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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笞神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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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招!”道公就近向红奕洒出一把掺了香灰的糯米。
白斐往前一跨,一把推开红奕,大部分糯米都撒到了他脸上。
迷得他的眼,根本无法睁开。
“小子,我让你能救她一次,就没有第二次!”
说着,道公从腰上扯出一个布袋,作势要抛洒出来。
红奕脸色一白,立刻化为狐狸原身,撒腿就跑。
红月这时也一张纸符朝道公急急飞去。
但道公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一个转身轻易就避开了。
他得意的望着旁边的那对道公道婆。
“我没骗你们吧,不是一般的小妖怪呢。能抓住她们俩,咱们可就是替天行道了!”
中年道公“哈哈哈”地应和到:“你们这俩为非作歹的孽畜,今儿遇到我们也算是走运,保证不疼不痛把你们给收了。”
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红月嗤之以鼻。
“各位大师!这位红月姐姐,还有这小狐狸,就红奕,都是好妖怪!”倪邹凯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站出来,想说服他们停手,“她们没有伤过任何人,反而一直保护着人类,是好妖!好妖!”
“你小子又是哪儿来的?老道今天就教教你,妖没有好坏,只有不该存在!”
“哼,这种老人渣,不需要和他讲道理。”冷冷的嘲讽,从红月嘴里吐出来。
话音刚落,她手指间已经夹起一张黄纸符,举至眉心。
眼睛紧闭,默念咒文。
三个道人不知她意欲何为,只是背对背紧紧贴着,做出防备姿态。
瞪!她的眼睛忽然睁开!
瞳孔里漆黑一片,像浮动着浓浓的一池墨河。
与此同时,三个道人身边被数十张黄纸符悬空环成圈,包围在里面。
“哼,什么破把戏!”为首的道公从布袋子里抓出一把掺灰糯米,洒向悬空的纸符。
被糯米扫过的纸符,竟自己燃烧起来!
另外两个道公道婆也赶紧效仿,纷纷洒出糯米。
人的动作终究不够快,其余完好无损的黄纸符则纷纷向他们击飞过去。
又是抛洒糯米又是躲避纸符,三个人躲得极其狼狈。
而红月就像是天神一样,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操控着纸符发起攻击。
倪邹凯和他怀里的狐狸看着飞扬的纸符,看得入神。
倪邹凯甚至入戏了,边喊着“这边这边!”“飞过去呀!”
只有白斐担忧地看着红月,真把她惹生气,今晚怕是难以善了了。
纸符并非源源不绝,而且烧着了的纸符总是牵连左右。
随着大把糯米的抛出,从地上再捡起来,再抛,最后烧得一张不剩。
“嘿嘿,多谢姑娘你,让咱活动开了,接下来你就等着瞧吧!”中年道公喘着气,还不忘挑衅一把。
趁着大家都看向中年道公,为首的道公给他右手边的道婆使了个眼色。
一道黑光带着凶狠的戾气,直直朝着红月劈来!
笞神鞭!!!
红月足尖点地,像旁边掠去。落地时倒退的两个脚步,透露出她的惊慌与惊讶。
“自上次一站,我可就做好了再见面的准备。老早就请大师赐予神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道公对于笞神鞭的威力很是得意,大笑出声,“你们还算赶快束手就擒吧!”
话音才落,第二鞭又扫过来。只是,这一次扫向了抱着狐狸的倪邹凯。
“救命啊!”倪邹凯一脸惊恐地弹跳开,他这回倒是很讲义气的没有把怀里瑟瑟发抖的狐狸给抛出来。
一人追,一人躲,红月见势,连忙再抽出一张纸符意图击向道婆!
谁知道,纸符没有发出去,她的受伤便被洒来一把掺香灰的糯米!
怎么烟魂不散的!红月心里怒气蒸腾!
她急急地避开,这时白斐也几步上前,将道公手里的布袋子抢去。
得空了的红月连忙追上道婆,挥出纸符,从笞神鞭下救出倪邹凯和红奕。
“带红奕走!”红月低声嘱咐倪邹凯,再使出妖力,将大门撞开。
一手轻抵倪邹凯背心,凝神聚力间,一把将他推出去。
随着倪邹凯吓坏了的呼喊声渐渐远去,大门又重新重重地合上。
少了旁人,这笞神鞭,可就只盯着红月了!
泛着凌厉黑光的笞神鞭,由千年古树的藤附以缚神咒、三味真火烧成。六尺长,十三节,打在人身上,顶多是疼痛。
打在妖怪或神仙身上,便是火烧一般的溃烂。
本意只是来找朋友“叙旧”的红月,身上的纸符也都是往时的存货,现下已所剩无几。
那道婆好像也看穿了她的窘境,更是发起劲来狠狠将鞭子甩向她。
另一边,白斐抢走了道公道婆的布袋后,立马一股脑跑上二楼房间,将糯米倒进卫生间马桶,用水一冲,什么都不剩了。
跟进来的道公,气得眼睛都绿了,和他扭打在一起。
白斐虽然是年轻人,是为人师表总是温文尔雅,哪里和人打过架。又顾着他是中老年人,只能一个劲地躲。
而在客厅里,唯一没有对手的中年道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好了法阵。
法尺、法镜、法剑、令牌令旗、符箓法印。
他嘴里吟诵着法咒,一边点燃线香,一边盘腿坐下,咚咚咚敲响木鱼。
咒文一字一句,伴着木鱼声,敲在红月心上。
与红月缠打下来,道婆渐渐体力不支,挥出笞神鞭少了她的注力,黑光渐渐消散,对红月已不是威胁。
于是她也赶紧在法阵前坐下,一起年咒文,又从另一个不带中掏出更多的符箓法印。
这些符箓纸符与红月的可不一样,它们上面曲曲绕绕的鬼画符,是用黑狗血掺着朱砂写就的。
而且是针对捉妖驱鬼的咒文。
红月就算不怕黑狗血,但加上咒文的加持,可就不一样了。
道婆将手里的符箓一张张燃烧,嘴里念念有词,黑狗血和朱砂在火光中,化作黑色的烟雾蒸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但他们俩人像是没感受到一样,继续敲木鱼、烧符箓。
红月扶着楼梯站稳,她感觉头有些晕沉沉的。
最可恶是那咚咚咚的木鱼声,敲得她心烦意乱,心脏也跟着咚咚咚,沉沉地跳。
最开始只是小小声,她根本没在意。直到现在,越来越大,越来越沉。
说时迟那时快,她刚闭上眼睛想缓缓,这一边,道婆已经执起笞神鞭,朝她挥过去!
