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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晌午日光烈著,刺著雙眼,雖然陽光拙劣得燒著皮膚,但仍敵不過大城鎮熙攘的人群,城鎮中心裡的石像噴泉充斥人群,人聲嘈雜。街頭藝人隨處可見他們賣唱表演,而人們紛紛駐足圍觀。
      一名俊美的青年走在由灰色石磚鋪成的道路引人側目,藏在黑色旅行斗篷下一身黑色貼身校服隨著行走的動作若隱若現,可看出青年挺拔的身材。如夜漆黑的黑髮直順服貼臉頰,些微過長的瀏海雖遮住前額,但隨著行走,仍然可見秀髮飄逸,藏在瀏海下是一雙讓人會目不轉睛極為勾人心魄的黑籃似深層海域的眼眸。青年白皙的膚色在陽光下仍不因曝曬而顯紅,反倒似鑲了金邊閃爍發亮,臉上雖面無表情但散發著沉著的氣質。
      即使青年俊貌的外表引得路人回頭率,但他未停下腳步,青年在追尋一段不可思議的樂音,從他踏進這個城鎮起不經意聽見某段旋律,一種不屬於西冷大陸有的曲風,而那段神秘的旋律勾起他的好奇心。
      那段令青年心生奇異的旋律正巧位在城鎮中心的噴泉傳出,許多的人停下匆匆的腳步駐足觀賞,連原本在表演的街頭藝人也紛紛停下演奏聆聽悠揚的笛聲,不可思議勾人心魂,小販販賣的叫賣聲,小孩嬉戲,過客也隨著笛聲停下動作,紛紛駐足,靜靜聆聽。
      當青年終於尋得那位表演者時,黑藍色眼眸顫了顫。
      那位表演者是一名外表約十七、八歲少年,身形還未長開,介於少年與成年男子之間。烏黑的長髮用著紅色絲帶高高綁起,絲帶尾端還垂著一顆紅鈴鐺,一身淺灰旅行披風隨少年的奏樂隨意晃動,而少年那嘴角似笑非笑透露著與他外表不符的笑容。
      一剎那,青年對上少年如墨般的眼眸。
      少年沒停下笛聲,反倒是對青年拋個媚眼。
      青年愣了下隨即蹙起眉頭,欲離開,然卻因心裡莫名異樣的感覺而遲遲未離開。
      一曲結束,青年注意到少年身前擺了頂不屬於此大陸風格的帽子,帽口朝上,裡邊有許多的硬幣。圍觀的民眾上前將硬幣放入帽裡,等人群走散後,青年方才走上前遞了枚金幣給了少年。
      「這位小哥,這麼多啊。」少年露齒一笑,嘻笑說道。
      「你吹得很好。」青年簡短的讚美。
      「是麼,多謝讚美。小哥叫什麼名字啊?那麼大方,讓我結識一下吧。」少年仍然笑著,忽地一拍腦袋,「我真健忘,問別人名字應該先自報家門才對。我叫白月。」
      「黑日。」青年微點頭簡短地道出姓名。
      「白月和黑日,我們名字還挺有關聯的,說來甚是有緣,對了,小哥看起來不像是當地人,是準備往哪兒去啊?」白月笑嘻嘻的探問。
      黑日頓一下方才答道,「東雲大陸。」
      白月一聽,眉間似是微露懷念的神色,默默咀嚼東雲大陸四字。
      「那敢情好,小哥我們就一起上路吧。」白月自來熟說著就要攬住黑日的肩,不由分說就要上路。
      黑日不動聲色避開,「不必。」
      白月撈了個空,嘴角揚起幅度更大了,「唉呀,別那麼見外吧,你一個人去東雲大陸有何意思,路上總要個伴才添趣啊~」
      「不需要。」黑日再次拒絕。
      「怎麼那麼冷淡~」白月嘀咕,他想了想,見黑日欲離開,連忙攔下人,「等等,等等。」
      「又何事?」黑日有些不耐,似乎眼前之人賴上他。
      白月眼珠一轉,樂呵樂呵的說,「先不說找個伴,難道你以為光靠你一個人就可以相安無事前往東雲大陸?」
      不待黑日回答,白月繼續說,「況且你對東雲大陸的情勢不夠清楚,這時找個嚮導不是更有保證? 」
      「嗯。」
      然後黑日就轉身,走了。
      白月呆愣著,所以,然後呢?這算是默認?
