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天上月》燕向南飞

11、顶包的误会

　　“呵！”晏子清看着他这阴腔怪调的，自打喝大了那次起这大小姐就没有用那种对待长辈和他国世子该有的态度，难道自己把假冒的事说出来了。不可能啊，自己前两次喝醉的时候征兆不明显啊！玲珑心转动道：“这次就算我不对，不过正常人也会有这种反应啊！”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反应！反应！哪个正常人会没事跑到林子里去刨坑做陷阱！”晏子清眼角跳了跳，自己连这种事都交待了？哎，喝酒误事啊！
　　“怎么不敢说了？若不是看在你是西储世子的面上，你在大街上扒人衣服我真该让侍卫把你丢出去！”
　　“你说什么？扒衣服？”晏子清声音拨高后感觉马车外都安静了三分，忙压低声音道：“扒谁衣服？”
　　“若不是你那喝醉无赖的模样本小姐怎么会认出你来！”虞瑾华没说自己是听到他醉酒喊的那句：“小年，我们走！”认出晏子清的。
　　“那姑娘没剁了我？”晏子清挑眉十分诧异自己居然还安然无事地睡到第二天。
　　“若是姑娘，本小姐才不去认你呢，让你被乱棍打死都不冤屈！是一个长得极正派的公子，你抱着他大腿哭着让他把衣服脱下来给你，问他怎么丢下他一个人。什么话都说，前言不搭后语的，若不是那位公子品格极好，早就一把推开你了。还帮我把你送了回去！”
　　“呵呵呵呵……”除了呵呵晏子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不容易挺起的形象啊，土崩瓦解了。
　　“晏公子和瑾华聊什么这么开心，外头都听到了！”杜商不嫌马车内拥挤硬是挤了进来搭话，晏子清扶了扶额对虞瑾华道：“有些闷，我先告辞！”
　　晏子清跳出马车时正对上站在不远处的虞瑾年的目光，在月光映衬下显得各处清冷形单影只。晏子清走到他身边和他对坐在山坡上，侧过脸去看他：“小年，你为何会选我来冒充你舅舅，有原因的对吧！”
　　虞瑾年抱着膝盖低垂着目光，轻声道：“你的衣服里有娘亲的味道，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但是看到你时我又隐约想了起来，你跟她很像，像兰花一样！”
　　晏子清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仰望远处泛着银光的弯月，“我之前一直很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十分相信一个人，并且让信任他来假扮自己的舅舅，一个他国的世子，一个可能随时被揭破的身份，直到你父亲见到我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之前忽略了的点，你父亲是很珍视你的，除了仇生是听你娘亲的话来照顾你的起居，你父亲应该也有安排人在你身边，可是我在卞城那么多天并没有见到，那原因应该是那些人在暗处，而你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公子如何能同时躲过仇生和暗处的力量，”晏子清眼中闪着清澈的目光回望快垂到胸膛的小脑袋，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掌中，“仇生是个老实人，他不会演你也不可能让他陪你演，那便是暗处的人陪你在演。你和你父亲联手做了个局，把你送到小队伍中，再是毫无逻辑地拒绝我当叔叔，唤我舅舅，是因为什么呢，你的舅舅真的是我吗？”掌中的手瑟缩了下要抽回，晏子清大力攥着不让他动弹，直视他的侧脸，声音清冷有力，在寒风中字字珠玑：“或者说，西储世子这个身份能做什么？”虞瑾年脑袋仰起，向后退了退，对上晏子清的澄澈的目光，却什么也开不了口。
　　夜色的寒风吹得有点不近人意，晏子清慢慢松了他想收回的手，心里有点发凉，他与谁都能很好相处，可从小生活使然，他不会那么容易对人敞开心扉，如果有人对自己好，那肯定有原因，凭着这些直觉，他就很清楚地把故事串了起来，可心，还是渐渐沉了下去。
　　“对不起，舅舅！”少年缩成一团把头埋进膝盖，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说起。
　　晏子清苦笑着，狠狠咬了咬后槽牙，仰起脖颈，努力睁着酸涩的眸子，迅速起身拍了拍衣袍，再没低下头去看他，“夜已深了，我有点累，无话可说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少年冰冷的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看着晏子清茕茕独立在夜色中的身姿，带着少年固有的糯音，吼了出来：“元帝对父亲远远不是降职的处置！”
　　晏子清转身置疑地回望他，他像是难以开口，每个字都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虞瑾腾，父亲的嫡子，在司马传来消息，元帝已起了杀心……只有你能救父亲！他是我爹，他一辈子，只想效忠东陵，像祖祖辈辈，也只会忠心耿耿。但元帝，他已经起了杀心，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放弃的。所以父亲与我设计，引你入局，带你上司马！”
　　“晏子清？他不是西储的世子吗，与东陵元帝有什么关系？”
　　“……舅舅，有谣言说舅舅与娘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舅舅脖子上挂的玉石是东陵皇室之物！”虞瑾年的手重重垂了下来，像是丢了所有力气，声音越来越低。
　　三言两语如惊雷般，震得晏子清七晕八眩的，踉跄地倒退了几位在坡前停了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晏子清身子有些发冷，声音有些发哑，质问道：“所有，一开始，并不是我选择的你，是你设计好的？不，不对，不是，呵，呵呵，晏子清，你们选中了晏子清，你入了军营，为了找晏子清，或许敌军发现了你，所以才会设下埋伏烧了粮草，然后……”也害死了真正的晏子清，你的舅舅！
　　晏子清脑中一片混乱，那双血水沾满的手把玉石递到自己手里，那个跟自己说打不过就跑，那个一面之缘却舍命相救的兄弟，原来从那个时候就连在一起了，居然就这样死了，这种人，不应该是主角吗？
　　晏子清推开虞瑾年要来抱他的手后就一直跑，跑开了人群，跑到芦苇丛里，不停跑，在寒风凛冽的夜里跑得又疼又热，跑得脑袋终于清醒了些，“你他娘的，爷不伺候了！”支着膝盖朝天大吼一声，感觉胸腔里都是难受的愧疚，好不容易气不喘了刚站起来，后脖子就被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