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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沉湎过去 ...

  •   空气里只有塞萨尔大口喘气的声音,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文旭白先发制人,翻身从床上起来,指着谢铭爵怒声质问:“你他妈的在搞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谢铭爵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我……”
      支吾了片刻,机智的他瞬间领悟:这种情况就算他说出朵花儿来也没用,最好的办法是转移战火,于是他不答反问:“你们俩个又在干什么?”
      这下语塞的变成文旭白了,尽管他巧舌如簧,眼前的状况还真不是他能解释的了的。
      好在他和谢铭爵一样机智,想都没想他就把这颗“烂皮球”又给谢铭爵踢了回去:“这是我的房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谢铭爵如法炮制:“我在我的房子里,我想踹哪个门就踹哪个门,你管得着吗?”
      文旭白被气炸了,怒不可遏的跟谢铭爵叫嚣道:“可这房间我租了!租约没到期之前,这房间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进出,更不能随便踹门!”
      谢铭爵:“你这个月根本没交房租。”
      文旭白:“……”

      愤怒的文旭白一把拉开床边的抽屉,然后从抽屉里抓出一把硬币,对准谢铭爵的脸扔了过去:“现在老子交了,滚出去!”
      “哗啦”一声,金色铜色的硬币漫天飞舞,然后撒了一地。
      被硬币甩了一脸的谢铭爵一时间有些发懵,低头瞥了眼地上洒落着的一地硬币,然后抬头看向文旭白,诧异的问:“你哪儿来这么多硬币?”
      文旭白气哼哼道:“老子唱歌赚的!”

      虽然文旭白喝酒,说脏话,逛夜店,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个奋发向上的好青年,一有闲暇他就会抱着吉他到路边卖唱,倒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喜欢唱歌罢了。
      而他也实在有天赋,不少围观的群众都会掏些零钱往他的吉他盒里扔——扔的最多的当然是硬币了。
      这些钱文旭白都放到抽屉里攒着,就像攒着小小的梦想一样,不管梦想能不能实现,钱每增多一点,他心里的满足感也会跟着增加一些。
      今天他真是气疯了,才一昏头,把梦想甩了一地,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也没太后悔,毕竟泼出去的水难收,撒出去的硬币还不能捡回来吗?
      金钱可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只要你不花,它们绝不会主动离开你,不像臭男人,说走就走。

      卧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气氛比之前还要尴尬,看着这满地的硬币和床上气鼓鼓的文旭白,谢铭爵想着还是认错服个软吧,毕竟这件事错方确实在他。
      正要开口,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
      谢铭爵进来时没有带手机,于是他看向文旭白,文旭白没好气道:“老子才不会选这么难听的歌当手机铃声!”于是两人又一同看向床尾的塞萨尔。
      塞萨尔摊手,表情无辜:“我手机铃声也不是这个。”
      谢铭爵沉思:“这是我的铃声,但我没带手机。”
      说完后,他抬头目光幽幽凝向文旭白。
      文旭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前些日子抢的谢铭爵的那部手机。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铃声还在响,熟悉的韵律,该死的歌词。
      文旭白烦躁的起身,从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翻出谢铭爵的手机,毫不客气的按下了接听键:“别他妈打了,谢铭爵死了!”
      一旁的谢铭爵:“……”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个略带迟疑的女声:“你是……小白?”
      文旭白一愣,隐约觉得这女人的声音很是熟悉,然而还没等他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电话那端的女人又开口了:“是你吗小白?我是谢阿姨啊!你还记得我吗?”
      那一瞬间,犹如万里晴空突然降下一道惊雷,文旭白被劈得外焦里嫩,最后化成了灰。
      谢阿姨……怪不得这声音听着这么的熟悉,原来是谢铭爵的妈妈谢媛打来的!
      文旭白捂脸,真想两腿而一蹬就这么去了。