      「欸欸小哥等等我。」白月趕緊追上去。
      「你知道這個城鎮特色是什麼嗎?」白月走在黑日旁介紹起當地特色,也不知道黑日究竟有沒有聽他說話,「這邊的占卜特有名,西冷大陸過去有段很長的時間各地會舉辦血祭,那時戰亂頻繁,疾病就容易滋生嘛,所以才會有血祭作為信仰。」
      光是方才黑日一人出彩的樣貌就足以引發他人頻頻回頭,現下有了白月的加入,兩人走在路上所引起路人回頭率更是造成人潮堵塞。女孩們看到二人嘰嘰喳喳討論起來,白月無異朝著他們爽朗一笑,惹的一陣驚呼,想上前攀談卻礙於白月旁黑日的氣場,可惜的望著二人離去。
      「剛才說到哪兒了?」白月回過頭看向黑日,見黑日連個眼神都懶得施給他,白月也不惱,仍舊笑嘻嘻,「誒你也不知道?沒關係我重新講,反正我也忘記我說到哪?這個城鎮最大的特色......」
      黑日忍無可忍打斷,「血祭。」
      「對!血祭。」白月笑了笑,「瞧我這記性,而這個城鎮血祭在當時風氣盛行,以血祭占卜戰事。不過現在已經禁止血祭了,占卜雖然仍用血但已不適用血祭占卜了。當地還挺靈的,小哥要不要去試試?」
      黑日看了白月一眼,「不試。」
      「不試?那小哥來這個城鎮是要做什麼?」這下白月可摸不清黑日的底了。
      「去東雲大陸。」黑日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哥你真是太可愛了,東雲大陸的方向可不是要深入城鎮的,是要出城,你的方向是向西冷大陸的帝都。」
      黑日兀自停住腳步,背對著白月,白月可清晰看見黑日通紅的耳朵。
      白月心想這人可好玩了,怎樣都要纏著好。
      黑日終於轉過身,卻是一臉雲淡風輕,似是無事人般,然而那通紅的耳朵徹底出賣他。
      「就說只靠自己怎麼去得了東雲大陸,來,跟著哥有肉吃保證你不會迷路哈哈哈哈哈......」白月說著自己先破功了。
      黑日垂下頭不發一語。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兒。」白月搧搧手,黑日依舊沒理他,「小哥別生悶氣,對不起啦,我向你賠不是。」
      「沒生氣。」黑日硬生生開口。
      明明就經不起逗,白月憋笑。
      「那小哥你是急著去東雲大陸?還是亦可以施施而行?」白月顧及黑日的情緒便自然的轉個話題,「都聽你的,四海為家,我隨興。」
      「不急。」黑日語調沒任何起伏。
      「那你今天先休息啦,晚上去占卜一下體會民情順便再去喝酒,我知道哪間女侍很美.......等等你別走啊~」白月再次追上已走遠的黑日。
      「小哥,看你是要省點旅費不介意和我擠一間還是再訂一間房間?沒關係啦我幫你決定你就跟我一間吧,旅費還是要省點雖然我感覺你是個世家大少爺但出門在外金光閃閃容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不勞你費心,就兩間。」黑日月聽臉色越黑。
      「就這麼嫌棄我?」白月笑問,看黑日微擰眉便暫且歇下放過他,「行,那跟我走。」
      黑日正欲跟上,然一閃神,他一把撈住白月,另一隻騰出來的手在那瞬間閃光凝出一把通體玄色的長劍,單手挽個劍花,叮叮兩聲,擋住暗器,長劍一揮,劍氣划開,細聞悶哼一聲。
      「哎呦,發生什麼事?」白月掙開被抓住的手臂,揉一揉,黑日力氣可大著。
      此時,黑日不理會他,傾身彎腰,手裡翻出薄帕,拾起掉落地上的暗器,凝神細看,片刻,臉色越發沉重。
      「怎麼?黑日你識得暗器的主人?」白月東瞧瞧西看看,大街小巷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方才的異變,連黑日御劍抵禦也分毫不在意,其也怪哉。
      「不識得,但你識得。」黑日打開手掌,暗器靜靜躺在手帕上。
      白月上前觀看,驚呼,「這種暗器屬於東雲大陸!」忽地意識到過於震驚,白月定了定神,「小哥果然身世不簡單,這暗器是衝著你來的,而且照著暗器的設計,是東雲西南隅的羽氏一族所為,此族佔據西南,物資掌握於他們所有,橫行得很,不怕他人識出,但東雲大陸的人跑來西冷大陸幹什麼?」
      黑日此時看著他,白月從他眼神看得出他滿滿寫著你不也是東雲大陸來的麼......
