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歌》tiji

30、圣子回宫

　　圣子的车马慢慢地穿过圣地，往依塞罗宫去，两旁站满了垂手而立的祭司和各大贵族们。国王卡鲁三世骑在一匹高大的健马上，他一身盛装奢华夺目，马裹着金片制成的全套铠甲，可谓是春风得意。

　　在通过圣地后，本在前的国王慢慢地放慢速度，让圣子的马车从他侧边经过，等圣军通过后，他带着国王军及其他跟上来的大贵族们坠在后头。

　　“陛下，听说您与尊尚去打猎，猎到了一匹母鹿，是真的吗？”伯爵科里·乔恩殷勤的凑过去给国王牵马，他年级比国王大得多，算得上是老年人，牵着马的技术却很娴熟，脸上带着笑容，却不带丝毫谄媚之意，走路时虎虎生风，精力十足。

　　国王矜持的点了点头，眉梢带着些微得意，微仰着头大声道：“鹿皮已经送进了王宫，尊尚当时一眼看中了这件鹿皮，本王准备让侍女制成靴子和手套奉献与尊尚。”

　　“为什么不制成马甲或外套呢？听说是非常完整的鹿皮，连一点损伤都没有呢。”

　　国王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科里伯爵也没有追问，而是问起了这次狩猎之行的事情，春季即将过去，夏季将要到来，这时候打猎其实并不怎么合适，虽然猎场里的野兽都是人为饲养，只是那么大的猎场，能够打到一头机警的成年母鹿可说是很难得了，更别说那头母鹿还怀着身孕。

　　显然伯爵和其他侧耳倾听的人更在意的是圣子在狩猎之行的态度，国王却屡次岔开话题，让贵族们毫无办法。

　　这次狩猎只有圣子率领的圣军，和国王率领的国王军一起前去，其他贵族们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跟随，他们早就好奇不已了，见从国王这里刨不出有关圣子的事情，他们郁闷不已又不敢发脾气，若是换个人来，光是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早就被围殴一顿解气了。

　　唉，他们也很想亲近圣子呢。

　　看着前头那架高大的马车，委屈巴巴的都要掉泪了。

　　到依塞罗宫前的大广场，马车停在宫门前，早早有祭司们候着，一名穿着白银铠甲的年轻人身姿矫健的从打开的马车里跳下来，棕色的半长发披散在肩后，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他微微眯着眼睛，承载着笑意的双眼如湖水般泛着柔柔的涟漪，他是位非常俊美的男子，就连男人都会止不住的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约雅伸出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只戴着绣金纹的黑手手套的手放在他伸出的手掌上，还未来得及观察，手便被垂下的宽袖掩住。

　　圣子借着约雅的搀扶走出了马车，在他的帮助下踩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她回过头时，胸前两束铂金色的前发也被微风吹动，镶着大颗珍珠的圆帽下，细而柔软的长发在阳光下宛如黄金一样耀眼。

　　旁人只来得及看到她闪耀着的发丝，在圣子回过头之前都一一弯下腰低着头。他们错过了圣子那双如云雾般朦朦胧胧，深不可测的紫眸下，那流盼着的微光。

　　圣子回首只看到一片片低垂的人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踩着优雅的步伐越过众人走进了依塞罗宫。她已经十三岁了，比同龄的女性要高得多，与大多数在这个时期便发育得身材罗曼的女性不同，圣子的背影看上去很纤细，却不显得单薄，她的皮肤非常的白嫩，却不给人苍白的感觉，嘴唇粉嫩如刚□□的玫瑰，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认为她美得不似凡人，然而没有人敢说出来，就连想都不敢想。

　　她并不是冷漠到不近人情，却无形间在所有人面前竖立一道高不可攀的屏障，她看起来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一丝旖旎都无法唤起。人们在她面前时，只想避开她那双淡漠却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眸，站在她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赤条条刚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小婴儿，那般不堪一击。

　　被人们敬畏着的圣子穿过了庭院，进入主殿后，那永远云淡风轻让人找不到一丝情绪的脸上带上了真实，她甩开了身上的披风，快步走向自己的圆座，身子微微的倾斜靠在椅背上，将手套一个个摘下丢在地毯上，连同手套一起落地的还有上面的宝戒。

　　沙耶手脚轻快地捡起那一枚枚象征崇高地位的，有市无价的宝戒，跪在圣子面前轻柔的执起她纤细的手指，将之一一戴上。圣子倒是没有拒绝，她看也不看沙耶，而是朝着进来的约雅轻声道：“约雅，为什么要阻止吾望呢？”

