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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awrence and te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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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仓库的后门四分五裂,倒在地上,溅起一蓬烟尘。
女孩收脚,整整睡衣,望着仓库前的公路,回头笑道:“这回JIGSAW可是碰了满面灰呢!”
他初次见到她如此发自内心的开朗笑容,立刻觉得她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脸上神采奕奕,让他一时移不开眼睛。然而她很快收了笑容,冲到路边喊救命去了。他无趣地抹一把脸,抽出腰带里的M9,脸上漾起一抹微笑,“对没有持枪证明的人来说,还是低调一点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小心地把枪藏在了靴子里。
她拦下一辆大货车,司机看到衣衫不整的她和半边身子都是血的他大惊失色,马上帮他们打了911,很快警车和救护车就呼啸着赶来了。
经过简单的外科处理,他的伤口止了血裹上纱布,便有警察来询问他们了。两个人在这方面采取一问三不知的策略,除了告诉警方仓库里有一个人还没死之外,女孩就一直低垂着头扮贞子,有人来问便瞪大眼睛装傻,没事时披着床单躲在车里作娇弱状,把警察们留给他来应付,差点让他吐血。
不过,他现在觉得警车里差不多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哪怕是喜欢翻白眼裹着床单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小女孩,也让他觉得特别可爱。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他试探着问。
“DEANNA。”她答道,显然在敷衍。
他吸了一口气,耐心地说道:“我的名字叫凯因(CAIN)·希曼(HYMAN)……”
“对不起,好像我听到之前某人把自己称为DEREK MORGAN?”她以手支下巴,眨眼说道。
凯因决定忽视她的挑衅,“现在你可以把你的真名告诉我了吧?”“反正说了你也记不住,我的名字发音很复杂。”她翻了个白眼。
她似乎真的很喜欢翻白眼。凯因在心里想。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这家伙很好用。”他眨巴着清澈的绿色眼睛,盯着女孩。蜜色的皮肤,线条分明的五官,加上略微不解的无辜表情,凯因知道百分之八十的女人都会在他这样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果然,女孩叹了口气,“LUXIYAN(卢溪雁)。”
“啊?这不是LUCIEN吗?”
“如果你不能把我的名字念准确,你就叫我DEANNA好了。”她的面上显出高傲的神气来。
“……再念一次。”凯因张口结舌,正巧一个警察走过来问可否把他们载回警局进行进一步的询问,于是他见识了溪雁是如何无比在行地装惊吓装失忆的。
警车上,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闭口。
到了警局,溪雁换上宽大的病号服之后,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把他们带到一间办公室里。屋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套桌椅。一扇镶着玻璃的门通向另一个房间。溪雁走近门,朝里看了一眼,立刻倒抽一口气,后退一步。
“怎么了?”凯因奇怪地问,一边凑了上去。“她是——”
“你认识她?”溪雁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绝对是,当他看到里面坐着的姑娘时,眼睛里的光是骗不了人的。
凯因与她对视,脸上露出微笑。“阿曼达。”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样说来……”凯因恍然大悟,“她对面的单向玻璃后的,就是劳伦斯·高登了?”
“我想没错,肯定是那个被JIGSAW盯上的医生。”溪雁紧紧握拳,微微颤抖。并不是恐惧,而是见到熟人的兴奋。“我们可以警告他,这样他就不会被JIGSAW抓住了……”
她能体会到以为亲人被杀而绝望地锯断自己脚的劳伦斯的心情。鲜血,心跳,肾上腺素,挑逗着她的杀意。如果那个干瘪的JIGSAW敢现身在她面前,溪雁发誓一定会亲手干掉他。老杂种。
他的下一个猎物之一就在附近,在那块玻璃之后,被当作嫌疑犯。她不会让他得手的。
“即使你能救他,ZEPP和ADAM呢?他们又怎么办?”凯因静静地说。
溪雁噎住,叹了口气。“对我来说,劳伦斯算是最优先的。”
“为什么?”因为他是主角?凯因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把嘲讽写在脸上。
“因为他长得最美。”溪雁毫无愧色地回答道。
凯因险些吐血。“你根据外貌来评判他们生命的价值?”
