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First Lo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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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跑这么快做什么？”其中一人蹲下，质问我，“你知道你撞的是谁的车么？”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便是刚刚大叔叫我小心的‘机车混混’。但此时我只感无力回天，大脑中一片空白，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车身的漆皮陷进一块，你说，怎么赔我？”
“说话啊，嗯？怎么哑巴了？”蹲下的那人用手捅我的肩膀，力道不重，但我却不争气地哭了。可能是太累，再或是脚踝的疼痛，我的眼泪自动掉落，怎么也止不住。
蹲下的那人看了一圈，慌张道：“老大，这玩笑开的可能有点过火。”
“啊啊，真是的。”被称作老大的人也蹲下来，想要拉我起来，“喂，别哭啊，跟你开个玩笑，你能站起来吗？”
“老大，她的脚好像肿了。”
那老大急忙查看我的脚踝，发现肿得很高。“喂，你没事吧？”他再次关切询问。
他们这么一说，我反而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我就一边想，他妈的少女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什么不良少年，罪恶酒鬼，都是假的……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老大，这下可怎么办？”
“能起来吗？”老大对我很是无奈。他伸手想要拉我起来，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某只铁钳禁锢住。
眼前的人，是牧。他攥住那人的手腕，无论他怎样痛苦的挣脱，不动如山。他这样生气，瞪着一双眼睛，几近凶悍地扫了剩下的几人：“放开她。”
“你……你是谁啊？”到达愤怒临界点的猛兽吓住了混混们，尤其是见自己老大痛苦的样子，他们纷纷后退。
“喂，你干什么？”被禁锢住的老大喘着粗气。
“放开她。”牧仅仅是重复一句话，但气势震慑住了所有人，包括我。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愤怒。
“行了行了，我放手。” 那人松开了攥住我胳膊的手，与此同时，牧也甩掉他的手。牧转身，后背对着我，身子将我挡得严严实实：“ 你们想干什么？”
“别生气，我们只是刚才不小心开个玩笑，把女孩子惹哭了。”老大也算是识趣，“抱歉了。”
牧绅一仍是不动如山地护在我面前。
“啊啊，不要这么瞪着我啊。她就是磕在了我的车轱辘上才变成那个样子的，谁叫她跑这么快，连路都不看，我们就是想警告她一下。不过……她的脚肿了。”
“喂，相信我，我真的没做什么。倒是你，身为他的男朋友倒是看着点她啊，这么晚让女孩子一个人出来满街乱跑。好在遇见的是我们，要是出了其他事可怎么办？”老大解释完向小弟摊开手，小弟从书包里翻出一瓶喷雾，递给他。
“这个给你女朋友。”老大抛出喷雾罐，牧绅一接住，左右打量。
“这是药店买的，不是毒药啦。”老大摇摇头，一脚跨上摩托车，“真是的，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我们是‘不良混混’呢？”
[2]
“脚踝还疼吗？”
“嗯。”
“嘉定每次跑步都会受伤，下次一定要注意。”
牧绅一背着我，沿路一步一步地走。我的胳膊环住牧绅一的脖子，像树袋熊似地一直趴在他的身上，然而面对他抛出的关怀，我只是简单嗯了几声后，陷入沉默。
牧绅一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背着我走着。
除去喘气声和蝉鸣，名古屋的夜晚是安静的。
“对不起。”
走了好一会，我才说出这样的话，我早该这么说的。
竟然又不争气地哭了。
“我们……先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好吗？”牧绅一无视了我的道歉。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眼泪有没有随着动作掉在他的身上。
他找到了一把长椅将我放在一侧，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落座的那一瞬托起我的小腿，将我受伤的脚踝放置在他的膝盖上。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我……我自己来。”
“别动！”牧绅一用捎带命令的口气对我说，同时按住我的脚踝，固定在膝盖上，“你不要动，我来帮你。”他说着将我的脚踝往上挪了挪，然后几下解开了我的鞋，脱下来。并没有看我，他一手扶着脚踝，一手摇了摇喷雾罐：“会痛，忍一下。”
当冰凉的液体喷到我的肿伤处，我还是忍不住‘嘶’一声。他这时才抬眼短短看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拉高我的袜子盖在伤口处。
“今天晚上回家后再喷一次，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冰敷。”牧一边将我的鞋子轻套在脚上，一边叮嘱我说，“不用包裹它，明天就可以消肿。”
“谢谢。” 他之后便静了音。气氛一度很为难，直到牧绅一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通话键为止。
