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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囚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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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九重天上,处处光风霁月、歌舞升平,也存有一个禁忌之地。据说,里面由天帝润玉亲手囚禁了一名重犯。
“杀了我,陛下,杀了我。”眼前的女子楚楚可怜,温柔的眼睛里不断地涌出泪水。许是常年不见天日,皮肤呈现了病态的苍白,几欲透明,唯有右脸一颗小痣还存着几分生气。她抱膝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右脚被一根长长的贴满了符咒的锁链束缚。
润玉放轻脚步,温和地上前:“邝露,喝药了,乖。”
“不喝!不喝!我不喝!”听到喝药两个字,女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本就瘦弱的身躯硬是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我不要喝你的血,不要,不要......”
润玉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别怕,邝露,我已经查过了,真龙之血阳气最旺盛,驱魔避邪,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宽广的袖间,隐隐露出一截伤痕累累的手臂。
“陛下,邝露求你,杀了我吧。”那女子瑟缩地逃开他的身侧,跪行了几步,转身朝他拜去,“求求陛下,解开邝露身上的灵咒也可以,让邝露自行了断吧陛下……”
润玉心中一痛,将药碗草草一搁,控制不住地冲上前去,环起手臂,自身后将女子从地下抱着站起:“我说过让你不要再跪我!”
女子只是哭泣,浑身颤抖,看起来隐忍着十分的痛苦,“让我死,陛下,让我死。”
“不行!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行!”润玉从身后环抱着这个可怜的女子,眼中的执念凝成一团墨色,“你说过会一直追随我的,邝露,再坚持一下,我绝对不会放手。”
邝露突然间止住了哭泣,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陛下,你怎么了?”她的眼中红气缭绕,神态挑衅,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
“陛下不是最重规矩礼法,怎么我犯了那么多杀孽,竟还不处置我吗?”
润玉的神态冷淡下来,松开了双臂:“你不是她。”
“什么叫我不是她”,邝露吃吃地低笑,“陛下现在还在自己骗自己吗?”她伸出手指玩绕着一缕头发,“
我便是邝露,邝露便是我。陛下这般自欺欺人,不觉得好笑吗?”
她猛地贴到润玉身前,仰起脸,嘴唇堪堪擦过他偏过去的右颊,“陛下怎么不抱我了?”她像是赌气一般,鼓起腮,“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陛下可真是个无情人。”
润玉突然发怒:“住口!”
胸口剧烈起伏,显是被气的不轻。
邝露却似乎很是开心,“咯咯咯,陛下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呢。”她绕在润玉的身边,欢快地转了个圈,脚上的镣铐发出与地面摩擦的闷响。
“陛下锁着我作甚?”她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陛下知道,邝露哪也不会去的,只想日日跟在陛下的身侧......”说话间像蛇一般依偎上润玉僵直的臂膀。
“是了,都怪那个没用的东西,她要死便让她死好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邝露的表情变得嫌弃与憎恶,“她死了,这身体便是我的了,到时候……”
润玉似乎再也听不下去,双手摁着她的肩头,将邝露狠狠地撞在墙上,“闭嘴,我不会让她死的,该死的是你!”
邝露一愣,眼神变得凶狠乖戾,“你做梦!”
“想杀了我,你就连着那个没用的东西一块儿杀了吧。”
念头一转,又心情愉悦地笑了出来,“怎么,陛下舍不得她?难不成......”
她玩味地看了润玉一眼,“难不成陛下喜欢上她了?”
润玉的眼中划过一抹厉色,“与你无关”,他嘲讽地拉着她的手往墙角方向走回去,“她若不是为了我折损的寿元,去魔界献祭,又怎么会给你机会趁虚而入。”
润玉端起地上的草药,撬开邝露的嘴巴,将一碗鲜红的血液,尽数灌了进去,“我劝你老实点,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
邝露的眼神变了又变,像是陷入了莫大的紊乱,最终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她的额上,润玉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无声地耸动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