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病名为爱》爱兰醉

19、特别篇：番外之无面者

　　这是德拉科·马尔福以无面者身份来到英国伦敦的第七日。
　　他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这样一个诡谲的时空，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当他初次在东区一个破旧的小巷里醒来时，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恢复了记忆。小马尔福为此情此景困惑，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伦敦街头，一切是那样陌生。旁人似乎都瞧不见他，却每每都能错开他行走。大约在一周后，德拉科才逐渐参透：他是路人眼中不起眼的“路人”。直到他遇见了人流中一个没有五官的家伙——那人怔了怔，立刻向他跑来。经过相认，他们确定彼此是一样的身份。
　　“你照过镜子吗？”那家伙凑过来神秘地说道。
　　德拉科诚实地摇头。
　　“你瞧我是不是脸上光秃秃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他指着白纸一般的面部，“我看你也是这样，但是自己看到的自己却是从前的模样。”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德拉科还是不免打了个激灵，“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大概和我差不多吧，被投送到这样的时空里接受孤独的拷打。”那人的语速慢下来，“我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多少日子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受着惩罚的罪犯？”
　　“我们都是受到梅林审判的无面者。”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不是。”
　　小马尔福陷入了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家伙？”
　　德拉科没有理会，道了声谢便转头离开。
　　身后的男子仍在叫唤着什么，小马尔福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快步穿梭在摄政街的迷雾间，任由身后的熙熙攘攘隐去。倏然，他驻足在一家礼品店的橱窗外，仔细凝视着玻璃反射的少年面容——是二十岁的德拉科。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疾步离开这片可怖的迷雾。
　　在这个世界的国王十字车站，没有通向魔法世界的入口。德拉科失落地站在9号和10号月台间，望着身旁从列车上鱼贯而下的麻瓜们。
　　忽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些只言片语。
　　“——格兰杰先生！”一对夫妇微笑着走向月台上站着的中年男子，“真是有幸能来参加您女儿的婚礼。”
　　小马尔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请密斯夫妇来到伦敦，赫敏她一定开心极了。”格兰杰先生笑意盈盈地和来人握手，“她在美国上大学时总跟我说最敬佩的就是密斯教授。”
　　“我和芭芭拉在法国度假，一接到婚礼请柬立刻就定了今天到的火车，就为了按时赶上赫敏的婚礼。”密斯教授看了一眼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请随我来吧，教堂离这儿不算远。”
　　小马尔福目送着他们离开月台，又如大梦初醒般跑着跟上去。
　　那是一座闹中取静的红砖教堂，德拉科记不清那发音是圣罗兰还是圣路易斯之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教堂里巨大玫瑰花窗前的新娘。
　　托无面者的“不引人注意”，德拉科顺利溜进侧厅的告解室，透过镂空的小窗，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那身着洁白婚纱的新娘。
　　是赫敏的样子没错。是赫敏的五官、发色、身形、音色、紧张时会摸脸的小动作没错，但是她看着身旁男子的幸福笑容和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于小马尔福，是万般陌生的。她是这个世界的赫敏，却不是德拉科的海狸鼠女士。
　　德拉科忽觉放松下来。新娘并不是自己的爱人啊，想到这里，他倒坦然，一直攥紧的拳头也松懈了。他透过狭小的窗口观察着四下的环境，这些他曾最为不屑的麻瓜，正个个面露喜色，洋溢着他从未有过的笑容。某些类似于羡慕的渴望，忽然从心底里生长出来。
　　就在小马尔福恍惚之间，一个混沌的声音沉沉传来：“德拉科·马尔福，你是否认罪？”
　　他立刻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异样。这声音，似乎是从告解室里面某处发出的。
　　“你是谁？”
　　“这不重要，马尔福。”那声音似乎毫无情感变化，“想必你已经了解一些无面者的消息了，我是说，布莱克已经告诉了你。”
　　“布莱克？”德拉科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刚才遇见的无面者是……”
　　“没错，小天狼星布莱克，你母亲的堂弟。”那声音道，“他已经来这个世界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数不清日子了。”
　　“这个时空是虚幻的吗？”小马尔福有些低落，“时间，和空间，都是错乱的状态。”
　　“你发现了，聪明的马尔福。”
　　“我们存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德拉科皱起眉头。
　　“无面者都是在时空混乱的某一个节点被挑选而来——与其说你们被挑选，倒不如说是你们主动选择了这个颠倒的幻灭世界更加准确。”
　　看马尔福没有答话，那声音继续补充道：“你们都在原来的世界里抱有遗憾。”
　　“所以我来这儿被刺激一番然后彻底死心？”德拉科耸了耸肩，“你方才说我有罪，那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这个我可说不准，孩子。我并不是你们的上帝，而仅仅是一个引路人罢了。”那声音道，“但我知道小天狼星在这儿，是为了找到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可惜这时空下的茫茫人海，找到一个不知道存在与否的人，实在是太渺茫了。”
　　“这个时空里，像我和小天狼星这样的无面者……多吗？”
　　“不多，也不少。你们总是不定时地出现，也会有人不定时地消失。”
　　“消失？”
　　“终有人是受不了这种孤独而没有质量的活着，他们会选择去无妄之巅作苦行僧来洗刷曾经的罪恶，臣服于绵长无尽头的雪山，受尽苦楚，最终获得神的原谅，以求长眠于雪山下，得到永远的安宁。”
　　“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小马尔福抬起头，“我的意思是，那个世界里的我已经死了吗？”
　　“是的，你的□□已经死亡。”那声音顿了顿，“无面者只是由气化作的形象而已，甚至连幽灵都算不上。”
　　小马尔福沉默了良久，眼中似有一丝不舍，“赫敏——我是说和我同一个世界的她，来过这里吗？”
　　那声音似乎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是的，我的孩子。在你来之前，我曾遇见过她，但是她早已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那才是我认识的她呀。”德拉科想要像从前那样勾起嘴角，却忽觉钻心的痛。
　　“——无面者不仅不需要面容，也不需要情绪，所以孩子，你要习惯这样的克制，才能长久地呆下去。”
　　“我并不需要长久地呆下去。”德拉科若有所思地呢喃着。
　　四下悄然升腾起可疑的白色雾气。
　　随后，他像是鼓起勇气，挺起胸来，“请问，我该如何前往无妄之巅？”

　　遥远的无妄之巅，是纯白的世界。苦行僧艰难地迈着脚步，行走于无际的天地之中。他们没有任何情感、欲望和思维，仅有麻木前行的自觉。
　　苦行僧之间永世不会见面，也不会再有重返人世的机会。
　　他们，是被净化的贡品。
　　他们都是被治愈的病人。

　　或许，他们已经抵达了天堂。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就此完结了呢。
这是小透明在晋江的第一篇文，虽然很短但是饱含了我对德赫——我的同人初心cp满满的欢喜，爱了德赫很多年，如今也算是有一篇完整（但现在看还是有很多跳跃性的情节没有处理好呢）的文作交代。
接下来，我会继续在晋江尝试写作篇幅稍长的原创文或者同人文，还请大家多多给我提意见和建议呢，鞠躬~
最后，谢谢每一位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你们的喜欢是我最大的动力呀。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