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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十五根羽毛:双重假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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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瞻麟站立在洁白会议室的金丝窗帘前,窗外透入的阳光直射于脚前,五官都隐藏在窗帘之内,阴霾遮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耳边只听见他拿着手上的生菜津津有味啃着的声音。
身后的长方形会议桌前端放着两张黑色皮质椅子,其中一张坐着女子,另一张则坐男子,而桌子前的其余两旁均放着放着一排排整整齐齐却又无人落座的椅子,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烫伤金色卷发的周初华换下了常常穿的红衣,穿上露肩吊带的雪白小洋装,胸前是层层迭迭的荷叶边,腰间绑着黑色蝴蝶结,将腰身的美好段落都呈现出来,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放垂在膝盖上,端正地翘起双脚,妩媚中不失纯洁。
她自从转化为吸血鬼后,模样一直童颜,永远不会长大。
最近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禁止方法,不但脸庞渐渐变为成熟,连肢体也越散丰满,女人味十足。
周初华皱眉,轻启朱唇报告道:「第二级世界自从失去统治者后,三大种族为了从中挑选新的统治者,明里暗里争斗不断。顾瞻麟大人,我看要好好想个办法,要不局势会越来越不佳。」
坐在一旁的李创始手脚有规律地拍着节拍,嘴边也轻哼着旋律。
顾瞻麟将手里的生菜啃得一乾二净,意犹未尽地舔了几下手指,邪气地询问道:「初华,被你抹去记忆的人有可能恢复吗?」
周初华右手抚上左手戴着的手套,轻笑道:「我的能力从来都不能永久抹去对方的记忆,只要在特定强烈的情景刺激下,当事人还是有可能想起一切。」
顾瞻麟转回身,依旧穿着不扣钮子的白衬衣,大大方方地展示坚实平滑的胸肌,下身穿着的纯黑长裤明显连拉//炼也没有完全拉好,松松垮垮地挂在精瘦的腰间,露出深蓝的一小截/底/裤。
窗外白鸽纷飞,阳光无声射入会议室的长方形桌子上,为部分的桌椅投下一片阴影。
「很好。」顾瞻麟嘻皮笑脸地对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创始说道:「创始,你应该知道怎样做吧?」
虽然耳边的蓝牙耳机一直维持播放强烈节奏的迷幻摇滚乐,但是李创始依然一字不漏地将所有对话听进去了,听到顾瞻麟的命令,马上直直站起,双手支撑着桌子,恭敬地回答:「我会将之前拍摄的影片送给他好好欣赏。」
顾瞻麟点点头,咧嘴一笑:「是时候了……」大步流星地拉开椅子,斜斜歪歪地靠坐在椅子上,然后扶着椅子的扶手转了一圈,背对周初华和李创始,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志在必得地宣称道:「要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城门郊野公园深山处,陆压和其部下身穿避弹衣,各自拿着左轮潜伏在一所白色树屋下各个隐蔽处。
白色屋子安静异常,像是没有人存在似的,但是空气中飘来的浓厚尸体腐烂恶臭味以及血腥味让人不能忽视。
各自的警员等待最后的指令,准备与树屋里的凶徒作出血战。气氛压抑而紧张,不少人额背上都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湿透了里层衣服。
陆压躲藏在粗壮的大树后,神色憔悴中又有点心不在焉。
他不时想起两天前清晨回到警处上班时,在办公桌计算机里,点开了由不知名人士送来的邮件所附上的影片。
虽然影片的亮度不高,但是还是可以清楚辨认到里头的画面是......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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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陆压感到相当恶心,想要关上影片,但是手指却不受控制,而且身体深处却有股热顷刻流汹涌而来,莫名的兴/奋彷佛连血/液也要沸/腾起来,这种难受又矛盾的感觉再次折/磨着他!
最令他难受恐惧的是,里头女子是昨晚见过的女性死者——Camille,而那名男子竟然是……
他自己?!
陆压当时相当震撼,暗忖到底是谁组成这样的合成片来陷害他?
