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牧羊姑娘》蛋黄酱星人

27、暗恋的终结

　　[1]

　　“英语考试结束，请所有同学午休过后返回考场。”
　　广播中的口令宣读着考试的结束，第三科考试结束。

　　“咩啊——”坐在斜前方的社长伸了一个懒腰，嘴巴里夸张地发出声音，“终于结束了，考的怎么样啊安岭？”

　　“嗯，还好。”我将手里的黑色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比之前的小测试容易一点。”

　　“我也这么觉得。”社长撇撇嘴，“走吧，去找岛本和智子。”

　　由于期末考试的考场座位是乱序排列的，大家的班级都被打乱，所幸我和社长被分到同一个考场。

　　迎着走廊里拥挤的人流，我和社长进入了岛本所在的考场。

　　“Hi，这几科考的怎么样，有没有不及格的？”刚进门，我就被智子一把揪住，按在她的座位上。
　　“英语还好，国文和历史一般般。”
　　“下午考数学，千万要翻车啊！”
　　“彼此彼此。” 我贱笑着给了智子一个胳膊肘，“你坐在第一排，千万不要因为作弊被抓包啊。”
　　“胡说，你才会作弊！”
　　“小心不要加入了暑假培训班，从而丢失和三浦台学长的约会时间喔~”
　　“你听谁说的？”智子眯起眼睛瞪我，“小心我恶整你！”
　　“哟，我好怕啊。”我贱贱地拍拍胸口，“三浦台舞蹈社的学长~”

　　“啊哈哈，安岭千万不要去暑假培训班啊，那你的告白怎么办？”智子忽然拔高音调嚷着，“你不是说好你要在全国大赛之前…………和他……”

　　我跳起来捂住智子的嘴，和她相扑般地纠缠起来。 “唔唔，别闹了………”她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指，点向教室的另一侧。

　　我随着他的手指转头，对上了坐在教室的后排人们的视线。牧绅一、岛本、高砂、社长和其他人齐刷刷地看着我们，显然被我们吸引了。

　　我刷地坐下，红着一张脸背对着他们。

　　“忘了跟你说，牧绅一也在这个考场。”智子有些抱歉地嘟囔，“谁叫你刚才开我的玩笑…………”

　　“我说笠啊，我也该考虑买一下粉色的水笔了。”就在我和智子火烧着脸，沉默而坐的时候，我听见后排传来了岛本同社长说话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它能让一个人变得可爱。”
　　“这不就是阿牧的那支笔吗？”后排的男生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我锤击似地回头。
　　“我看阿牧这几科考试都握着这支笔，貌似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啊？”
　　“智慧之神。”
　　“哈？那是什么？”那群男生皱起鼻子思考，却没有注意到牧的目光穿越人群，和我的视线短暂地相对。

　　他真的…………相信了。

　　[2]

　　“小山子，你最后几道题都做完了吗？”紧锣密鼓的数学考试结束后，我刚出考场就被神情低落的智子拦住盘问。
　　“在最后一秒做完了。”
　　智子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话：“不可能！那你告诉我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是多少？”
　　“我得出来的是89，怎么，你不相信我写完了？”我扬扬眉毛，比出了一个V字手势。
　　“可恶，好像还真是89……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如果我说，我作弊了呢？”
　　“就你那个胆子，不可能！”智子揪住我小声嘟囔，“说！你是不是请了一个家教？”
　　“额，没有。”
　　“哼，不和你浪费时间，我要冲回家复习去！不然真的要进补习班了。”说完，她咬牙切齿，怀着一颗卧薪尝胆的决心跑回家去了。平时我们算是数学领域的难兄难弟，可如今看到我的水平飞速见长，又加上这次的考试失利，智子那家伙一定气不过吧。

　　可是她绝对不知道，是一支钢笔解救了我。

　　摇了摇头，我独自走出校门，却再次遇见了校门口发送补习班广告的小哥。
　　“您有需要补习家教吗？”小哥迎了上来，将传单塞入我的手中，“现在报名的话享有七折优惠。”
　　“不用了，谢谢。”
　　“您了解一下吧，现在报名的话不但有优惠，而且还会赠送一节数学课，名师讲授哦。”路过的学生那么多，小哥似乎只相中了我一个人，拼命追着我塞广告——天，我看起来真的很像学渣么？

　　受不了软磨硬泡，我还是拿过了一张传单，上面仍是那个熟悉的男老师，身穿黑色制服，配文“请来接受经验丰富的老师在线指导吧~”。
　　可是在恍惚间，眼前的男老师忽然变了模样，只见传单上，牧绅一手拿着卷书，一手托着脸上的黑框眼镜，做出一种引人注意的动作，然后……
　　“快来接受经验丰富——”

　　停止！我大力地甩甩脑袋，然后再看传单———还好，图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把横在眼前的传单放下，可就在男老师从我的视线中撤下的那一刻，一个新的‘男老师’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正是我方才想念的人！

