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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阿北走过去时,墨已研好,一支红杆毛笔摆在中间,他转头看了两眼久冀,似乎是在确认一般,许久后,才缓缓下笔。

      久冀则站在他身侧,阿北执剑的样子,她早已见过,可却一直没见过这人执笔,从前她甚至不知道这人是否会写字。

      今日一见,这人提笔果然不似执剑那般潇洒,只阿北这两个简单的字,他好像写了很久,小心又缓慢,像是个初学写字的孩童。

      不过好在结果还是好的,见人收笔,久冀便急急凑上前去,可眼前纸上这二字,却与她想象中不甚相同。

      至少没她想象中那么糟,今日见他影卫牌子上,影六二字明明写的歪歪扭扭,再看如今纸上,虽不说有多隽秀,却起码能稍看出些章法。

      若是将这二者比肩,怕都看不出是一人所写

      “练过了?”久冀轻问一句,随手便抄起桌上一只小黄瓷瓶,又回身取了帕子放进凉水中浸湿,捞起他仍肿的厉害的右手,七扭八歪的给人缠上。

      “是。”

      “你很喜欢这名字?还练过什么?”久冀捣鼓着手中的瓶子,又是一顿左翻右找,才在屋右边的书堆里翻出另一只帕子。

      上边还略微带着些油花,也不知自己上次用它擦了什么。

      久冀拎着那帕子一角,拽到鼻子底下闻了一闻,还好倒是没什么味道,虽说有些嫌弃,但眼下也没第二个可用的,就它吧。

      “怎么不回话?”将这帕子也丢进水里,久冀侧过头去问道。

      “回主子,死士只是主子的一把剑,一柄刀,没有喜欢与不喜欢。”阿北左手执笔,右手紧背于身后,攥着手里的帕子,捻了又捻。

      他实在不值得,主子如此。

      那攥干了水的帕子,在久冀手里又是抖了一抖,才被再换到阿北手上,冰冰凉凉,带着些湿意。

      自从去了死阁,风餐露宿,以命搏命,就是他们全部的日子,上一刻一同杀敌的同伴,下一刻可能就会来杀你。

      所以不怕生,不畏死,无畏无惧,无情无义,如此筛选出的,方可称为主子的利刃。

      他……早已不配在自称死士,在主子身边苟且。

      “不想说就算了,但我猜,你应当是喜欢的。”待手上这帕子,也在阿北掌心的温度下变得温吞,久冀才打开手里的瓷瓶,细细撒上一层黄色的粉末。

      “这药是老庄前些日子新送来的,说是用来消肿祛瘀有奇效,就先由你来替我试试。”

      那粉末很是细软,随着主子的手指在他手掌上打着圈,之前被衣料磨破的伤口,有些细碎的痛痒,本就肿的发热的掌心,在主子的触碰下,更是热的发烫。

      不知是伤药的缘故,还是其他……

      “那牌子,自会有人刻好了给你,现在还是先去陪我吃饭。”那帕子,她反复系了几回,却还是丑的那么清奇,眼看着再系药都要蹭没了,她也只好被迫妥协,先拉人填饱肚子再说。

      “是。”阿北微微颔首,小心的将那毛笔洗净挂好,才在她身后侧立,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久冀微微回过头去,一滴清水悬在那笔尖上,摇摇摆摆了许久,终是滴进下头那笔洗中,搅的那水里的墨汁儿弯弯绕绕的打了几个旋儿。

      “走吧。”

      两人如此折腾大半天,如今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久冀推开房门,桌上却赫然摆着两碗清粥几碟小菜,如今正腾腾冒着热气。

      这是她特意嘱咐过的,前几日听老庄说,这死士出任务,通常只会携带少量的干粮勉强果腹,有时一天下来,连口水都是喝不得的。

      再加上总是新伤不断,如此常年累月,身子亏空,这肠胃更是虚弱的厉害。

      须得先用这清淡软烂的养着,而后才能徐徐而图之,慢慢进补。

      久冀倒也是不挑,进了门儿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清粥小菜也先灌半碗进去,等她灌完放下碗,那人却还在桌边站着。

