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赑赑子

12、第11章：第一次出门的小玉人

　　“长官，有您的电话！”一个工人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闯进了审讯室。

　　林君乙厉声道：“挂掉！”

　　“长官，是老板的电话！”工人道。

　　“？”

　　萧禹为什么会主动联系他？

　　林君乙在半年前被调遣进这个鬼地方便再也无法走出去，他试过任何方法，而“四号街”就像是一间受到诅咒的牢笼，而唯一开门的钥匙只有萧禹，曾经有几个小兵想要离开这里回家探亲，结果没走出“四号街”50步便被乱枪射死。

　　萧禹在这个时候竟主动联系他，难道是改变主意了？他迅速的夺过电话，唯唯诺诺的弓着背，殷勤道：“萧总，我是林君乙，请问您找我有何事？”

　　“我听闻你掳走了一个教师，放了他！”电话里的人语态平静的说着。

　　“老板，您听说我！这个人杀人纵火——”林君乙连忙解释。

　　“你是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声音掠过一丝怒意。

　　“属下遵命！”捏住电话的手更加用力，林君乙愤恨的咬紧牙齿，装模作样道：“请问您还有哪些吩咐？”

　　嘟——

　　是电话断线的声音。

　　啪——

　　林君乙泄愤的将电话摔在地上，用脚将它踩的烂不成形，他发狂似的破口大骂道：“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他瞥眼望去秦观，心里暗讽道，今日我林君乙治不了你，日后只要你还活在“四号街”，我必会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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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秦观老师你不要死！秦观老师……”

　　诊所里，徐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从秦观被抓走直至现在，就没停止过哭泣。

　　村民在路边发现了秦观，大家吓的以为是尸体，幸好有个聪明的孩子叫道，他眼皮在动，于是，村民便合力将他抬进了小镇的诊所，秦观受伤很严重，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伤，这也难怪会有人一时认不出他。

　　“璐璐，你别哭啦，你哭的我心慌慌的，他只是昏迷了而已，没死。”唐娜是诊所的护士，她也是徐璐的闺蜜，现在她正要给秦观扎针打点滴，结果一边的徐璐鬼哭狼嚎的让她好几次手抖，都不敢下手。

　　徐璐抹掉鼻涕，哭啼着问唐娜，“真的吗？秦老师他真的还活着？你别骗我啊！”

　　“若是我骗你就罚我胖十斤！”唐娜颔首发誓。

　　“嗯嗯……我信你！”唐娜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长胖，想当初她可是为了爱情从200斤瘦到了如今90斤。

　　徐璐抹着眼泪心疼的抽泣道：“肯定好痛！怎么会有人忍心对老师下如此狠手！”

　　徐璐的心目中，秦观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男人，不仅仅是在“四号街”他出众的外貌，更是在这“四号街”没有人比他更善良。

　　“幸好只是些皮外伤！”唐娜心惊的看着病床上那惨目忍睹的身子，抬眼向对面的医生问道：“这伤口像是烧伤？不过，谁能下的了这般毒手，这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人？太可怕了！”

　　“嘘——”医生作出噤声的手势，在“四号街”没人敢随便说话。

　　唐娜虽有不满，却还是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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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燕翻箱倒柜，折腾了有两个小时，衣橱里全是些旧衣服，近年来她发胖了不少，曾经的衣服好些都没法再穿进、

　　这小镇上又没一间像样的服装店，街上商店里展示的那些土气的服装，哪里配的上她谢燕？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谢燕一人还自认为她是个贵夫人，她身价不菲。

　　她的名分名存实亡，那些表面上忌讳她的人，私底下则是纷纷嘲笑她还能耀武扬威多久？

　　萧禹念在夫妻一场，已是对她诸多忍让，若是触及了萧禹的底线，谢燕就连个名分都没有。

　　谢燕最终选择了一件粉红色的大衣和一只浅棕色的贝雷帽，她细心的化好妆，穿上高跟鞋，拧起包，便春风得意的走出了房间。

　　她见萧玉壬坐在客厅沙发上，便与他说道：“我去探望秦观老师，你留在家里，任何人敲门都别搭理！知道了吗？”

　　萧玉壬握起笔在膝盖上的纸上写道：“我也要去看秦老师！”他将纸递给母亲看。

　　谢燕愤然的撕碎纸，怒骂道：“你哪里都不准去！给我老实的待在家里！”

