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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给格瑞的告别信 ...

  •   我最最亲爱的:

      展信佳。

      亲爱的格瑞,也许我已经不应该这样来称呼你,可由于习惯的缘故,我暂时还无法改口。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不知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在哪里。或许是在洛基山脉的皑皑雪峰脚下攀爬,或许是在夏威夷的海滩上享受炽烈的阳光,又或许,我还在咣当咣当的火车上,寻找着下一站的方向。我离开的时候这座城市正在下雨,希望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这样,这封信读起来就不会那么悲伤。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结局。我们都是习惯了孤独的人,太过相似让我们互相吸引,但本质上的不同终于还是让我们渐行渐远。你隐忍克制,我任性放肆。你永远不会停下追寻的脚步,而我只贪恋那些沾染着烟火气的美好。

      够啦,已经足够啦。这两个月对我们来说,都是从半生的颠沛流离里偷来的日子,美丽的不真实,以至于我总能听到它从窗外流过,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们也许是都想过要把日子这样过下去,但我们一起搭建的这间小屋最终还是成了你我的一个驿站,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都该启程了。

      我想我会怀念这里的生活,怀念你曾经和我一起种过茉莉的花园,怀念和你一起在街角咖啡店读书的时光,怀念每天清晨一定有牛奶的早餐,还有晚安后令人安心的怀抱。

      这次换我来率先告别。我知道你不会来找我,但我不会再有机会来验证我的猜想。飞机呼啸着前往的目的地,很抱歉,我找不到理由告诉你。

      你不会为我长久的驻足,我也有我的骄傲,今天以后,我也许总是忘记不去想你,但是我还是会学着回忆起如何一个人微笑面对生活,而你也会再次踏上追寻的方向。

      我知道你不会等我,所以我也不会再回来,这封信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东西。我是伏在钢琴上写下这封信的,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再为你演奏一次,但已经来不及了,飞机将要起航。或许数十年后,我们会再次相遇,彼时都已经容颜不复,你累了,我也倦了,那时你若终于为我驻足,我也许会用不再灵巧的双手弹一支曲子送给你听。

      再见了。如果我们再也不见,那么,提前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你的,
      ×××

      *出自张爱玲
      **出自《楚门的世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给格瑞的告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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