      “喂?你还在吗?”久久的不到回应,谢媛再次开口:“有人吗?”
      没办法,文旭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有有有,谢阿姨好……好……好久不见。”
      他本来想说“谢阿姨好”说到一半又想说“谢阿姨好久不见”,因为紧张两个混合到了一块儿,组成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句子,简直囧到了极点。
      一旁的谢铭爵憋笑:当初不告诉母亲自己换手机号了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真的是你啊小白!”电话那端的谢媛相当激动:“天呐,我们得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出国留学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给阿爵留,还当不当阿爵是你的好兄弟了?”
      听这语气,想来她并不知道谢铭爵临走前给他的那一拳。
      文旭白瞥了谢铭爵一眼,并未多说什么,这是他和谢铭爵之间的事,确实没必要告知长辈,只是已经闹成这样了还要在谢媛面前跟谢铭爵装兄弟情深,他委实有些不爽。
      可不爽归不爽,该装还得装。
      “学习忙,没顾上。”文旭白好脾气的笑着,瞬间由张牙舞爪的老虎变成了温顺的家猫:“这不一回国立刻就联系他了吗?”
      谢媛似乎听出了文旭白的窘迫,因此虽然晓得这是谎话,却也没有拆穿,而是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只联系他不联系我?以前白疼你了?”
      “没……没……”文旭白讪笑道:“我……我也是刚联系上谢铭爵。”

      那一瞬间,文旭白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不善言辞的孩子,窘迫又不知所措的模样,让谢铭爵的心不由的变软了,他上前一步,冲文旭白伸手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将他从窘境中拯救,一如小时候那般。
      文旭白有片刻的愣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已经递到谢铭爵手里了。
      他没办法抗拒眼前这个男人,这是源于从小到大的习惯,就像对他的爱,经过漫长的时间,已经融入骨髓,成为血肉,可以抑制但永远无法抽离。

      谢铭爵接过手机,然后将手机放到了自己耳边:“妈,是我,有什么事吗?”
      他接着电话出了门,危机解除,可文旭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时,床尾的塞萨尔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小声问:“能给我倒杯水吗?我好渴。”
      文旭白怒目瞪向塞萨尔,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塞萨尔竟瑟缩了下,如同被主人训斥的大型犬科动物般,小模样有点儿可怜。
      盯着塞萨尔蔚蓝色的眼眸,文旭白突然使坏,幽声道:“给我汪一声,汪了就给你水喝。”
      堂堂一米九的大男人,怎么能为一杯水折腰?塞萨尔愤怒的瞪向文旭白:“汪~”
      ……他……他……他才不是为水折腰,是为美人儿折腰。
      文旭白爽了,翻身下床去客厅给塞萨尔倒水喝。

      客厅里谢铭爵正在跟他母亲打电话,文旭白直接无视他,走到饮水机前取出纸杯开始接水。
      水接好了,谢铭爵的电话刚好也打完了,谢铭爵放下手机抬头对文旭白说:“阿白,我妈要你周日去我家吃顿饭。”
      文旭白看都没看谢铭爵一眼,直接拒绝道:“不去。”
      谢铭爵:“为什么?”
      “我要上班。”文旭白张口就来。
      谢铭爵:“是午饭不是晚饭。”
      ——文旭白的工作基本都是夜班。
      “白天要补觉。”文旭白振振有词。
      借口,都是借口,其实还是不想去,谢铭爵勾唇,幽深的眸底闪过几抹不怀好意:“你确定?”
      文旭白这才侧头看向谢铭爵,并向其竖起了中指:“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这样啊。”谢铭爵叹气,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那我只能如实告诉我妈了,以我妈爱操心的性格,她肯定不放心你一直上夜班,估计会亲自上门找你,跟你商量换工作的事儿……你知道的,比起我来她一向更喜欢你,以前她事业刚起步的时候最常数落我的一句就是——‘要是小白在就好了,他可以帮我算算账,不像你,什么忙也帮不了’。”

      文旭白和谢铭爵实在是太熟了,熟到曾经两家的家长都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一样,谢妈妈更喜欢乖巧懂事成绩又好的文旭白,文妈妈则偏爱强壮可靠有担当的谢铭爵,两位妈妈甚至还开过玩笑,说要换换儿子。
      文旭白知道,谢铭爵绝不是在危言耸听,若是谢妈妈知道文旭白如今的昼夜颠倒的生活,定会插上一脚……到那时候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这不能怪谢妈妈,谢妈妈是处于关心。这得怪谢铭爵——谁让谢铭爵多嘴了?
      文旭白怒目瞪向谢铭爵,磨着后牙槽一字一顿道:“谢铭爵,你别太过分。”
      谢铭爵无奈叹气:“阿白,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你自己想想,这顿饭如果你不去,我妈会怎么想?你以为她真的会相信你是工作忙没空来?”
      “你应该很清楚,你不去她必然会过来,你是她几乎看着长大的,她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谢铭爵停顿了下,又摊手道:“……你自己接的电话,这事儿真不怨我。”

      文旭白气到肺都快炸了,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接电话的手给剁了:让你手贱!让你手贱!你闲着没事儿接谢铭爵的电话干什么?
      事已至此,只能去了,文旭白恶狠狠道:“姓谢的我告诉你,我去是给谢阿姨面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别得意,门的账老子一会儿还得跟你算!”
      言罢,文旭白端着纸杯气鼓鼓的回了卧室。
      谢铭爵凝视着文旭白的背影眼眉含笑:算就算,怕你啊?

