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好》蕉肥柳瘦

39、039

　　老家大舅家摆满月酒的时候，刘钰将要带的东西装好，还有给大舅的一些东西。

　　刘母很久没有回老家了，但是大舅他们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刘母，有时候甚至是家里的果树收成不错，也会带过来给刘母尝一尝。

　　所以，这次刘母准备的东西很多。

　　他们一大早就在村头的码头等船，船开的早，刘母希望等一下，最好可以坐最早的那一船，刘钰也没有一大早就去县城，而是等着刘母出发了才和史临凡出发。

　　早晨，河面还有些雾，但是没多久太阳出来了，整个河面明晰起来，阳光照到河面上，跟随者水波在晃动，一闪一闪的也很是亮晃晃的。

　　鸟鸣声越发的清脆悦耳，因着是最早的船，现在河面上来往的船并不多，只听见船桨划开水面的声音。

　　“娘，这大舅家今年收成好像还可以，上次我还听夫君说起，”翩翩打开包，翻出今天早上的葱油饼，“娘，吃一点，早上起太早了，您都没有什么胃口，就喝了一小碗的粥，现在先吃点葱油饼。”

　　从刘家到大舅家，因着先前就只去过一次，而且那会儿还是新妇，也没好多问，也没记得路是怎么样的。

　　刘母拿过一块葱油饼，翩翩还倒了一小杯水。

　　这葱油饼还热乎着，刘母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翩翩时不时的倒点水。

　　吃了些东西，刘母整理一下东西，和翩翩说，“刘钰大舅先前是种桃子的，后来又种了桂圆，因为桂圆收下来后，先吃现买也成，晒干后做成桂圆干也成，而且桂圆干比生桂圆价格更好。”

　　“那大舅他们为什么没有搬出来，我记得当初和夫君一起回去的时候，大舅还说以后搬出来。”

　　“说一下而已。”

　　船夫听到他们谈论，似乎也很有感触，在船头划着船，一边大声地说，“年轻时候谁都想去好地方，尤其是想瞧一眼京城的繁华，但是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在哪里住一辈子？且不说当官的告老还乡了还会回老家呢？村里人就想在家里。”

　　刘母笑的温和，握住媳妇的手，“你和钰儿以后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翩翩没有想到婆母居然会这么说，他们确实是想过以后在县城里买房子。

　　但是她和刘钰确实没有想过以后娘老了，会不会想念家？刘家是公公和婆母一辈子的生活的地方，刘家在哪里生活发家，肯定是十分的舍不得。

　　想到此处，只见刘母依旧温和的瞧着前面的水波，手里依旧握着翩翩的手。

　　翩翩觉得，想不通就算了。

　　日头高照了，老家的码头远远的看见了。

　　刘母激动地想要站起来，被翩翩扶住，“娘，慢点，这船有些晃。”

　　刘母眼睛一直看着码头的方向，翩翩心里也很是激动。

　　等上岸后，大舅他们也刚好到码头，翩翩在船里将东西都拿出来。大舅家的小儿子帮着提，翩翩就只拿了一个他们的小包。

　　“大姐，你都好久没有回来了，今晚就不要走，多住几晚。”大舅扶着刘母的手，还不忘提醒小儿子，“成峰，你拿好你大姨的东西，小心点。”

　　陈成峰点着头，“放心。”

　　刘母往后看了一眼陈成峰，“成峰长大了。”

　　这回不用他爹说，陈成峰自个就快走两步到刘母身边，“大姨，您都多久没有回来了，我估摸着早就比表哥高了。”

　　刘母笑呵呵的，还真的仔细比较了一下，“嗯，看着确实是比你表哥要高一些。”

　　“也就那样吧。”陈父丝毫不觉得。

　　“大姐你今晚就和表侄媳妇住下，到时候让成峰送你们回去。”

　　到陈家的时候，酒席都还没有开始，还在准备中。

　　但是场面很是热闹。

　　翩翩没有见过，即使见过也是小时候，那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陈家在村里人缘很好，各家有空的都过来帮忙。村里的婶子们都在洗碗，或者在洗菜，有些酿菜需要好几个人一起的。

　　翩翩和刘母先回屋里放好东西，大舅妈就过来了，拉着刘母的手，“大姐多久没有回来了，今儿来了，要多玩几天。”又看着翩翩，“表侄媳妇也是，和家里的妹妹玩几天。”

　　陈大舅有两儿一女，小女儿还未出阁，但是已经相看好人家，据说是青梅竹马。

　　小儿子陈成峰，如今跟着家里一起打理果园。

　　表妹陈成雁跟在陈母后边，见着大姨也是轻声细语的问好。

　　刘母见着，心里欢喜，“成雁长得真是标致，是有福气的。”

　　陈母拉着刘母的手回屋子里，刘母怕他们说话，翩翩会闷，让他们小辈都去干自己的事情。

　　陈母让成雁带着翩翩一起去看看。

　　成雁拉着翩翩的手，出了房间，小声地和翩翩说，“表嫂，你上次来，那会子我跟着娘去了外婆家，都没见着你。回来挺大家伙说表哥娶了个天仙，偏我没见着。”