　　她说话的声音永远是那么轻柔，慢悠悠的，有着独特的韵味和律感，像唱歌一样动听，又有一种无法模仿的高贵之感。但除了在场的约雅之外，其他的听众都收敛着自己的动作，他们大概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聋掉，才听不到不该听的东西。

　　这是不可能的，圣子早就过了会沉迷秘密基地和私人话谈的年纪，她在自己的宫殿里是肆无忌惮的，不管什么机密的事情，或者私密的话题，只要她想说，她不介意被不相干的人听到。

　　或许，这跟无人敢传出去的原因有关。

　　圣子在依塞罗宫里，是最自由的。

　　约雅可不敢接下圣子的这句质问，他根本无心去注意圣子那如夜莺般动人的嗓音，他单膝跪地，微微苦笑着，看起来是请罪，看向圣子的眼神却带着旁人没有的亲昵和亲近。“伟大的尊尚，您这可冤枉约雅了。”

　　见圣子没有说话，约雅膝行几步，道：“猎场里虽然有士兵把守，却也不是全然无失的，万一被不开眼的野兽冲撞怎么办？”

　　圣子呵呵两声。“约雅有见过，敢冲撞吾望的野兽吗？”

　　约雅想了想，摇头。圣子格外得野兽的青睐，就算是暴怒中的黑熊，见到圣子都很乖顺，这不是谎言，约雅就曾经一次与圣子外出时，经过野林，一头饥肠辘辘的黑熊突然跑出来，不少教士们吓坏了，唯有圣子骑着马快速上前，看稀奇般绕着黑熊两圈，拿出烤饼递到黑熊嘴边，那黑熊竟然乖乖的咬了一口，咬完了不喜欢，却在圣子的注视下，眨着眼泪露着委屈的将那个烤饼吃完。

　　就算这样，约雅也不敢让圣子涉险。他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怜爱，逗得圣子咯咯咯的笑起来。“可惜了，吾望也想猎一头鹿。”

　　虽然这么说着，她心里却是有些遗憾。那头母鹿显然是朝着她来的，她都能看到母鹿那双兽眼里闪着期盼和欣喜，却被国王一箭射穿了眼睛。“卡鲁是个笨家伙呢。”她直呼国王的名字。

　　约雅没有接过这个话题，他小心翼翼的揣测着圣子的神情，从中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随着圣子年纪渐长，已经很少能看穿她的心绪，她有时候是笑着的，更多时候是带着一种孤高的淡漠注视前方，仿佛什么东西都无法入眼，什么阴谋诡计都不放在眼里。

　　约雅过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尊尚，是否要去探望教皇阁下？”

　　圣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唇角微微的勾起，“别心急，约雅。”

　　她只说了这句话，就让约雅退下。宽敞的宫殿里只剩下圣子和少数的祭司们，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起最擅长打听消息的沙耶：“沙耶，刺杀教皇的刺客，找到了吗？”

　　这是疑问句，沙耶听出了肯定的味道。他笑着摇摇头，道：“还未找到。”

　　“夏天要来了，真慢呀，也要着急了吧。”

　　教皇在早春时，一次例行的外出宣讲教义，在安列夫大主教管辖的城市中，被有预谋的刺客袭击，十多名伪装成信徒的刺客，大半被当场斩杀，唯有两个逃脱，被俘虏的刺客面对严刑拷打也一言不发，不吃不喝加上伤势过重，一一死去。

　　刺客们非常的小心，他们长相非常平凡，也不曾开口暴露乡音，衣着和身体上都找不出一丝有用的线索，只能够寄望于逃脱的刺客。可惜，都好几个月了，都没有找到。

　　圣子唏嘘几声，抬起右手轻轻的吻上大拇指的红宝石扳指，轻柔的道：“也该有消息了。”

　　沙耶眼神闪烁了几下，沉声道：“谨遵圣意。”然后缓缓的退出大殿。

　　圣子唇角带笑的看向了一旁的西莎，她对沉默着的引喻祭司道：“不要担心，西莎。劳勒还不能死呢。”

　　她也没指望这次无聊的刺杀能够成功，那些笨家伙也太小看劳勒二世了，还得劳烦她赴国王的邀约，亲自抹去首尾。不过……

　　圣子的紫眸闪过一丝浅金色的微光。

　　“有些人，倒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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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哪个笨蛋出的刺杀的骚主意
又是哪个笨蛋扛了黑锅
PS：这么粗糙的手段不可能是圣子干的，是有人自作聪明