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你》阖家欢欢

5、圣诞节

　　“那个谭雅来下我的办公室，其他人下课。”我撑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走进办公室。“黄大侠，找我干嘛。”黄大侠笑得很开心的，语重心长的说“谭雅啊，这个月25号，省里有个数学竞赛，是代表市里去参加的。往年都是英才派人过去，可是今年你来了，就不一样了。老师们也都希望你能为我们学校出一份力。你回去好好准备，这里有几套卷子，你回去做一做，有什么不懂得来问我。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取得好成绩。”我看着黄大侠手里的卷子，真的是哭笑不得。我以为躲过了我爸，我就可以免去这些竞赛啊考试的。但我还是接过了卷子，沉甸甸的。“黄大侠，你是想累死学校的英雄吗？”“这都是老师我跑了全市所有书店给你买的，认真做。老师相信你可以的，对了今年英才也有人参加，听说初中也是你们学校的。说不定你认识，认识正好可以一起学习，共同进步，为市里争光。”“我们学校和英才不是一直都是死对头吗？老师我看我还是把他当对手吧。我怕我一心软就容易手下留情。”黄大侠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什么，可是心里早就开了花，骄傲的不行。
　　我抱着卷子回班级的路上，遇见了江洋，他脸上贴着好几个创可贴。“你这是干嘛，你们要考试吗？”“要准备数学竞赛，来自黄大侠的厚爱。”“学霸也很痛苦啊。”“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昨天英雄救美来着，和流氓决斗八百回合。”我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白眼。“又和人打架啦，我说呢，昨天我生日请你你都不来的，原来是约架啊。”他挠挠头，咳嗽了一声“天真冷啊，我先回去了。”然后就走了，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你什么时候比赛？”“圣诞节。”“在哪里？”“南京。”他笑笑“正好，我圣诞节有场篮球赛，也在南京。”“篮球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市篮球队的？”我摇头“那么恭喜你，你现在知道了。”我推开他，抱着我的卷子往前走，他突然拉住我的衣领“生日礼物我会补上的。”“那我等着。”说完我就走了，甚至都没有听懂他当时语气里的愧疚。
　　何故拿着我的试卷发出了比我本人还要痛苦的哀嚎，“黄大侠这是把你当工具用啊，二丫你怎么不反抗一下。”“人辛辛苦苦给我找的，拒绝多打击人啊。”“我听安白说了竞赛的事了，就知道学校会找到你头上，没想到这么快啊。”“如果对手是顾安白的话，我压力就有点大了。”李渔抽出一张试卷认真看了一下“这试卷你不是早就做过了吗？”“就当复习呗，反正也好久没有认真学习了。”“黄大侠靠谱吗？不行我让我爸花钱给你找点好的。”“没事，我可是天才学霸啊。”“得了吧你，嘚瑟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我收拾了一下抽屉，给我的试卷们腾出了点空隙，突然发现了还有几本没有看的小说。“鲫鱼，我的宝贝小说们就先交给你了，等我打败顾安白你在给我。”“好，我会善待它们的。”李渔从我手里郑重的接过我的小说，也像是宝贝一样的放进抽屉里，放之前还特地擦了擦抽屉。何故对于他有时候突然兴起的幼稚真的很头疼“李渔，你够了，你的高冷呢。”“你管得着吗？”王薇薇问我“要不要我帮你要下安白的复习资料？”“不用，我爸留了一大堆资料放家没搬走，你可以让顾安白过来看。”王薇薇突然眼里放光一样“真的吗？其实安白早就惦记你家里那些书了，可是你一直当宝贝一样护着。”“那是以前傻，现在不一样了。你让他有空来借吧。”“好，我这就给他发消息。”李渔拍拍我的背“你什么时候比赛？”“圣诞节。”“什么？二丫，你不陪我们过圣诞节了啊。”“没办法，学校需要我，黄大侠需要我。”我一副英雄就义的表情，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我们有过很多约定都没有兑现过，唯独圣诞节去何故家过这件事我们默契的坚持了六年。可是今年，我们步入高中的第一年，我爽约了。
　　那以后我每天都在做题做题，睡醒就是做题，睡前还是在做题。李渔妈妈每天都会变着法的做各种好吃给我吃，生怕我营养跟不上。他们全家更是全体出动陪着我做题，看书。还有每晚热气腾腾的夜宵和牛奶。早上我起床，收拾了一下，背着我的书包就下楼了。李渔已经在楼下等我。“晚了三分钟。”“就多睡了一会儿，快走吧。我还得值日。”我接过他手里的早餐，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顶着寒风吃起来，“你留着去学院吃吧，天这么冷。”“没事，节省点时间。你别管我，快点。”喝进嘴里的豆浆温度正好，包子也是热气腾腾的咸菜的。到了学校，停车时，王薇薇也把早餐递给我“我妈炸的油条，很健康，还有我早上特地给你煮的鸡蛋。”“我吃过了，鲫鱼给我买了。油条你给何故吃吧，鸡蛋我可以吃一个。”说完把鸡蛋递给李渔，他剥开鸡蛋把蛋白塞到我嘴里，蛋黄自己吃了。“我先上去做值日了，你们停完车就上来吧。”说完我就跑上去了，完全忘记了我还有个书包这件事。“书包。”王薇薇吼道。“没事，我给她拿上去。”“李渔，你怎么跟她保姆一样。”李渔笑着停好车。