猝不及防!
感觉到一阵冷风袭来,她本能地朝旁边一躲!
嘶!肩膀上,硬生生挨了一记!
一瞬间,被鞭子挥到的肩上,迅速被烧出了黑黄色的水泡,更有粉色的生肉从裂开的衣服里露了出来。
红月忍着肩上如火烧般的疼痛开口:“我念你们不过是区区人类,不愿过多纠缠,可你们偏偏不知好歹非要与妖界作对。
现在收手我就不追究了,若还是执迷不改,后果自负!”
“哼,今天非收了你这小妖!”那老道公终于被白斐纠缠得不耐烦,两个人衣衫凌乱地走回客厅中间。
而他听到红月的劝告后,便大言不惭地放话。
“红月!你没事吧……”白斐想上前靠近红月,却被道公一把拦下。
他看着红月,又懊恼又心疼。
他怎么就只顾着拖住道公,而没发现她在楼下正四面楚歌。
他正打算挣开道公,却没想到一根粗尼龙绳已经从天而降,缠住了他的双臂!
是那个敲木鱼的道公!
楼梯前的红月,气得头晕。她知道,其实这是黑狗血和朱砂蒸腾出的气体,已经混入她体内,扰乱她的气息。
“臭小子,你身为人类,却和妖怪同流合污!等我收了他,就把你送到大师的道场,好好净化你的身心!省得被妖怪迷了心智!”敲木鱼的道公说。
“你们有病吧?需要净化的,怕是你们三个臭老道吧!”白斐已经顾不得他的行为身份了,直接骂起来,“放开我!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小伙子,怕是以后你还得常常请我们来作法呢,我算你友情价八折!哈哈哈!”道婆也附和着笑起来,就好像已经成功俘获红月一样。
这边骂的骂,笑的笑,只有红月异常安静。
“叮叮叮……”不知道哪里来的铜铃声,开始在屋子间回荡,“叮叮叮……”
忽的,一阵小小的旋风,从大家的脚下,慢慢慢慢地升起。
线香的忽明忽暗,蜡烛忽然间像是被谁切掉烛心一般,熄灭了。
那些没烧的符箓,渐渐离地飘起来。
再接着,是客厅水杯、家具、花瓶乒乒乓乓地发出碰撞的声音。
“呲……呲呲……呲……”屋子里的电路发生故障,灯一盏一盏地熄灭,除了法阵上那忽明忽灭的线香,整个屋子已经没有光源了。
白斐楞楞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在发呆。
“这,这怎么回事?”道婆收起怪笑,转头看向两个道公,一脸疑惑。
道公们亦是茫然。
“注意那妖孽!”
一念之间,他们终于是发现了红月的不对劲!
红月抓着楼梯扶手的手背,青筋凸起,有一个淡绿色的气在经脉间游走。
忽然,她慢慢抬起头,瞳孔里呈一片墨色。
“哼。”
轻哼一声,她左手一抬,从天而降三根水柱,直直地朝三个道公道婆落下来!
“这!这是什么!”水柱是落下来了,但却没有在地上留下水迹。
就好像刚刚出现了幻觉一样!
道婆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场面,不仅大叫出声。
躲过了水柱的三个人,步伐不稳地各自站着。
红月再次挥出左手,又有三根水柱朝他们飞去。
两个中年道公道婆跑得快,又躲开了。
年纪最大,也就是抓住过红舒的那个道公,被水柱重重击中后背,直接趴到了地上。
红月一手举至眉心,就好像往常手指捻着纸符一样,开始振振有词地念咒。
“轰隆隆!!!”就在大家急着去扶倒在地上的道公,放松了警惕时,从屋子的门、窗轰然涌进巨大的水流!
如同被重重的泥石流冲入河中,道公道婆们被冲到了一起,他们身子撞到桌椅、地板,浑身发疼!
连法阵也被冲涮得一塌糊涂!
接着,整个屋子如同被河水淹没一般,他们在水中无法呼吸,使劲挥动着疼痛的双手,想快点,再快一点游出水面!
但是,河好深,怎么都游不上去。
脑子渐渐缺氧,意识慢慢消失。
最终,连四肢都没了力气。
身子被捆住的白斐,看着他们三人在客厅,如同溺水者一样使劲挣扎,他猜到他们大概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中不可自拔。
但他无力拯救他们,也无心帮助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逐渐昏迷。
而另一边的红月,在他们陷入昏迷后,也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