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玉生花》一棵橡树在路上

12、往事浮，因缘现（一）

　　云家老宅云岳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对面坐着的儿媳叶秋染则焦灼不安。云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这两个儿子，怎么能让云家的女人如此担心，没出息。云老子记起今晚云玦和棠雪小姑娘留在云玦的别墅休息，试图以此转移儿媳注意力。
　　“小染，棠雪和云玦今晚没回来啊？”云老爷子明知故问。
　　“是啊，爸，我觉着来回一趟蛮累，就让他们住那边了。正好让下雪熟悉一下环境！”叶秋染心里着急，也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老爷子，“咱们玦儿亲自布置的卧室呢！这还是云清偷偷告诉我的，哈哈哈哈，玦儿可恼羞成怒啦！”
　　“喔，这样啊，这孤男寡女要是发生点什么不好吧？”云老爷子实在很难想象自家孙子干这事儿呢，可惜啊，没看见，平白错过了乐子！
　　“发生点什么才好呢！”叶秋染无奈，“爸，我都怀疑玦儿是不是真的喜欢尘儿了，哪个女孩子还是能拿下玦儿，就顾不得那么多礼节了。”叶秋染口中的“尘儿”正是自家大哥的儿子叶秋尘。叶秋染虽然在和老爷子话家常，心思早飞到书房去了。云老爷子瞟了好几次叶秋染，看来不让她上去看看，是不会安心了：“小染，你别担心，那俩人看着要打架，但不会打起来的！”
　　“爸！我没担心。”叶秋染嘴上不肯承认。
　　“是，你没担心，是我担心。那我们家大儿媳就替为父去打探打探？”云老爷子也不拆穿，而是给了儿媳妇上楼的借口。
　　“好的，谢谢爸，我这就去。”叶秋染立马站起来，走到楼梯口又觉得空手上去太刻意，转身进入厨房捣鼓了一刻钟，端出一盅甜品。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笑了，这个儿媳妇啊，一有事情就做甜品哄自己大儿子和二儿子，还当他们是小孩子呢！唉，可怜他孤家寡人，就没人关心关心。
　　书房，窗外的那一棵枫树已见光秃秃的枝桠，在夜里散发着丝丝寒意、缕缕孤凄。云二叔和他大哥云川坐在书房，气氛冷凝，俩人都绷着神色。叶秋染不放心两兄弟，端了热乎乎的甜品进书房，放到俩人面前，才勉强打破了僵局。云川和云二叔一看叶秋染端着甜品，都猜到这是哄他们呢！小时候，三人在一起，一旦他们兄弟俩闹了矛盾，叶秋染就煮了甜品来哄他们消气，堂堂叶家大小姐，能下厨做甜品也是为难她了。这么多年，她自己怕是都没有意识到，她哄他们俩时，就做她自取名的“将相和”——酒糟鸡蛋小汤圆，只不过鸡蛋有两个，美其名曰“将相”；她哄自己丈夫一个人，就做银耳莲子混红枣枸杞，那是女人家喝的，偏偏云家没人拆穿她。不曾想，云川这一喝，就是一辈子啊。叶秋染给俩人各盛了一小碗，一人一个鸡蛋，然后叮嘱自己的丈夫：“云川，你好好和二弟商量，别一来就绷着脸色！”“都听夫人的。”云川瞬间变脸，温柔地应答。只是叶秋染是谁？她摇摇头，虽然自己丈夫嘴上这么说，但可不见得真会这么做。随着叶秋染的离开，气氛再度进入冰点，俩人都已年纪不上了，一见面还像没长大一样，闹脾气呢。云川看弟弟云鸿死活不肯给他服个软，心里那个气啊，那个委屈啊，好像媳妇儿的银耳汤！
　　“你是不是我弟弟？不晓得给我个台阶下吗？啊？你喝了我媳妇儿煮的甜品，吃人嘴短，懂吗？你服个软会少肉？”云川自个儿绷不住了，又气急又心疼弟弟的倔脾气。
　　“哈哈哈哈，我赢了吧！”云鸿得意洋洋，“大哥，我知道你会服软啊，所以，我蹦得住！”
　　“你，你，哼，懒得理你。”云川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带那个女娃回来？她要是——你知道，谁要是对云家不利，我决不手软。”
　　“大哥，我也一样，决不手软。但是，棠雪没有威胁，她和月儿一样，我在雪儿那里感受到了月儿的气息！”云二叔低头，陷入了回忆，那是他的妻，他把他的月儿弄丢了，这么多年，大家都觉得她死了，可他知道，他就是知道，他的月儿神通广大、聪慧过人，不会死的。别人以为他是心死了，才隐居山林，不是，他不是啊，他在那里等月儿归来，在他们初遇的地方！
　　云二叔喃喃，“也许，月儿也快回来了。她的人，哪怕是和她有一点点关系的人，我都要替她照顾好，不叫月儿担心！”
　　云川看弟弟提起弟妹，心里也是不忍，那是他们云家的一份子，他又如何愿意人没了：“你确定吗？证据呢？”
　　“证据，不需要，直觉！”云二叔理直气壮。
　　“...”云川扶额，他又想甩脸色了，“你这不是胡闹？”
　　“我认真的！”云二叔正经起来，“服装，出现的地方，语言，还有那句答案！”云二叔说着，神色激动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还纳闷自己当时为什么看见棠雪决定回家呢，就是因为那句“我没叫喊”，他遇到月儿时，也问她，“你叫什么？”月儿也羞涩而困惑地回：“我没喊叫。”
　　云川听着云鸿的话，杀人的心都有了：“你以前不是说月儿是孤儿院的？怎么还有‘出现的地方’？你解释解释？”
　　云二叔心虚地挠了挠头发，转过身，不理人了。
　　“你！——算了，你确定没问题？”云川不放心啊，尤其现在人还和他优秀的儿子同住了。
　　“确定！”云鸿严肃不少。
　　“那她和大小子怎么回事儿？”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是吗？所以来拐我儿子？”云川气。
　　“哎，大哥你这就不对了！”云二叔反驳道，“雪儿多优秀！而且，你看。这朝夕相处容易擦枪走火吧？这一那啥——哈哈哈——咱们就等着抱孙女了，不好吗？”
　　“为什么是孙女？”云川赌气，“我说是孙子！”
　　“孙子就孙子吧。”云鸿见好就收，只要大哥认可信任棠雪，他才不和大哥争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有家人真好啊，被家人信任的感觉也不赖，月儿，你回来吧，你看，大哥因为你都愿意接受完全陌生的棠雪呢！光阴反转，时空隧道，沉睡的女人滑落一滴泪，凝珠，坠落······
　　外面偷听的叶秋染松了一口气，聊到这样，就应该是没事情了。
　　“我说不用担心吧？”云老爷子不知何时也上来了，和云夫人一起偷听呢！
　　“爸，您还不是一样？”叶秋染尴尬了。
　　“哼，才不是，我是回房睡觉，路过而已！”老爷子傲娇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像真的困得不行似的。
　　叶秋染笑着摇了摇头：不行，丈夫表现这么好，得煮个甜品奖励奖励！
　　云川悲剧了，今晚，不用睡了，要消食啊！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会有人看不？但是，还是打个招呼啦，周日休息一天，哈哈哈，假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