　　刷！身边的广告小哥灵光一闪，一个商机出现了。

　　“这位叔叔您好，二位是一起的吧？太好了，刚刚我向这位女同学介绍了我们的机构，现在报名的话有七折优惠，您也了解一下。”

　　咔！这是‘男老师’听闻此话后颈椎僵硬的声音。

　　“名师一对一教学，学费实惠，效果出群，请您务必考虑为女同学报名。”

　　“…………………………”
　　咔！咔！咔！
　　怎么感觉我的后颈椎也僵硬起来了？！

　　“你误会了，这是我的同学呵呵呵……”我保持着和蔼笑容，可是语气末尾的笑声听起来却十分诡异。

　　小哥看看我，在看看牧绅一，惊恐：“十分抱歉，我还以为两位是一起的。那……作为歉意我给您四折优惠好吗？”

　　“不用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一把将牧拽到我身旁，“他就是我的老师，而且比你们那些名师的经验都要丰富！而且，与其花钱去找那些所谓的名师，还不如找到对学习的真正热爱，所以，我不需要这些无用的课程。”

　　虽然前半句听起来怪怪的，可我的气势还是镇住了小哥，他放弃了我们这组商机，转头找别人去了。

　　“…………………………”

　　小哥走了，可是他留下的阴影还在扩散，身边的人仿佛还沉浸在话语间万念俱灰着。
　　“哦以，阿牧我们先走了！”
　　高砂等人向我们这边喊道，阿牧只是浅浅地望了他们一眼，继续无言俱灰，反而是我扯着尴尬的笑容向他们挥挥手。

　　“阿……不对牧君，一起去趟便利店怎么样？”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假装兴致勃勃地提议，“走吧，据说今天有限时特购！”

　　于是牧糯糯地点点头，被我拉拽着衣袖去了。

　　[3]

　　“好多人啊！”拥挤的学生群里，我和牧君紧贴着往店里挤，“买一赠三，牧君想喝什么我请客。”我指着排列饮料的冰柜说，“这个运动饮料你喜欢吗？我去拿！”
　　牧摇摇头，指了指另一款饮料。
　　“好，我去拿！牧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把牧‘安置’在一个空地，自己则冲进抢购的人群中。

　　面对特惠时的人群是凶猛的，学生群体也是如此。当我从饮料区杀出来时，牧正对着收银台结账。

　　“玉米浓汤买一赠三。”店员收了我的钱，递给我装有货品的袋子，“欢迎下次再来。”

　　“今天真的很实惠呢。喏，两瓶给你，两瓶给我。”在牧受到打击后，我打圆场似地变得话多起来，“牧君真有眼光呢，这是我最喜欢的饮料，没想到你会选这款。”

　　“我知道。”牧只是望着前方，步调不快不慢地走着。

　　…………………………怎么说，我该怎么说？
　　可能是小哥的阴霾尚存，气氛越来越不对，平时满含笑意的牧去哪里了？怎么现在变得冷飕飕了？

　　按理说，这句“叔叔”应该不会那么严重，我之前听过湘北队的樱木也这么叫过牧，而且还是“大叔”“阿叔”地这么唤他，这听起来更过分，也更显老，可是阿牧的反应却不如这次的这么大。

　　“其实你一点也不老”这句安慰还没出口就被我憋回去了，不能这样说，太伤人了。

　　“其实………刚才我差一点就报名了，那个补习班。”我喝一口饮料。“可是后来看见了牧君，我想到那天我们在图书馆的画面，便放弃报名了，因为牧君不是老师。”

　　“所以，我很像你的老师吗？”

　　“不，完全不是。”我摇摇头，“让人敬畏，让人害怕的才是真正的老师，可是牧君是另一种老师。”我的嘴角不由仰起，往日再度重回脑海，“我之前啊，听说过很多关于海南队队长的传言，一度觉得牧君遥不可及，就仿佛……住在山顶上。”
　　“住在山上，每日面对着云鸾，是第一个能碰到太阳的人，而山下的住民，如何也爬不上山顶，便只好望着它。”

　　牧绅一慢下脚步。

　　“可是接触到牧君以后，我才发现你是牧羊人呢。是每日将羊群引入山顶，独自抵御狼群的攻击，却也亲和地驯顺羊群，偶尔吹童话笛子的牧羊人。”我坚定地看着他，心中的声音渐渐传出，“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牧君并不是遥不可及，而是随时可以触碰到的一个人…………所以。”

　　“我…………”

　　呜————列车的残影在两人的面前呼啸而过，留下一串刺耳的长啸。

　　不知不觉中，在我向牧专心阅读心境的时刻，我们已经走到了电车站的月台。面前的车门已经打开，人群鱼贯而入，鱼贯而出。

　　谁也没有动，甚至表情也未改变，时间在我们身上仿佛凝结了。停驻的两人被人群分割开来，愈来愈远………
　　他出众的身高还是被保留在了人群中，隔着数人，我还是能见到他的下沉的嘴角，还有看着我的眼睛。