　　萧玉壬不死心的盯着母亲，而母亲并没有他的执着而感动，谢燕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愤然的甩上了门，并且上了锁。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萧玉壬愣在客厅里，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好久，泪水在他的眼睛里打转，他在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想念秦观，他想念的快要发狂了！

　　他是真的特别担心秦观的安危，心疼的就像是濒临死亡一样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母亲就连他如此小的请求都要拒绝！

　　为什么母亲禁止他离家半步？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母亲总是异常讨厌他！

　　他明明从未做错过任何事！

　　祖母也好，父亲也好，母亲也好……

　　他们为什么都认为萧玉壬做错了事！？

　　哪怕他们对他置之不理也好。

　　萧玉壬灵机一动，并迅速做出行动，他在家里四处翻找。

　　他将母亲的围巾和房间的床单系在一起，他要从客厅的窗户爬出去。

　　他推开窗户，猛烈的寒风向他袭来，他将系好的“绳子”捆在窗杆上，他用力拽了几下试了试这“绳子”的耐力。

　　他视死如归的猛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若是稍不小心，他便会从这摔下去，他这是在拿命开玩笑！

　　可是，萧玉壬并没有害怕，他打从心里感到兴奋不已，这是他13年以来，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就像是一场冒险。

　　踩在窗户上，他的手死死的抓住“绳子”，他的脚缓慢的往下移动，身下没有支撑，冬天上冻，墙面上又会打滑，他好几次都收回了脚，就在他正准备再试一次时，围巾和被单的交接处突然松动，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身子突然失去重力，心脏就像是要吐出喉咙一样。

　　啪——

　　真走运！那间夜夜笙歌的楼下有一个小阳台，萧玉壬稳妥妥的摔在了花盆上。

　　命悬一线！

　　“ Por qué”阳台门打开，房间里跑出衣衫不整的男女，两人吵闹着嚷嚷，萧玉壬听的懂她们在说西班牙语。

　　萧玉壬哪里有空去顾忌她们？他急忙爬起，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猛冲进屋里，屋里有数十个男女均是衣衫不整，地面上全是零食和啤酒瓶。

　　一个男人扬起手臂想要拦住他的去路，萧玉壬敏捷的躲开，一直往门外冲！

　　他顺着楼梯一直往下跑！

　　他渴望的温度，他渴望的味道，他渴望走进的世界，这是秦观呼吸的空气，这是秦观所走过的路！这里如此美丽，如此美好！萧玉壬喜爱极了！

　　他并没有因为兴奋而忘记真正的目的，他得去医院探望秦观老师！

　　但是，他忘记了带上笔和纸。

　　医院在哪里！？

　　他走去街边的小摊贩，他用手在地上写字，结果那小摊贩是个瞎子。

　　他走去街边的烟花地，结果被看门的守卫哄了出去，那守卫道：“赶紧走，这不是小孩子该来得地方！”

　　他走去街边的小酒馆，他刚抬脚正要跨进门槛，那老板迅雷不及掩耳的就把门关上连生意都不做了。

　　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怎么全都一副看见鬼的表情？

　　萧玉壬在这街上起码问了有十个人，结果众人都惊吓的避开他，虽说他在这“四号街”面生，但这些人未免表现的太夸张了吧？他萧玉壬又不是妖魔鬼怪，至于怕他成这样？！

　　他看见那卖红薯的老人家，过去他便极想尝一尝那红心的食物，今日便顺便问路，也顺便尝一尝那食物。

　　他刚走近，那老人吓的脸色苍白，手忙脚乱的整理，滚落了一地红薯，萧玉壬更近了，老人家根本就懒得去管那地上的红薯，推着三轮车撒腿就跑，跟逃命一样。

　　“……”萧玉壬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男声，那人显然是在与他说话，萧玉壬回过头，那是高高瘦瘦的叔叔。

　　萧玉壬抬起头看着这陌生男人，这男人似乎比他的秦观老师还要高大，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表情极友善。

　　萧玉壬用力的点头，他蹲在地上用手在地上写字。

　　那人道：“你要去医院？可是这小镇的医院早就没了啊！你指的该不会是诊所吧？”

　　萧玉壬犹豫了一下，又点头。

　　那人又道：“你若是要去诊所，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当你看见一间纯白色的小平房，那便是了！”

　　萧玉壬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那人笑道。

　　萧玉壬向那人挥了挥手，便迫不及待的往诊所的方向跑去。

　　“别来无恙？我可爱的小玉壬！”

　　那人饥饿的舔了舔了干涩的唇，望着萧玉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