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岁月之我的痞子男友》湘南音

4、韩佳篇之醒悟

　　自那天后，我和齐阅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尴尬起来，就连那副老花镜，最终我也只是托彝洛转交给他。我实在不知道，就两年前那个夜晚的相遇，自己可以对他说些什么。虽然，我和他曾经那么接近过。

　　对此，齐阅也没表现出过多的反应，在我面前，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面孔。反倒是彝洛，竟对我摆出一副媒婆的姿态，有事没事就在我耳边吹齐阅的风，甚至不惜放弃和简书翼去约会的时间，也要陪在我身边尽数齐阅的好。

　　我是不清楚齐阅什么地方打动了她，以至于她如此卖命地要把我推销给他，不过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她在还没见过齐阅之前，就已经拿着我的照片让简书翼去瞎扯红线了，而她和简书翼，更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和齐阅那段小小的插曲。所以，前段日子他们才会表现出种种反常。

　　可是尽管如此，我也无法对齐阅敞开心胸，甚至尝试着去喜欢他。

　　他再好，也不及我心里的那个无法触及的人。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以为，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也会一直这么尴尬着，却是不想突然有一天，齐阅又恢复到开学前我所见到的那副痞子模样，整日在学校吊儿郎当地混日子不说，还大跌眼镜地和之前那个勇敢向他告白的初中部学妹颜单开始明目张胆地交往，更有甚者，他似乎与校外的一些不良少年有了来往。

　　对于他的这些转变，我不确定是不是与我有关，也没有那么多好心去干涉别人的生活，但是，一想起那个夜晚他的呜咽声，我就无法让自己置之不理。

　　思前想后，我主动给他发了短信，约他放学后去操场，却是不想一天过去，我的手机半条回复也没收到，而放学后，他更是早早就离开了教室，不知所踪。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折回来，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豫不决间，天色竟是悄然暗了下来，而我再三打他手机，传回来的提示音，总是关机。

　　又饿又累，我气闷地站在球场边给他发短信骂了一通，便准备回家，不想，竟见到了一脸焦急着跑向我的简书翼。

　　“韩佳！你果然还没回去。”在我面前站定，他大气都还没喘顺，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

　　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我刚要张口，便被他抢白道：“我听彝洛说你约了齐阅在操场见面，就想着你肯定还没走，你呀，总是一根筋。好了，快回家去吧，齐阅手机今天一天都落在家里没带，想必是没看到你的短信。”

　　顿时傻眼，我还顾不得为简书翼的到来小小感动一下，眼前猛然闪过刚刚发给齐阅的那些脏话，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略一沉吟，忙扯了扯简书翼的衣服，厚着脸皮说道：“那个，书翼啊，那个，你带我回你们家去好不好？我，那个......”

　　“好啊。”

　　“啊？”

　　“好啊，不过你想要做什么？在我家里等齐阅？说真的，齐阅这些天突然又转性，可是把我老爸老妈担心得够呛，家里整天都愁云惨淡，你要是能成功劝回他，我是求之不得。还有，其实我一开始也想找你帮忙来着，就是怕你不愿意，才没开那口。”

　　“呃...不过，你知不知道齐阅什么时候回家？”眼角抽了两抽，我冲他干笑了一声，心想，若是被他知道我只是一心想跟他回去偷删了我发给齐阅的那些短信，真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不过，既然他是那么认为的，我也只好顺着他了。

　　“这些天他都是快九点才到家，今天也不好说。你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在我们家吃饭，今天我爸妈都回来得晚，现在我们回去，应该正好赶上吃饭。然后，我们一起把作业给做了，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危机暂时解除，我暗暗舒了一口气，扬起头冲他微微点头一笑。

　　与简书翼一起沉默着走出校门，我才惊觉，这是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我和他头一次单独并肩行走在街道，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脸上更是烧烫一片。

　　这时候，夜幕已经彻底降临，空气里满是潮湿，偶尔深呼吸，还能闻到远方传来的淡淡秋花香。

　　穿过小巷，昏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我忐忑不安地绞着手指，每当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他帅气的侧脸，每当手臂不小心地触到他温暖的身体，怦怦的心跳声就仿佛被放大了好多倍，清晰入耳，而他，丝毫都没能察觉。

　　这样的时光，让我油然生出一种幸福的错觉，而与此同时，我又感到一阵羞耻，就好象，我是在偷窃一般。

　　所幸，这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臆想，没有谁发现，亦没有谁知道。

　　忽然之间，简书翼轻轻碰了碰我，对我微笑道：“韩佳，你是初二的时候做的近视矫正手术吧？呵，自从我知道你和齐阅之间那个故事，我就总在想，你做那个手术，或许是因为齐阅撞碎了你的眼镜所致，是不是？”

　　愣了片刻，我傻笑了两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不置可否。毕竟我没办法告诉他，我之所以摘下眼镜，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韩佳，戴眼镜容易让眼睛变形，等你长大了，就不好看了。”

　　很显然，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可怜我，还曾经为这句话小小窃喜。

　　......

