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历》Frankled

3、第 3 章

　　再次醒来，程景历发现自己以被捆绑站立的姿势固定在一间陈旧的房间内。房间看起来很杂乱，但是各类家具上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看起来仿佛有很久没有被使用过。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同时也帮助程景历看清了外面的场景。从外面的楼宇和景象来辨认，这个房间似乎位于很高的楼层之上，窗户朝南，窗外是数栋居民楼的样式。由于被捆着，程景历视野有限，他问系统：“不是说这具身体是做出来的吗？为什么我现在被困住了？”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呼吸声，仿佛是一个刚刚结束了某种剧烈运动的人。它说：「稍等，我检测一下。」
　　程景历觉得自己变成了那种质量不好需要返厂检修的机器人。默默无语了一阵，他努力扭头打量周围环境，同时审视自己。
　　这个房间凌乱的痕迹很明显，但是没什么血腥味和异味。门被关得紧紧的，然而没有东西被破坏，就像房间的主人是匆匆离开，在尽力搜刮了有用的东西之后，却还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回来，故而将门关得紧紧的，杜绝了外来生物侵略的可能性一般。
　　而将程景历捆地死紧、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绳索”居然是透明中泛着些许蓝色的奇怪物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程景历面无表情的靠在墙上。他的腿有些麻。
　　系统终于又出声了，它说：「这些绳索是一种植物。」
　　“我记得这具身体是刚刚做出来的吧。”程景历不是很想用“新鲜出炉”来形容人体。“一来就被植物安排了降落姿势？这剧本怎么都不正常啊。”
　　系统说：「这植物是你自己体内生产出来的。」
　　程景历说：“？？？”
　　系统说：「这是异能的一种，但是最奇怪了。」
　　程景历沉默了一阵，有些无奈的问系统：“······那怎么解开？”
　　系统说：「你试试提臀。」
　　程景历：“······”还有这种操作？
　　他也确实这么操作了。在体会了一把来自尾椎骨的奇怪酥爽后，程景历沉默的盯着身上的透明“植物”慢慢松开，又慢悠悠地消失了。
　　至于消失去了哪里，它又是怎么出现的，程景历一时懒的探究。
　　活动了一下手脚后，程景历来到窗边，透过疑似夕阳的余晖远远打量着窗外的景象。以建筑格局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座居民区，位于郊区那种。楼虽然修得高，但不远处分布着大块的荒地和绿植用地，待建筑区域层出不穷，旁边就是类似国道的公路。此时上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应该还是有的。楼宇之内，视野所触之地零零星星分布的丧尸可不是三维世界里的小怪。巨大的风声吹拂着孤独矗立的居民楼，将一阵接一阵属于丧尸的嘶吼声送到高空，传来一阵独属于程景历的、四周无人，而万籁俱寂的荒凉意味。
　　不知道第一场浩劫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有几个月，因为房间里蒙尘并不多，但哪怕这里是郊区，也不至于一个人都看不到。
　　也许都躲起来了。
　　纵然在多次公差中见多识广，程景历也不可避免的被带入了荒凉的氛围里。这个任务世界以“生化世界”冠名，挺起来就像一串早就被设定好、注定会走向灭亡的数据。但是眼前的一切太过真实，哪怕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程景历也无法忽视眼前的一切。
　　兀自沉默了一会，系统出声了。
　　它问程景历：「你饿不。」
　　程景历说：“饿。”
　　系统说：「这周的饭补到账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找出来。」
　　回想起“一天280块、份额为警犬两倍、可自由兑换道具”的出差饭补，程景历眼睛亮了亮，问系统：“吃啥都可以？”
　　「出差嘛，待遇优厚是真的。以前你去的都是市里的公差，我们这是省里来的，省里范围内能用钱买的道具都能给你找来。」系统的声音透露着独属于过来人对新人菜鸟的鼓励，「你想吃啥，要合理消费，不能太奢侈，不然你会饿肚子的。」
　　程景历含着泪说：“晚饭我想喝粥。”

　　系统安慰程景历：「第一次出差就来这里的确有点辛苦，但是你要放心，我们会严格保证公差人员的身心健康，不会让你觉得疼的。连身体都是照着你自己的身体量身定做，分毫不差的。不信你摸摸。」
　　程景历已经从柜子里拿了套床品，踏踏实实地铺上，坐着喝了粥，指着紧闭的房门问系统：“这后面有东西不？”
　　系统说：「没有。门外是客厅，大门锁着。但是楼道里有东西。」
　　程景历说：“那我怎么出去做任务啊。”
　　系统说：「当然是练习你的异能———新手村的人都是要练级出村打怪的，而我就是你的大外挂。诶，你等会，刚才那种植物的分析报告出来了，我念给你听听。」
　　夕阳已经西斜，而楼层理所当然的早就断水断电了。程景历打开关得紧紧的房门，发现客厅同样散乱。这栋屋子格局约摸只有九十平，墙上挂着一男一女的结婚照，在夜色来临之际显得模模糊糊。客厅与餐厅连在一起，沙发上散着一些衣服，靠近玄关还有几双看起来是被匆匆踢掉的拖鞋，厚重的大门被关得紧紧的，门后偶尔传来些许异样的声音。系统说这里是17楼，楼层内没有丧尸，安全通道里有一两只，很多丧尸都被锁在了家里，在变异之时被家门拦在了房间里。现在这个时代，小区里的人日常都把家门紧闭，反而减少了很多安全隐患。
　　系统平缓的声音跟着程景历的动作回荡在他脑海里：「这种植物不能算作植物——它来自外太空，是偶然变异的产物，植株存活概率极小，从这个世界的现存数据分析来看，你是唯一一例。」
　　“外挂？”程景历不可置否。他找系统兑换了一只手电筒，仔细地检查整套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潜在威胁才罢休。
　　「差不多。既然它选择了你，那么你现在拥有它的命名权，它的成分里含有粘性与可塑性，其余功能可以进一步挖掘。我先联系一下银河帝国那边的同事。」
　　“系统也有同事？你们不是数据来的吗？”程景历好奇的问系统。
　　系统怒了：「AI也是需要有AI权的好吗！我们数据也是在拿五险一金的！我们是外星移民，可不是你们人类设计出来的！」
　　程景历：“哇哦。那你们每天伙食标准有多少？能吃红烧肉吗？我有空给你做。”
　　系统：「······」佛系的宿主它见过不少，佛系到心胸如此平和的宿主，程景历倒是第一个。它说：「你可以给这种植物命名，我的同事已经去开发它的使用功能了。」
　　程景历说：“就叫小蓝吧。”
　　系统：「？？」
　　程景历微笑，他说：“你看小蓝的颜色多蓝啊。多喜庆。”
　　系统：「······」它已经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