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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她将那血滴入那神仙水瓶子里。
      那血滴,立时变得无色无味,随水化了。

      她将那瓶凑近鼻尖,嗅了嗅,竟有股梨蕊的香气。

      她知道这里面装着自己的一部分回忆。
      只是这时,已不很明确自己失掉的是什么回忆了。

      她看着这瓶,心想,自己必得喝一点,看看自己会不会变美。
      如果自己能变美一些,说明是用对了料了,如果自己不能变美,那就到时一口将这瓶中露全喝完,这样,记忆再回到自己体内,也不至于流失进于诗诗体内了。

      既这么想着,于是,她这晚在于诗诗回来后,就没先向她提起已制得神仙水的事。
      当晚,夜静人定后,她对镜坐着,拿那瓶来,仰头喝了一小口。
      这水的味儿,竟也是酸酸甜甜的。
      坐等了一会儿,竟还有回甘,沁入心肺。
      还怪好喝的。
      没忍住,又喝了一小口。

      脑中竟隐隐丝丝有些甜美的东西回笼了,又有些飞扬的片断,冲上颅内,径自舞动了一会儿,又似波纹平复般瘫软安静,一时间,又不知它们都隐没到哪里去了。
      她抓不住它们,也看不清它们。
      只是忽然有种感觉,舍不得放手,想要收回这神仙水里属于她的东西。
      可终究忍下了。
      她放下了瓶,静等着面容上的变化。
      忽又想到,书上说,要睡一觉至天明,方能见到变化。

      她辗转了一会儿,睡去了。
      第二早一起身,对镜照着时,真觉得自己又美了几分。
      是真的真的真的,又美了几分!
      本就已因吃下那数串巫果的反弹力,而美得无以复加了,现在又增添了几分美色,恐怕如今就是嫦娥下世,也无法与她相比拟。
      她忽然可笑地发觉,自己看着自己,竟也看迷了。
      孤芳自赏,对镜自怜,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她又怕是自己看自己看惯了,所以分辨不出美丑来。
      万一只是自己的错觉呢,还得旁人确定一下才行。

      所以,她只不提起服过神仙水的事,只是出了房门。
      见到于诗诗在做早饭。
      于诗诗一抬脸,一看到她,第一句是:“呦——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了,怎么长得又滋润了呢?”

      她听后,心想,那神仙水该是有效的吧。

      早饭时,她就跟于诗诗说了神仙水的事。
      于诗诗饭后没做事,午饭后也没出门卖货去,只待在家里。
      两人憋在这小宅子里,一天都没出门。
      只静等着夜的降临。

      晚上,于诗诗睡前,服下了一整瓶神仙水。
      阮颜畅守在她床头:“诗诗,你喝了后,脑中可有些什么关于我的过去的片段?”
      “啊?啊?你别吓我,怎么会有那个?”
      “哦……”想来也是了,自己的记忆,只有自己喝下,才会回笼,别人喝下,应该是只有神仙水的效果,而不会在脑中收入关于她的记忆。
      唉……可惜了。
      若有,还能问问她,那些甘中透酸的回忆具体都是些什么的……

      她拍拍于诗诗的被头,说道:“好啦,睡吧,希望睡一觉起来,就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你。”
      “你别这么说,说了我更睡不着。”
      笑了两声,又安抚了她几句,便起身要走。
      于诗诗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口:“再陪我说会儿话吧,我紧张。”
      “别紧张,好也好,坏也好,总要面对。别怕,没事的。”

      又坐着聊了会儿,才回她自己房去。

      第二早,阮颜畅是在隔壁卧房的一声尖叫声中起床的。

      太也吓人了!

      被吵醒,她磨蹭着起身,趿拉着一双居家绣鞋就朝隔壁屋去了。
      一进门,就见于诗诗正对着镜子,捂着个脸。
      她一看,以为出什么事了,跑上前去,紧张问:“怎么啦!毁容啦!”
      “不、不是……”
      “怎么了这是,松开手,叫我看看!”

      把于诗诗手生拉硬掰地松开了。
      好在,不是毁容。
      果然是神仙水,喝了那么一大瓶,果然现在美得万丈。
      这是十万级无痕无针孔强效整容手术的效果啊。

      要是不知于诗诗昨晚喝了神仙水,她一定要以为于诗诗昨晚被人杀了抛尸荒野,而眼前这女人是个冒充者。
      “你还好吧?”摇摇她。
      “还、还还还好……颜畅!快!捶我两下!我还活着吗?啊??还活着吗?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阮颜畅见她像只被人不停撵逐的母鸡一样聒噪,忙抓住她的肩,一顿摇晃。
      “你给我安静下来!!”