　　翩翩听见小姑娘小声地嘀咕，心里好笑，又觉得小姑娘水灵可人。

　　“也是没想到，表嫂这么漂亮。这要是让村里那些整天花枝招展的姑娘看见，铁定眼都直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天天说自己最漂亮。”

　　小姑娘把翩翩拉到自己的房间，“我娘说，今晚委屈表嫂和我住，因为外婆家那边也来人了，家里的房间不大够住，表嫂别介意。”

　　翩翩笑，“这有什么。我喜欢听你说话，笑起来还甜腻腻的。”

　　成雁毕竟是没有出阁的小姑娘，还有些小娇矜，听见有人夸，笑脸红扑扑的。

　　“嫂子取笑我。”

　　翩翩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些自己绣的手帕，摊开放在桌上，“这些事县里现在时兴的一些绣样，我自己绣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成雁看见桌上摆着的几条手帕，花样她见都没见过，拿在手上的时候刺绣之处都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

　　“表嫂你真厉害。”成雁这条看看，这条瞧一瞧的，都不知道如何选。

　　“我都不知道该选哪一条好了。”

　　翩翩将几条手帕叠好，放在一旁，“选不出来，就都拿着就好了，这些本来就是给你的。剩下的还有些是给大表嫂和其他几个表嫂的，你们的都是不一样的。”

　　成雁听后，低声叫起来，激动地抱住翩翩。

　　“表嫂你真好。我要一天不重样的带出去，让大家看看。”

　　两个年龄相仿的表嫂和表妹在房间里说了许久的话，陈母在门口，说“成雁，你外婆家的舅舅来了，你下来说说话。就在房间里，不出门，没有外人。”

　　陈母也知道她未出阁，让她在里屋陪长辈。

　　成雁听后，不大喜欢，敷衍的答应了一声。

　　翩翩看出来了，“你不喜欢？”

　　“舅舅家里，大家都很好，就是我舅母说话有些不喜欢。”

　　刘母也在里屋，翩翩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不好，和成雁一起去见了她的舅舅。

　　里屋正是说话最热闹的时候，成雁舅舅家带着她的表弟和表妹一起的。

　　成雁的舅妈对两个孙子孙女很好，桌上的大半糖果，除了手里拿的，还抓了两把放在兜里。

　　成雁舅妈看见翩翩，问她的大姑子，“这个就是刘家的那个媳妇？”

　　陈母也知道她的嫂子有些势力，“是的。”

　　“长得真是水灵，看她的手，纤细嫩滑，估计在家都是不用劳动的。嫁得好。”

　　翩翩自然是看见了，但是没有在意。

　　陈母听见外面的人叫她，暗自拉了一下嫂子的袖子，让她不要一直看着。

　　成雁舅妈知道，好好的坐着，好刘母说话，“亲家，我听说你们刘家现在生意做得很是好，而且带着村里的人一起赚钱。”

　　成雁听见她舅妈的大嗓门，放下糖果，“舅妈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舅舅家和县里距离不远的呀，你表哥的生意在县里现在很有名的。”

　　“按我说，你们家要是也跟着一起，那肯定也是赚钱的。”

　　一句话，整个里屋都安静下来。

　　翩翩皱眉刘母也有些不大高兴。

　　成雁抱歉的看着表嫂。

　　“娘，我夫君说，舅舅做得一手的好菜，还说上次吃得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翩翩不搭理，也不想接着成雁舅妈的话，刘母听到翩翩的话，也笑着说，“他舅舅做菜确实和大厨差不多。”

　　“厉害。”

　　陈母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听到刘母夸成雁爹的手艺，顺水推舟，“那大姐就多住两天，在家里让成雁爹做饭。”

　　成雁舅妈也吃过陈家的菜，还有些印象，“如此说来，让成雁爹做个大厨不必辛苦做果园子强，轻松还不累。”

　　“说不定还能在县城里也开一家店。”

　　刘母不搭理她，陈母看着，成雁表情也不大好，陈母知道自己嫂子又是说了不好听的话。

　　“嫂子，小小的口巾松了。”

　　成雁舅妈一瞧，念叨着，“小祖宗，这可是新衣服。”

　　”舅妈，换下小小的衣服吧。“

　　成雁看着，也有想让舅妈趁着帮小小换衣服的时候，缓和一下气氛。

　　成雁舅妈看不出来，说，”不用。“和成雁说，”明年你成亲了，小孩一定要早生，吃得好养的好，小孩就会好生。有些两三年才生的，没有早生的快。“

　　成雁要哭，她还没有出阁，听见舅妈说得话，脸都红了。

　　陈母看着翩翩的，打圆场，”嫂子胡说，你家不就是成亲两三年才有，我看你可喜欢，你就是豆腐心，还要装的。“

　　“成雁带舅妈去房里帮小小换衣服。”

　　拉着成雁舅妈去房间里，里屋的气氛才没有尴尬。

　　刘母让翩翩扶着，说要休息一下。

　　进了房间，刘母才拍拍翩翩的手，小声地和翩翩说，“就当听笑话。”

　　刘母小嘴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