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朝圣的脚印

8、人猿

　　人猿
　　是夜，待楚澜完全睡熟后，黎留白燃起一只梦甜香，身影渐渐在空中淡去。

　　聚灭渊下，结界之上，数十头人猿正趴在凸出的岩石上休息。
　　“谁？”为首的人猿警醒地抬起头，其余人猿也都睁开眼睛警戒着。
　　空中渐渐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慢慢地由虚到实，正是黎留白。
　　为首的人猿一愣，戒备地说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在这掠夺灵力的的结界上还能站稳？”
　　黎留白在结界上走了两步，说到：“我亲手设计的阵法，怎会不知道阵眼在哪里。”
　　那为首的人猿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慢慢地低下头，跪伏在地上恭谨地叫到：“公子。”随着他的低头，其余人猿也都如此行礼。
　　“我这阵法误了你们万年修为，你们倒不怨恨。”黎留白笑到。
　　“自主人湮灭后，公子便是我们的主人。”为首的人猿说。
　　“虽然玄镜湮灭，你们又受制于这个阵法，但千年之约早已过去，你等为何还在此。”
　　“主人离开后，加诸在我等身上的禁制就已经消失了，我们遵照主人与那些人当年的约定在此又看守了五千年，本欲离去，奈何当年知晓约定的人要么已随上古湮灭，要么便如您一样不再理世事，或者就如昆仑派的祖师一般反悔，用大法力抽去我们的本命元力注入结界中，使得我们连当年的修为水平都够不上了，虽然性命得保，却再也无能力离去。”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今日就放你们离去，也算回了当日玄镜以诚相待之礼。”
　　“多谢公子，却不知主人湮灭后残余的灵如今在何处？”
　　“当日众神湮灭后残余的灵都已被我送往冥河。”
　　“不知？”
　　“有些事，你无须知道。”
　　“是。”
　　那人猿原是想问玄镜是否转世投胎，却忘了天、人、冥、魔四界不得互相干涉，四界中有幸习得能洞开各界大门的送灵之术，又有先天混沌之气能完成这个术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这些人身上负有天道使命，神仙轮回这等大事，莫说不知道，知道也不能泄露。
　　黎留白从怀里掏出指甲大小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轻轻一捏，那琉璃就碎成了光芒闪烁的小碎片，飘入所有人猿的体内。
　　只见那些白猿的身体渐渐化为人形，那为首的人猿却是一个精瘦的汉子，他手一捏，锁住他们的以上古巨龙的筋和皮搓制而成的锁链便断开了。
　　他拱手说到：“多谢公子相助，日后公子若有所使，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无妨。”黎留白摆摆手。
　　人猿们又行了一礼，为首的人猿长啸一声，率众化为道道白光而去。
　　“当当当。”天剑峰的石钟一阵乱响，有人突破蜀山上空的结界了！
　　黎留白看看那翻滚着聚灭渊三个大字的结界，该乱的时候自然会乱，守与不守又有何妨，他念动咒语，脚下的结界逐渐化为透明，及至完全消失。
　　“呜！”
　　一阵恶鬼的厉嚎自洞底响起，瞬间传遍了九州四海，天下三大鬼洞已开。
　　“玄镜，你当年虽有罪，却不致湮灭，我今日便还你公道。”黎留白喃喃，身影渐渐消失在聚灭渊之上。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三渊既开，恶鬼厉嚎之时诸方高人就已赶往蜀山、悬空寺、昆仑三处。
　　黎留白坐在竹楼上，只见结界外的天空中各色光芒往来，修真界的天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坐着看了一会儿，实在无趣得紧，于是进屋撤了梦甜香，摇醒楚澜。
　　“阿澜，醒醒。”
　　“小白，你怎么起来了，到中午了么？”楚澜揭开被子将黎留白拉了进来，一面捂着他微凉的手，一面嘀咕到，“我怎么会睡过了呢。”
　　黎留白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能睡么：“阿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恩？”楚澜睁开眼，认真地听了一会儿，恰好听到一阵鬼哭狼嚎，“那，那是什么？”
　　“不知道，继续睡吧。”黎留白往楚澜怀里一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楚澜懵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抱住黎留白，打了个哈欠，真的好困啊，还有，小白身上好凉。
　　待到楚澜睡着，黎留白才运起灵力驱散了身上缠绕着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鬼气。阿澜，你的灵感很强嘛。黎留白不怀好意的笑笑，伸手狠狠地掐了出楚澜一把，然后迅速地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中。
　　可怜楚澜又被他掐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什么原因，只觉得身上有个地方又热又痛，伸手揉了揉倒是没那么痛了，可是全身都热了起来，楚澜有些委屈地抱紧黎留白想到：为什么小白可以想睡就睡，想醒就醒，而我就要受这样的折磨啊。

　　三渊虽开，但一阵鬼哭狼嚎后又没了动静，只是比以前看上去更黑得渗人了，诸方高人本来打算再将其封印一次然而不知是自身修为不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始终无法封印，最后只好采取了别的方法：以四块日神精魄安放在洞口的四个方向，上借金乌之力，得光耀洞口，如此一来恶鬼自然不敢出来，只是这惶惶人心，却是难以安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