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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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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都痛的朱翠翠莫名其妙的爬起来,明明晚上睡觉的时候是胃痛,睡一觉醒来就皮肉痛,熊明走了,孤身一人怎么会有人打自己?
忽然,朱翠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自己怎么会在前夫的家里?难道又做噩梦了?
父母请人精心打造的实木家具还是记忆里破破烂烂的样子,墙壁是土墙,夕阳从窗户照进来,能清楚的看见灰尘在光幕中起起伏伏。
还不等朱翠翠考虑好眼前的处境,就看见过记忆里已经成家的儿女变成了小豆丁,双双叫着:“妈,肚子饿了。”
以为已经不在意的儿女出现在眼前,身体比心诚实,控制不住的把一双儿女抱在怀里,眼泪直直往下掉。这一刻,终于明白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想,不能在意,因为世上没有后悔药。
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在梦里抱抱我的儿女,我抛弃的珍宝。抱着他们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后悔铺天盖地的袭来,这一刻,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说“孩子算什么,我不在乎。”
我后悔了,在他们还小,需要我的时候抛弃了他们,只求自己解脱。
朱翠翠有点疯狂的抱着两个孩子自言自语:“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原谅我?”
被朱翠翠抱着的小孩是朱翠翠的亲生儿女,大点的是个女孩,叫王桃花,小的是个男孩,叫王磊。好像都被疯癫的朱翠翠吓到了。开始挣扎,大声呼喊:“妈,妈,你怎么了?妈……”
朱翠翠被孩子的动作惊的猛然清醒过来,忽然感觉不对劲,如果是做梦,怎么会这么真实?连手上的触感都是温热的。放开孩子,看到孩子惊惧的神色问到:“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妈妈刚才做噩梦了,你们别怕,现在没事了。”
“妈妈,我和弟弟肚子饿了,可以做饭吃了吗?”桃花小心翼翼的问着朱翠翠,看来是被吓到了。
“你们先去玩一会,妈妈马上起来。”目送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朱翠翠一下掀开被子爬起来,动作过大,扯到身上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一下地,顾不上穿鞋,直接拿起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年轻娇嫩的脸,手掐一下,疼的一抽,朱翠翠知道不是做梦,眼角扫过的墙上好像挂着挂历,明明白白写着一九九六年,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就是狂喜。
如果真的回到了九六年,那么不仅重新拥有了年轻漂亮的身体,还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弃我的孩子。
朱翠翠怕饿着孩子,就打算先做饭。
上辈子,朱翠翠和前夫也就是孩子他爸认识是因为大哥,大哥朱顺礼上学的时候认识了前夫王德文,两人成了好朋友。
h省都是山地,山峰连绵不绝,人们大部分都是住在山脚下的河边上,背靠山,面朝河,河边就是公路,少部分的人还住在山上,有钱的人都会搬走,没钱也只能住在山上。
朱翠翠家就在山上,小时候上学经常天不亮就起来,一条路上的小伙伴都是等在一起上学,结个伴,以免在黑漆漆的林间害怕,有时候起晚了就会边唱歌壮胆,边害怕的哭。晚上放学时,大哥贪玩或者课文背不过被老师扣留的时候,不敢一个人回家,经常叫上自己的好朋友王德文作伴一起回家。朱翠翠因为上学条件艰苦,家里孩子多,穷,只读了三年书。七十年代的人们肚子都填不饱,也不在乎孩子会不会读书。朱翠翠读了三年也只是会认些字。
朱翠翠有五个兄弟,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不像别人家不把女孩当人看,还是比较受宠,虽然还是要干家务活,还要照顾弟弟,相对而言还是过得很不错了。农村不上学的女孩都是到了十八九岁就会找个婆家嫁了,结婚生娃,家里家外就是一辈子。村里几乎没有上过高中的女孩,大多数小学还没毕业就回家帮忙干活了,有的根本就没上过学,七八岁就要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相当于一个劳动力,衣服洗不干净就用一根木棍锤。
王德文家在山脚下,王家也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七成的村民都是姓王的。王德文来了朱翠翠家表现的很勤快,挑水劈柴,放牛放羊。