      「那什麼,我是邊旅行邊賺錢,像我這種賣藝的,以天下為家,還能有什麼意圖,頂多圖個錢,傍個大窾,才不像你們世家大族盡是搞些小動作......」
      又見黑日走遠,白月裡應跟上去,他就是要傍黑日這個「大窾」的怎不跟上。
      白月追上他,和他並肩拐了幾條街巷,停在一間簡樸的紅磚瓦屋。紅磚色塊斑駁脫落可見紅裡帶灰,磚上爬滿藤蔓蜿蜒延展,門框上方延伸出的雕花招牌也近幾被藤蔓遮蓋,只能依稀看得出寫的是旅店。
      白月推開咿咿呀呀的木門,率先走了進去,黑日遲疑一下便跟著踏入。
      進了旅店黑日,抬眼旅店燭裡黃光照映透著溫馨,不像外頭蕭索,白月正和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婦女交談,婦女笑的爽朗,兩人談笑風生,白月指了指黑日,黑日瞭然,他正幫他要一間房間。
      白月負手而回,笑道,「黑日,老闆說沒房啦,怎麼辦?她說因為鎮上要舉辦慶典剛好我們碰上這陣子生意倒好,你現在去鎮上找旅店可能都找不著啦~」
      黑日聽懂言下之意,「你不介意便和你一間。」儘管他對眼前之人有些防備,他倒也不是死腦筋很快便決定好。
      「怎介意,我們可以順便培養感情~」白月隨口一回,便又轉回去跟老闆說一聲沒注意到黑日面色一僵,抿唇一咬。
      「你......」黑日欲言又止,白月也沒注意,又轉回頭,「走吧。」
      黑日頹然閉嘴默默跟著白月進入一間稍小的房間,房間還算乾淨,窗子緊閉,潔白的床鋪整整齊齊,除此之外也無多的傢俱了。
      「小哥去東雲大陸是去辦事的吧?要不說一下去何處?辦什麼事?我好帶你去啊~」白月好奇地探探風聲,眉眼透著興奮之情和帶著一絲狡詐。
      黑日無聲地盯著他,不發一語,直盯的白月移開視線。
      「好吧,小哥我說不動你。」白月無奈攤手作罷,他話鋒一轉,「這城鎮倒是古怪,你御劍相抵旁人似是不在意,這該如何解釋?」
      「嗯。」黑日微微蹙眉,待白月下文。
      「我猜,要不是這個城鎮對於暗殺偷襲見怪不怪,便是本身整個城鎮就是幫兇。」白月坐在床上晃晃腳。
      「嗯。」見白月都說出他的猜測了,黑日給個單音回應。
      「啊~希望不會再出事了~」白月呼口氣然後一倒在床上,沒隔幾秒,黑日便聽到平穩的呼吸聲。
      這是......睡著了?黑日走近白月,傾身一看,白月褪下生動活潑,整張臉細看越發精緻。
      黑日突然抬頭,定了定神,拔掉白月的鞋子,輕柔抱起白月置放到床上躺好。
      盯著白月許久,靠近白月彎下腰。
      將左手上纏成一圈一圈的白色繃帶解開 ,覆上白月的額頭。
      藍光從掌心暈開向外擴張,黑日閉上眼感知蹙眉,片刻,移開手卻面色凝重蹙眉更深。
      等到白月醒來之時,天已完全暗下,倒是窗外燈火通明,然少量光線透進,似小蛇游移反而添著詭迷的氣氛。
      「醒了。」來自房間黑暗一角忽然出聲,讓白月嚇一跳。
      「醒了醒了,嚇死我了小哥,你怎麼不開燈呢?」白月發現他竟然胳膊被他睡麻了,敲敲揉揉的。
      黑日從暗處的座位站起,起身去點燈。
      看黑日不答白月也不惱就當他是怕他睡不好把燈熄了,這樣想想這小哥倒是個溫柔的人,且心思還很細膩,不過一臉冷靜自持,真想看他那張平靜的面龐炸碎的樣子,鐵定好玩~
