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嫡女之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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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朝食，绛璃如今只能吃些奶糊糊，便任由长辈抱着逗弄。绛璃小时就是祖父祖母带大，学了一身粗浅武功，那时祖母感叹她好天赋。奈何那位谪仙誉王对于武将厌恶，更不喜欢女子舞刀弄枪，绛璃就收了心思再未曾碰她的那些刀枪，反而学着读诗吟句，奈何水平有限也做不出什么好诗词来。
心思转了一转，面上依旧维持乐呵的笑容，任由长辈们逗趣。绛璃心中感叹当小孩也不易，但天生神童也可能是妖孽转世，锋芒太过容易夭折，左右小孩性格不定到时少不了往自己的性格而行。
“父亲，母亲。”姜宰相前来，他年岁至四十面已留长须，却依旧能见对方俊美面貌。岁月似乎格外厚爱与他，以至于这般看来容貌更有气质，与姜璃记忆之中那白衣囚犯狼狈不堪又削瘦的中年男人相差太多。
姜宰相先对面前两位长辈行礼，才将目光放在老夫人怀中的绛璃身上。“璃儿可有闹到您二老。”虽是这么说，但语气之中的温柔宠溺却是不曾做伪，对方对于这个女儿很是疼爱。
“我这乖孙女可比你小时那皮猴子乖多了。”老夫人佯装闹的模样“就不待见我们，璃儿我们去里屋玩，不理这两人。”显然老夫人清楚面前两人怕是要议论朝堂大事，作为女子的她并不适合参与其中，若是想要知道也得等夜里暗自说上几句。甭管她见解如何，女子不可随便议论朝事。
绛璃自然不会留下，开心的牙牙学语道“玩，玩，爹爹，玩！”暗自留了心眼，更何况绛璃知道业火红莲为自己提高了五感，即使在里屋之中也能听到厅堂的声音。
“陛下有意要与姜家联姻。”等绛璃与老夫人一消失在厅堂，姜宰相才开口说道，他语气沉了又沉对于这场政治联姻并不看好。“陛下之前在璃儿洗三时候过来，就有这个心思。”
另外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自然是姜家老太爷，虽然现如今的姜家老太爷已经退居幕后日常喝茶养花，逗鸟喂鱼，但对于朝堂之事依旧十分敏感。“怕是想要牵制姜家，当今对姜家有所疑心。”
当今年岁与姜宰相差不了多少，身体依旧健朗再加上御医调理活上三四十年不是问题，即使如此当今已对世家生疑。之前提拔寒门子弟，又提拔姜家对头欲与姜家行程三足鼎立之势。但寒门底蕴强差人意，虽然姜家是保皇一党却依旧会受猜疑，至于对头现在崛起之势还在掌握之中，被姜家压制下风，为了更加稳固自然选取联姻之策。
联姻这种事情只要付出一位女子，就能维持所为的安平。姜家不欲以姜璃为交换条件，但皇帝也是狡诈之人先下达了圣旨，又说若长大二人之间有人不满便可取消，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苦了璃儿。”姜宰相开口，他自然心疼自己的小女，女儿年幼已被打入皇家媳妇一列，就算是后面退婚可又有谁敢去娶姜璃？世人多对女子苛刻，为了女儿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姜家现如今如日中天，你也要小心，谁知道这是不是烈火烹油的景象，势头太盛则容易夭折，姜家这风头……”姜老爷子久经官场，对于事情局势一向透彻，自然不会简简单单被迷了眼睛，反而敲打面前的姜宰相让他不要得意忘形。
当今才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之人，若有人逾越些许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再信任如何，帝皇多疑乃是本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
“儿子知晓，会让晓云敲打一下奴才，以免奴才仗势欺人。”姜宰相道，乱家之向一直起于微末之中，他不能无视这等微末。家中弟弟弟媳侄儿的性情他还能保证一二，但少不了奴才为虎作伥，人皆有私心这点姜宰相很清楚。
“你清楚就好，任何乱家根本都不可以留，现在的姜家无疑是在刀尖上行走，你若是可以找些错处给当今发落。”如今只能以退为进，虽然舍弃一些权力但带来的好处却是无限。
“儿子知晓。”不用姜老太爷提醒，姜宰相也会去做。他手下官员人品参差不齐，这不能保证，与其抓着不放不如舍弃好多一条生路，在这如日中天时姜家更加应该低调行事，以免碍了上面的眼。
绛璃听的一耳不免开始大哈欠，她倒是知道朝堂这些弯弯道道，后期她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少不得插手政权，而那个时候老皇帝已经被她迷住了魂，片刻都不能舍得她。
从两人的谈话知道，姜家两人都是老狐狸，根本不用她多余来担心。而且他们之间的谋算可比绛璃来的更深，绛璃那点浅显的伎俩在人面前不过是贻笑大方。
