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欢写悲剧》GDivine

11、自己作的就要自己承受

　　最近在狼国，一向萧条的兔馆行业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兴起，贵族开始遮遮掩掩地包养兔情人，平民也渐渐开始兴起逛兔闾的风潮。与此相伴的，是越来越猖獗的走私行业，每日走私进狼国的兔女不计其数，走私者日进千斗。

　　兔国在自己国内举行游|行示威，要求政府向狼国争取停止这种非法买卖，因为他们国家的兔女已经越来越少，男女比例已经失衡到了10：1的境地，单身兔越来越多，在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要绝种了。

　　而与此同时，已来到狼王宫三个月的羊王妃和小王子，在即将被众人遗忘的时候又突然走回大众视线，却不是什么好事。

　　羊王妃母子，被人杀了，就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而最大的嫌疑人，是王的胞弟，夕巴斯汀。

　　此时，罗纳尔德坐在位子上，脸色阴沉，他面前的夕巴斯汀，同样面色难看。

　　“我说过了，她（羊王妃）把我叫去，说是有事商谈，结果却是自荐枕席，我当时只是推开她，就走了。我为什么要杀她？”夕巴斯汀勉力解释着。

　　罗纳尔德沉声道：“那天只有你去过她的房间，而你走后仆人就发现她死了。夕巴斯汀，你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我比你更了解你。她希望栖身于你，而你心里还只有黛西，你或许是觉得她触犯了黛西。”

　　夕巴斯汀站起来，狼爪兽化，把桌子都拍变了形。他眼睛变红，喉间隐隐有兽鸣：“我说了我没有，你不相信我？”

　　罗纳尔德低眸看了一眼他的爪子：“或许，是你对我的处置有意见。”

　　夕巴斯汀闻言，慢慢收回爪子，他的眼神慢慢冷却，最终转身，什么也没说，走出了这间房。

　　既然不相信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苔丝在公园里赏花，看到夕巴斯汀，心情很好地和他打招呼。夕巴斯汀只对她略微冷笑，就离开了。

　　苔丝微微抬头，感受着温煦的阳光，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她的好妹妹也要结婚了。她立刻回屋，面带笑意地写下了一封信，送去了狐国。

　　不久，狐妹妹米娅公主，就携其夫来到狼国。罗纳尔德举办了宴会来招待他们。

　　宴上，弗兰西斯频频看向苔丝，但苔丝一个眼神也没给他。而他身边的米娅注意到了，也只能一言不发。

　　苔丝忽然道：“妹妹，这次邀请你来，为了恭贺你新婚之喜，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不如随我来看看？”

　　米娅微笑着点头。两人便一起起身，苔丝引领她走到一个房间，刚关上门，就甩了她一巴掌。

　　她摸摸手，笑着看过去：“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吧？”

　　米娅捂着脸，眼里有几分泪意。

　　她继续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弗兰西斯，我为国和亲了，老墨尔本希望有个王室儿媳，真好啊，你就顺理成章了。”

　　“姐姐，你已经有了他的心。”

　　苔丝摆摆手，止住了米娅的话。“说为你准备了礼物，自然是真的。”她扯下幕布：“看吧，镶满了钻石的南瓜车。”

　　米娅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苔丝笑言：“我现在已经有了罗纳尔德，而且这里的生活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弗兰西斯，早就不在我心里了。”

　　“真的吗？”

　　苔丝打开一瓶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我打你只是气不过，可你终究是我妹妹，我们两个的血缘是不可分割的。”她递过去：“日后还要多多来往。”

　　米娅接过去，看到苔丝先喝了一口，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一整杯都喝掉了。

　　苔丝回到宴会上以后，米娅没有出现，弗兰西斯终于找到一个名正言顺搭话的机会：“王后，米娅呢？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她水眸仿佛镶钻，靓丽夺目：“她呀，喝得有点多，去休息了。”

　　可是很快，就有人一声尖叫，众人赶去看，房间里，一股糜烂的气息，弗兰西斯瞬间变了脸色。

　　他冲过去把衣服披在米娅身上，试图叫醒她，但米娅似乎喝得太多，始终不肯清醒。

　　罗纳尔德看向另一个人，神情彻底冷了：“拿水泼醒他！”

