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月小金

2、心意所归

　　中原，后宫，密室内，太上皇神情严肃。

　　“还有多久？”他问道。

　　“回陛下，最多半年。”黄管家禀道。

　　“公子那边如何？”

　　“陛下，南方有重兵把守，当下无虞，只是宫城尚未建好，还无法使用。”

　　上皇闻之叹了一口气。

　　“陛下，”黄管家又禀道，“金国虽已打开西北通道，但追讨余党，安抚降臣，尚需时日，所以，他必要分出一些军力，驻守西北。”

　　“令臣担忧的是，他日金兵南下开战，百姓必会四处流离，或遭屠戮之灾，如此，南方便会岌岌可危，民心不稳。”

　　“不知皇上会做何打算？”

　　上皇听后言道：“新皇资历尚浅，还无力看清当下之势。”

　　“陛下的意思是。。。。。。”

　　“黄卿，那金国大汗乃是弟承兄位，明里暗里必遭族人诟病，若他在中原行屠戮之策，那南方西北必会人人自危，联手而起。朕相信，他会顾忌的！”

　　“陛下英明。”

　　“可这还不够，若我等能再握他一丝把柄，那便再好不过了！”

　　“把柄。。。。。。”黄管家思忖道，“陛下，那我等就让他无药可用！”

　　“此法朕也想过。。。。。。只怕那孩子心里不安呀！”

　　“陛下，为了中原百姓，此事臣为他做主，请陛下应允！”

　　太上皇一言不发，只留下那死一般的寂静。

　　客栈里，丹儿端坐榻上，调息运功，以驱心魔，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无力将那人的音容笑貌从脑间抹去，更诡异的是，她竟然再没想过世宽。

　　不会的！她喃喃自语道。

　　可事实就是如此！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丹儿问道。

　　“丹儿姑娘，是我！”

　　原来是客栈的老板娘。

　　“何事？”丹儿开门问道。

　　“丹儿姑娘，一位贵客让我给您送东西呢！”老板娘道，目光贪婪地看着托盘里的珠翠华服。

　　“拿走，我不需要！”

　　“姑娘，您先看看呀！”老板娘堆笑道，不想对方已将房门关上。

　　打那之后，客栈里便专门安排了一个丫头，来服侍丹儿的饮食起居。

　　“小翠，是谁让你来的？”一日，丹儿问道。

　　“丹儿姐姐，是我家主子。”小翠答道。

　　“你回去吧，我也是农家孩子，不习惯有人伺候。”

　　“姐姐，您让我留下好吗，家里还指着我的工钱过日子呢！”小翠跪言道。

　　“。。。。。。起来吧！”

　　“谢谢姐姐！”

　　“姐姐，公子派人来过几次了，要不，您就见见他吧！”

　　“他是什么人？”

　　“这个小的不知，小的还没有为公子近身奉茶的福气。”

　　“告诉他们，别再来了。”

　　“是。”

　　茶肆里，渭和听着报禀，神色淡然，他家里有美娇娘，比那人清丽百倍，可他，很心悦此人。

　　这日午后，丹儿正准备出门练功，看见小翠高兴地跑进房来。

　　“咋了？”

　　“姐姐，我们公子来了！”

　　“什么？”

　　“奴婢告退！”小翠离去。

　　他亲自来了！丹儿有些惊讶，和喜悦。

　　那上楼的脚步声一步步传来，在门口停住了。

　　。。。。。。她心跳如鹿，向前走了几步。

　　难道，自己要去给他开门？

　　她也定在那里。。。。。。

　　门不知道咋开的，言语也是多余，他们紧紧相拥，就像一对分别已久的恋人，那般热烈，和熟悉。

　　去到他的茶舍，仆人早已退去。

　　“来，喝杯茶吧！”他招呼道。

　　丹儿执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哪有像你这样牛饮的，要慢慢喝，谓之品，知道吗？”他温柔笑道。

　　丹儿不答，起身抓住他的衣领，抵在桌上，然后亮出匕首。

　　寒光闪处，似是有动静，可房门未开。

　　“你是何人，为何惹我？”丹儿问道，

　　“在下只是想答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答道，并不恐惧。

　　“我说过，不必来谢。”

　　“可在下。。。。。。于心不安。”

　　“你，对我做过什么？”

　　“在下不敢。”

　　看着那俊秀的脸庞，她心里那该死的恶念又起来了，便放开手，又端坐于桌前。

　　“以后，我让他们来接你！”马车上，她心中既欣喜，又愧疚。

　　对不起，世宽，对不起！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半月便过去了，他和她形影不离，每日赏月饮酒，作画研墨，游山玩水。

　　他们都情浓似火，却还是如君子般，未越雷池。

　　临睡前，丹儿突然想起自己已半月不曾服过药了，而那病，也再没犯过。

　　难道她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真好，没了病痛，还有了爱情，这是多么幸福的日子！

　　夜里，那熟悉的香味让她木然起身，换上夜衣。

　　“紫檀见过尊使！”。

　　“紫檀，明日你到金国去，把人参运到江南，会有船只在那里接应！”

　　“小的遵命！”

　　“还有，不许再见那位公子，你们，不合适！”

　　“回大人，小的对他已生情愫，只怕不能回头了。”

　　“这么说，你不会选海世宽了？”

　　“。。。。。。是！”