      黑日見白月一臉腦洞不知開去哪裡的樣子,出聲提醒,「吃飯。」
      白月跳起來,聲聲同意,「得,得。我睡糊塗啦。小哥是要在旅店吃還是出去吃?」
      黑日沉吟一會決定,「出去吃。」
      白月笑笑看他一眼,領悟他話中有話,「行,聽你的。」
      二人說完立刻動身,白月在大街上東張西望,商店琳琅滿目,黑日被人群弄的暈頭轉向,又要跟緊白月,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是個路癡,通常這種地方他是不去的,絕對不去。
      「小哥,你都出來了,就去算一下唄~就當體會民風,搞不好你會有意外收穫。」白月又開始興致勃勃的遊說。
      黑日尚未答道,白月瞥見隱密在巷裡的一個小店鋪,他勾起笑容,手一把抓住黑日的手臂,旋即帶他拐進漆黑的小巷,站定在店舖前。
      黑日定神,店鋪裡坐著一個披著深紫黑色絨布厚重斗篷,帽簷低垂,低頭看著黯淡的水晶球,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何事?」嘶啞破碎的聲音來自於那人,黑日不答,警戒著那一人。
      感覺不一般,眼前之人不是普通人。
      白月感覺抓著的手臂僵硬繃緊,不動聲色鬆了鬆力道,輕輕握一下安撫他的神經。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名占卜師,不知能不能請你算一下呢?」白月鬆開黑日,自動擔當交涉的人,一臉笑瞇瞇純良無害。
      「……可...以......」披著斗篷之人如臨死之人斷斷續續嘶啞的說。
      「小哥,他說可以,你就給他試試吧~」白月笑得異常燦爛,黑日看得寒毛豎起。
      雖說如此,黑日一言不發做到占卜師攤前的一張椅子,卻蹙了眉。
      藏在斗篷下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黑日眼神毫無波動,瞳眸反倒沉了沉。
      「…要...算...什...麼......」占卜師傳來聲音,但聲音又是從哪兒來的?
      白月搶在黑日開口前先說,「算姻緣,姻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日一個眼神輕飄飄看過去,看得白月擺出在嘴巴拉緊拉鍊的動作,然後又無聲的狂笑。
      到底哪裡好笑?黑日不明白,卻聽無臉人的聲音,「若為獨身,命理帶煞,紅鸞星動,若緣一人,亂世不棄,如塵即逝,伴若星辰,方得無憂。」
      「……紅鸞星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哥你的桃花運要來了......也是,小哥生的好皮相,我看,這不只一朵桃花,而是誰見朵朵開哈哈哈哈......」白月在旁笑得捂著肚子肩膀聳動顫動,久久無法克止。
      黑日又給白月輕飄飄的眼神,開口,「不算?」
      「哎呦我的肚子......啊小哥我忘了說啊,我算不得的......」白月笑滾在地。
      為何?黑日尚未開口......