王德文来家里的时间长了,朱翠翠父母就打上了结亲的主意,王德文家在山脚下,朱翠翠嫁过去是高攀,家里的孙辈上学就有了借住的地方,王德文小学毕业,虽然在外风评差,好吃懒做,但是在自己家还好啊,肯定是还没定性的缘故,等成了家就会好了。男人懂事晚,大都是有了孩子就懂事了。
王德文家和朱翠翠家你情我愿的很快定下了亲事,只等王德文家给王德文盖好了房子就嫁过去。
朱翠翠不喜欢王德文,不想嫁,反抗无效。朱母生了病,家里穷,没去看,以为抗一抗自己就好了,哪想到越来越严重,在朱翠翠出嫁前就起不来床了,朱父这个时候急了,匆匆忙忙找人抬了朱母去村口的诊所看,晚了,治不好了。
家里仅有的存款都拿来给了朱翠翠置办嫁妆,请了最好的木工做的两张床、一个写字桌、一个衣柜、一个高低柜、两个粮柜。全都上了最流行的黄绿条纹漆。
朱翠翠用最后的勇气去抗议,换来了朱母一句:“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只要我没死你就必须嫁,如果我死了就管不了你了。”
朱母一语成谶,没过多长时间就熬不过去,在朱翠翠嫁人前夕撒手人寰,没看见唯一的女儿嫁人死不瞑目。
母孝期间,王德文经常来家里帮忙干活,一来二去喜欢上了朱翠翠的大嫂。朱大嫂长得很漂亮,白白的皮肤,鹅蛋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头发,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朱翠翠清秀可人的容貌被朱大嫂衬得成了杂草。
朱大嫂虽然长得漂亮,命却不好,亲妈早死,后妈嫌膈应,远远的打发了,还嫁给了一无是处的朱大哥。
朱大哥对于妻子爱的不得了,结婚没多久就怀了孩子,在朱母还在时朱大哥还过得去,朱母一走,在朱大嫂的枕边风下看朱翠翠越来越不顺眼。
朱父的心里女儿是别人家的,儿子是自己家的,对于朱翠翠的委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发现自己未婚夫勾搭上了大嫂,朱翠翠跑去朱父那里想要悔婚,朱父到底对女儿有感情,很是愤怒,怒气冲冲跑去大儿子家找王德文,揪着王德文就破口大骂,扬言要悔婚,大嫂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掉眼泪,口口声声说是朱翠翠污蔑自己,怀着孩子怎么可能去干对不起朱大哥的事,王德文也矢口否认。
朱大哥心疼妻子,就骂朱翠翠不想嫁就不想嫁,做什么污蔑自己大嫂,肯定是朱翠翠不满伺候朱大嫂月子。作为妹妹伺候一下大嫂坐月子颇多怨言不说,还想毁了大嫂的名声。
朱大嫂也善解人意的说:“大,你看你孙子已经出生了,再过几年就要上学了,如果妹妹不嫁的话你孙子上学怎么办?”
朱父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又一次妥协了,命令朱翠翠必须嫁,还说:“你妈为了给你攒嫁妆省吃俭用,生病了都舍不得去看,就为了你嫁个好人家,你妈才死了多久你就不听话了,不孝女,我告诉你,你日子到了就赶紧嫁了,你侄子上学还要住在你家。”
朱翠翠一听见妈妈的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妈妈的死,一辈子都无法释怀,如果妈妈不是为了给自己攒嫁妆,也不会没钱看病。
朱翠翠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和惶恐嫁给了王德文,新家是三间正屋,上边的是卧室,中间是堂屋,下边里面砌了个灶台是厨房,外面放了一张床。
王德文还有个亲大哥,三个姐妹,亲妈死的早,后妈刻薄,不给五兄妹饭吃,被火起来的二姐赶跑了,三个姐姐都嫁出去了,王德文是最小的,最受王爸爸偏爱,死活压着大儿子两口子给小儿子盖婚房。婚房盖好了,王大嫂拿长辈没办法,只能恨上了朱翠翠。
王大嫂很会做面子功夫,经常叫王德文去家里吃饭,顺便干点零活。王爸爸是三兄弟,王爸爸是老大,二叔家有一个儿子,小叔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第二年冬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生下了一个女儿,王家人一看是个女孩就很失望,更何况朱翠翠怀孕时没吃好,营养跟不上,王桃花生下来很瘦很丑,王大嫂一看就随口说是怕是个阴阳人,赶紧扔了。朱翠翠立马气哭了,抱着孩子舍不得,王德文一听是阴阳人,抱着王桃花就准备扔到山里,走到山脚下的竹林里刚好遇见了村里的瞎子婶婶,瞎子婶听说后把王桃花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说是孩子挺好,没问题,大了能享到福,不要扔了。
瞎子婶婶是村里有名气的神婆,村里人都很信服,于是王桃花避免了在大雪天冻死的命运。命是捡回来了,到底受了一场苦楚。到家就发现孩子冻得乌青,发起了烧,加上瘦的只剩骨头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渗人。
二婶随口给取了一个名字王桃花。村子里普遍的重男轻女,王德文也不例外,根本不在乎女儿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