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鸣水》姚天禧

49、生个女孩

　　将韩胤彤送回家艾鸣水给小李打了电话，小李果然只是个牵线的。他对姚女士丈夫的死因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却表现的浑不在意。
　　“死了就死了呗，死了比离了好，你想啊，她老公死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让他会找上们来跟你争老婆孩子了，这样就免去了好多麻烦呢。有的人结婚了最后又和前夫复婚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岂不什么也没得到。你呢，什么都不要多想，就当她从来没结过婚，跟你一样不就好了。”小李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艾鸣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细想想，觉得还有道理，于是放下心来跟小李聊了几句就挂了。
　　下午快6点时艾鸣水正要出门却碰到了将小天送回来的韩胤旭。小天手里拿着各种玩具，还背着一个书包，里面鼓鼓的像个小山包，韩胤旭跟在后面，手里也拿着不少东西，但还有一个很显眼的东西，拖把。
　　“爸爸，我们回来了。”小天兴奋的和他打招呼，然后将玩具放在一个空桌子上，脱下背包一脸兴奋的望着他。
　　“今天早晨把你家的拖把用坏了，我又买了一个，你看看可以吗？”韩胤旭小心谨慎的斟酌着措辞。
　　艾鸣水瞄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他掏出纸巾擦擦儿子额头上的汗珠，又让一个女工端来一杯蓝莓汁给小天喝。
　　“小天，跟叔叔说再见。”他蹲在小天面前给韩胤旭一个冷漠的背影。
　　韩胤旭早就不在乎他的态度和行为了，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至少今天的计划成功了，这也算是一个进步。
　　小天看看爸爸又看看笑眯眯的韩叔叔，略带不满的说，“爸爸，今天韩叔叔带我们玩了好多地方，还吃了好多好吃的，你看，还给我买了好多玩具，这书包里面都是，还有你爱吃的小麻花和西瓜子。你怎么……不请人家坐会儿喝点东西再走呢？”
　　艾鸣水也不解释，站起来就说，“那你们在这喝吧，爸爸有点事出去一趟，你要是想回去呢就叫韩阿姨过来接你，不想回去呢就在这待到爸爸回来吧。”
　　“爸爸，你要去哪儿？”小天问道。
　　“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一会儿你去韩阿姨家吃饭吧，要不，我先把你送她家。”
　　“不，我想和爸爸一块出去，你是不是去吃好吃的？”小天也站起来了。
　　“爸爸回来再告诉你。”艾鸣水说着就要出门。
　　小天一把拉住他，“爸爸，带我去吧，带我去吧，你肯定是去吃好吃的。”
　　“听话，小天，要不然以后我不给你买玩具了。”艾鸣水佯装生气道。
　　“没关系，韩叔叔说他会给我买的，他说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买。”小天完全不介意。
　　艾鸣水无声瞪了身后的人一眼，一把将小天抱起开门就出去了。
　　整个过程韩胤旭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父子俩说话，自己什么也插不上。
　　目送艾鸣水带着小天驱车而去，他才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说实话，今天一天可真够累的，带着俩孩子东逛西逛赔了人又赔了钱，活像一只忠犬。本以为回来后能得到俩主人的一句赞赏或道谢呢，可俩人却根本没这个觉悟。
　　这就算了，俩人就像预先彩排好似的都对他置之不理。
　　韩胤彤无视他，艾鸣水也无视他。这就算了，韩胤彤还将他叫到屋里狠批了一顿。言下之意无非是说他肯定别有企图，让他里艾鸣水远远的，不然就告诉爸妈等等。
　　他也急了，耐着性子跟妹妹解释几句，就遭到了他们母子的一致反对。亏他还对童童那么好，可童童却反过来咬他一口。
　　他气急败坏的带着小天走了。
　　一路上做足了心理准备，艾鸣水估计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可艾鸣水竟然连口喝的都没有。他好像完全理他的心思都没有。那一刻，那觉得异常失落，还不如跟他吵一架呢。
　　今晚他值夜班，他没有回家，直接驱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值班室都没进，就去了餐厅。吃饱喝足后才去办公室值班。
　　进门时刘医生正在脱白大褂，他抬头看看钟表，刚刚七点。
　　“刘医生这就要走啊。”他坐下开始翻病历。
　　“嗯，家里有点事先走一趟，对了，艾医生的老婆生了，一会儿你去查查房，据说情绪不太稳定。”刘医生说着就要走。
　　“情绪怎么不稳定了？”他忙问道。
　　“她说检查几次都是男孩，谁知却是女孩，生下来的时候在产房哭的不行，后面的工作都没法进行。”刘医生走到他身边冷笑道，“还说要告我，说我给她偷换了孩子。”
　　韩胤旭笑了，“有监控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是觉得没劲，给她生完孩子还要告我，哼，让她告好了，我给你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她接生等你回来。”
　　韩胤旭笑道，“我回来就是男孩了吗？”
　　“你回来你接生，跟我就没关系了，你是不知道，当时主任也不在，在产房里哭着喊着要告我。你是了解我的，我多要面子一人啊，帮人干完活连句谢谢都没有还反咬我一口。我是永远都不想见到她了，以后她的房都由你来查好了。”刘医生抱怨完就走了。
