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万年》小小涛涛

5、药王解惑

　　辞了李少保，狄涛就和安德福一起回了住处，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两人坐在矮桌边交谈。唐朝没有椅子，桌子类似于21世纪日本的榻榻米，刚开始坐的时候狄涛还不习惯，不过有了几次经验后，他反倒觉得这样坐更加舒适。

　　狄涛喝了一口茶，说：“明天我们要和保叔一起执行任务。”

　　安德福正翻阅着《大唐律》，随便答了句：“哦，知道了。”

　　狄涛有些不快，说：“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就不兴奋吗？将凶手绳之以法，让正义得到伸张。”

　　安德福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狄涛说：“长安城有百万人口，凶手杀人后隐匿在百姓之中，我们该怎么找。我看还是把《大唐律》好好看看，这样才来的实在，否则我爹的几百两银子就白花了。”

　　狄涛看着安德福，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不久后两人分别上床睡觉，狄涛等待着任务的到来，安德福在梦里还在嘀咕着《大唐律》里的内容。

　　第二天一早，狄涛和安德福两人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缉查署找李少保报到。他们走到缉查署门口时，李少保已经站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

　　李少保见了他们说：“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拖沓，还能成什么大事。西市要正午才开，在这之前，我们先去找一个人问问情况。”

　　狄安两人没有问李少保要去哪儿，只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李少保领着狄安两人出了怀贞坊，上了大道，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进了崇义坊，在崇义坊西北角的药王府门前停下。

　　李少保上前叫门，和看门的小厮说：“我是怀贞坊的保长李少保，特地来求见药王。”

　　狄涛问安德福：“这个药王是谁啊？”

　　安德福露出惊讶的表情，“孙思邈啊，这你都不知道！听说他活了一百岁。”

　　狄涛瞬间来了兴致，这还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遇见名人。

　　三人随一个下人进了府门，来到了一座矮屋外。下人说：“药王就在屋内，不过他老人家为人孤僻，很少见人。你们要想进屋见他，可不大容易。”

　　李少保笑着把几枚钱币塞进那下人的袖子里，说道：“这你就不必多心了。”

　　下人得了钱，高兴的退下，只留着狄涛三人站在屋外。狄涛发现屋外种着许多草药，满园翠色，散发着出一股奇异的香。

　　李少保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到门前敲门，嘴上说道：“我是怀贞坊的保长，因一起杀人案，特地来向药王请教一个问题。”

　　屋子里一片寂静。

　　李少保再一次尴尬的敲门，狄安两人再一次尴尬的看着，屋子里还是没有回音。

　　李少保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长，又有什么资格能向药王孙思邈请教问题呢？可是他所求之事不是私事，而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啊。他嘴上露出苦涩的微笑，以掩盖自己在两个徒弟面前丢脸的事实。他招了招手，示意狄安两人和自己一起离开。

　　就在李少保和安德福都要起身离去之时，狄涛对着屋内大声说道：“什么药王孙思邈，我看不过是个缩头老乌龟罢了。”

　　听到狄涛的话，李少保吃了一惊，露出威胁的眼神，警告他不要胡来。安德福见狄涛对他眨眼，眼珠一转，说道：“兄弟，话可不能乱讲，孙思邈可是大名鼎鼎的药王，你怎么能说他老人家是缩头乌龟呢。”安德福故意把“缩头乌龟”四个字说得很大声，连隔壁院子都能听见。
　　狄涛继续说：“他既是药王，怎么连这点小事情都不敢出面。我看他分明是学术不精，不敢出面。再者说了，我们来这儿求问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大唐百姓，为了正义得到伸张。他孙思邈与大义背道而驰，说他缩头乌龟还是轻的。”

　　李少保脸都快绿了，几乎就要动手打狄涛。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一句苍老的声音飘了出来：“是哪个无礼小子在外喧哗？”

　　李少保立刻奔到门前下跪，说道：“方才是我徒弟对药王不敬，还请您老人家恕罪。”

　　孙思邈说：“也罢，见你们心诚，就帮你们一会，你们进来吧，门没锁。”

　　狄涛三人推门进了屋子，见孙思邈正在研磨草药。他的脸色白的瘆人，嘴唇出奇的红润，最让人惊奇的是他竟然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三人对孙思邈行礼后，李少保说：“刚才我的徒弟多有得罪，还请药王海涵。”

　　孙思邈哈哈大笑，说：“没事，好久没让人骂了，今天反倒觉得亲切，我还记得我上一次挨骂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人啊，只要一有了点名声地位，可就不大容易听到真话了。”

　　李少保见孙思邈兴致正高，立马说道：“其实我们这次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了解苗族蛊毒，还请药王指点一二。”

　　孙思邈听到“蛊毒”二字时，眼神瞬间凝重起来，然后缓缓说道：“蛊毒和我还真有些渊源。早年我到南方游历时，曾和一苗族女子相爱。可好景不长，没几个月，我收到家书，说母亲重病，我必须即可回家。苗女情深，让我带她一起远走高飞，可我当时只顾着家母，拒绝了她的请求。临走时，苗女要我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回到她身边，否则我将有生命危险。我以为这苗女是危言耸听，再加上当时我心念母亲，也就匆匆离开了南疆。等我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已经距离开南疆三个多月了，可我的身体也一直好好的。直到一天夜里，在将要睡着之时，觉得浑身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爬出来一样难受。我寻遍了当时长安所有的名医，都无法治愈我的病。然后我想起了苗女对我说的话，于是我日夜兼程回到南疆，找到了她，她才给了我解药，我也才捡回一条命。”

　　李少保和安德福听完孙思邈的故事，都入了迷，脑子还沉浸在故事里。狄涛听完后问道：“药王，这蛊毒到底是什么东西？”

　　孙思邈捻了捻石槽里的药粉，说道：“那并不是毒药，而是毒虫，极其细小的虫子，肉眼很难发现。”

　　狄涛问：“皇宫里的太医知道这些吗？”

　　孙思邈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长安城里除了我，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李少保说：“多谢药王，少保还有一事相求。”

　　孙思邈说：“但说无妨，只要老朽能够做到。”

　　李少保说：“我们将李侍郎的尸体送到这儿来，还请药王亲自看看，他是不是死于蛊毒。”

　　孙思邈答应了李少保的请求，他们三人也不好再打扰药王，于是便起身告辞。出了药王府，李少保吩咐安德福回缉查署叫人把李侍郎的尸体抬到孙思邈处，让他查看。自己则和狄涛一起去西市的苗店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