      異變方始。
      在白月一聽到機械運轉的喀喀聲,同時間黑日出手伸向占卜師的脖頸,似乎占卜師也預料到黑日的動作,往後一退,然黑日的動作更快,「刷」的聲音,黑日撕下占卜師的臉皮。
      白月完全沒看清黑日的動作,只不過看到手的殘影,下一秒就看到無臉人的臉皮被撕毀。
      事實上,白月現在可以確定,那不是真的臉皮,而是假的可拆式臉皮。
      假臉皮底下是手工木製魁儡。
      「魁儡!?那幹嘛貼沒五官的臉皮啊?」白月在旁吐槽。
      是不是搞錯重點?黑日瞥白月一眼,拿著假臉皮的手瞬間自燃起紫炎,將臉皮燒得精光,同時間緊盯著魁儡,黑藍色的眼瞳一瞬也不瞬。
      「......咯咯咯,黑氏家族不是隱世了怎麼有閒情逸致來到偏鄉小鎮呢?」魁儡嘴吧一張一合,刺耳的喀喀聲隨著嘴巴閉合發出。
      黑日不答,倒是白月因為被忽略不甘寂寞替黑日代言,「為啥不能來?人家想觀光你管人家私事做甚?」
      魁儡似乎被噎了一下。
      似乎,魁儡決定不理白月繼續他方才未說完的話,「咯咯咯咯咯...紫炎都出來了...看來這次東西兩大陸以及裡海將會掀起一場暴風雨......」隨著魁儡說話,它的身形漸漸將消散。
      黑日毫無動作,眼神冷淡看著它消失。
      「不追嗎?」白月到現在仍然搞不清楚狀況,只好問在旁唯一有可能有答案的黑日。
      「不用。」黑日收回眼神,轉身便要走出巷子。
      「為什麼?」白月走在他身旁問道,「是沒辦法還是你有線索了?」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黑日一出口,一領神手指便不自覺微微在袖口蜷起。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白月一聽心裡忍不住算起黑日說了幾個字......他以為黑日平常說話不超過五個字的,嘿嘿一笑,也不甚在意黑日的回答。
      「也是,畢竟我只是個嚮導,沒必要知道太多惹禍上身嘛~」白月負手在身後,一臉自然,「現在也不早了,我們趕快隨便吃吧,明天還要上路呢~」
      黑日暗暗鬆了手指,頷首。
      白月雖說隨便吃,卻也拉著黑日折騰的很晚才回到旅館,原因是因為白月吵著要去喝這裡當地有名的紅酒。
      照白月的說法是,「哎,人生得意須盡歡,口袋零錢花盡歡,這是人生真理......」
      當他們踏入一間有些老舊的酒吧,黑日再次看到斑駁的招牌,他陷入深深沉思中。
      「那什麼,你就別太介意啦~老舊的酒吧才是聚集各式各樣的人,你要收集的情報在這也好找。」白月笑嘻嘻的說,一邊推開酒吧的木門發出叮叮聲響,由著黑日踏入,白月輕輕的闔上門。
      黑日看著白月很自然的坐到吧台前,很自然的叫了酒,很自然的跟酒保了聊起天,黑日有種無法融入的感覺。
      「小哥,你貯在那愣什麼?」白月轉過頭對著黑日說話,那一剎那,黑日看到星光點點。
      下一瞬間,黑日回了神,定定看白月一眼朝他身旁的位子坐下。
      「唉呀,這位小哥長的可還真......」酒保一見,眼神暗了暗。
      「真標緻啊~可不是~」白月笑笑的接過去。
      「對啊~這麼仙的人在大陸也只有那些貴族名門才出得出。」酒保樂呵。「就不知道小哥來自哪?」
      白月見黑日不說話,便對酒保開口,「那什麼,老兄別在意啊~我這哥們就這倔脾氣,你就看我份上擔當點吧~我這不就和你聊著嗎?」
      「是、是,小兄弟說的是啊~」酒保答道,「那你說這位小哥要來點什麼嗎?」
      黑日搖頭,酒保原堆滿笑臉,一下閃過陰狠。
      「B52 Stratofortress。」白月勾唇一笑,「我替他喝一杯。」
      酒保露出曖昧的微笑,悄咪咪的附耳問白月,「唉呀,小兄弟和那小哥關係不一般啊~」
      白月笑而不答,黑日靜靜的瞅著他。
      「老闆你這可不厚道了,方才我問的你可還沒回答我呢?」白月調笑著將話題轉回來。
      「唉呀小兄弟可要原諒我,畢竟難得見到如此謫仙般的人,難免一時恍神。」酒保從善如流轉了過來,「方才小兄弟問這地方風俗民情那可真問對人了。這邊是過去盛行血祭,現在已經沒有了不過一些豐收的祭典還是會保留,過一天就是夏日祭了,小兄弟不妨在這多住幾天體會一下這邊的風情吧。」