　　“韩佳，其实，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你。”淡然一笑，简书翼的眼神变得有些忽明忽暗，音调也低沉了许多。

　　“嗯？没关系，你问吧。”

　　顿了顿，他迟疑着瞟了我一眼，才慢慢说道：“我是想说，你对齐阅，究竟，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者说，你觉得齐阅和你，适合不适合？”

　　骤然语塞，我站住脚呆呆看向他，淡淡的光影投射在他白皙的脸上，额前的刘海凌乱地散落在英挺的眉际，眼神，却是深邃得一望无际。

　　“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当我没问......”

　　“是不是你和彝洛都觉得，我和齐阅在一起，很好？”

　　“不，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我知道，你一直都打算要到大学才谈恋爱的。呵呵，是小洛太担心你，她总是害怕会因为我忽略了你。当然，就我个人而言，并不是很希望你过早谈恋爱，因为，你和小洛不一样。”说着，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在我头上揉了揉，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被他最后一句话重重击中，我黯然垂下头，兀自咬紧下唇，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我又怎会不知道，在他的眼里，我和彝洛不一样！？只是我太顽固，才会一直甘心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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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闷闷不语，却也很快就到了简书翼家。

　　因为和简书翼从小学就已经认识，并且就学业而言，一直以来我都是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他父母对我倒也不陌生，一顿饭吃下来，他妈妈更是热情得就差认我做干女儿了。

　　“韩佳啊，这次月考你总分虽然比书翼差了十来分，可是你在文科方面可是远远领先于他，所以往后有空，你可得多帮着他点，这小子一门心思偏理科，直叫我们发愁。”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大苹果，他妈妈不由分说将我拉到客厅沙发坐下，看那阵势，很有促膝长谈的可能性。

　　碍于礼貌，我也只得顺从地点头应声，然而，当我眼光扫到墙上的钟，嘴角立即不自觉地开始抽搐。如果简书翼的情报正确，想来齐阅的出现，也只剩半个小时了，可是，我从进门到现在，连他房门的边都还没挨上。

　　许是能体会出我的窘迫，简书翼帮他爸爸收拾完厨房，随即探了个头出来，笑道：“妈，人家韩佳本来就是来和我一起做功课的，可是你一直这么拉着她不放手，再过一会儿，她可是就该回家了。”

　　“呵，瞧我，也没注意时间，光注意韩佳了。好好好，你们快去做功课。韩佳你也别着急，你不是已经打电话给家里了嘛，等一下啊，就让你简叔叔开车送你回去。”

　　“嗯，好，谢谢阿姨。”慢慢起身，我小心翼翼瞅了瞅齐阅的房间，可又怕简书翼察觉到什么，忙敛起心神，故装无恙。

　　就在这时，门锁忽然发出一声响，我下意识心头一颤，再一看，齐阅大剌剌地站在门口，一与我目光交接，脸色随即暗了下来，而我，想来自然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小阅啊，你今天怎么又回来得这么晚？快去洗手吃饭吧，正好韩佳也来了，你们三个一起复习复习功课。”简妈妈一听到门响就立即迎了上去，语气里满是关爱。

　　然而，齐阅面对这般关爱，却也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随手将书包扔在地上，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意识到这时候我再去删除他的手机短信，成功性已经非常之小，而尴尬的气氛又足以让我坐立不安，只再待了片刻，我便没勇气继续逗留下去，忙胡乱找了个紧急借口迅速从简书翼家溜了出来，然后火速疾走。

　　却是不想，我连一个街角都还没走完，齐阅就追了上来，拦在了我前面。

　　在我眼前晃了晃他的手机，齐阅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道：“你约我去操场想谈什么？”

　　“......”不用说，他已经看到了我发的全部短信，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脏话。

　　“总不会是想让我去操场听你骂人吧？还是说，想让我帮你把简书翼从彝洛手中抢过来？”

　　一语惊人，我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惶乱不宁，完全失语。

　　“你不用这么诧异，就你看简书翼那眼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的想法。不过我劝你趁早放弃，因为你这种丑小鸭，简书翼是瞧不上眼的。”

　　耳畔忽然死寂一片，我对上他凛冽的目光，胸口憋闷得就像快要喘不过气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或者说，你和彝洛的友情，从来都只是装装样子，你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简书翼？！”

　　悚然颤栗，寒意渐渐将我包围住，我咬牙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正气的男生，心一沉，突然间就醒悟过来。

　　原来，这么多年来我的付出，在他人看来是如此一文不值。

　　原来，我所做的，看似是为了成全彝洛和简书翼，而其实，也是为了成全我自己。

　　简书翼对彝洛的一心一意，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刻在心里。

　　我亦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不存在任何阻隔。

　　是我，一厢情愿地陪在他们身边。

　　是我，一厢情愿地把自己当成他们爱情的保护神。

　　可原来，在这场爱情故事里，我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