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管闲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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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祁圆来得居然挺早，因为惦记着同桌给他带的早饭。早上出门的时候祁爸爸又欣慰地感叹了一声：我的小儿子长大了。
停好车到教室的时候顾为轩还没到，他又转悠出校门去小吃一条街上巡视了。他同桌正站在鸡蛋饼摊子前等着，手里已经拎着一个。
顾为轩远远地就看见他往这儿走了。这几天不用穿校服，他的同桌很好认——一串移动的霓虹灯。
“早饭的吸引力这么大？”顾为轩把手上已经做好的递给他。
“嘿嘿，那是，一想到今天轩哥要亲自给我带早饭，激动地怎么都睡不着，比闹铃管用多了。”
顾为轩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挑了挑嘴角，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俩人捧着鸡蛋饼边吃边往学校走。顾为轩给他做的大概是个巨无霸，看着饼皮上厚厚的一层鸡蛋应该有两个，外加半根油条一个香肠两片里脊，相当丰盛。
“不知道你有什么忌口，没给你放葱和香菜。”顾为轩说完咬了一口。
祁圆：“吃香菜不吃葱，酱要甜咸搭配，微微辣。”
顾为轩嘴里吃着东西，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又把这家伙扣成了负分，要求真多！
祁圆看着抿着嘴吃东西的顾为轩，腮帮子鼓起两个圆圆的小球来回咀嚼着，看着像个小仓鼠似的，又有种手欠想戳一戳的冲动，随即找了点话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你这不是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怎么你那只这么瘦。”祁圆看着同桌手里那只只有他一半大小的饼，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
顾为轩咽下了吃着的东西，“看你胃口和陈昊差不多，怕你吃不饱。”
“别，下回还是给我带一样的吧。我怕我真不长个了，这么吃下去得往横向发展，我还怎么找女朋友。”祁圆说完又咬了一大口。
顾为轩：“……好。”
上了课的祁圆并没有吸取前一天的教训，依旧在课桌肚里看着柯南不知道第一千零几话，只是保持了一点警惕性，不那么全神贯注了。小徐老师的教育相当失败。
“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吃完陪我去买个手机。”放学的时候祁圆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对顾为轩说。
“嗯。”
吃完饭俩人坐了两站公交，到了这两年新建的一幢大卖场，主营手机、电脑和各类电子配件。祁圆转了两层都没挑到他中意的颜色。
“怎么不是黑的就是灰的。”祁圆同学很不满意。
“就那个银灰色的吧，你想要的彩虹色估计是不会有了。”顾为轩觉得他同桌的审美不知道还有没有纠正过来的希望。
“行吧，那就这个吧。”祁圆指着柜台里的诺基亚8250。
“诶小伙子你真会挑，这个是今年刚上市的，新款。你看这个按钮，再配上这个纯净的蓝色背景光，多么迷人的蝴蝶蓝。”这个小档口的老板热情地介绍着他家宝贝，广告词背得相当熟练。
“诶，行行行，就这个了。”祁圆被这位中年大叔说得有点乐，“再帮我挑个号码。”
祁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简单点的，什么1啊2啊多一点的那种，给我挑一下。”
“好嘞。”
祁圆：“多少钱？”
老板装模作样地按了一下计算器，“本来光手机就要3000的，现在连电话卡一共算你2800吧。”
祁圆：“能便宜点吗？”
“啊呀别说了，再给你让50，不能再低了，不赚钱不赚钱。”说完还非常大方地挥了挥手。
“哦。”说着祁圆就要掏钱，胳膊却被一把拽住了。
顾为轩：“你傻了？刚那家不是只要2000？忘了？”
“……？”祁圆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身体快于脑速被顾为轩拉着就要走。
“哎哎哎，别走啊！回来回来！”老板一听赶紧从柜台后面探出大半个身子，挥动着他的小手。
祁圆又被顾为轩拉着站住了。祁圆内心：发生了什么？
“啊呀小帅哥你别骗我，2000不可能，我们拿货都拿不到这个价格。你说嘛，你要多少，你再加点再加点。”老板觉得这年头傻子的钱也不好挣了啊，傻子为什么不单独出门了啊。
最后讨价还价两三个回合之后，祁圆以2300元人民币换来一部新手机和一张手机卡。
“我去，还能这样的？”祁圆同学对小顾同学的还价技能表示了崇高的敬意。
“你以前就这样买东西的？”顾同学的心在滴血。
祁圆摸摸后脑勺，“啊，好像能还价的机会不多，一般都是店里标多少付多少就行。今天长见识了，以后买东西都得带上你。”
“商场里当然不用还价，这种地方买东西，都可以。”顾为轩说完，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祁圆没注意到顾为轩的情绪，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突然乐了起来。
“诶我说同桌，你这平时话少，怕不是都用在讨价还价的时候了吧，说好的高冷人设呢？”
顾为轩：“……滚。”
手机开屏是经典的一大一小两只手渐渐相握，伴随着两声“得的等灯得的等灯，得的等灯灯”，还有老板描绘的纯净的蓝。祁圆觉得手感还不错。