      于诗诗就这样,在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中,在宅中憋了好几天,一直没出门。
      她还问阮颜畅,要是到时隔壁小武哥与武嫂子上门来,见到她这样,可怎么是好。
      阮颜畅就说,怕什么,就说你叫于诗诗,是我们的表妹,上城里来,而表姐墨诗已回家乡去了。
      她问,还叫于诗诗?
      阮颜畅就说,怕什么,天底下重名重姓的多了。谁能把你与之前在京都的那个于二小姐联系起来。
      她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了。

      哪知,小武哥他们没先上门来,这墨宅倒是迎来了一位“稀客”。

      这天,于诗诗准备出门卖货。
      想着都好多天没出门了,也不能什么活都不干哪,还是得出门干活的。
      她手里拿着个帷帽,在大门内准备往头上戴去。
      因为阮颜畅关照过她的,现如今出门更要记得戴帷帽,也更不能独自往城外野地里去跑,到时遇上什么人,恐怕就不会想要劫财了,而只会想要劫色。

      正戴着,就有人敲门。
      她戴好后,开下门来。
      竟是那天那个救她的人。

      “我就记得你住这儿了,好些日子没见了,我不日就要回我国土去了。那天谈得那么开心,我想着不如来道别一下。这样东西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哦……”有些伤感……

      这时的阮颜畅正待在厢房里,她那厢房在西侧,被侧开的朱红大门的门扇给遮住了,门外人看不到她。
      她只见于诗诗到了这时候,还这么傻傻的,连句话也不会说。
      甚至连点追求幸福的手段都不会耍。却只会低着头,手里捏着那人送她的那个礼物,只那么站着。
      自己辛辛苦苦,做出那神仙水,唉,白喂了一个傻子喝……

      她越想越来气,随手抄起了一只竹篮子,就朝于诗诗的头扔去。

      “哇!”于诗诗一转头,阮颜畅已经一闪身缩进房门里去了。
      “你做什么呀!你砸我干什么啊!”强烈指责!

      “你……家……怎么了?谁在那里面?”阚广承见她帽歪发乱,以为她家里有谁与她不和,故意砸她。
      “哦,没事,那是我姐妹,不小心扔到我头上的。”于诗诗随手取下被砸歪了的帷帽,露出粉雕玉琢的一张脸来。然后,整了整发丝,又扳了扳帽沿,想看看砸歪了没。
      再一看,这人还没走,就问道:“那天还没请教你的名姓。”
      “我姓阚,叫阚广承。你呢?”
      “我姓于,叫于诗诗。”

      这阚广承也不知怎的,忽觉说不出再多的话来。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于诗诗也觉出尴尬了,就找了些话说:“你不日就要回去了,那还回来吗?”
      “回。”
      “哦。”
      “其……其实……我觉得吧,你一个姑娘家,成天在外走街串巷的卖货,十分不安全。”
      “唉,有什么法子呢,要糊口啊。”
      “……”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出了这宅门。

      直到听到大门关了的声响,阮颜畅才由她房门内探出脑袋来。
      见他们都走了,她才在想着自己白天时还要出门买些东西的。
      于是,收拾了收拾,也戴了一顶帷帽,就出门了。

      本来正站在一间铺子里看香露,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怎么?你陪纪将军来苏州了?”
      她心中着实吓了一跳,想着山水迢迢,再加上自己早已改头换面,应该再无第二人认得自己才对,现在又是谁人在自己面前提到“纪将军”三个字。

      她心里想着,死活是不能认的。
      于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紧着眼去看那些香露瓶子。
      哪知,那人还走近了些,又问了一遍:“你陪纪将军来苏州了?”
      她拧过头去,隔着帷纱朝这人看了一眼。
      却没有想到,这人竟是一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

      这人是当初她陪纪寅轩去杭州与陈三小姐相看时,曾见过的那个堪舆世家的长公子。
      怎么?他来苏州游玩?
      兴许是吧,反正苏杭算是近的。
      可她不能承认认得他啊。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得哪位姓纪的将军。”
      “没可能的。你看你这腰间的符玉,还是当日我送与你避邪的。”
      “啊?”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事,早忘了这符玉的事了,因为一向佩戴惯了。
      当初是想着,堪舆世家的人送的符玉,肯定是好的,既然能避邪,那当然得天天戴着,况且,那段日子,受了那么多罪,肯定就是身上邪气重,戴了它,能辟除邪祟,多好的一桩事。
      怎知……眼下,竟成了被他人辨识身份的一样工具了?

      不行不行,依旧是不能认的。
      这人看着慈眉善目,容颜俊朗,可她能嗅到点……什么、不单纯的东西……
      不能在他面前认了身份。

      “这玉?这玉是别人送我的。”
      “谁?”
      “是京……我凭什么要与你报告得这样清楚。你送了她,东西就是她的了,之后她转赠与我,那这就是我的了。我倒也没必要将事事都与你回报明白吧?”

      虞绍启看了她半天,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她见他不走开,就将帷帽除下,淡定地看向他。
      直视的目光,没有半点回避的。
      “公子,看看清楚,我可是你当日赠玉的那位姑娘?”见他怔了一怔,“你非说认得我,我也没办法,只是,我是始终记不得曾见过你的。”

      虞绍启又朝她看了好一会儿。
      她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只见他退了几步,说:“姑娘,刚才冒犯了……看来,我是认错了人。”
      说完,就走了。

      阮颜畅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有几许发怵的凉意微漾上脑壳。
      不禁抖了一抖,才又回过神来,把帽子戴上。
      转身又看香露去了。

      结果结算时,那东家简直给她半买半送,恨不得不要她钱,再多送她几瓶才好。
      她提着那几瓶露,出了这铺子。
      心想,长得美就是好处多啊。看来我以后可以别戴帽子在这苏州城行走,估计上饭庄吃饭不要钱,去绸缎庄扯布也不要钱,上哪儿去都不要钱,直接拿脸当银子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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