　　韩胤旭笑笑继续翻看病历了。
　　看完病历，他去护士站问问手里病人的情况。
　　“除了艾医生的老婆情绪不稳定，其他的都还还。今晚如果没有临时产妇应该没有人生产。”值班护士小徐说道。
　　“嗯，见主任了没？”他问小徐。
　　“没见，估计下班了吧。”
　　“好吧，我去查查房。”说完他就走了。
　　查到艾医生老婆病房时艾医生也在，打招呼后他例行公事的问了他老婆几个问题。
　　他老婆完全不像刚生产的人，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打鸡血了？
　　“韩医生，你怎么没来给我接生啊？”他老婆哭诉道。
　　韩胤旭尴尬的笑笑，“我今晚值夜班，你生产的时候我不在。”
　　这个说辞显然不能让她满意，“那他们怎么没给你打电话啊 ，我都让他们打了。”
　　“刘医生的接生技术比我的好太多了，我来了也是打个下手。”韩胤旭笑着解释道。
　　“倒不是技术的问题，你来了她就没法偷梁换柱了。”
　　艾医生连忙打断她，“丹丹，不要胡说。”
　　“我哪胡说了，我哪胡说了，本来就是嘛，你说咱们检查了三次都说是男孩，怎么落地成女孩了？还有这个女孩子，你自己看看跟我跟你都不像，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孩子嘛。”她说着说着就大哭起来了。
　　艾医生尴尬的看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胤旭赶紧劝道，“月子里不能哭的，不然会回奶的。”
　　她听完一愣，然后又继续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兴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这时一个婆婆模样的人端着一碗鸡蛋汤过来了。艾医生接过来继续劝道，“丹丹，别哭了，喝口汤吧。”
　　谁知丹丹一把将汤打翻了，汤汁四溢大半都流到了艾医生手上。艾医生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再也忍不住了，“丹丹，你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你把我烫伤了谁来照顾你？”
　　谁知丹丹反而不怕，她扯着嗓子喊道，“谁来照顾我？你说谁来照顾我？你妈呢，除了在婚礼上见她一面到现在我都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她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照顾我？艾鸣鹤我告诉你，把我惹急了看我不给你离婚。”
　　艾鸣鹤难堪的脸都涨红了，“你……好好的，你提什么离婚？”
　　“怎么了，我不该提吗？你骗我跟你结婚，我就要跟你离婚！”丹丹理直气壮道。
　　艾鸣鹤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我什么时候骗你跟我结婚了，不是你自愿的吗？”
　　“你要是告诉我你家欠了几百万，你的家人都去躲债了我会跟你结婚吗？你出去问问，哪个女孩愿意跟你结婚？”
　　“你……你真的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我不可理喻，好，咱明天就去离婚，谁不去谁王八。”
　　那个类似婆婆的保姆早就打扫了战场躲出去了，韩胤旭要不是还有事也不会站在这里听他两口子吵架。可眼看都闹离婚了，他赶紧上前将艾医生拉了出去。
　　“艾医生，你先回去吧，你今天不是值夜班吗？这也到点了，还没吃饭吧。这样吧，你先去吃饭，吃完饭去上班，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他情真意切的劝说道。
　　艾医生看看他又看看里面说了声“谢谢。”
　　“没事，吃饭去吧。”他大咧咧的摆摆手。
　　等艾医生走后他招呼保姆再去食堂弄点吃的就开门进去了。
　　丹丹还在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韩胤旭看看小婴儿，还在沉睡，刚才的争吵竟没将她吵醒。
　　韩胤旭站在床头有点不知所措，回头一看房间里的另外两张病床已经没人了，估计是出院了吧。
　　他将隔壁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到一边腾出一个位置便坐了下来。轻咳一声说道，“别哭了，我让艾医生上班去了，保姆去给你弄吃的了，一会儿吃点东西，慢慢就有奶了。”
　　丹丹看看屋里就剩他俩了顿时也哭不下去了，她慢慢坐起来看看小宝还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韩医生，我不相信我怀的是女宝宝，我们去了三家医院检查了三回都是男宝宝，怎么生下来成女宝宝了呢？我不相信，也接受不了。”丹丹摇着头说。
　　“这个，怎么说呢？检查的也不一定准，这样的情况我们也见多了，见怪不怪了。”韩胤旭笑着解释道。
　　“是吗？”丹丹显然不信。
　　“是啊，不信你去问问护士，这种情况太常见了，你们见得少，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们接生的时候不是有监控吗？我想看看监控。”丹丹提议道。
　　“没问题，等你出了院我就带你去监控室。”韩胤旭保证道。
　　“真的？”
　　“真的，医院有规定，如果病人对自己的手术存在疑问可以调监控。”韩胤旭解释道。
　　“好，那我一定要看看，你不知道，我根本接受不了。”
　　“我知道，慢慢就好了嘛，刚开始都接受不了。”韩胤旭耐着性子劝慰道。
　　丹丹还要说话，保姆端着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