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赑赑子

3、第2章：遗落的四号街

　　谢燕居住的公寓坐落在乡镇“四号街”以南的名为“四号街”的新区，相比四号街的的其他区，“四号街”显然要繁华许多，它可以称得乡镇上的都市。

　　“四号街”的美名并不仅限于小镇，每年都会有外国人慕名而来，而这一切归功于约翰·福特，约翰是一个德国商人，他在5年前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并陆续开发了赌场、妓院、游乐场等等。

　　“四号街“基本是以古罗马建筑风格为主，而谢燕所居住的那栋蕴育着浓厚巴洛克风格的房子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房子的外墙已经有了严重的破损，它向人们展示了这座建筑已经拥有了不少年的历史。

　　它曾经是富商们下乡游玩的临时住所，不过如今的它显而易见的已经被荒废，高楼已经变成了旅馆，而谢燕的屋子是在这间建筑的最顶层，它原本就是萧家的临时住所。

　　这是萧玉壬住进公寓的第五日。

　　他依然无法习惯这间隔音效果极差的屋子，他总能在入眠时被吵醒，因为楼下的房间每天都在开狂欢，萧玉壬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总在半夜大喊大叫。

　　“萧玉壬！”

　　即使隔着一张门，母亲的声音依旧响亮的如在耳侧奔腾，离开家族的这几个月她的精神似乎恢复了许多，至少在萧玉壬来得这几日，她一次都没有提起过父亲，就像是患了失忆症……这实在让人极难联想到几个月前那个神经兮兮的谢燕。

　　萧玉壬不爱说话，他更不会俏皮的扑到妈妈的怀里撒娇，放下手里的书他不紧不慢的下了楼，这时的母亲正站在玄关，似乎是在与谁说话，萧玉壬可以清楚的听见母亲那愉快的笑声。

　　“秦老师，您真风趣！”谢燕娇羞的低下头，她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秦观……”萧玉壬顿时心头一震。

　　男人听见了萧玉壬的脚步声，他站在玄关处探出头望向萧玉壬朝着他微微一笑……惊心动魄……萧玉壬确信了这位客人是那晚夜空下的如同仙人的叔叔，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微笑时脸的轮廓，他叫秦观……连名字都如此动人……

　　“老师，您请进！”谢燕笑靥如花的说道。

　　“玉壬，这是你今后的家教老师，赶紧过来向秦老师问好！”当谢燕看着萧玉壬时露出了明显不悦的神情，萧玉壬来得这几日谢燕一次都没有对他笑过。

　　仅仅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观看，萧玉壬并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愿去向秦观问候，自从母亲被驱赶出家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萧玉壬，你是聋了？还是哑巴？我让你向老师问好！”谢燕的怒火终于被点燃，她扬起右臂，大步向萧玉壬走近。

　　显而易见，她要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儿子一顿，不过她的动作及时被秦观制止住了。

　　秦观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安慰似的抚摸着她的背，轻声细语道：“夫人，不要生气，玉壬他只是怕生而已，我相信不用多久，玉壬就会对我敞开心扉。”秦观一边说着一边对被萧玉壬使了个眼色，“玉壬你回房间等我。”

　　秦观则是将谢燕带去了另外一处房间。

　　萧玉壬本该是心情愉快的，因为他终于见到了秦观。可是，为什么出现在他家里的这个男人有些微妙的偏差？萧玉壬心目中的秦观是温柔、亲近的，而这个人与之前的秦观有些不太一样……

　　即使萧玉壬的心中产生了许多质疑，但是他依旧相信他是秦观，和那一夜的叔叔是同一人。

　　萧玉壬回到房间等待有半个多小时，母亲和秦观尔究竟有什么值得商量的事需要用半个多小时？一向清高孤傲的谢燕竟然同一个穷乡僻壤的家教老师聊上了半个多小时，若是换成过去的谢燕，她压根就不屑看他一眼。

　　也许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秦观年轻、英俊、而且幽默风趣，大概极少能有女人拒绝的了他。

　　夜晚的风扬起白色的窗帘，书本在沙沙作响，萧玉壬垫着脚尖趴在窗台上，印入他眼里的是街道上游走的人们，萧玉壬每晚都会静静的看着人走人去，来到“4号街”，他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公寓。

　　母亲在第一天便下了命令，萧玉壬不允许走出这栋房子半步。

　　咔嚓——

　　这是开门的声音。

　　萧玉壬警觉的回过头，望向门的方向，进屋的是秦观。

　　“玉壬，非常高兴认识你，我是秦观你今后的家庭教师！”

　　他的动作随性自然，秦观擅自就把皮包挂在门后，擅自去翻看萧玉壬的课桌，擅自的捧起萧玉壬还没有来得及喝的牛奶。

　　他将牛奶杯捧到靠近唇边的位置，然后赞赏似的直点头，并向萧玉壬问道：“我可以尝一尝吗？”

　　事实上，他的问题是多余的，他压根没有得到萧玉壬的同意就擅自将牛奶清酌的小口，又大口饮下。

　　萧玉壬始终平静如常的面对秦观，他并没有因为食物被抢夺而生气，相反的他打从心底感谢秦观解决了他的大麻烦，他一向都不爱牛奶，他讨厌奶腥味。

　　秦观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夸张的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冗长的惊叹：“玉壬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这些课程恐怕高中生都不一定做得来！你的母亲真是对你下足了血本！”他的唇边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冷笑。

　　萧玉壬不擅交际，他不知道该以何种语言与秦观搭讪，又或是，是否有与他交流的必要。

　　萧玉壬拥有聪明的头脑以及天才级的艺术细胞，他擅长画画钟爱超现实主义，尤其是对达利，若是拿基督教徒对耶稣的憧憬来比喻，达利就是萧玉壬的信仰。

　　秦观并未因为他的沉默而感到心情不悦，他似乎对萧玉壬的房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擅自在堆积成山的书海里翻找，当发现有趣的书时，他会将他们取出放在显眼的位置。

　　他的这种行为并不是随性而为，他是有目的得，是向萧玉壬借阅这些书，有些绝版的藏书，即使是在历史博物馆里也不见得能找的到。

　　“玉壬，能否将这几本书借我几日呢？”秦观在对萧玉壬进行请示，他就像是知道结果一样，萧玉壬并没有回答他，他擅自就将书收拾整齐，摆在了他视线可见的位置。

　　秦观在萧玉壬的房间里观赏有一刻多钟，萧玉壬的房间并不宽敞，只是普通儿童房的大小。

　　房间里的最为显眼的摆设大概就是那张贴墙的红木书柜，被书堆积的密不透风的书柜面向房间的门。

　　当门打开时，它是房间里第一个引入人眼里的事物，萧玉壬的房间并没有该儿童的俏皮，沉闷的深褐色占据了房间的主体地位，说它是一个房间，它更像是一个老旧的古董收藏室。

　　“萧玉壬！……玉壬……真是好听的名字。”秦观突然拉长了嗓音亲切的念了萧玉壬的名字好几次，他的尾音拖得很长。

　　与此同时，他去将挂在门后的皮包取了下来，他一边笑着一边去打开皮包。

　　他与萧玉壬说：“亲爱的玉壬为了纪念你我今日相遇的缘分，我将送你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但愿你能喜欢！”

　　秦观从皮包里取出的是一捆麻绳和一只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