　　“喜欢你。”
　　三个字被列车的轰鸣声盖住，余音却似乎飘进牧绅一的耳朵里，却又似乎没有，忐忑不安的猜疑让我无法呼吸，灵魂甚至被被彻底的抽走了。

　　Good bye，数月以来，我那不曾表达过的心情。

　　[4]

　　“以下几位同学请速来教务处：高一的贵音小次郎和清田信长；高二的香水百惠和木下空；还有高三的平尾雄和安岭嘉定。播报完毕。”

　　广播结束，全班人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对齐。

　　“似乎是关于期末考试的事情。”班主任挠挠后颈，不明白事出何因，“你先去看看吧，安岭。”

　　我迎着智子同情的目光，忍痛走出班门，飘向教务处。一入大门，被广播点名的其余五人齐刷刷地站成一排，表情平静，鸦雀无声。

　　“你来了，安岭。”教导主任兼任数学组长笔直地站在众人面前，看到我，他示意我入列。我咬着牙站进入队列，旁边又站着清田信长，他一脸凝重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望向天花板。

　　呵呵，原来你也被候选到暑期补习班了么…………
　　“你们这六个人，”主任在我们之间踱步，“来自不同的年级，不同的班级，不同的等级。但是，虽然有着种种不同……但是都会遇见最终相同的命运，也就是判定这一学习努力的结果，学期性期末考试。”
　　哎，我沉痛地闭上眼睛，迎接着死刑来到。

　　“恭喜你们，在这几周来的努力中大获全胜，取得最佳进步生的殊荣！”

　　“嗳？”我和清田互看一眼，再看教导主任。

　　“你们在期末考试中，和往日的测验比起来，进步之快，提升之高让我们感到惊讶，于是学校决定为你们颁奖，让你们在学校师生面前分享你们的心得。”主任说完，特意看了我和清田两眼，“祝贺你们，你们的数学成绩真令我欢喜，继续保持。”
　　“谢谢主任！”

　　“哈哈哈哈哈，终于可以在全国大赛上一展身手了！”刚出了教务处，清田就兴高采烈地挥起拳头，“你等着看海南队的表现吧！”

　　“嗯……好。”

　　“……嗯，感觉你好像有点奇怪？”清田捏着下巴在我脸上左看右看，“怎么感觉大家都怪怪的，好像一夜间脾气都改变了。”

　　“是哦…………”

　　“喂！你平日那副很有底气的样子呢？”清田见我说话有气无力，皱起眉来，“真是的，你怎么也变得像牧队长那样心事重重了？打起精神来啊！”
　　“哦…………”
　　“啊啊，不和你说话了，再见！”清田莫名其妙地走出几步，又一阵风似地退回来，“我跟你说，你今天下午去一趟篮球部。”
　　“哦……………”
　　“你难道都不问问为什么吗？”见我丧气的脸，清田抓抓脑袋，“总之啊，你来拯救一下篮球部，听懂了吗？高砂前辈、神前辈，和我都是这么想的。”
　　“哦……………”
　　浑浑噩噩地混完一天后，我还是如约所至，来到了篮球部的大门外。
　　提不起精神来，不愿想任何事，昨天失眠，今天纠结——这似乎是表白综合症吧。

　　推开门，有一颗篮球敲击地板，还有一双黑色的球鞋踩在反着白光的地面上。平日拥挤的篮球部宽松下来了。

　　他拍着那颗球，然后收起球来抬高手臂，将篮球投入篮筐中。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又开始拍球，篮球软绵绵地撞击地板，仿佛也生病了。

　　“牧。”

　　他急急回头，看见我局促地站在球场边，哦了一声：“你来了啊，安岭。”

　　“其他人呢？”

　　“今天休息，大家都回去了。”牧说着再次扬手，完美入樽，“我从广播里听说过了，恭喜你。”清田说有理，牧那副的确心事重重的样子，的确和我一模一样。

　　“智慧之神。”我扬手，举起手中的那支钢笔，“是因为它呢。”
　　“这样啊……”他回头对我僵硬地笑了一下，“安岭有空的话，下次再一起去图书馆吧。”

　　“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的。因为，我喜欢你。”

　　“……………………”

　　“牧绅一，我喜欢你。”我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不想在忍耐下去了，即使这句话会令气氛变的更为发指。

　　投出手的篮球划过篮筐落下，撞击在地板上发出连续的响动。沉默的背影任由那颗弹动的篮球越滚越远，直到撞击在垂直地面的玻璃窗上。

　　“我果然，还是被抢先一步了呢……真是丢脸。”他说着回过身来，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直到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住脚步。

　　“我之前从未知道你藏在哪个角落……我真的很庆幸，在这个篮球场遇到的人是你。”他微微颤抖地将何物放入我的手心，然后用他的手掌握紧，“所以……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吗，安岭？”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