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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暴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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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
好像是电话在响吧,唉,我不想接,太累了。于是把头埋进被窝里继续睡,直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又把我吵醒,难受得看时间,还不到晚饭时间。
起身把衣服穿好,赤脚去开门,我还不怎么习惯穿鞋。
开门声愈发猛烈,甚至有脚踹门的声音,我反省,好像付了房钱吧,怎么得到这样的服务?不耐地打开门:“谁啊?”
没有动,因为已经呆到不能动了。曾经我最爱的男人,就站在我面前了。他比我记忆中更年轻,更英俊,感觉并没有四十多岁。岁月没能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的印记,狭长的双眸,乌黑的眼睛,尖锐的下巴,明显的轮廓,薄薄的嘴唇,还是当年香港上流社会的“一剪梅”啊。只是他现在略微有些狼狈,额头上有汗,领带已经被扯开了。
“方先生,打扰了。这是你要见的霍泽辰先生。”他身后的杨助理的话把我点醒。
我清醒了。看着他后面的杨助理,也有些狼狈,看来是跑过来的了,但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请进来再说吧。”我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他们进来,只有霍泽辰进来了,于是我反手关门。
霍泽辰坐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我,问:“你是谁?”
他的声音已经不复年轻时那样清脆,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
“我叫方蔚,蒋如芝是我姨,他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我已经把鞋子穿上坐在他对面,与他对视。
“她在哪里?”他点燃一支烟。
我退后一点,不习惯烟味而已。“她已于8月15日去世了,她让我把她的骨灰带来香港希望能埋在”葵园”,归宗认祖”。我很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生命中最后17年里仅剩的愿望。
沉默……
他不再吸烟,任烟火自己蔓延直至烫手才放掉。
“这22年里她一直在方家?”
“是的。”
“她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吗?在没有见到泽辰时,我已经想过怎么样应对这句话,心里演练过无数次,我应该说我曾经过得很好,很幸福等等,但见到泽辰了,才发现痛楚无法仰制,这么多年受过的全部都想说给他听,你年少时那样寻求他的安慰,在他怀里撒娇。但终究无从说起,我们已经过去了,不管那过不去的岁月已经让我们过去了。他事业有成,倾其全力实现年少心中所愿,而我只是一个命运坎坷的悲惨女人,纵始重生亦无法洗脱这一生的肮脏和沉圬。在被囚禁的时间里,生活对于我来说只是日升日落,日复一日,身边的人,经过的事不具任何意义,我能面对的只是那四面白色的墙壁和暴力的侵犯……
转头望向窗外闪烁的灯光,鼻头越来越酸,那些屈辱的一幕幕,这22年来像猪狗一样渡日的痛像蔓藤一样疯长,再回首看着曾经的恋人,身体控制不了的擅抖,试着找回理智,紧紧抓着沙发,攥到指头已经变形才吐出四个字:“生不如死。”
痛楚漫上他的脸庞,双手盖住脸,他发生悲怮的哭声,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房间里寂静着,任由伤心的情绪塞满整个房间。他大吼:“她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我一直在等她,从来不放弃在找她呀。“
我想笑,我欣慰了,去只能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表情。这一句掂念是我在生不如死的困境中唯一活下去的坚持,我坚信他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我对他的情,那些风花雪月不是我自己的幻觉,还有一个人在那弥漫花香的梦里等候。有液体已不自觉涌出眼睛,我泪流满面。
“她来不了……”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来不了……”断断续续的语句里已透露无尽的酸楚,已经够了,你那一句掂念已够抚慰我的灵魂,不管是为当年的情还是为其他的,一生足够了。
时间静静流泄。
我已渐渐收声了,抬头看霍泽辰已双眼通红,神情早已回复,默默地看着我,目光交集却感觉陌生。
“如芝怎么死的?”
我平静地开口:“我杀的。”
他目光一凛,陡然向我扑过来,只感觉身体被看起来,一个拳头已经招呼至我的左脸,随后我倒在地上了。身体遭到暴打,手自卫地抱着头,意识已渐渐脱离身体,模糊地听着他暴走的声音,为什么不带他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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