　　“那本使要你现在杀了海世宽，你可能做到？”

　　“小的。。。。。。做不到！”

　　“为何？”

　　“他已是山家的一份子，若我把他杀了，我哥哥不会原谅我的。”

　　“若这二人，你只能选一，你会杀他吗？”

　　“小的。。。。。。不知！”

　　“你去吧！”

　　“是！”

　　房内，济和愤怒地站起身来，将桌子拍得生响。

　　“胡闹！”

　　“济儿，稍安勿躁！”一中年男人言道，他衣着华贵，气宇轩昂。

　　“侄儿失礼了，请七叔见谅！”济和作揖道。

　　“坐吧！”七王爷道。

　　“济儿，你明天到西北去。西北只能借道，不可出兵。待事情办妥之后，你便回江南长驻。”

　　“侄儿遵命。七叔，那烈风他们。。。。。。”

　　“他们留下，我还有用！”

　　“是！”

　　“放心吧，我会规劝世子，让他尽快回去。”

　　“多谢七叔！”

　　金家布庄，书房内，阿喜给顺远递去账簿。

　　“少爷，按照您的吩咐，留下三万两备用，其他的，已经给老爷汇过去了!”

　　“好！”

　　“伙计的工钱已经结了，等年后关了店，就让他们回去；少夫人和小少爷这边，过两天就走。”

　　“做的好。”

　　“少爷，您究竟要干什么？”

　　“没什么，老爷不是说了吗，战事将起，我们得收一收，回去避一避。”

　　“才不是，您就是想去赌钱，还怕奴才不知。”

　　“胡说。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好了吗？”

　　“办好了，人家说了，随时听候少爷吩咐。”

　　“好。”

　　皇宫，御花园内，李妃和太上皇正在凉亭里品茶看景。

　　“陛下，”李妃向太上皇撒娇道，“天天呆在宫里，臣妾都快闷死了！”

　　“那就乘娇去逛逛街市，看看热闹。”上皇道。

　　“陛下，如今新皇已经登基，陛下也不忙了，不如让臣妾陪您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如何？”

　　“江南你不是常去吗，还那么喜欢？”

　　“陛下，臣妾这次不想去江南，臣妾想去北山！”

　　“北山。。。。。。怎的想起要去北山，那里偏远，路又难行，也没什么好风景。”

　　“陛下。。。。。。”

　　“好吧，让朕想想，再做打算。”

　　“谢陛下！”

　　金国，客栈内，一小伙正在桌前犯困，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认真写字。

　　“小武哥哥，你看，我写好了！”小男孩将那人推醒道。

　　那人睁开一只眼，道：“好，写的不错，接着写！”

　　小男孩见他半梦半醒，便大叫道：“小武哥哥，吃饭了！”

　　“吃饭了，好啊！”那人清醒过来。

　　小男孩得意地大笑起来。

　　“好啊，你个小鬼，又拿哥哥取乐，看我不收拾你！”小伙怒道，二人便在房里，追着赶着，乱做一团。

　　这时，一名伙计从外面进来，跟他耳语了几句。

　　卯时，天未亮明，丹儿看到门外黑影一闪，便起身追了出去。

　　她追到一僻静之处，便和那人过起招来。

　　这家伙的武功不错，还收放自如，一二百回合后，她还是将对方踢翻在地。

　　“姐姐，你的武功进步了，身体也好了！”那家伙倒在地上，也不着急起来。

　　“哼，师傅还说你武艺不精，我看你武功可好得很。”她将他拉起身来。

　　“姐姐谬赞！”

　　“说吧，货在哪儿，我可忙着呢！”

　　“干嘛，这么着急，姐姐莫不是。。。。。。想着姐夫？”

　　“胡扯。”

　　“真的呀，姐，我姐夫是谁，这么厉害？”

　　“不告诉你！”

　　数日后，这二人便从白山回到客栈。

　　傍晚，玄武正欲去约着姐姐一起用膳，突然看到最贵的南苑雅舍里灯火通明，显然是住进了贵客，而那门口守卫的仆人，竟像是真武。

　　他有些疑惑，便轻声前去探个究竟，不想门口那人已双手抱拳，在向他行礼呢。

　　“臣见过殿下！”雅阁内，玄武叩礼道。

　　“起来吧！”渭和温言道。

　　“谢殿下！”

　　“玄武，这些年苦了你了！”

　　“殿下言重了，只要殿下安康，小的万死不辞。”

　　“嗯，退下吧，本王乏了！”

　　“是！”

　　退出雅舍后，玄武便将真文拽到一僻静之处。

　　“真文，你想死啊，敢带世子来此？”玄武怒道。

　　“大人，小的也不敢啊，可拗不过主子。”真文戚道。

　　“你们来此做甚？”

　　真文不好做答，便俯身耳语了。

　　“你说什么？”玄武急道。

　　“可不是，大人可得想想办法呀！”

　　“我知道了。”

　　玄武气黑着脸朝丹儿房间走去。

　　“怎么啦，谁惹你啦？”丹儿问道。

　　“姐，你不能跟他在一起！”玄武冷面道。

　　“你。。。。。。认得他？”

　　“你知道他是谁吗？”

　　“。。。。。。”

　　“他是世子！”

　　第二天，玄武看到丹儿和真文一行准备往江南而去，便知昨夜的劝告算是白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