      “坐下,吃饭。”久冀拿着那沾了粥汤儿的筷子,敲了两下碗边,对着身边那椅子抬了抬下巴,又给自个儿添了块儿萝卜。

      “属下不敢,属下等主子用完,去外边吃便好。”阿北漠然低头,拱手一礼。

      嗯,意料之中的回答,久冀舔舔筷子,一碗清粥已经见了底。

      久冀也不再管旁人,直起身来,自顾自的再添一碗,吃到一半时,才开始念叨上。

      什么她为了向老庄问他状况又赔了二百两银子,什么她特意吩咐厨房将粥一直细火温着,又是什么她忍受着满桌的豆腐,芹菜,白萝卜,人都不肯赏脸吃啊。

      念叨的那白豆腐下了半碟,芹菜却分文未取,念叨的阿北的头从低到更低,脚下却纹丝未动。

      嘿,这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又是一碗粥进肚,久冀舔舔唇角,端起手边那碗一直无人问津的白粥,放到自个儿身前。

      久冀抬手一捞,一根手指便灵巧的探进这人衣带,随后又向前一揽一撂,生生就把人带到了椅子上。

      不等人说话,久冀这边便已一汤匙怼了上去,那粥已有些凉了,浅浅绷着一层薄皮,连带着汤水也变得粘稠起来。

      那汤水黏着煮烂的米粒挂在汤匙上,再加上她如此一怼,怼的阿北满嘴皆是不说,更怼的那汤匙下边粘着的汤水直线而下,正滴在人腿上,略显尴尬的位置。

      米白色的粥汤儿落在黑色的劲装上,咋看都显眼的不行。

      久冀只瞟了一眼,便赶忙看向别处,手上稍用力气,这一勺白粥,硬是让她怼进的人嘴里,她倒是脸皮厚,装作没看见似的,道貌岸然的又盛起一勺。

      这次却长了记性,先是在那碗边上刮了几下,再是用嘴唇轻碰两下,试了温度,才递道人嘴边上。

      明明是碗普通的白粥,却让阿北的舌尖,吃出了甜味儿,不是糖块的那种甜,有点像刚涌出来的山泉,淡淡的,确是真的甜,带着些暖意,涌进心坎儿里的那种甘甜。

      还好这粥还是温的,一勺递过去,这人眨巴眨巴眼睛,可算是张口吞了进去,随后便肉眼可见的,从耳朵尖红到了耳朵根。

      老庄嘱咐过了,阿北自小便时常挨饿,又遭寒气侵体,所以这肠胃虚弱的很,吃饭要应时,不可吃生冷,不能吃太急,一顿也不能吃太多,否则都是要难受的。

      久冀这脑子里,背文书般,一样一样回忆着,生怕自个儿漏下什么,又让这人受罪,故而是这十二分的精力与念想,全在这粥里头了。

      半碗粥都喂进去了,也没见给人夹一口小菜。

      阿北则是斜着眼睛,目光全在桌上那盘白豆腐上,那耳根的绯红,大有几分爬上脸的架势。

      要说这久冀也真是个死心眼儿,老庄说粥不能凉,她还真就每喂一口,都要贴一下,以试温度。

      那米汤便在她双唇中央浅浅附上一层,打眼一看,还有些亮晶晶的,逼得阿北只得错过眼珠儿去,那一双小耳朵尖儿,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久冀哪晓得这些,这人吃,她便喂,喂了大半碗了,才发觉眼前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那盘豆腐。

      这才想起,自己让人光喝白粥喝了大半碗。

      “哎呦,想吃豆腐就说嘛。”久冀自言自语嘀咕一句,转身就盛了几块豆腐,还捎上几条萝卜,可再转过身,这人又开始盯地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看到了俺这条废话,那么就代表小可爱你已经看了8章了!
    既然都看到我了,你真的不点个收藏就走吗QAQ
    不要998,不要98,只要一个收藏,蠢萌炸糕带回家,大佬,考虑下!
    顺带一提,这个文,真的是he甜文,俺不骗人,后边真的会甜的!会he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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