“不。”溪雁摇摇头,“我根据我的喜好来决定行动的优先。”
凯因又一次因为她的言行而受到打击,无言地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就走。“你去哪里?”溪雁叫住他,皱起眉头。
“劳伦斯医生交给你应该没问题,其他的我来负责。”凯因回头一笑,又想起来什么,抽出靴子里的枪递给她。“以防万一。”
溪雁没有接,皱起小鼻子,一脸嫌弃。
凯因恍然,夸张地把枪放在鼻子下闻闻,笑着伸手,“没有脚臭味。”“枪油的味道我也不喜欢。”溪雁喃喃地说,接过枪。“你自己也要小心。”
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剧情,知道该向哪个关键人物下手。两人的戒心并没有消除,贸然询问也只会惹来尴尬。他们心知肚明,目前的微妙关系对两个人来说虽然不是最理想,但却是最实际的。
也许是没有想到新的受害者会逃跑,不仅没有人看着他们,警局里的戒备也很松弛。凯因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来,抬起头。他们在仓库里待了一夜,此时黑夜已经过去,早晨的阳光灿烂而耀眼。他伸出右手,向着阳光握拳,眯眼端详无名指上的戒指,懒散地一笑。
“是时候讨回我的东西了。”
警官结束了对阿曼达的询问。她仍然是一头长发,看起来娇弱多过颓废。溪雁在门边侧身让她通过,两人擦肩而过时,她忍不住侧头看了阿曼达一眼。这,也是一个线索人物。通过她可以找到JIGSAW,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接触。不过并不值得她为此奔波。相比之下,劳伦斯医生这条线要稳妥得多。在他的医院里可以找到ZEPP,还能随机遇上跟踪他的ADAM。
“刚才在这里的另一个男人,叫什么——凯因的,到哪里去了?”陪着阿曼达的女警环视房间,问溪雁。
“洗手间。”溪雁耸耸肩。
女警无奈,“那么,请你到那个房间里做一下笔录可以吗?”
溪雁点点头,向有单向玻璃的房间走去,忽然开口问道:“刚才的那个女孩是谁?也是JIGSAW的受害者吗?”
“是的,她叫AMANDA LEE,一周以前被JIGSAW绑架,幸运地活了下来。”女警答道。
“似乎JIGSAW喜欢向外来人口下手呢,你知道,月亮街,外地人聚集的贫民窟之类的地方。”溪雁随口说道。
“什么?哦,不是的。”女警立刻打断她,“AMANDA是本地人,金斯幼儿园的社工,是个很好的人。”忽然她仿佛意识到说得太多,马上闭了嘴,对溪雁歉意地一笑。“受害者的事情是保密的,请你不要把信息透露给其他人。”
幼儿园的社工为了某种原因而吸毒?溪雁背对着女警,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虽然明知道这只是电影,还是不能不为之感叹,人性是如此的复杂。她吸了口气,走到椅子前坐下,没有去看坐在侧面的男警官,而是直直地盯着对面的“镜子”。
“DEANNA小姐,请你把昨晚发生的事叙述一遍,可以吗?”警官看着她,轻声说。
溪雁恍若未闻,只是向前看,平静地说:“我不想跟你说话。”
“小姐,我理解你经历的事情……”“除非让我见对面房间里的人,否则我不会在有人偷窥的情况下录口供的。”溪雁断然说道。
看到警官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忍不住挑起唇角。“电视上说的,在盘问证人的房间里的镜子,其实是一面玻璃之类。”
警官脸上一片尴尬,“你误会了,这……”“你想说这真的只是一面镜子吗?”溪雁故意收起笑容,拿起桌上做记录用的签字笔,在手心里写了一个大大的“BIBLE”,向着警官举起手来,“请说!”
“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警官一脸呆滞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返回来,板着脸说:“请随我来。”溪雁在心里叫了一声“YEAH”,便跟着他进了对面的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张大方桌和几把椅子,两个人坐在桌边。背对着门口的是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一头黯金色的短发。他对面身材健壮的黑人穿着警察制服,一脸严肃。溪雁忍不住微微一笑。劳伦斯医生和TEP探长,这是个多么令电锯惊魂的FANS们激动的场景啊。她步履轻快地走到桌边拉开劳伦斯身旁的第二把椅子,偏向四十五度坐下。
劳伦斯医生因为她的举动而转头看向她,湛蓝的双眼里露出了少许惊奇。溪雁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不禁在心里喝了一声彩。劳伦斯的五官俊朗却不失柔和,由头顶向前梳的额发令他显得充满稚气,有点像还是学生的男孩子,然而惊人浅色的眉毛下,隐藏在眉弓阴影里的蓝色眸子却深邃无比,令人生起挖掘那湛蓝色之下所有秘密的冲动。
恐怕这就是JIGSAW对他青睐有加的原因。
想到这里,溪雁向椅背靠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医生。”
劳伦斯的眉毛迷惑地皱起来,TEP探长则激动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认识他?!”