      大型犬科动物塞萨尔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水,一口气把水喝干了并要求续杯:“还有吗?”
      文旭白:“有,一杯一百。”
      塞萨尔:“……我忙活这么半天你才给了我一百。”
      “所以第一杯我给你免费了。”文旭白理直气壮道:“再说了,你智商和演技都太差了,根本没骗到谢渣男,还害得我跟着你丢人,我没让你退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塞萨尔:“……他都气到踹门了,还没骗到?”
      文旭白瞥了眼摇摇欲坠的门,淡定开口:“对,我门都坏了,也没让你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塞萨尔:“???”门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被文旭白的逻辑搞得晕了头的塞萨尔最后忍不住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讲理的人。”
      文旭白勾唇:“过奖了。”
      塞萨尔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文旭白给他的那张百元大钞和一支钢笔,低头快速的在百元大钞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呐。”他把百元大钞递给了文旭白:“给我来杯水。”

      法国人的浪漫细胞真不是盖的,文旭白瞥了眼纸钞上的手机号码,突然笑了:“你想泡我?”
      他的笑容又妖又坏,可看在塞萨尔眼里却只剩可爱。
      “我更喜欢‘追求’这个词。”塞萨尔微笑道。
      文旭白微愣,随即笑着转过了头,摆手道:“算了吧,我早就过了谈恋爱的年龄了,现在只想混吃等死,颓废没出息又不健康的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塞萨尔凝视着文旭白,蔚蓝的眸子像广阔的天,又像深沉的海:“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舍友的过去,但我知道的是,你若不敞开心扉迎接新生活,便永远无法从过去里走出来。”
      他强行把手中的纸钞塞到了文旭白的手里,然后笑道:“开展一段新恋情对摆脱过去可是很有帮助的,如果你想通了,记得打给我。”
      言罢,塞萨尔松开文旭白,转身离开了。

      塞萨尔的话让文旭白陷入了深思,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了:陷在过去里的,究竟是谢铭爵,还是他自己?
      谢铭爵显然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却企图找回过去,他也有了新的生活,可过去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或许他们两个都不曾走出去过,所以才会陷入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文旭白攥紧了手中的纸钞,那么用力,以至于指甲陷进掌心里,掐出一片通红。

      周六晚上,文旭白照例去“魅色”演出,谢铭爵也给自己的好朋友打了个电话,打算邀请他一起去魅色看文旭白的表演。
      “道理我都懂。”好朋友戚礼烨表示:“但我仍旧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穿着拖鞋过去?”
      谢铭爵:“亲民。”
      戚礼烨:“???”

      当然,谢铭爵也没忘给自己的“十佳好员工”沈奕打电话,通知他今晚过来挖文旭白。
      十佳好员工沈奕也表示:“道理我都懂,但你既然也去,你为什么不亲自挖?”
      废话,我他妈要是能挖到还用你上?谢铭爵腹诽着,嘴上说的却是:“我怕他骄傲。”
      沈奕:“……”好吧,你是老板,你说啥就是啥吧。

      另一边,文旭白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吩咐自己的好基友野鸡和电眼道:“今天晚上,谢铭爵那孙子要是敢进魅色的门,你们就给我灌他,往死里灌。”
      电眼:“灌完后呢?”
      文旭白冷笑:“灌完后把他扔三楼包间!房间我都开好了,307总统套房。”
      野鸡瞬间懂了:“你要反攻?”
      文旭白发出坏人专有的狞笑:“没错!老子要让他知道知道老子的可怕!看他还敢不敢继续赖在我家不走!”

      不就是和过去说再见吗?太简单了。
      当初他不过是告了个白,就把谢铭爵恶心的挥了拳头,这让文旭白不由的好奇:如果现在他去睡他呢?
      他不信谢铭爵还能再忍下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沉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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