书到现在,没厚着脸皮当文抄公,已经是他仅剩的自傲了。还想在古代当个学霸?朝昭暗自摇头。
“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见讲堂一片混乱,袁夫子有些生气了,用戒尺敲了几下桌子,出声打断。
随后摸了摸胡子,道:“既然大家都对榜单有疑,质疑老夫们的决定,为以示公允,可有人愿意当堂较比?”
常遇春等人一听喜上眉梢,皆以为是要朝昭与人较比,都等着看好戏,均纷纷点头,表示对夫子提议无异。
见此,朝昭心中冷笑一声,突然站起身向袁夫子弯腰行了一礼,道:“夫子,遇春方才所言极是,小恩科能者居之,吾深以为然,愿当堂较之。所谓见贤思齐焉,能见识一番其他同窗的卓尔之姿,辩有所得,乃吾之幸,且亦能敦促自己日后更加勤勉致学。”
随后顿了顿,见常遇春等人如他所料,听他同意后得意之像几欲露与表,朝昭唇角微勾,话头极快一转,道:
“想必我如是想,榜中其他才学更甚我者,亦是如此。此番无论谁与之较,能有所获,想来便是让出资格也无可惜的。”
然后回头对着常遇春旁边一位还在附和他上半句话没回过神的书生道:“这位同窗频频点头,想来同风也是说中你心中所言了吧?”
讲堂里突然鸦雀无声。那位被朝昭点名的书生,终于回神,感受到常遇春投来的刀子般的眼神,脊背一僵。
见此,袁夫子捋胡子的手也一顿。他可没说要榜中所有人比较,此子倒是机警,会抓他话语里的漏子。这回怕是真要惹众怒了。
朝昭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想把他逐出潜考,不拉几个垫背的怎么行。
私塾目前甲班学子九人,乙班十二人,丙班十一人。甲班无人敢招惹,但乙班可就不定了。
乙丙两班本就在同一个讲堂,有相当一部分人学识其实是相差不多的,只是升班考选拔学生本身带着一定片面性,所以就有这么一拨人,因为或这或那的偶然因素,导致没发挥出实力而落选。
所以,当看到夫子点头默认同意时,乙班的人简直后悔不迭,后面夫子承诺如何公平云云的话,也全嗡嗡在脑海,什么也听不进了。
而丙班则如中了大奖,个个喜形于色,一个劲奉承夫子英明,生怕夫子又反悔。然后暗自摩拳擦掌,往乙班扫视而去,寻找对决目标。
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能拉下一个顶上去那可是大赚,就算拉不下人来也不亏,不比白不比。
既然潜考名单上的人都要参加,那便算私塾里的大事了,这考题也不能全凭袁夫子一人出,所以袁夫子考量一番后,便将评比之地从讲堂移到了外面庭院,令书童搬出两张桌案对设中央,然后着学生去请另外两位夫子前来一同出题。
等到沈夫子和何夫子来了,私塾众学子得了风声按耐不住无心读书,已将庭院里外围了三层。
比试的题目出来了,内容是针对科考的,孟子上划的重点都考到了。
只不过若是似县考一般的应试题,朝昭倒还能应付,只是这回所有夫子出马,考的更为深入全面,其他科目以往他并不够上心,答起来还是颇为吃力,虽是这样但还不至于落败,勉强也算是保住了潜考名额,更叫其他原本想看他笑话的人也都服气了。这下,也没什么人再出声质疑了。
只不过他这边还算庆幸,常遇春那边可就不好了。他和另外两人一起被刷出了名单。
那另外两个,一个是单府的大公子、单康的长兄单和光,家中和陆临城知府都攀着亲,一个是云河县最大药房同济堂东家的独子李善,哪一个都不好惹,也都不是傻子,过后怕是要迁怒到他身上了。
想到这,常遇春难看的脸色刹时便掩不住了。
等到后来到比试快将结束时,梁山不知怎的又托书童前来告诉夫子因家事也要放弃参加潜考,而这乍然多出的名额他也没争取到,被李善拿下后,心中的后悔和对朝昭愤恨便达到了顶端。
再面对单和光甩袖离开,然后趁人不注意回头对他阴狠一笑时,顿时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