但是下一秒耳鸣头痛袭击而来,脑里充斥着像是数十部列车在轨道上发出强烈的摩擦声,锐利刺耳到让人发疯的地步。他抱着脑袋神色痛苦地埋头靠在桌上,然后用双手疯狂胡乱地横扫桌前所有活页夹和数据于地上。
半刻,陆压俯身抱头在桌前,慢慢地,身子又无力地从桌前滑落与地上,再在地上连翻打滚,撕心裂肺地低吼起来,引来办公室门外频密的敲门声。
当时陆压的脑海闪过很多支离破碎的片段,可是全部都是闪快飞逝而过,让他无法将碎片看清和组合起来,就像四分五裂的拼图,无法拼花。不过,心底的惴惴不安却一直盘旋在心上,隐隐约约他知道这段影片也许不是假的。
一想到这里,陆压就无法专心工作生活,就算现在正在执行危险的任务,他还是心神恍惚。
舟浮在陆压身后凑近,连声叫道:「老大!老大!」
可是,陆压还是一副出神的模样,让舟浮忍不住用力地推动,摇醒他,「老大!你干什么?我们都等着你的指挥!」
陆压回过神来,从白色树屋的窗子上瞥见有人影闪过,便举手示意,所有的属下乘机悄声接近目的地。
眼见陆压冲上前,爬上树屋,身后的警员纷纷握枪跟随而去。
舟浮有点担忧不安地站在原地,心想着陆压着两天异常。陆压在他心中是从来不曾出错的优秀警员,可是从昨天起,陆压就像变了个人,心事重重。不但在道路上扫查车辆,从而追击暗杀政治官员的事件上出错,还差点让真凶跑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不过,凭陆压的脾气就算询问他,也未必得到真相。
舟浮发楞了一下,看见所有的警员都爬上去了,自己也连忙跟随而上!
此时,树屋里连连发出枪击的声音,一下子划破了宁静的郊野公园,连附近的雀鸟都立刻飞散而起。
舟浮爬过连接树屋的绳梯,正想冲入树屋时,里面飞来而出一颗子弹。
幸好,他闪躲极快,巧妙避开了。
当舟浮找到空隙冲入里头,准备加入战队时,里面的凶徒已经被其中两名警员制压于地上,锁上手铐,不得动弹,只能用着暴露红筋的凶恶眼神瞪视陆压。
可是陆压看也不看那名凶徒一眼,连身边的警员向他说话,他也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
陆压两手垂落在身则,连手中的枪也跌落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看着树屋里地板上被肢/解破碎的各种人体,一副深受到巨大打击似的。而身边一些新进入的警员见到如此恐怖,灭绝人/性的画面,都不约而同地呕吐起来,连舟浮也不例外!
舟浮摀住嘴巴,脸色难看地扶着墙壁,鼻间除了恶臭和血腥,还浑杂了枪哨味。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阵子追击的人犯是出名的变态杀人魔,但是心里亲眼所见,内心的冲击还是很大!
等舟浮缓过来转头看向陆压时,不经意瞥见陆压眼眸中压抑不住的喜悦,还有唇边的无声冷笑,邪气恐怖的表情像是野兽获得猎物的满足与兴奋!