　　为了我的竞赛黄大侠命令禁止下课课间打闹和大声喧哗。“你们哪个班的，走廊是你家吗？跑什么跑？”“还有你们下课围在我们班走廊上干嘛？走远点。”“沈梦怡，你这个班长怎么不起带头作用呢。”“老师，谭雅没有在学习，她在玩手机。”“那人家也是学习辛苦了，休息一下，你得给人家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沈梦怡气的直跺脚，因为她上周被收走的手机，还躺在黄大侠的抽屉里。其他的课上，老师看见我在做数学题也是欣慰的点点头，给我加油。王薇薇甚至去庙里求了两个符，做了两个玩偶，还让我随身带着，睡觉也得放在身边。我无论是去吃饭还是上厕所都有了优先权。于是我带着可以说是全校人的期待去了南京。
　　“顾安白，你这个玩偶为什么比我的好看。王薇薇太偏心了。”顾安白笑笑，摸了摸书包上的玩偶，从他世若珍宝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王薇薇多少个日夜换来了的真心。那天去南京的大巴车上，我收到了很多鼓励，包括我的父亲。“这种考试对你来说很简单，不是什么问题，你还是要多在英语上下点功夫，要把麻省理工当做人生目标。”我看了一眼然后删除，以前每次他对我这么说我都会有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现在我也是被寄予厚望，可是我不在会把他的话当做我的人生目标，我的人生，我想走自己的路。江洋也给我发了消息，他们球队几天前就去了南京，昨天已经打完了一场比赛，“我在考场外面了，师傅亲自送你去比赛，不用太感动。”“徒儿的荣幸。”我和江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天南京下雪了，我的伞躺在李渔给我准备的书包里，我看着窗外的雪，想着为什么李渔总是这么细心。
　　下车的时候，江洋递给我一杯热饮。“我加了很多糖。”我没有接，顾安白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我“忘了告诉你，我考试之前只和矿泉水。不过还是谢谢你，你给我留着出来喝吧。”江洋尴尬的收回了手，我看见顾安白已经进去了，就和江洋打了招呼进去了。“谭雅，加油。”我笑着朝他点点头。考试前雪下得越来越大，南京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考完试我走出考场突然感觉心里轻松很了很多，给李渔打了个电话，立马就接通了“你怎么提前交卷了，有没有好好检查一遍。”“当然有，李渔南京下雪了，第一场雪哎。”“家里也下雪了，你快回来吧，蛋糕都买好了。”“恩。记得把小说还我。”“知道啦。”听说对着初雪许愿会成真，于是我也傻傻的对着这场雪许了一个愿。江洋突然窜出来，吓我一跳“你干嘛呢？”“没干嘛，求个好成绩。”“你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啊。”我看见他手里有一个袋子。“这是什么？”他把袋子递给我“给你的圣诞节加生日礼物。”我打开是一条围巾，粉红色的。“店员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个颜色。”我笑笑，这个颜色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我身上这件粉红色的衣服也是我妈去年给我买的，但我还是围了起来，没有驳他的心意，他也很开心。岂不是更好。“谢谢，我很喜欢。”
　　回去的路上王薇薇一直问我到哪里，可是那天路上堵车了，我和顾安白到家都十点了，顾安白的家住的比较远，他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才回家。我回到家，李渔一家就坐在沙发上等我，桌上放着蛋糕。“辛苦了。累了吧，快来先吃点蛋糕，我去给你热饭。”“不用了干妈，我吃过了。可撑了。”“那吃蛋糕，特意给你买的巧克力的。”于是我坐在桌子这头吃着蛋糕，他们一家坐在那边看着我一个人吃，可是他们一家都不吃巧克力。“干妈，干爸。我都回来了，你们先去睡觉吧。”“不用，我们陪着你。”“让鲫鱼陪着我就行了。”“爸妈，你们先去睡，明天还得上班。”“那行吧，丫丫，要是饿了让李渔给你煮面条吃。”我点头，目送他们离开。我和李渔面对面坐着，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李渔说“圣诞节快乐。”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逗笑了，“早上不说，现在才说。”“夜晚才是圣诞节的主场，圣诞老人也总是在晚上才出来送礼物的。”“那我的圣诞老人，我的圣诞礼物呢。”李渔指了指蛋糕“就一个蛋糕啊。”“知足吧，那我的呢。”我摸了摸口袋，口袋里的那根笔拿出来放到他手里“考神之笔，仅此一只。”李渔笑笑，抱怨了几句还是收下了。
　　小时候的圣诞节我觉得圣诞老人是真的存在的，于是我在床上挂上袜子写上要的礼物，可是我爸却在我的袜子里放了一张麻省理工的照片和一张试卷。我哭着闹着，父母又一次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我跑出去，躲在滑滑梯下面哭。李渔来了便问我“你怎么哭了？”“没有圣诞老人，都是骗人的。”我哭的更凶了。他一边擦着我的眼泪一边安慰我“别相信什么圣诞老人，以后我做你的圣诞小人，我给你送礼物。”“真的吗？”“恩，再说圣诞老人有钱吗？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礼物。”“棒棒糖可以吗？”“给你买十根。”后来李渔真的拉着我去买了十根棒棒糖，我们坐在滑滑梯上全部吃完才敢回的家。因为李渔偷了她妈的钱，虽然没有花完，但还是被他妈教育了一顿。后来长大了一点，我总是会嘲笑他，也总是说他事故，那么小就有了那么强的金钱观，也总是怪他坏了我心目中圣诞老人的美好传说。可是也是他让我的圣诞节成为了可以收到礼物的孩子，同时守护了我心中那唯一的孩子气，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