“来，快把我电话抄一下，以后有事儿没事儿都可以找我。尾号01121，好记吧？”祁圆笑眯眯地看着他。下次别说你不记得我号码，你自己生日我看你记不记得。
顾为轩看着祁圆递过来的电话卡封皮上的号码又是一愣，加上刚刚的一点残留情绪，这会儿自己都有点弄不清这是烦躁还是什么其他感觉。
“不用抄，记住了。”
“嗯？这看一遍就记住了？”祁圆拿着号码来回看了两遍，除了记得住他自己挑的尾号，还是没记住前面的。“卧槽，学霸就是学霸！”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顾为轩：“……这跟学不学霸真没多大关系。”主要看参照物。
等祁圆回学校拿了自行车回家后，顾为轩没有马上回宿舍。现在高一课程不多，晚上也没什么事情，他准备去小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哪家店招工的。
八九点的小街路灯昏暗，大多数学生已经回去了。路上稀稀拉拉几个人，还有几家仍开着门接附近居民生意的小吃夜宵店。顾为轩觉得自己这个点出来转大概是脑子有点不正常，果然是跟有些人一起待多了。就当吹吹夜风散散心吧。
走到路尽头一家野生小网吧门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冥冥之中受到召唤才出来的。
“小朋友，有钱上网，有钱买饮料，没钱给点哥哥们花花吗？”两个烫着爆炸头的年轻男子，发丝在路灯映照下犹如一团枯草。其中一个是穿着□□掉到膝盖，还在腰上栓了条狗链的非主流青少年。另外一个身形极瘦，两根细腿和排骨一般的上身，还非得穿着一套紧身裤紧身衣来凸显身材。乍一看犹如两根牙签戳着一块脆骨。
这俩人围着一个大概是附近中小学跑来偷偷上网的红领巾，说着十八线小流氓的通用台词。
“只有五块钱了，都给你们了……”红领巾抱着书包嗫嚅着。
“不要逼哥哥们动手啊。”脆骨拍了拍红领巾的脸。
“干嘛呢？”顾为轩插着裤兜朝着潜在犯罪现场问了一句。
“哟，还有管闲事的。”狗链觉得今天有点神奇，欺负个小学生还有人管了。看了看这位多管闲事的少年，身子骨貌似还没有他们两个强健嘛，瞬间又牛逼起来。
“我跟你说赶紧走啊，不然连你一起……”
狗链手指着顾为轩就要走过来，结果后面半句台词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飞过来糊到脸上的某个重物击中了。差点就要一个仰倒后脑勺着地的时候，肩膀被人稳住了，他都快说声“谢谢”了，结果小腹处却传来一阵阵闷痛。这下只能仰倒改前扑了。
狗链：“……”好黑的手。
“操！敢动我兄弟！”脆骨一看同伴被偷袭，立马准备上前迎战。
但是这两位估计平时的打劫对象都是小学生，没有什么能出手的实战机会，出拳速度和反应能力跟他们说出口的台词实在不匹配。
眼见脆骨抡圆了右拳准备打上来，顾同学侧身左手一个格挡，让对方一时间面门大开，朝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脆骨的鼻血瞬时涌了出来。
“唔……”这种打架的紧要关头，脆骨选手却率先用双手捂住了自己流血的鼻子。
顾为轩觉得有点没意思，但还是不忘用膝盖好好顶了顶这位选手的小腹。
刚刚躺倒在地的狗链选手这会儿大概是回血了，估计是吸取了第一回合的经验教训，悄咪咪地隐到了正在致力于顶小腹运动的顾同学身后。
顾为轩感觉到身后来人的时候偏了偏头，脖子后面却被什么东西刮了一把，凉意过后，火辣辣地一阵疼。
“操。”顾为轩没先紧着去摸伤口，打架的时候切记专心，不要有什么不必要的小动作。
看见狗链拿着一把袖珍小水果刀挥空之后，顾同学一个滑步来到他持刀手的外侧，捏住他手腕，下拉，上膝，敲着狗链选手的小臂就像敲甘蔗一般。随着袖珍小刀哐当落地，顾为轩把对方右手往他背后一扭，抓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狗链的头发，拉过去就往旁边的墙上招呼。
墙体上发出闷闷的咚咚声。
“别打啦……”角落里发出一声轻喊。
顾为轩这才想到旁边还有一名小观众。他紧了紧捏着对方头发的拳头，闭了闭眼睛。控制了一下心里那股还想接着动手的躁动。慢慢地松开了手。狗链刚刚大概是痛地或者懵逼地喊不出声了，这会儿靠着墙呻/吟着慢慢滑到了地上。
顾为轩走过去蹲到了红领巾面前：“怎么还没走？”
红领巾借着昏暗的路灯打量着这个好看的小哥哥：“怕你一个人打不过，我可以把还有五块钱给他们……”
“呵，”顾为轩觉得有点意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你就趁乱赶紧跑，知道了吗？快回去吧，下回别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了。”
红领巾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抱着书包站了一会儿，见顾为轩已经站了起来，抱着书包喊了声“谢谢”就跑走了。
顾为轩捡起刚刚被他当做暗器的书包拍了拍，单肩挎着，临走时不忘给地上的俩哥们补了几脚。对于这种送上门让他出气的对象，他一向非常欢迎。嗯，心情好多了。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摸了摸后勃颈。伸手看了下几乎没什么血迹，估计伤口很浅。这俩货真是没什么打架经验啊，居然敢上刀子往人脖子上招呼。顾为轩想想又觉得有点可笑，这要真成了，他就是明天本地日报上因为五块钱被人捅死的主角了，估计会给他个大版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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