舟浮顿时感到毛骨悚然,赶紧擦擦眼睛,等再次看向陆压时,只见陆压已经恢复原本稳重淡定的模样了。
头发花白的老翁身穿宽大的黑色斗篷,坐在桌前,枯枝般瘦削的双手在水晶球上面游移,忽然水晶球的光亮黯淡了下来,细小的条裂痕宛如蜘蛛网地在水晶球表面迅速扩散,最后砰一声爆裂,碎成粉末。
老翁脸色一顿,慢悠悠地抬头望向门外,一阵清风吹拂而过,撩起门帘,闪现出一道冷冽森寒的的身影,其灰暗的影子拉长在地上。
老翁呵呵而笑,枯槁的脸容满是意料之内的神色,「你终于来了,尊贵的火鸟之神。」
铺上红绒毛布料的桌子上深深斜插着白色卡片,那是属于怪盗赤翼的预告状。
霍裴踏前一步,便停顿了下来,冷声道:「从收到预告状两日以来,你绝对有时间去找警察来保护,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老翁并没有回答,只是用着苍老的声音说道:「一直以来,我能够看到别人的过去与未来,却看不见自己的过去或未来。而今天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却是末日的到来。」
霍裴继续清冷地问道:「你不害怕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悲的是生不如死。」
幽幽的声线没有一丝恐惧,淡定而祥和,老人瞇起眼睛一笑,「背负罪恶的我,多年来都活在担惊受怕的日子中,痛苦后悔百般地折磨着我。很多次,我都想自我了断。但是神给予我的启示与任务,我当时还未完成,所以才久延残喘地活下来。」
当年从他拿起染血的刀子,向弱者动手时,就注定有这一天的到来。
他注定要为年轻时所作的罪恶而赎罪,然后诚心跪下向神忏悔,回到神的怀里,现在就是时候了……
他终于要解脱了,真让人高兴啊。
老人洞察世情的眼睛凝视着霍裴,「能够死在你手里是我的幸运。」慢慢地闭上眼睛,神色十分平静和蔼地说道:「动手吧。」
空中闪过一丝亮光,昏暗中影子快速一晃,倒影在帐篷上是两道黑影,一道双手拿着丝线一般的武器挺拔地站立,一道驼背的身影则无声无色地慢慢倒下,期间撞到椅子发出响声,血从倒下在的尸体蔓延而出,染红了水泥地。
不知何时霍裴目无表情地拿着染血的锋利丝线缠绕在左右手的十指间,双手一转,丝线便消失了。
而桌上原本由水晶球粉粹而成的粉末顷刻犹如被赋予了生命里一般,自动聚集而起,形成灰水晶制造的香水瓶,其瓶身是恐怖的骷髅形状,看上去有一种沉忧灰暗的味道,可散发出的香味确实甜蜜的气息。
霍裴看向地上被整齐腰斩而死却嘴角带笑的尸体,一丝一缕的黄色星光从尸体的腰间浮出,飘升在空中,缠绕几圈,然后飘入未盖上盖子的香水瓶。
香水瓶接收到黄光,便自动盖上盖子,静静地摆放在桌上。
霍裴刚将香水瓶收回口袋,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原来那就是怪盗赤翼今次看上的目标,被誉为『灰色回忆』的香水瓶啊。」
霍裴警惕地回头,清冷的眼眸盯视着早已悄然无声站在他眼前的少年,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压。
外貌大约十七岁的黑发黑瞳少年长得很平凡,身材微胖,身穿学生装的中学校服,背着双带英伦风黑皮书包,脸上挂着敦厚的笑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为他增添了一丝睿智。
在一片紧张肃杀的气氛之下,少年无视地上的尸体,含笑推推眼镜,无所畏惧地朗声道:「救人于难,济人于贫,不但是仁者应该具备的质量,更是上位者应当拥有的。神君大人,无论基于什么原因,你也不可以任意杀戮啊。」
另一方面,阳火煌正急急忙忙地在街道上走动,他本来打算睡一个美好的午睡,怎料潘瑶说最新款式的香奈儿包包已经出售,由于没有空,所以要他当跑腿。
真是典型港女的特质!