      「哦?」白月勾唇,頗有興趣之色,「所謂血祭,是指?」
      黑日微微歪頭,暗自私咐,白月問起血祭又何之意?畢竟血祭正是白月告訴他的。
      「獻人頭。」酒保帶著奇異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道。
      「它的源頭為何呢?」白月帶笑輕搖酒杯,「畢竟,凡事皆有因。」
      「小兄弟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啊。」酒保讚揚,「傳說有座由晶石堆砌而成的迷宮陣幾百年前曾出現。迷宮陣的出現使得城鎮出現許多魔獸獵殺居民。」酒保說道。
      「我聽說血祭是作來占卜戰事,這難道是錯誤的傳言?」白月帶著懷疑的神情問道。
      「是也不是,戰事確實是有,魔獸與人類之間的戰爭,但是血祭相傳是因為一位神秘人的指引。」
      「神秘人?」白月臉色不是很好。
      「據說神秘人能控制魔獸,因為戰爭太慘烈,神秘人宣言獻祭人頭,魔獸就會停下殺戮。」
      「而且,聽說,這個迷宮陣又再次出現了。」酒保忽然壓低音量說道。
      黑日聽到,微微挑眉。
      白月摸摸下巴,「所以血祭的傳言主要從這邊來?」也不知曉白月所想,他並未追問關於迷宮陣再次出現的事。 「現今流傳的版本是這麼說。」酒保笑了笑,「後來不用人頭,漸漸的改成動物,直到現在變成慶典。再來過幾天就是慶典的日子,小兄弟不多留幾日享受慶典?會有許多美食。」
      「聽起來真是不錯。」白月頗為贊同,忽然他刻意壓低聲音,「不過這也要保障人生安全才值得享受吧?」
      黑日感受到酒保周身氣息一瞬間不穩,他皺眉,暗暗加深戒備。白月似乎沒有感覺倒是勾起一絲笑容,從容說道,「隨機攻擊事件在這裡似乎很常見?」
      酒保的一瞬間表情凝結,馬上陪笑道,「小兄弟,說什麼呢?怎麼會這樣想?」
      白月如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枚金幣案悄悄的塞給酒保,酒保馬上堆滿笑容。
      「小兄弟觀察真是細微啊~」酒保稱讚,「其實呢最近城鎮發生連續失蹤案。」
      黑日的眸色深了深。
      「有限定什麼樣的人嗎?」白月似笑非笑,輕晃著酒杯,在光線下,液體炫了一下。
      「綁架的對象就像小兄弟這種黑髮的......」酒保擦著玻璃杯,沒注意到白月和黑互相交換眼神。
      「不過我聽到傳言說,類似導引線從這個城鎮開始之類的。」酒保壓低聲音敘說。
      「老兄啊,怎麼到你這事不關己啊?老兄就不怕傳言屬實?」白月調笑著,眨了眨眼,「傳言大多空穴來風,然,有此傳言,多稍有相關之事會發生吧?」
      「哎,小兄弟,也不是我不擔心啊,不過這無可奈何,非為大富大貴之人,如何有那能力舉家搬遷呢?你說是吧?」酒保感慨嘆道。
      「確實,跟我這種以天下為家之人相比,你要煩惱的比我來的要太多了。」白月深有體會,喝下最後一口酒,輕放酒杯,站起身來。
      「小哥走吧。」白月從袖口掏出一枚金幣甸了甸,拇指食指並用彈了金幣落至酒保掌中。
      黑日頷首,率先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小兄弟啊,下次多多光臨啊~」
      走回旅店的路上,白月忍不住皺眉,「那個酒保挺有問題的。」
      黑日邊提高注意力邊聽到白月如此發言,回了聲,「嗯。」
      「所以小哥也注意到酒保的不對勁了嗎?」白月東張西望看看周遭,嗯?怎麼到這時段路人稀少?
      「他掌上的繭的分佈比較像是有練過武器的人。」白月轉身倒退著走,看著黑日越顯沈重的臉。
      「嗯。」黑日右手暗暗凝聚力量盯著白月旁的虛空。
      「嗯?小哥?」白月歪頭一臉困惑,「你怎麼?怎麼臉色那麼沈重?」
      下一秒白月似乎想到什麼,他也臉色變得非常差,白月感受到額頭冷汗滴落,「該、該不會......」白月尚未說完,黑日卻一劍刺向他,白月只看見劍光一閃,他腦中瞬間跑過什麼一生的記憶......
      「嘶......」只聽到一聲呼痛聲,白月晃了晃神,以為自己中劍了,惟痛感並無傳達......
