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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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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空,与往日的天空,好像并无二致,又似乎有些不同,脚下翻涌的云海,好像从来是同一片,又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着。路上遇到的仙君、仙子纷纷恭敬地行礼,却又忍不住小心地投来藏着深意的打量目光。
邝露似是无暇顾及,脚步匆匆、眉头紧锁,清清冷冷的表情竟像极了天帝。
所以她眼里的世界,是这样的吗?
璇玑宫守卫森严,禁制重重,没有人会发现,这位“准天后娘娘”一进璇玑宫的大门,便化作一团莹莹青光飞入了天帝的手心,哪有什么邝露,不过是润玉借着人鱼泪上残留的气息,注入了自己的部分元神,以物化形罢了。天牢之行,依旧一无所获,老君的丹药据说只有一半的成功概率,若是失败,青灯这个唯一的突破口便也废了。要赌一把吗?润玉陷入了少有的踌躇中。
当然,他在天牢说的也并非都是假话,自妖界失散以来,他遍寻邝露和赤钧不得,索性昭告四海,十日后举行封后大典,迎娶邝露。如此一来,只要邝露在六界现身,必有风声会传到自己耳里,再有就是……
润玉看了一眼寝殿方向,心中悸恸。
无论如何,他的骨血,必须名正言顺,他决不允许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白眼与冷遇,重演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诏书下发已有七日,再过三天,就到封后典礼之期了,邝露还是没有消息。
“事已至此”,他暗暗攥紧自己的手心,三日后只能借着人鱼泪再让“邝露”现身一次,否则,待这上面附着的气息弱下去,他也再无计可施了。
虽然自己的求亲已经被邝露拒绝过不止一次,可世上种种选择,哪由得你想或不想,只有该与不该罢了,至少念念的未来,不该由他们来亏欠。
润玉心中既定,面上又恢复了平静,正打算去寝殿里看看孩子,陡然听到宫门“咔嗒”一声,是禁制被打开的声音。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璇玑宫的大门,早已被下令严加守卫,除了自己和“邝露”,任何人不得出入。
润玉恍惚地转过身,看到熟悉的青衫女子向他温和一笑,恬静又淡然,时空瞬间重叠回许久许久以前,那笑容如此熟悉,就好像她一直都站在面前,从未离开。
有莫名的湿气模糊了视线,紧绷的神经突然有些微松弛,以至于润玉感受到了片刻的失真。
他讨厌孤独,讨厌自己总是一个人。
他知道的,她知道。
“你还好吗?”他想问,看着邝露瘦削的肩膀,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他该做些什么的,脚底却又迈不出步伐。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润玉望进邝露的眼睛,脑袋里充斥了混乱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