阳火煌有点气被她用下巴命令做事,但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抱着「希望没有被抢购完」的念头,阳火煌火速前往销售香奈儿的旗舰店。
中途,经过一条人迹罕至的街道时,从左边的巷子滚出垃圾桶,哐当几声,盖子打开,恶臭的垃圾倒散在脚边。
阳火煌疑惑地侧头一看,只见舟浮和陆压在纠缠殴打了起来,他们两人都身手敏捷,可是明显舟浮过于年轻,经验不足,很快在体力便输给了陆压。
舟浮双手被陆压死死抓住,举高于头顶,翻身按压在墙壁上,陆压完全困住了其行动力,用手里的小刀贴在舟浮白净端正的脸颊上,然后弯起嘴角邪气鬼魅的笑意。
舟浮不停地喘气,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刀。
陆压截然变了另一个人格似的,毫不犹豫地拿着刀子在舟浮的脸颊狠狠的、深深地划下一刀,刀痕深可见骨,血汹涌而出。
舟浮痛得大叫起来,企图拼命地挣扎,但是陆压看准机会在腹部砸下几个拳头。被折磨得快要失去意识了,舟浮迷迷糊糊中发现刀光一闪,向自己的眼睛逼近。
阳火煌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本来一直由于该不该牵涉这件事情,眼见舟浮快要被刺瞎了,不由地捉起脚步的垃圾桶,直冲过去套在陆压的头上。
陆压一时间被蒙住了视线,阳火煌眼疾手快地拉起舟浮就跑,企图摆脱陆压的追捕。
耳边除了清冷的风,就只剩强大的心跳声,阳火煌气喘呼呼地拉着舟浮穿越了几条街道,不看红灯横过数条斑马线,差点被车轮撞到,最后筋疲力尽才停下脚步。
回头一看,阳火煌见没有人追赶而来,才稍微放心下来。他特意找人多的地方跑去,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凶徒也无法在光天化日和众目睽睽之下犯罪。
「你没有事吧?」
一出口,才发现忘记刻意压低声线,阳火煌不自然咳嗽了几声,为了不让人识破其身份,达到易容的最佳效果,潘瑶曾经叮嘱过他要改变声调。
舟浮没有留意阳火煌的异样,只是苦笑道:「身为警察,我竟然要普通的市民搭救,我真的没用啊。」
阳火煌弯起嘴角,摇摇头道:「才没有这样的事情。」
行人在身边擦肩而过,舟浮都视若无睹,只是目瞪口呆地看向对面马路上中国银行的顶楼上快速闪动的两团黑影,呆呆地问道:「那是什么?」
虽然肉眼看不清楚那两团黑影到底长成怎样,但是隐若可以看出是人形的轮廓。
只见两团黑影宛如搏击的陀罗,互相撞击,相碰,激出璀璨的火花。
不久,其中一团黑影乘机逃离,另一团黑影锲而不舍而去,快速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阳火煌心思一转,扔下舟浮,追赶而去。
可惜,追到一半路程,便失去了那两团黑影的行踪。阳火煌弯腰用双手支撑双腿,喘气不停,浑身汗流浃背。
刚才应该是他错觉吧?
由小到大阳火煌的直觉都比一般人强上十几倍,不知道为什么今次他莫名地觉得其中一团黑影是霍裴。
忽然眼前一花,阳火煌抬头一看,只见王鸿钧依旧十年如一日,身穿中学校服,背着书包,戴着眼镜,笑容敦厚地闪现在面前。
王鸿钧是阳火煌大学的同学,可是性格以古怪出名,不但喜欢标旗立异身穿不合时宜的中学校服,更喜欢喜欢独来独往。他和任何人,甚至是老师都相处不了,但是头脑却异常出色,听闻从中学起,一直到大学都是以全校第一为榜首的尖子。
本来,甚少去大学上课的阳火煌应该很难跟王鸿钧拉上关系,但是偏偏在少得可怜的上课日里,阳火煌却认识了眼前这个家伙……
应该说,是被王鸿钧缠住了。
「啊!真是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岸不相逢。知心好友,我竟然在这里看见你,实在才太让人喜出望外了。」
王鸿钧热情四射地抱住阳火煌,用脸颊贴近阳火煌的脸颊,不停地蹭呀蹭呀,嘴里唠唠叨叨地说道:「很长段时间你都没有来学校,想死我啦。」
阳火煌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
他已经放弃去思考,为什么易容后,王鸿钧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他了?