　　仆人遵从指示，泼醒了夕巴斯汀。他刚醒来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弗朗西斯打了他一拳，夕巴斯汀抹干净嘴角的血，才明白眼前是什么处境。

　　在他对上罗纳尔德那双冰冷的眸子时，他心想，自己完了。

　　“不是我。”他冷然对罗纳尔德说。

　　但自从上次他和罗纳尔德吵了一架后，就每日待在自己的庄园里，酗酒怀念黛西，这些都是有心打听的人能知道的。

　　放浪不羁，酒后逞凶。他在贵族圈里，完了。

　　苔丝看着夕巴斯汀灰败的样子，眼里是莹莹的光华。罗纳尔德看着她，眸色加深。

　　这件丑闻，令夕巴斯汀被迫退出狼国政治舞台。他连夜离开这里，不知去向了。

　　晚上，苔丝在窗前吹冷风，看着沉沉的夜色。

　　罗纳尔德走过来，一把捏住她的脸，凝视着她问：“你在笑什么？”

　　她试图扭头摆脱他，徒劳。“罗纳尔德，你这是做什么？这么粗鲁！”

　　“我问你，在笑什么？”

　　她微微喘息着：“放开！”

　　罗纳尔德猛地把她推到墙上，灰眸冷沉：“苔丝，我一直都怀疑是你。”

　　她反而娇笑，狐目水润：“是我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轻皱眉：“罗纳尔德，你是不是因为你弟弟的事，心情不好了？”

　　罗纳尔德亲上她，她也回应，却被狠狠咬了一口。她偏头低语：“果然是野狼。”罗纳尔德扭过她，目光危险：“你说什么？”

　　她也冷下神色：“你就只会欺负我吗？你这是在拿我撒气吗？明明是夕巴斯汀自己不检点……”

　　“你闭嘴！”他低声：“苔丝，你一贯会转移话题。”

　　苔丝低头，看着他攥着自己手臂的狼爪：“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脾气，但你把我弄疼了。”

　　罗纳尔德捏起她的脸，却笑：“苔丝，我宠爱你，才会给你你想要的。当我不想给的时候，你在这里，就一无所有。”他松手，苔丝看向他，他道：“现在，我觉得我不该给你这么多自由。”

　　罗纳尔德转身，是她从没有见到过的冷漠。苔丝慢慢扶住窗台，心里像泡在冷水里，她看着外面的冷月，没有再哭。

　　已经没有她哭的余地了。

　　而这一切，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自己作的，就要自己承担。

　　此后半年，果真如罗纳尔德所说，他再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就算遇到需要王后出面的场合，他也一概推说身体不适，人们都猜测王后失宠了。

　　这日，罗纳尔德又在宴请什么人，这些事，都与苔丝无关了。由于众人见风转舵，她的待遇也一日不如一日，不仅衣物不再供给，就连以前一些华丽的衣裙，苔丝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人偷走了它们。

　　很难想象，曾经的小公主，现在落魄到这个地步，却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生活。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苔丝心里异常平稳。

　　她穿着朴素的衣裙，却依旧不掩她的精致美丽，甚至因为食物短缺，而越发有一股羸弱气质。

　　弗雷德溜出宴会时，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天使般的小姐，他甚至都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那个，请等一下。”

　　弗雷德见她转身，小跑过去。他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眼神十分纯洁，在苔丝看来。她对他没兴趣，这些日子风平浪静也不想再费心搭理这些贵族了，于是便要走。

　　弗雷德一急之下，没有分寸拉住了她，如此唐突的地将手扣在她的手腕上，却握住就不愿放开了。手下是腻滑的皓腕，令人爱不释手。

　　但她却没有娇羞，平静地看着他。“有事吗？”

　　弗雷德却不好意思了：“嗯……我叫弗雷德。”

　　“哦。”