“诸星？嗯，已经找到了……没事，谢谢你。就这样。”挂上电话，他还是没有看我，继续着手中穿鞋的动作。
“对不起。”
忽然道歉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他说完，将我的腿托住轻放地上。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牧君，对不起！”
“你……”
“是我搞错了地点才会迷路，是我忘记带背包，是我麻烦你和诸星到处找我，跟别人发生了争执，是我耽误了你们的时间，尤其是在全国大赛这么重要的时候……对不起……拖后腿的人是我，打扰你的人也是我，对不……”
一记轻飘飘的‘铁板暴栗’敲在了我的额头上：“停。”不同于训斥清田那样，牧绅一的语气柔和温从，“我说……能不能让我先说几句？”
我点头点头。
“第一，你不用道歉，因为今天全是我的错。在你走后，我发现了你没有带包，但是那时我同诸星在聊比赛的事，没有多想，也没有太过注意，所以你才会……”
我不顺从地还想张嘴说话，牧手疾眼快地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继续说：“第二，我对名古屋相对熟悉，但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没有告诉你仔细地址，所以你才会走错。”
“第三。”我操之过急的情绪似乎把牧也带偏了。他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后，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你没有耽误我的时间，也没有拖后腿。为什么你会觉得……打扰我呢？”
他似乎很在意似地凑近我，想要寻求我的回答。
“因为……因为全国大赛很重要，牧君更需要去面对海南队，而不是……我。”
“…………”他身形一僵。
“就是这样。”我不想让他为难，但同时又撤不回方才的话。我知道我做错了，逃避般地猛然起身，却忘了脚踝上的肿痛，走几步便摇摇晃晃。
牧绅一手疾眼快地扶住我，接下来我们的动作和记忆中的某处画面重合了。只不过，我们并没有跌倒在座位上，而是相互借力站稳，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嗡——有片刻的昏厥。
“不一样的。”即将沉沦在他的怀抱中，他却贴着我的耳朵忽然说话了，“你和海南队完全不一样。”
抚在肩膀的手忽然加重力道，我被圈得更紧。
“如果在赛场上，我会有很多种解决方法，至少……会有办法的。可是没有办法找到你的时候，我真的慌了。”
………………
“你知道吗？那时候听到你哭，我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所以安岭，我无法理性地对你，无法像海南队队长那样对你……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将手抚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抱得更紧，作为回应。
我知道的啊，牧。
我知道。
对不起。
“嘉定，请你履行那个誓言好吗？”
“嗳？”再度对视，他的表情如此认真。
“我会，一直陪你到毕业的。”
“我会，一直陪你到毕业的！因为我是你，还有海南队的粉丝嘛。”
“今年就要毕业了呢，若是在退役前能找到一个能陪我到全国大赛，陪我训练，陪我说话的女孩子该多好，能和她一起毕业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是这样吧？阿牧？”
记忆中的这些话语重现于脑海中，我不由睁大眼睛，原来在那个时候……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意了吗？
“一定会的。”我说地很认真，认真到我没有注意我和他脸颊间的距离只有一指长度。一指间的距离，让我们紧密地对视。鼻尖中充盈着的是他的呼吸。
咕噜。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
牧仍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下定决心般地闭上眼睛，却久久不见他过来。眼睛刚悄悄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他的脸向我埋过来，随即嘴唇就被一个温软的东西覆住了。
事实上，这是一个青涩的吻，那么笨，又那么认真。他的手紧紧扣在我的肩膀，厚唇却寻找着我颤抖的唇。一阵天旋地转后，他慢慢撤开。闪躲开对方的视线后，我们的四肢动作简直是无处安放。
“那个……现在去电车站吧。”
“唔。”
“清田他们已经回去了吗？”
“嗯。”
[3]
回城的新干线上，小睡了一会后，我朦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脑袋抵着牧绅一的肩膀。牧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左手仍是紧紧拉着我的手。
虽然右脚踝还是疼着，但是……右手却是十指相扣在一起的。
似乎真的如社长所说，经历过一波三折的‘二人时光’后，我们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这就是，爱知之星的魔力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First Lo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