但绛璃却不觉得脸红，对她而言这很正常。她被拘泥一个小小的牢笼之中，这个牢笼给她活动的空间太少，她所学的东西太少，所以在姜家两位主事的人贪玩之后，绛璃想过等再大一点就耐着祖父在他边上多学一些。
业火红莲要收集怨气与七情六欲显然不是一个人的灵魂就能解决，她如今多学一点，日后面对其他的对象就会轻松一些。
总之等姜夫人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件事情差点没有和面前的姜宰相闹起来。她也是出生世家，自然清楚这一系列代表着什么，和姜宰相更是互相爱慕青梅竹马，如今抱着绛璃抹泪可把姜宰相心疼坏了。
“我就璃儿这一个闺女，日常把她当做眼睛珠子宝贝，结果眨眼她就要去那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若是平常世家，我还能帮衬一点……”但那时皇宫，作为臣子再有怨也得受着。
绛璃伸手给这为风韵犹存的美妇擦拭眼泪，本来已经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特别深刻，无论何时娘亲总是如此保护着她，哪怕她错的再离谱也永远是她的女儿。
“夫人，这为夫也不想，你也知道为夫也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我怎么舍得他去。”这是宰相的心里话“只是皇命不可违，我们多教导些璃儿让她不要吃亏。”现在的情况只能如此，而且就算退婚可能璃儿就算个老姑娘，难不成去当道姑或者尼姑，这让宰相于心何忍。
对于女儿的爱，他希望他能找一个能疼爱自己女儿，与他相敬如宾一身的男人。
姜夫人怎么不知，她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不舍得女儿成为其中的牺牲品。
两夫妻叹气，而绛璃却没心没肺的打着哈气，她根本没有想过去嫁什么四皇子，更何况对方会为了退婚陷害姜家。大不了等长大退婚之后自梳不嫁，这天地浩大难道还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这些忧心忡忡并没有影响绛璃的成长，但显而易见的家中长辈兄弟对于姜璃的偏爱更加明显了。绛璃也如愿的缠着祖父给她授课，似乎她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长大之后要承担的责任。
每每这个时候姜夫人总是抱怨姜宰相一顿，差点有一次抱着绛璃直接回娘家，不过显然被姜宰相好说歹说的哄拳下来。
对于绛璃的早熟全家既心疼又无奈，心疼这个孩子未来所肩负所以她抛去了孩童该玩耍的时间，无奈与早熟的孩子会更适合在诡谲的皇宫之中生活下来。
而绛璃却是全无感觉，她现在陷入一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学习境界，不得不说祖父不亏是当年的太子太傅，讲课一点就通，其中夹带的私货则是姜璃最感兴趣的。她这种学习精神，激的全家几个兄长都不不甘落后，倒是收敛了所有的浮躁一心不想输给小妹妹，反而更让人看清姜家家风清正严谨，不会因为高官富贵而变。
时间一晃便是十余年光阴，曾经稚□□童也出落成一代佳人。哪怕绛璃深入简出，却依旧在摘星楼以一局棋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这倒是让绛璃有些苦恼，实在是当时赌注的一卷医书是她找了许久的孤本，没想到下棋之人乃是摘星楼棋术大师，这一嬴倒是给她揽了不少麻烦。
不过这十余年来绛璃自然有所收获，琴棋书画先不说，她最为满意还是当年缠着三叔教她习武骑马射箭，加上上辈子的有练武的记忆，配上业火红莲给予的心法如今的绛璃身手可是不差。
倒是绛璃三叔，他那两个儿子一个好文，一个好武，好文的学骑射之类未在精进，好武的那个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倒是绛璃对于兵法谋策极为感兴趣，缠着三叔教导，如今对于这方面知识不会太过于欠缺。
对此姜家老太爷也曾叹息，若绛璃乃是男子姜家一代怕是再多延绵数百年不成问题。可惜如今并非乱世，世俗眼光下面绛璃可谓太过了。对此绛璃所学在旁人眼中只是琴棋书画，日常世家女子该学的一切，至于其他只有家中几人心知肚明。
“明日就是春日宴，小姐可要前去。”一旁侍女看着美人榻上静卧美人，五官张开之后的绛璃有种说不出的明艳。但平日之中绛璃神色淡淡，压下这明艳而更显得端庄，但一旦轻笑那艳丽可冠群芳。
“春日宴，说来五兄明日考核也在一处。”绛璃想着时间，她一向对于这些宴会不感兴趣，长期称身体不适不出现人前，偶尔几次也是推脱不得。不过明日她五兄，也就是二叔家的次子巧合在春日宴考核，倒是可以前去一观，说不定还能讨个彩头。
羽珮一想真是如此便恭敬回答“明日的确是五郎君校考之人，小姐是要……”
“五兄校考，我岂有不去之理。”绛璃开口诺下，却是想着明日如何央求五兄带自己跑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嫡女之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