“啊,只是见过而已。难道他不是医生么?”溪雁若无其事地说。“身上有消毒水味哦。当然,还有医生的特殊气质……”
“你在哪里见到他的?”TEP亟不可待地问。
“小姐,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劳伦斯插嘴道,马上被TEP探长杀死人的目光打断。“医生,我正在询问一个证人!”TEP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对于被他怀疑为JIGSAW的劳伦斯医生,他是一点礼貌也没有的。
劳伦斯不满地紧抿嘴唇,不说话了。
溪雁失笑,手托着下颌,半个身子靠在桌缘,看也不看激动的TEP,只是瞧着劳伦斯,懒懒地说:“在某个MOTEL的地下停车场呀,医生已经不记得了么?”
“MOTEL?”TEP不解地喃喃重复着。
劳伦斯的瞳孔倏地一缩,眼睛里流露出秘密被人窥探的恐惧。“抱歉,恐怕你看错人了。”
“不是MOTEL的话,也许是在什么商业事务(AFFAIR)的交流会上吧。”溪雁在“AFFAIR”这个词上咬字特别清晰,一语双关地暗示。心里有鬼的劳伦斯不可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的。
TEP显然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看看她又看看劳伦斯,似乎想要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对不起,我真的和在路边工作的姑娘们没有什么交集。”劳伦斯已经很好地控制住情绪,彬彬有礼地说道。
溪雁拖了长音,撒娇一样地靠向他,左手攀上劳伦斯身后的椅背。“真的吗?可是你很面熟,我们会不会在哪里见过?不过没关系,只要一点酒精和谈话,我相信我们可以很快成为老朋友的。”说着,她的脸凑向劳伦斯的,越来越近。
“咳咳!”TEP探长做作地咳嗽一声,瞪着她。“这里可不是你‘工作’的地方!你不好好合作的话,恐怕就要尝尝班房的滋味了。”他显然已经完全把她当成见到帅哥之后拉客的本能发作的路边廉价妓女了。
溪雁放开劳伦斯,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靠回自己的椅背。“我可没做什么‘工作’,开玩笑的啦。”
“你试试下次让我捉到的话——”TEP威胁道,凸出的黑眼睛满布血丝,直直地瞪着她,让她感到有点反胃。“帅哥,有没有兴趣一会儿一起喝一杯?”她转向劳伦斯寻求视觉治愈。
“恐怕我得回家去,我的妻子和女儿在等我。”劳伦斯干巴巴地答道。
“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有两顿饭没吃过了。”溪雁摸摸干瘪的胃,翻了个白眼。
“等做完笔录,会有三明治免费提供给你的。”TEP推推桌上的纸笔,暗示道。
溪雁扬起眉,“感谢您的好意,只是我对用餐时的环境比较挑剔。”她拿起笔递给TEP探长,“快点开始吧,我不想连午饭时间也错过。”
笔录过程中,TEP并没有要求劳伦斯离开,劳伦斯也只是很安静地坐在她旁边听着她的叙述。尽管TEP强烈建议她不要和劳伦斯扯上关系,出了警局之后她还是一脸荡漾地拉着劳伦斯的手臂钻进了他的福特。
坐在副驾驶位上,她的脸立马像刷了层浆糊一样冷下来,理了理头发,转头看向苦恼地爬着黯金色短发的劳伦斯。“我想我应该感谢你为我解围,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他茫然地看着前方。
“你和你的家人有危险。”溪雁面无表情地说,嗓音低沉。
“什么?”劳伦斯立刻转过头瞪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认为JIGSAW在犯罪现场留下你的笔型手电筒是巧合吗?”溪雁冷冷地说,“他盯上你了,医生,你和你的家人都是他的猎物。如果你不采取行动,我想不用给你形容会发生什么事情。劳伦斯,三条人命现在就捏在你的手上。”
劳伦斯的脸上依然是一片震惊。溪雁扯出微笑拍拍他的肩。“不如请我吃顿饭,我把详细情况告诉你如何?老兄,你不知道刚才演戏有多困难,几乎把我的能量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