      「誒......」白月默了下,方始轉身看向後方,一名壯漢伏蹲在地,左臂鮮血直流,而他的武器被黑日打飛落至在離他有點距離的地上。
      緊接著,黑日再次黑劍一揮,紫色的火焰分成多道分散打中白月後方隱身之人。原本隱身於後的人此刻現形,每個皆身穿黑色夜行衣,五官蒙面辨不清容貌。打中的火焰在黑日的掌控下忽然燃燒得更加旺盛,幾乎所有人都置身於火窟,白月看著那些人在火中扭曲發出痛苦的吶喊,心下不忍,正欲閉眼,一寬大的手掌遮住白月的視線。
      「別看。」黑日低沈的嗓音在白月耳邊響起,讓白月覺得耳朵癢癢的。
      黑日仍然保持戒備,他感受到某道火焰的力量越漸消逝。
      果然。黑日一把抓過白月拉到至自己後方,他看著火焰中其中一人逐漸清晰的身形。
      「是你。」黑日沉聲道出。
      「呵呵,你又如何得知是誰?」白月一聽這聲音立即反應過來。
      白月馬上換上一臉嘲諷,「不就剛才和我稱兄道弟的那位嗎?哈哈,馬上來反咬一口了。」
      「今日的朋友,明日的敵人。小兄弟似是博學多聞之人,想必是聽過這句話吧?」
      「呵呵我還聽過,敵人是你最親密的人,酒保大哥。」白月嘲諷道,而下一秒黑日已近身至酒保身後,一劍斬落,酒保的身體卻在那斬落的過程中風沙化,黑日見狀,劍入劍鞘。
      「小哥,我倒是沒料到你會動手。這樣咱們的線索不就斷了?」
      「沒斷。」黑日沉聲回應。
      「哎?」白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沒事沒事,線索沒斷,還好還好。」
      黑日瞥了白月一眼,「休息。」
      「那自是當然。」白月攬住黑日的肩,黑日一瞬間僵了僵,試著放鬆。「小哥早點休息,看你是要放著這事不管或是查明真相都由你決定。」
      早點休息?黑日無奈的眼神看了白月,白月被看得越發心虛起來。
      「那什麼...唉呀我也是沒料到會發生這事兒,若能預料我可不會拉小哥你出來了。」白月打哈哈攬著黑日走向旅店的方向,補上一句,「不過今日收成不錯不是嗎?」
      黑日輕飄飄遞了個眼神,示意別找藉口,而白月裝作沒看見。
      回到旅店,白月甩脫黑色旅靴,欲向床撲去,黑日阻止。
      「先洗澡。」
      「誒~可是剛才我睡都睡過了,小哥你這時候追究會不會太晚了?」白月拋個媚眼,不過他還是作罷了往床上方向的動作。
      黑日不知道要如何接白月的話,抿唇看著他。
      「好好好,我投降。」白月舉雙手投降,然後他忽然狡猾的一笑,「話說小哥,你打算放著這個城鎮不管呢?還是秉著救世主的英雄情節深入著吃力不討好的渾水呢?」
      「查。」黑日定定看著他,「此事與東雲大陸有關。」
      白月收起笑容,與黑日對視,他望進黑夜與海面相交的那片深藍,深遠而寧靜,平靜卻堅定。
      「好。你想做的事,我陪你。」白月輕輕微笑道,那一瞬間的溫柔令黑日感到熟悉,彷彿似乎在哪裡感受過。 不過那也是一瞬間的事情了。「得嘞,洗洗睡。明日的事明日在想。」白月吵吵鬧鬧的拿取換洗衣服沐浴去。
      消逝的速度如幻覺般,黑日看著浴室門,不由地想著,彷彿剛才是他所想像出來的幻境。
      翌日,白月已是近午時方得清醒。
      白月望著桌上放置許久的早點,心虛的瞄了黑日一眼,「那什麼,我也沒預料起那麼晚......」
      白月看到黑日眼裡滿滿寫著「別再找藉口」的眼神,決定轉移話題,「所以小哥今日決定如何?」他拿起桌上的麵包開始吃了起來,咽食動作一氣呵成,從容不迫,其姿勢不像以天下為家之人,倒像是經過儀態訓練,有貴族之氣。
      黑日瞧在眼裡,不作聲,暗暗記下一筆。
      「迷宮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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