王鸿钧是让人看不透的怪人,甚至说从初次相见时,就莫名地对他好,莫名地缠住他。
王鸿钧松开抱住阳火煌的双手,推推黑眶眼睛,镜片一闪,「在这种情景相逢,我诗兴大发,必需要好好朗声一下才行。」
语毕,就摇着脑袋,陶醉地朗诵着李白大诗人的《赠友人三首》。
「兰生不当户,别是闲庭草。夙被霜露欺,红荣已先老……」
阳火煌深深地叹气,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他最受不了就是王鸿钧喜欢说「自乎者也」个性,如果不是认识其为人,绝大部分人都会以为王鸿钧是个神经病!
而对付这样的怪人,阳火煌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虽然很想打断王鸿钧的朗诵,但是鉴于前期经验所得,如果打断了他的「诗兴」,绝对会大哭一场。如果对方是女人还好,但是要安慰一个男人不要哭,阳火煌的确束手无策!
就在阳火煌百般无奈之下,一根赤羽快如闪电地擦过王鸿钧的肩旁,插入在地上。
王鸿钧立刻按住渗血的手臂,哇哇大叫起来,「痛死我啦!」
霍裴身穿烫贴得笔直的纯黑西装,长身玉立在对面的高楼顶部,居高临下地俯望着王鸿钧,俊美的脸容已经冷若寒冰,宛如冬日降临。但是冷冽的紫眸中却夹着怒火,用黑色发束绑住在背后的乌黑长发随风飘舞,绝世风华的身姿停留在这一瞬。
冷不防,霍裴伸手右手的五跟手指,瞬间凭空生出五根赤羽,犹如扇面一般整齐散开,夹放在修长的指间,随后不由分说地射向王鸿钧。
王鸿钧慌慌张张地跳脚避开,地上四散地插入了五根赤羽。
阳火煌诧异非常,竟然有人能避开霍裴的攻击?
王鸿钧可怜兮兮地闪躲在阳火煌的背后,推推黑眶眼镜,哀求道:「小阳阳光,快救救我啊。你的情人可凶了,我只是多嘴说了几句而已,他就对我赶尽杀绝。」
阳火煌早就对王鸿钧的胡言乱语有免疫力了,所以也不在意他口中「情人」一说,只是皱眉道:「我也打不过霍裴啊。」
「不是叫你去打他啊,是叫你求情。」王鸿钧紧紧捉住阳火煌背后的衣服,将自己尽量藏好,不让身体露出来,「他最疼你了,一定会听取你的话。」
阳火煌面露犹豫,王鸿钧却推动他的背后,哀求道:「快去!快去!」
霍裴见两人的互动,胸口的不满与怒火更深,寒声道:「臭虫子,你再不离开他,我就要你尸骨无全。」
王鸿钧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正想扬声,却瞥见霍裴神色有异,挺直的身影微微向前倾下,右手扶上胸口,嘴唇苍白。
见状,王鸿钧赶紧逃之夭夭,溜之大吉,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
霍裴想要再次追击而去,胸口的疼痛却如同海浪席卷而来,痛得不可压抑,犹如万蚂噬心,他咬紧牙关,不哼一声,却不慎向前插脚一步,整个人直直地从空中跌落。
阳火煌吓得心脏都快要停顿了下来,在千钧一发之下不假思索地冲赶上前,企图伸手抱住那跌落而下的身影。
巨大的冲击力以及压力让阳火煌四肢痛苦难挡,感觉五脏六腑和骨头都被压碎了,两人抱成一团滚落在地上,好长段时间都不得动弹。
压在阳火煌身上霍裴已经陷入了意识昏迷了,紧闭双眼,清秀冷峻脸庞靠在阳火煌的肩上,清冷的气息和药香包围而来。阳火煌连呼一口气都困难,尝试了好几次想要爬出来,却爬不出来。
忽然之间有人用力捉紧阳火煌的双臂,将他抽拉而出,还未转头看清楚对方是何人,阳火煌便被用沾有迷魂药的手帕蒙住鼻腔,徒劳无功地挣扎了几下,手脚便酸软了起来,连意识也逐渐散涣起来……
在彻底昏迷的最后一瞬,阳火煌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深深看了一眼趴躺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