　　他有些窘迫：“你不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弗雷德，在那里做什么，你在和谁说话？”一位上位者暗含威压的声音响起，是弗雷德的父亲。苔丝抬眼看去，一旁的还有罗纳尔德，说起来，真是许久没见到他了呢。

　　罗纳尔德的表情太沉敛，苔丝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也不打算继续探究。她握住弗雷德的那只手，弗雷德脸一红，下一秒却被她移开了手。她一言未发，转身走了。

　　他父亲嫌弗雷德在狼王面前丢人了，训斥他：“别什么人都上去搭话，要记住你是个贵族，主动问一个小女佣名字，像话吗？”

　　罗纳尔德转身，却留下一句话：“她是我的王后，不是你口中的女佣。”

　　**

　　论武力，狼国虽然厉害，却也比不过狮国。以往狮国并不进犯狼国，一是无利可图，二是他们并不在同一片，所以这边的事务狮国一向不管。尽管如此，狮国一向自比世界老大，和虎国暗暗争锋。

　　可现在不一样了，夕巴斯汀投奔了狮国，请求他们的外援，并承诺登宝以后就划分一块殖民地给狮国。

　　于是，狮国来势汹汹了。

　　苔丝知道这些消息时，狮国已经打到狼都城门外了。而且，她听说，罗纳尔德受伤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心里一紧。

　　她从城堡往外走去，正看到罗纳尔德负伤归来。他让身边的人给她一些钱：“你回狐国吧，你已经不是王后了。”

　　苔丝不语。

　　罗纳尔德见她还在那里站着，慢慢走上来，猛地推她，露出狼牙：“我让你滚。”

　　她侧头，眼里湿润。罗纳尔德看了看，转身：“赶紧走吧，走水路。”

　　“我不走！”

　　他步子顿下，又返回身来：“怎么，你是担心你那位情郎不喜欢你了？你们狐国，不是一向风流吗？你还在意这个？”

　　她咬着牙说：“罗纳尔德，你给我闭嘴！你不要以为，说这种冷刀子一样的话就能让我走了。”

　　罗纳尔德深深看着她。“为什么不让你做什么，你偏要做，让你做什么了，你又不肯做了。你就这么高估我的容忍度吗？”

　　“罗纳尔德，自古狼族争霸，败者从无好下场。”

　　他呵笑：“是你，搅乱了这场局；可是我，却在无意识中放你做了。今天这个下场，是我咎由自取。”

　　她神情凄怆：“你后悔娶我了吗？”

　　他静静凝视，许久：“从无。”

　　苔丝神情一震，泪如雨下。罗纳尔德低叹着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道：“你坐船走，”她正要摇头，罗纳尔德按住她，“子夜时我去找你。我大势已去，夕巴斯汀只想要王位，没了我，他不会为难这些人的。如果他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利用好王军，来抵御狮国乘火打劫。”

　　罗纳尔德拍拍她：“走吧。”

　　“你说真的？”

　　他点头。

　　“好，子夜，我等着你。”

　　罗纳尔德没有骗她，他真的在子夜之时来了。她只是疑问，罗纳尔德为什么这么轻易放弃了抵抗，放弃了王位。

　　她问：“我听说，在狼族，不战而退是懦夫的表现。”

　　罗纳尔德沉静道：“那就让我做一回懦夫吧。”

　　他们刚刚要离开岸边，远方的天边就一声惊天炮，随后一道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苔丝问。

　　罗纳尔德不说话。

　　很快，就有了答案。头顶飞过几架直升机：

　　“找到了找到了，头狼在这里，还有一只狐狸。这群狼真是太可恶了，先吃干净了羊不说，连兔子都祸害了，现在这边生态都已经失衡了！”

　　罗纳尔德沉声：“是人类。”他反应极快地把苔丝按进怀里，紧紧护住她。苔丝还没开口，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枪声。枪声震聋了她的耳朵，也打碎了她的声音。

　　直升机飞走，人类心满意足而去。

　　苔丝试到脸边的温热，瞪大眼睛：“罗纳尔德？罗纳尔德？”

　　罗纳尔德，倒下了。

　　没有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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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